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感動得無以複加,直接撲入了宋寧的懷裏。她仰著頭,一臉深情地望著他,卻又伸出一隻玉手按住他的嘴唇,搖頭道:“宋郎,為了你受點委屈不算什麽,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是大有前途的人,還有無數的人跟著你,萬不可為了我與所有人為敵。那樣的話,我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宋寧抓住她的手,堅定道:“天下人與我有何幹?我可以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但卻絕不能失去你。”


    “宋郎。”王妃實在是感動壞了,第一次主動湊上來吻向宋寧。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直吻了數分鍾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宋寧拉著她的王妃笑道:“慕姐姐,你我父母都已不在,我們便拜皇天後土,再夫妻對拜好了。有天地為鑒,皇天後土共證,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恩。”王妃微笑著點頭,如秋水一般的明眸布滿了水霧,眼淚一滴滴滑落下來,仿佛怎麽流不盡一般,但臉上卻又滿是甜蜜與幸福之色。


    她本以為今生再找不到心愛之人,此後隻能孤獨到老。沒想到,今生還能遇到宋郎。上天待我不薄!


    這一日,兩人在海上大船之中,一拜、二拜,然後三拜,正式結成夫妻。


    “慕姐姐。”


    “宋郎。”爹、娘,你們看到了嗎?女兒終於找到夫君了。


    婚房中床單、被褥、枕頭,都是新的。宋寧三拜禮成後,又喝了交杯酒,然後攜手共入洞房。沒有嘉賓,沒有酒宴,但王妃心中卻感到分外的滿足。


    宋寧迅速脫去身上的新郎服,王妃看著他健美的身軀,臉上微微有些發熱,輕輕攔住他的雙手低聲道:“宋郎,你都一天沒吃飯了,要不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不用,我先吃你,再吃晚飯。”開什麽玩笑,都這時候了他哪還有心思東西。


    “那,那你把蠟燭熄了。”


    這個更不行了,此時外麵早已經天黑了,吹了蠟燭,房間裏麵可什麽都看不見了,那他還如何欣賞王妃的絕世美態?


    宋寧隻當作沒聽到,然後直接埋首了下去。


    但想到愛郎還沒有吃東西,還是掙紮著起來,要給宋寧去拿吃的。


    宋寧連忙將她按住,笑道:“別急,慕姐姐,我們先休息下,你晚上也還沒吃呢,等下我們一起去。”


    “恩。”王妃聞言羞澀地點頭,神情說不出的溫順柔和。宋寧哪裏見過這般乖巧動人的王妃,差點忍不住再次將她壓到身下。


    宋寧以莫大的毅力好不容易才克製住自己,然後摟著王妃說了許久的情話,大約一刻鍾後,二人這才穿戴整齊,出得房來。


    宋寧命人送來飯食,然後與王妃一起共進了一頓豐富而又浪漫的晚餐。或許是太興奮了,兩人竟都沒有睡意,宋寧幹脆拉著王妃出來,一起到外麵去欣賞夜景。


    海上一片靜謐,天上掛著一彎明月,周邊滿天星辰,深邃而又美麗。王妃依偎在愛郎的懷中,隻覺心裏無比的幸福和平靜,恨不得時間就此停止,兩人就這樣一輩子相擁下去。


    “慕姐姐,等這次迴去,你和我一起去東南好不好?”宋寧摟著王妃,忽然說道。


    王妃有些猶豫。雖然已經打開心結,但她還沒準備好去見宋寧的家人,也不知道將來要如何與宋寧的其他女人共處。


    宋寧知道她的顧慮,便道:“慕姐姐,你放心,我夫人她們人都很好的。你和她們相處一段時間就知道了。”


    王妃緊緊地摟著他,把頭埋在他的懷裏,卻不說話。她不想聊這個話題。


    宋寧無奈,隻得試探道:“你還沒準備好對嗎?”


    “對不起,宋郎。”王妃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們?”王妃指的是宋寧的其他女人,迴東南的話她肯定要和她們見麵的。


    “那你舍得離開我嗎?”


    王妃又不說話了,隻是摟住宋寧腰背的雙手更用力了。答案已經很明顯:她不舍得,但她也不想和宋寧迴東南。


    宋寧心底暗暗歎息一聲,道:“慕姐姐,要不這樣吧。你還是跟我去東南,不過我先不告訴我夫人我們之間的關係,你隻以我貼身保鏢的身份前去。這樣的話,以後我不管走到哪裏你都要跟著我到哪,我們便永遠都不用分開了。你暫時也不用麵對我夫人她們——你覺得怎麽樣?”


    “好。”王妃抬起頭望著他,重重地點頭,一時間笑靨如花,美不可言,竟是將滿天星光都比了下去。


    十天後,宋寧與王妃登上天一島。十天中,兩人仿佛一對神仙眷侶,每日親密無間,形影不離,就連吃飯時都是坐在一起。白天,兩人或撫琴作畫,或飲酒共舞,或聽宋寧講一些從未聽過的新奇故事、怪誕傳說,或攜手聽海吹風,看日出月落。晚上則同榻而眠,雲雨巫山,共效魚水之歡。


    宋寧才華橫溢,知識淵博,且機智風趣,慣會討人歡喜,與之相處得越久,便越讓王妃感到甜蜜和開心。更難得的是,宋寧為人極有風度,與之在一起時,每天都有新的體驗,令人常常忘記時間之流逝。王妃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過得最快樂最美好的時光。


    至於宋寧就更不用說了。王妃解開心結後,對他也是說不出的溫柔和依戀。而且王妃身體成熟,皮膚細嫩,酥胸飽滿,大腿修長,豐臀挺翹,且長年習武,並經過情比金堅蠱的洗禮,真可謂是床上的恩物,上天的寵兒。


    在宋寧的女人當中,唯有楊倩兒能與她相比。宋寧每天晚上都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再次來到天一觀,宋寧沒有再像第一迴那樣興衝衝地爬上山去,而是在山下田地裏四處尋找了一番。果然,不久之後他便在田地中發現了那位有如老農一般的張祖源。作為堂堂天一觀的觀主,竟親自下田耕作,王妃也覺得驚訝。不過,她比百合郡主自是好得多,並沒有因此便看輕對方,也沒有鬧著要走。


    宋寧恭敬地向張觀主行禮。張祖源見是宋寧,忙在田地中還了一禮。隨後便又繼續耕作去了,並沒有因為宋寧的到來便提前上岸,特意來接待他。宋寧也不以為意,便與王妃在旁邊一直等待著。


    王妃性子淡雅,加上隻要有宋寧陪在身邊,就算是站在田梗邊上,她也依然開心。所以倒沒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換作百合郡主,肯定早拉著他到別的地方去了。


    約半個時辰後,張觀主這才做完農活,離開水田。見宋寧一直不焦不躁地等在旁邊,絲毫沒有不耐之色,心中暗自點頭。這是一個做大事的人。上次宋寧來,張老道就看出來了,不然,以他高傲而謹慎的性子,又怎會同意麾下弟子跟隨宋寧下山?


    “不好意思,讓宋大人久等了。”


    “觀主客氣了。”宋寧道:“觀主能帶頭下田耕作,實乃我輩學習之楷模,宋寧心中萬分敬佩。”


    張觀主搖頭道:“天一觀並不富裕,若不親自勞作,何來吃食?更何況,老道始終認為,事不躬行,難得真知。田作之事,雖然辛苦,卻是萬民生活之根本,裏麵藏著大學問,若能鑽研透徹,於人於己,乃至於天下蒼生,都有大裨益。”


    宋寧聞言不由對這位老道士心生敬意,歎服道:“觀主果然是有大智慧之人。不錯,農夫工匠,看似卑微,實則創造了這世間大部分的衣食和財富。沒有他們,我們連飯都沒得吃,連衣都沒得穿。人類社會之所以發展,技術之所以進步,都得益於萬千百姓一代又一代的辛苦勞作。”


    “正是他們在親身勞作中總結出了一個又一個寶貴的經驗,發明了一個又一個先進的生產工具,這才使我們從一開始隻會用石頭和木棍當武器,到後麵慢慢學會了冶煉青銅及鐵器;從一開始和野獸一樣隻知道吃生食、摘野果充饑裹腹,到後麵慢慢學會了生火,養殖以及耕作。”


    “唯有勞動才能創造財富,唯有實踐才能得出真知。世人都盛讚古之聖賢明君以及曆代名臣將相、文人騷客。他們自然也值得人們稱讚,但在我看來,真正值得稱讚的是天下這些默默無聞,但卻始終腳踏實地、日夜勞作的老百姓們,他們才是這世上最有智慧,最值得尊敬和讚揚的人。”


    張祖源聽後不由肅然起敬,連忙正了正衣冠,對著宋寧彎腰拜了下去:“宋大人道前人所未道,真可謂是字字珠璣,發人深省,老道聽後有如醍醐灌頂,深受啟發,請受老道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宋寧連忙將他扶住:“觀主折煞在下了,寧不過有感而發,說了幾句實話而已,怎當得觀主行如此大禮?”


    “當得當得。”張觀主道:“宋大人心胸寬廣,誌向宏遠,更難得的是深知天地自然之理,體恤萬千生民疾苦,隻要能夠一直保持下去,不被名利所惑,不改今日初心,將來必能成就一番大業!不知宋大人今日玉趾親臨敝冠,有何下示?”


    宋寧自然不能一開口就要對方幫忙並向對方要人,而是說道:“在下此來一是為了看望觀主,二是想向觀主及天一觀表示感謝,略盡一點綿薄之力。如今在下已得東南及山南兩地,勉強在亂世之中有了一個棲身之所,故而想請觀主將天一觀遷至山南,廣收門徒,弘揚道義,教化萬民。宋寧願奏請長公主,封觀主為國師,全力支持觀主及門下弟子在農田耕作、手工技藝、醫卜星相、兵法謀略等方麵的研究和發展。”


    這是宋寧很早就有的想法了。張祖源的天一觀和智能禪師的普濟寺不同,張祖源更務實,雖名為道觀,但諸多弟子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不像普濟寺裏的和尚,除了會念經,會忽悠,再沒有其他什麽過硬的本事了。


    如果能將天一觀遷到山南,那山南人才緊缺的問題就能得到很大的緩解。宋寧還可以支持他們建立分觀,和宋氏學院同步建設,甚至宋寧願意請天一觀的弟子到宋氏學院去任教教學,為他將來培養出更多的人才和弟子。


    張祖源和天一觀在山南本來就有很大的名聲,這對他在山南尤其是百越建立學院,推廣漢語和漢文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所以,宋寧是真心實意地邀請。


    張祖源若是答應自然最好,若他拒絕,宋寧則順勢請他出山,幫忙解決黑金和東鳴山的問題。張祖源之前拒絕過一次他的好意,之後就不好再拒絕他的請求了。


    張祖源聞言不由有些意動。他為什麽支持宋寧?自然是看好他的未來,所以才在他身上提前投資。如今宋寧已經拿下東南和山南,把天一觀遷到他的地盤上,自然比避居海外孤島要好。


    不過,他也是老狐狸,表麵上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搖頭道:“老道閑雲野鶴慣了,國師之說宋大人勿要再提。至於遷居山南也大可不必,天一觀留在這海外之島老道覺得挺好。不過,宋大人盛意拳拳,貧道倒是可以考慮讓弟子在山南建立一兩個分觀。”


    宋寧聞言雖然有些失望,但張祖源同意建立分觀,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觀主淡泊名利、高風亮節,實在叫人欽佩。無論是山南還是百越,天一觀都可以建立分觀,在下一定鼎立支持。”


    接著,宋寧又將黑金和東鳴山上的百萬土匪之事說了,並懇請張祖源能夠出麵,幫他勸降對方。


    “東鳴山上的土匪其實都是山南的窮苦百姓,大多都是迫於無奈,這才上山從賊。”宋寧又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狀道:“如今山南已平,宋寧不忍再動刀兵,加諸於百姓身上,還望觀主大發慈悲,說服黑金及諸多山匪下山投降,寧已在山南和百越安排好落腳之地,必能妥善安置眾人。”


    張祖源聞言頷首道:“老道年邁,難以遠行。這樣吧,貧道讓弟子郭萬去一趟東鳴山,勸一下黑金,至於能不能成,貧道就不敢保證了。”


    這老道士還真是難請啊!宋寧心中腹誹,表麵上卻做驚喜狀,連忙致謝道:“有郭萬師兄前往,此事必定能成!寧在此代山南百姓先謝過觀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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