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高喊,讓群雄無言良久。

    今日論道的第三匹黑馬再一次出乎眾人意料。

    相比於前兩場,蕭無劍的勝利更讓人震撼。不僅因為他們從未體會過的精妙劍意,更因為他的對手是那個早就盛名流傳於世的穆天鳴。

    一代天驕,就這般被無名之輩擊落,在地上狼狽吐血。

    蕭無劍自己並沒有任何意外和欣喜的情緒,他聽到玄離門那位弟子高喊之後,默默轉身往論道台下走去。

    他的身形雖然踉蹌,嘴角的血仍舊沒有止住。可不論是誰,看向他的目光都開始帶有一絲敬畏。

    最替蕭無劍欣喜的還是那兩個人,柳清漪幾乎喜極而泣,而君臨站在甲號台旁,隻能用麵具之下讚許的目光看著對方。

    本以為這樣的目光能一直目送蕭無劍迴到散修仙島之上,可忽然間,天穹之上響起一道驚雷,連同君臨在內的所有人,都震驚的望向了天空。

    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麵銅鏡,有一道光芒直衝穆天鳴躺倒的身軀而去。

    白衣童子的身影從論道場上消失無蹤,隻聽一聲狂笑伴隨著滾滾驚雷而來。

    無盡威壓讓萬族修士色變,君臨也覺得自己唿吸變得急促無比。他調動全身起息抵抗那一股壓力,艱難的抬頭對視銅鏡散發的光芒。

    刹那間,他感受到那滾滾驚雷不是震怒,而是一種畏懼。

    “虛空鏡!那是虛空鏡啊!”

    “天道樓兩大鎮派神器虛空鏡!”

    君臨聽到了群雄震驚的唿喊,他麵具之下的神情驟變,想來也聽過這虛空鏡之名。

    傳說此鏡與蘇洵的劍一般,都有無窮的時空之力。隻是與無念劍不同的是,虛空鏡乃是鎮壓之效,傳言隻要有能力催動此鏡發揮全部威力,哪怕是神境的敵人,都可以被流放到無盡時空之外。

    “這等神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穆天鳴?”

    君臨下意識看向了天道樓仙島,卻看到連同白虎尊者在內的天道樓修士都露出震驚的神色。

    “聖子,你怎可動用虛空秘術!”天道樓賀蘭長老渾身顫抖,怒喝一聲。這鎮派神器他是何等熟悉,它一直供奉在天道樓九層樓裏不層出世,唯有聖主可以動用。

    而穆天鳴能召喚虛空鏡至此,隻有一個原因。

    “想不到聖主寵你至此,竟是教了他這兒子虛空秘術憑空召喚神器。可你要知道,這是聖主保你危難之時性命無憂,怎可如此輕易動用!”

    “閉嘴!”天雷聲後,虛空鏡中傳來穆天鳴更加暴怒的聲音。賀蘭長老渾身一震,竟是感覺自己身軀刹那遲滯。

    借虛空鏡之威,穆天鳴雖然無法將聖人鎮壓,卻已經能撼動其聲威。

    “老家夥,若今日我不殺了這姓蕭的混賬。又如何保我天道樓的威名?”

    “你!”賀蘭長老怒極冷哼,一眼看向了白虎尊者。後者也剛從震驚中迴過神來,有些吞吐道:

    “天鳴…不可…”

    “姑姑休要勸我,待我殺了這小子之後,自然會迴去向父親請罪!”

    虛空鏡中的聲音變得陰寒,鏡子中間忽然走出一個身影,正是那論道場中消失不見的白衣童子。

    他看著還未走下論道台的蕭無劍,麵容猙獰的冷笑道:

    “我這鏡子,叫做鎮天驕!”

    穆天鳴如此言語,正是應對方才蕭無劍那無心羞辱之言。既然方才他雙劍破穆天鳴,那麽穆天鳴就用這虛空鏡讓他永遠消失在神荒。

    蕭無劍驀然迴頭,虛空鏡照耀之下。他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他不曾想到穆天鳴如此瘋狂,而自己又如此倒黴。不過他仍舊毫無懼色,對著穆天鳴的冷笑迴應道:

    “你有一個好爹爹。”

    “哈哈哈…是又如何?”麵對蕭無劍嘲諷,穆天鳴終於學會了應對。因為隻有能殺死對方,又何必在意這些無力的言語?

    “去死吧!”白衣童子手持虛空鏡,催動之下天雷退避。

    “不要!”柳清漪倉皇的喊聲被群雄喧嘩淹沒,蕭無劍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嘴唇想要張開說些什麽,卻沒辦法做到。

    在虛空鏡的照耀之下,黑衣少年早已不能動彈。

    沒想到剛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劍道之路,就要葬身在這神器之下。

    萬族群雄神色各異,不恥穆天鳴所為者無數,卻沒人敢當著虛空鏡的威力去挑釁天道樓聖子。

    蕭無劍已然兇多吉少。

    而就在此時,又一陣異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看到玄字乙號論道台相對的甲號台旁忽然亮起了刺眼的光芒。一股逼人的威懾感讓那些天境強者都為之心驚。

    順著亮光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火紅色鎧甲的銀麵少年,正再做一個讓人心驚的動作。

    他手中多了一把銀弓,指上扣住了一把銀色的羽箭。箭上紋龍盤鳳,烈火寒冰的流光正沿著那紋路盤旋。

    而少年身後有一道金色氣旋在飛速旋轉,玄清之氣順著手臂而上,直逼箭簇。

    “他在用命輪榨幹自己體內所有靈力…”論道台旁那位冷麵師兄心中驚顫,君臨師弟這般行為極為冒險,稍有不慎就會讓自己的修為毀於一旦。

    可這位師兄沒有阻止君臨,他知道少年願意這麽做,必然就有他願意的理由。

    玄離山信奉隨心,那麽做師兄的便隻能隨師弟的心。

    “也不知道他和那黑衣少年是什麽關係。”師兄歎息一聲,他離君臨最近,也最能感受此刻那箭上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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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玄離師兄覺得穆天鳴手中的虛空鏡也算不得什麽。

    待到無數靈力匯聚到了一起,君臨將滿月的弓對準了天空中不可一世的天道樓聖子。

    穆天鳴感受到了那股力量,不屑的將虛空鏡側了側。

    那道光落在了君臨身上。

    “我忘了,殺了他還要殺你。”穆天鳴滿臉興奮道,他此生唯有過兩次羞辱,便是在玄離山上遇到了這兩個少年。現在他虛空鏡在手終於可以將兩個人同時抹去。

    “哦。”君臨拉著弓,淡淡迴了一句。

    哪怕隻有一個字,也讓穆天鳴的瞳孔緊縮。

    “你怎麽還能說話?”

    君臨一聲冷笑,穆天鳴這才想起方才論道場中君臨對決時候用過的那一招。

    他逼劍意離體,同樣有時空之道。

    “我不僅能說話,還能射箭。”君臨冷笑過後,箭嘯緊隨。刺眼的寒光從弓上離弦,衝破了他身前論道場的結界!

    穆天鳴神色劇變,催動虛空鏡射出更強大的光芒。而君臨的箭便順著那照過來的光芒劃開一條光道,冰火燃燒凝固了各自掠過的空域。

    眨眼之間,眾人再也看不到那箭。唯獨蒼穹餘留一條似是永不愈合的傷痕。

    穆天鳴的胸口出現了一個洞口,看不見血跡,隻看到一般的焦痕和一半冰渣。

    白衣聖子狂吐一口鮮血,稚嫩的手離開了那銅鏡。他看了一眼出現在自己胸前的洞口,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穆天鳴身上的靈力不斷的流散,他的目光變得越來越迷茫。

    “我是穆天鳴…我哥哥是穆天道…我是…修行界最年輕的天境強者,神荒最出色天才…”

    他迷茫的目光在君臨和蕭無劍身上遊移,似乎不知道他為何會變成此刻這個樣子。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能夠擊敗我?”

    “憑什麽能夠擊敗我!”

    君臨望著那瘋狂的聖子,揚起手中的銀弓,給了他答案。

    “憑這弓與箭。”

    “弓與箭?”穆天鳴眼神遲滯,喃喃問道。君臨點了點頭,絲毫不帶感情的開口,一句話幾歲了白衣童子的道心。

    “我這一箭叫做…”

    “射天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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