“鴻蒙老人…是這些家夥給我取的名字。”

    黃袍老者給君臨輸送著力量,也開口解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懷裏繈褓中的嬰兒,就是青木的孩子。”

    “青木?”君臨看著那猙獰的臉,滂湃的力量敢簡直要把自己碾碎。

    若是沒有三皇之軀在他身邊,恐怕自己不消一瞬就會灰飛煙滅。少年此時才感受到了混沌中那些力量的恐怖,麵上久久沒有浮現出血色。

    “這是,他的孩子?”

    “是,青木是我給他們取的名字。”老人歎息一聲道,揮手讓三大神器豁然綻放萬丈光芒,那猙獰的青色巨臉不甘怒吼,卻被光照逼近了混沌深處。

    一切又迴複了平靜,君臨聽到“他們”二字,沉默了良久,仿佛漸漸聯想到了什麽。

    “青木…就是木靈大道的碎片集合?”最終他還是把猜測問了出來,人皇白毅然眼神微亮,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君臨也詫異的看著懷中嬰孩,他已經停止了哭泣,望著混沌深處發呆。

    他不知道小不點是在懷念還是渴望,總之看起來無助得讓人心疼。

    “你知道碎片?”

    從頭到尾,三皇就一直在混沌中如步閑庭,此時卻因為君臨一句話而鄭重了起來。

    “曾經有人和我說過。”不知為何,君臨對這上古皇者莫名信任,點了點頭承認下來。

    “可願和我們三個老頭說說?”白毅然問道,不知不覺中二人竟是已經走出了混沌。君臨抬頭一看,自己竟是來到了那三大神器中的滄瀾劍身邊。

    “你看這把劍,看似光芒萬丈,可也已經近乎腐朽。我們這三個老頭兒,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故事了…”

    “白毅然老頭,你要問話便問。又何須如此多感歎。”突然老者嘴裏吐出了翼皇的話,白毅然輕輕搖頭,淡淡語氣中氣勢絲毫不讓。

    “你又敢說你的刀沒有鈍,已是風燭殘年。又何必在後輩麵前裝一副鼎盛的樣子。”

    翼皇聞言沉默了許久,卻是聽神皇宇文陽傳來一聲輕歎。

    “我也的確想聽聽這小友的故事。”

    “隻可惜,沒有酒。”翼皇終於也收起了傲然之態。君臨望著那一個身軀三位老者變幻的模樣跟各自滄桑的語氣,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些酸楚。

    看那赫赫有名的滄瀾劍上,滿是斑駁的歲月痕跡。曾經困擾著神荒修士們數千年的秘密,背後有人難以意會的心酸。

    “三位前輩想知道什麽,君臨隻要能答的,一定不隱瞞。”

    君臨拱手說道,他知道其實以三皇的本領,想要奪取他神識中的訊息易如反掌。可對方給了弱小的他以尊重,便值得他誠心相待。

    更何況這三位皇者曆經數千年,目光似乎早就超脫了神荒一隅。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可能比師父和神荒之中那些神境強者看得更為廣闊,或許能解開他心中諸多疑惑。

    “不過在君臨講故事之前,想問三位前輩一個問題。”君臨見到懷中嬰兒再次沉睡,清了清嗓道。

    黃袍老者背後浮現出三個影子,依舊是人皇話多,了然的道:

    “老夫知道你想問的是你們追求的所謂密藏是不是我們三個老頭刻意而為,你們一路的過來的經曆,我們又是否能夠感知。”

    君臨聞言沉默,徐徐點了點頭。

    “那老夫便告訴你,這兩個答案都是肯定的。我三人離開神荒數千年時光,若非有意自然便會一直銷聲匿跡下去,而小友你想必覺得我們太過無情,眼睜睜的看著如此多的後輩葬身在那小魚兒體內,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晚輩不敢。”

    “可你卻是如此想的。”神皇之影笑了笑,並沒有怪罪的意思。“而且在我們三個老頭裏麵你應該最是怕我,因為既然我們能看到小魚兒體內的世界,自然也看到了你如何抹殺我的後裔…”

    聽聞此話,君臨額頭落下一滴冷汗。若說他從未擔憂神皇之怒自然是假的。

    “後輩的目光,總是局限在生死之間。”宇文陽平靜說道:“可是對我們三人而言,死亡不過是萬物歸宿,並不值得憐憫。”

    “就算那人是您的後裔?”

    “相隔數千年的血脈,難有血親之感,更何況我宇文陽想要偏袒,何不幹脆把助他們來此?”

    君臨一想此言有理,可還是有些意外。

    “世人總是把事情想成自己希望所見的那般,可卻不知我三人聯手給如今神荒修士傳訊,其實並不是安排什麽傳承或者密藏。”

    “沒有密藏?”君臨唿吸一滯,並非失落而是震驚。從神皇大典暴露三皇密藏開啟的消息,一直到現在,可能除了陸凝霜和燕文墨這等單純執著之人外,沒有一人不是為了機遇而來。

    便是他君臨,也想從秘境中得到能完成玄離使命的寶物。此刻宇文陽所說完全超乎了他最初的想象。

    “我三人未死,談何密藏?”翼皇冷冷一笑,頗為不屑。隻有人皇白毅然仍舊保持著微微笑意,開口說道:

    “既然這問題複雜,聽小友說故事之前。倒不如請他聽一聽我們的故事。”

    “如此也好。”宇文陽點點頭。君臨心中醞釀的話還沒來得及訴說,隻能跟著三位前輩思緒一同迴到了遠古。

    “一切…還得從現在讓我三人看起來可笑的所謂三皇時代開始講…”

    人皇白毅然的聲音悠悠響起,一字字從他口中跑了出來,落在君臨的心中成了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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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修行曆史上曾經最為浩瀚的時代,故事中三位主角就站在君臨的麵前,曾經的爭鬥不分對錯,仇怨和獻血在時光麵前失去了最初的濃烈,無聲的構成偉大史詩的一角。

    “在我們那個年代,神荒遠遠不如現在這般繁榮。說來可笑,原本應該是一個共同繁衍同享世間資源的太平年歲,卻在我們三個人的傲氣中成了曆史上流血最多的大爭之世。”

    白毅然迴憶道:

    “最開始是宇文陽春風得意,於光明之中證道成神,自詡神荒之日。那時候神族強大,我隻是人族部落中的一個獵人,而慕容天雖然是翼族王之子,可也不過是小小的天境修士而已。”

    “很長的時間裏,我們都活在神荒之日的陰影下。”

    “說故事便說故事,怎生還要提及舊怨?”宇文陽不喜歡白毅然所說的開頭,皺了皺眉提醒了一句。

    人皇輕輕一笑,並不理會神皇繼續說道:

    “也許是上天意誌,或者說是傳說中的氣運。當有的種族過於強橫之時,總有一些運勢會落在其他種族的頭上。”

    “何種氣運?”君臨也知道上古傳說,神族對於統一大陸的宏願已是唾手可得。然而隨著人族翼族兩位皇者的崛起,一直到了今天局勢仍舊沒有根本上的變動。

    是什麽,能讓兩族先後誕生了能夠對抗神皇的強者。君臨對此也頗為好奇。

    “氣運之事,說起來便是另一個故事。既然與今日話題無關,那不談也罷。”白毅然淡淡答道,君臨不敢追問,沉沉點了點頭。

    “總之,自那以後,我三人便誰也不服誰。一場三族征戰綿延了千年,格局就被我們三個老家夥硬生生釘死。”

    “如果一切不變,甚至可能一直打到今天。便是老夫也不敢想象,那會是多麽累的一件事情。”

    “何止是累,甚至讓人自我懷疑。”翼皇搖頭輕歎,接過了話道:“細細想來,當初我們三人爭鬥不息也不知意義何在。什麽皇圖霸業,在千年時光中也被消磨殆盡。”

    “所以說,倒不如讓本皇一統。又怎會有之後這麽多事?”神皇聽得兩人所言,似笑非笑,讓白毅然淡淡看了他一眼。

    “既然是說故事,又何必提舊怨。”

    三位至高皇者,其實也是三個老頭。如此鬥嘴讓君臨看的目瞪口呆。可是三人自製力也是一流,話題總是一觸即收。

    白毅然的話忽然頓了頓,這位人族皇者仿佛很艱難的才記起數千年歲月前的某一日。

    與此同時另外兩位皇者目光也變得悠遠起來。就像是一切秘密都藏在了數千年前的那一天。

    “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出現的話,或許一切真的就會如我們所說的那樣繼續下去。”

    “直到那一天,有一個女子找到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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