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秦王教子（求訂閱）
到了最後，熊啟告辭而去。
心中頗為失落，想要說什麽，卻是沉默了。
……
合上卷宗，趙政鬆了一口氣。
今天的政務比較少，天色剛剛昏暗就是處理完畢。
就在這時，王後羋倩出現，手中斷還端著食盒，說道：“大王，這時妾身製造的美食，大王品嚐一下！”
趙政說道：“好！”
立刻有侍衛上前，開始檢查食物確定安全無誤後，開放擺放起來。
趙政說道：“這是八個菜，寡人一人吃不了如此之多。留著也是浪費，可讓老大扶蘇，老二崧高，來吧！”
侍衛點頭，很快的兩個兒子來了。
“拜見父親！”
扶蘇上前道，此刻扶蘇長得很是可愛，粉雕玉啄，眼睛大而黑亮，顯得很是可愛。
“拜見父親！”
老二崧高也是上前說道。
“你們坐下吃飯吧！”
兩個孩子恭敬的坐下。
趙政開始動筷子，兩個孩子才動筷子。稍後羋倩動筷子。
諸多的菜肴，趙政動了第一筷子，其他人才陸續動第二筷子。
雖然隻是簡單的吃飯，卻是顯得頗為有禮有序。
公子扶蘇，公子高等隻是六歲的孩子，可生在王家，在母親的教育下顯得極為成熟而拘謹，吃飯的時刻有板有眼，沒有一絲逾越，沒有絲毫的失禮之處。
在吃飯的過程當中，不能說話。
等到趙政吃完的時刻，立刻有侍從上前，開始收拾桌子。
兩個孩子，也是放下勺子，恭敬的坐在那裏。
君父，君父，君王在前，父親在後麵。
對於兩個孩子而言，這個高大的男人首先是秦王，其次才是父親。
此刻，已經有侍從送上湯水。
趙政站起身來，開始活動筋骨，稍後端坐在椅子上，兩個孩子卻是恭敬的站立。
趙政問道：“你們功課如何了？”
扶蘇說道：“尚可！”
公子高說道：“還可以！”
趙政說道：“既然如此，寡人要考較你們一二了。”
兩個孩子恭敬的聽著，可身軀在微微發抖，似乎在畏懼著。
趙政沉默著。
這大概就是嚴父慈母，一陰一陽，父親永遠扮演著惡人的角色。
趙政說道：“春秋無義戰，說的是什麽？”
看向扶蘇，扶蘇說道：“春秋時代，齊桓公、晉文公、秦穆公、楚莊王、吳王闔閭，越王勾踐等人，也隻是為了搶奪人口，搶奪土地而戰，談不上正義。他們進行的戰爭，都是不義的！”
趙政問道：“那到了現在，七國進行的戰爭，可是正義的嗎？”
扶蘇說道：“不義的！”
趙政又是問道：“那秦國發動滅六國之戰，可是不義的？”
扶蘇閃過一絲猶豫，可還是堅定道：“秦滅六國，這是不義之戰！”
趙政點頭道：“秦滅六國，這是不義之戰，每次打仗都有大量的秦人死亡，又是有無數的六國百姓死亡，又是因為頻繁的戰爭，很多的民眾皆是種地受到影響，沒後時間種植莊稼，糧食不足，導致饑餓而亡！”
“天下最大的惡，就是秦滅六國之戰！”
“可大秦滅了六國之後，天下隻有一個大秦，那時天下再也不會有戰爭了。因為沒有了戰爭，兵員會縮小，徭役會縮小，口賦也會縮小，就連更役，還有其他雜稅等，也會減少很多！”
“百姓們可以安居樂業，可以過上悠閑而幸福的生活，從這個角度看，秦滅六國卻是有大功。”
“就好似一把刀，可以用來切菜，切肉等，也可以用刀子殺人，刀子是無罪過的。可握著刀的人，卻是可以決定刀的善惡，決定是用刀子殺人，還是用刀子切菜！”
扶蘇略有所悟道：“孩兒，知之！”
趙政又是問道：“天下分為富人和窮人。富人隻有人口的百分之二十，卻是占據天下百分之八十的財富；可窮人占據人口的百分之八十，卻是占據天下百分之二十的財富。這叫二八分成！”
“可為何曆代的君王，皆是向窮人征稅，鼓勵窮人消費，為何對天下人口數量多，財富少的窮人動刀子；而不是向天下人數少，財富多的富人動手？”
扶蘇思索著，說道：“孩兒不知！”
趙政又是看向了公子高。
公子高沉默片刻，說道：“因為窮人好欺負！”
趙政點頭道：“說的對，律法本身就是欺軟怕硬。很多律法製定的時刻，就是為了打壓窮人，而不是打壓富人，就是因為窮人好欺負。當國家遇到危機的時刻，讓窮人背鍋就是軟著陸，讓富人背鍋就是硬著陸！”
“很多東西的價格，居高不下，已經脫離市場的變化，不是市場導向，而是政策導向。就好似民眾平常吃的鹽，屬於無窮無盡，開采不盡。一斤鹽，拋開成本問題，價格也就是十錢而已。”
“可某個時刻，鹽的價格卻是上漲到了三十錢，五十錢，一百錢，甚至是三百錢。”
“鹽的價格為何居高不下，不是鹽本身價格貴，而是君王們需要讓鹽的價格變貴。若是鹽的價格不變的昂貴，如何掏空底層平民口袋當中的錢。”
扶蘇說道：“此為不仁！”
趙政點頭道：“沒有鹽鐵官營的不仁，齊國豈能強大，齊桓公豈能有錢，尊王攘夷。君王皆是想要國強民富，可國強了往往是民不富，民富裕了往往是國不強。
天下的財富是有限的，短期內不會有大幅度的增加。國庫的錢多了，民眾的錢必然是少，民眾困苦；民眾口袋的錢多了，必然國庫的錢少。很多時刻，兩者不可兼得。”
扶蘇大膽道：“此為不仁。”
公子高也說道：“父王，這個不好！”
趙政微微歎息。
這兩個兒子，太過心地善良了。
或者說，他們的母親保護的他們太好了，導致他們本性善良。
本性善良，放在底層這是一個褒義詞。
可對上位者而言，本性善良卻是很危險。
本性善良的人，往往都是晚熟，並且很多時刻都是被壞人不斷逼迫著，走向了成熟的。
當某些人聰明伶俐，狡詐兇辣的時刻，他們又傻又呆，不合時宜；當別人權衡利弊，陰謀算計的時刻，他們一片赤誠，對人真誠；當別人心機用盡，磨刀霍霍的時刻，他們才剛剛開竅。
到了後來，這些人雖然開竅了，可內心還會保持善良與赤誠，他們不斷的尋找同類，但最後變成了孤獨的那一個。
他不希望扶蘇心地善良，也不希望公子高性格仁慈，這樣的性格多數結局不好。
趙政歎息道：“在當今時代，很多人過得很窮，不是因為他們懶惰，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本事，而是因為他們賺的錢太幹淨了。很多賺錢多的，身居高位的，哪個賺下的錢不是滿手都是血！”
“孟子說的是理想，可荀子說的是現實。伱們呀，下去抄商君書！”
趙政很生氣，為兩個兒子心地善良，性格仁慈而生氣。
開始訓起來。
兩個兒子瑟瑟發抖，然後開始抄寫商君書。
商君書當中，很多道理現在不懂，可抄書多了，就是慢慢的懂得了。
隻是希望兩個兒子，不要成熟的太遲。
社會就像一個金字塔，最上層的人隻是少數，絕大多數人還是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也隻有生活在底層，可以看透人性。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由於他們的社會地位不高，經濟實力不強。
因此，他們要經曆太多的委屈和心酸，也是最能看清人本質的一群人。
可很多時刻，身居高層，隻能看到世界的一些假象。
趙政思索著，說道：“你們退下吧！”
兩個孩子退去。
趙政思索道：“王後呀，這兩個孩子有問題，若是長久下去，會出大問題！”
羋倩心中道：“大王，可是對扶蘇不滿意！”
趙政點頭道：“對，我對扶蘇很是不滿意，對於老二也不滿意，因為老大太過心地善良，老二過於仁慈和善。他們都是不適合當君王！”
羋倩心中咯噔一下，問道：“大王打算如何？”
趙政說道：“昔日，秦孝公覺得太子不行，直接讓太子到民間居住一段時間，甚至在民間娶妻生子，後來那位太子成為秦王後，幹的不差。扶蘇，還是到民間居住一段時間吧！”
羋倩說道：“大王，這樣不好吧！扶蘇還是孩子，僅僅是六歲！”
趙政說道：“六歲不小了！”
羋倩說道：“不如等到扶蘇長大了，到了十歲，再說其他！”
趙政說道：“你這是婦人之仁！寡人現在立扶蘇為太子，他能當好太子嗎？不能！寡人現在退位，讓扶蘇成為秦王，扶蘇能當好秦王嗎？不能。父母疼愛兒子們，就要為他們長遠打算！”
“趙太後疼愛小兒子，可還是讓長安君前往齊國為人質，因為隻有為趙國立下大功，才能享受豐厚的待遇。”
“王後呀，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扶蘇放棄當太子，那寡人會賜予他食邑，華麗的府邸，各種美人，享受人間極樂；一個是扶蘇選擇當太子，那就要完成寡人留給他的任務，能上能下，中間會吃虧受累，卻有可能成為有作為的儲君。”
“王後呀，你做選擇吧！”
羋倩歎息道：“妾身選擇後者！”
趙政說道：“王後，這就對了。扶蘇出生就是秦國公子，高高在上時間長了，缺少對底層的了解。在大秦項想要治理天下，離不開對底層的民眾的了解。”
底層就是底層，是最真實的生活，不需要偽裝！
很多人對待底層的人，都是最真實的態度，沒有人對他們畢恭畢敬。
所以，底層人能看清所有人的本質。
生活在底層的人沒有資源，沒有社會地位。很容易被別人踐踏。尊崇崇高，踐踏卑微，是人的本性。
欺善畏惡在底層是非常明顯的。如果你在最底層，其他人就富有而強大。即使你不惹他，他也會欺負你。
這是人的本性。
底層民眾反抗比登天更難。每個人都會傾向於有錢有影響力的人。
他們是螞蟻。
誰會同情螞蟻？
扶蘇出生就是在頂層，就是在金字塔的巔峰，這樣很不好。
從底層登臨高位的君王，特別厲害。
他趙政，在邯鄲的時刻隻是卑微的質子，受到世人欺壓，在邯鄲更是被打破腦袋，可正是這種底層的生活，讓他洞察了人心，對於治國大有好處。
還有漢朝的劉邦，從底層開始登臨皇帝，底層的經曆讓他洞察人性，能夠更好的駕馭人才；可相反，項羽就是差了很多，太高高在上，在雲層上呆的時間太長了，開始藐視著眾生，看不到地上的泥土。
……
稍後，趙政召喚來扶蘇。
扶蘇上前道：“拜見父王？”
趙政說道：“叫我父親！”
扶蘇微微呆愣著，可還是說道：“拜見父親！”
趙政說道：“背誦孟子，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扶蘇微微呆愣，立刻開口背誦道：“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裏奚舉於市。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趙政說道：“背誦的很好，背誦的很好。扶蘇呀，你可願意當大禹？”
扶蘇微微呆愣，立刻說道：“孩兒，願意！”
趙政說道：“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兒子。生在深宮，長在婦人之手，這樣的君王根本不夠格。唯有到了底層，經曆底層的的生活，才是合格的君王。扶蘇呀，為父打算讓你離開王宮，到了民間居住一段時間！”
扶蘇說道：“孩兒願意！”
趙政說道：“扶蘇呀，到了底層，你隻是居住在一個公士家庭，每天要下地幹活，不會吃著精細的饅頭，而是粗糙的麥飯。”
“麵朝黃土，背朝天，當一個老農民，你可願意？”
到了最後，熊啟告辭而去。
心中頗為失落，想要說什麽，卻是沉默了。
……
合上卷宗，趙政鬆了一口氣。
今天的政務比較少，天色剛剛昏暗就是處理完畢。
就在這時，王後羋倩出現，手中斷還端著食盒，說道：“大王，這時妾身製造的美食，大王品嚐一下！”
趙政說道：“好！”
立刻有侍衛上前，開始檢查食物確定安全無誤後，開放擺放起來。
趙政說道：“這是八個菜，寡人一人吃不了如此之多。留著也是浪費，可讓老大扶蘇，老二崧高，來吧！”
侍衛點頭，很快的兩個兒子來了。
“拜見父親！”
扶蘇上前道，此刻扶蘇長得很是可愛，粉雕玉啄，眼睛大而黑亮，顯得很是可愛。
“拜見父親！”
老二崧高也是上前說道。
“你們坐下吃飯吧！”
兩個孩子恭敬的坐下。
趙政開始動筷子，兩個孩子才動筷子。稍後羋倩動筷子。
諸多的菜肴，趙政動了第一筷子，其他人才陸續動第二筷子。
雖然隻是簡單的吃飯，卻是顯得頗為有禮有序。
公子扶蘇，公子高等隻是六歲的孩子，可生在王家，在母親的教育下顯得極為成熟而拘謹，吃飯的時刻有板有眼，沒有一絲逾越，沒有絲毫的失禮之處。
在吃飯的過程當中，不能說話。
等到趙政吃完的時刻，立刻有侍從上前，開始收拾桌子。
兩個孩子，也是放下勺子，恭敬的坐在那裏。
君父，君父，君王在前，父親在後麵。
對於兩個孩子而言，這個高大的男人首先是秦王，其次才是父親。
此刻，已經有侍從送上湯水。
趙政站起身來，開始活動筋骨，稍後端坐在椅子上，兩個孩子卻是恭敬的站立。
趙政問道：“你們功課如何了？”
扶蘇說道：“尚可！”
公子高說道：“還可以！”
趙政說道：“既然如此，寡人要考較你們一二了。”
兩個孩子恭敬的聽著，可身軀在微微發抖，似乎在畏懼著。
趙政沉默著。
這大概就是嚴父慈母，一陰一陽，父親永遠扮演著惡人的角色。
趙政說道：“春秋無義戰，說的是什麽？”
看向扶蘇，扶蘇說道：“春秋時代，齊桓公、晉文公、秦穆公、楚莊王、吳王闔閭，越王勾踐等人，也隻是為了搶奪人口，搶奪土地而戰，談不上正義。他們進行的戰爭，都是不義的！”
趙政問道：“那到了現在，七國進行的戰爭，可是正義的嗎？”
扶蘇說道：“不義的！”
趙政又是問道：“那秦國發動滅六國之戰，可是不義的？”
扶蘇閃過一絲猶豫，可還是堅定道：“秦滅六國，這是不義之戰！”
趙政點頭道：“秦滅六國，這是不義之戰，每次打仗都有大量的秦人死亡，又是有無數的六國百姓死亡，又是因為頻繁的戰爭，很多的民眾皆是種地受到影響，沒後時間種植莊稼，糧食不足，導致饑餓而亡！”
“天下最大的惡，就是秦滅六國之戰！”
“可大秦滅了六國之後，天下隻有一個大秦，那時天下再也不會有戰爭了。因為沒有了戰爭，兵員會縮小，徭役會縮小，口賦也會縮小，就連更役，還有其他雜稅等，也會減少很多！”
“百姓們可以安居樂業，可以過上悠閑而幸福的生活，從這個角度看，秦滅六國卻是有大功。”
“就好似一把刀，可以用來切菜，切肉等，也可以用刀子殺人，刀子是無罪過的。可握著刀的人，卻是可以決定刀的善惡，決定是用刀子殺人，還是用刀子切菜！”
扶蘇略有所悟道：“孩兒，知之！”
趙政又是問道：“天下分為富人和窮人。富人隻有人口的百分之二十，卻是占據天下百分之八十的財富；可窮人占據人口的百分之八十，卻是占據天下百分之二十的財富。這叫二八分成！”
“可為何曆代的君王，皆是向窮人征稅，鼓勵窮人消費，為何對天下人口數量多，財富少的窮人動刀子；而不是向天下人數少，財富多的富人動手？”
扶蘇思索著，說道：“孩兒不知！”
趙政又是看向了公子高。
公子高沉默片刻，說道：“因為窮人好欺負！”
趙政點頭道：“說的對，律法本身就是欺軟怕硬。很多律法製定的時刻，就是為了打壓窮人，而不是打壓富人，就是因為窮人好欺負。當國家遇到危機的時刻，讓窮人背鍋就是軟著陸，讓富人背鍋就是硬著陸！”
“很多東西的價格，居高不下，已經脫離市場的變化，不是市場導向，而是政策導向。就好似民眾平常吃的鹽，屬於無窮無盡，開采不盡。一斤鹽，拋開成本問題，價格也就是十錢而已。”
“可某個時刻，鹽的價格卻是上漲到了三十錢，五十錢，一百錢，甚至是三百錢。”
“鹽的價格為何居高不下，不是鹽本身價格貴，而是君王們需要讓鹽的價格變貴。若是鹽的價格不變的昂貴，如何掏空底層平民口袋當中的錢。”
扶蘇說道：“此為不仁！”
趙政點頭道：“沒有鹽鐵官營的不仁，齊國豈能強大，齊桓公豈能有錢，尊王攘夷。君王皆是想要國強民富，可國強了往往是民不富，民富裕了往往是國不強。
天下的財富是有限的，短期內不會有大幅度的增加。國庫的錢多了，民眾的錢必然是少，民眾困苦；民眾口袋的錢多了，必然國庫的錢少。很多時刻，兩者不可兼得。”
扶蘇大膽道：“此為不仁。”
公子高也說道：“父王，這個不好！”
趙政微微歎息。
這兩個兒子，太過心地善良了。
或者說，他們的母親保護的他們太好了，導致他們本性善良。
本性善良，放在底層這是一個褒義詞。
可對上位者而言，本性善良卻是很危險。
本性善良的人，往往都是晚熟，並且很多時刻都是被壞人不斷逼迫著，走向了成熟的。
當某些人聰明伶俐，狡詐兇辣的時刻，他們又傻又呆，不合時宜；當別人權衡利弊，陰謀算計的時刻，他們一片赤誠，對人真誠；當別人心機用盡，磨刀霍霍的時刻，他們才剛剛開竅。
到了後來，這些人雖然開竅了，可內心還會保持善良與赤誠，他們不斷的尋找同類，但最後變成了孤獨的那一個。
他不希望扶蘇心地善良，也不希望公子高性格仁慈，這樣的性格多數結局不好。
趙政歎息道：“在當今時代，很多人過得很窮，不是因為他們懶惰，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本事，而是因為他們賺的錢太幹淨了。很多賺錢多的，身居高位的，哪個賺下的錢不是滿手都是血！”
“孟子說的是理想，可荀子說的是現實。伱們呀，下去抄商君書！”
趙政很生氣，為兩個兒子心地善良，性格仁慈而生氣。
開始訓起來。
兩個兒子瑟瑟發抖，然後開始抄寫商君書。
商君書當中，很多道理現在不懂，可抄書多了，就是慢慢的懂得了。
隻是希望兩個兒子，不要成熟的太遲。
社會就像一個金字塔，最上層的人隻是少數，絕大多數人還是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也隻有生活在底層，可以看透人性。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由於他們的社會地位不高，經濟實力不強。
因此，他們要經曆太多的委屈和心酸，也是最能看清人本質的一群人。
可很多時刻，身居高層，隻能看到世界的一些假象。
趙政思索著，說道：“你們退下吧！”
兩個孩子退去。
趙政思索道：“王後呀，這兩個孩子有問題，若是長久下去，會出大問題！”
羋倩心中道：“大王，可是對扶蘇不滿意！”
趙政點頭道：“對，我對扶蘇很是不滿意，對於老二也不滿意，因為老大太過心地善良，老二過於仁慈和善。他們都是不適合當君王！”
羋倩心中咯噔一下，問道：“大王打算如何？”
趙政說道：“昔日，秦孝公覺得太子不行，直接讓太子到民間居住一段時間，甚至在民間娶妻生子，後來那位太子成為秦王後，幹的不差。扶蘇，還是到民間居住一段時間吧！”
羋倩說道：“大王，這樣不好吧！扶蘇還是孩子，僅僅是六歲！”
趙政說道：“六歲不小了！”
羋倩說道：“不如等到扶蘇長大了，到了十歲，再說其他！”
趙政說道：“你這是婦人之仁！寡人現在立扶蘇為太子，他能當好太子嗎？不能！寡人現在退位，讓扶蘇成為秦王，扶蘇能當好秦王嗎？不能。父母疼愛兒子們，就要為他們長遠打算！”
“趙太後疼愛小兒子，可還是讓長安君前往齊國為人質，因為隻有為趙國立下大功，才能享受豐厚的待遇。”
“王後呀，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扶蘇放棄當太子，那寡人會賜予他食邑，華麗的府邸，各種美人，享受人間極樂；一個是扶蘇選擇當太子，那就要完成寡人留給他的任務，能上能下，中間會吃虧受累，卻有可能成為有作為的儲君。”
“王後呀，你做選擇吧！”
羋倩歎息道：“妾身選擇後者！”
趙政說道：“王後，這就對了。扶蘇出生就是秦國公子，高高在上時間長了，缺少對底層的了解。在大秦項想要治理天下，離不開對底層的民眾的了解。”
底層就是底層，是最真實的生活，不需要偽裝！
很多人對待底層的人，都是最真實的態度，沒有人對他們畢恭畢敬。
所以，底層人能看清所有人的本質。
生活在底層的人沒有資源，沒有社會地位。很容易被別人踐踏。尊崇崇高，踐踏卑微，是人的本性。
欺善畏惡在底層是非常明顯的。如果你在最底層，其他人就富有而強大。即使你不惹他，他也會欺負你。
這是人的本性。
底層民眾反抗比登天更難。每個人都會傾向於有錢有影響力的人。
他們是螞蟻。
誰會同情螞蟻？
扶蘇出生就是在頂層，就是在金字塔的巔峰，這樣很不好。
從底層登臨高位的君王，特別厲害。
他趙政，在邯鄲的時刻隻是卑微的質子，受到世人欺壓，在邯鄲更是被打破腦袋，可正是這種底層的生活，讓他洞察了人心，對於治國大有好處。
還有漢朝的劉邦，從底層開始登臨皇帝，底層的經曆讓他洞察人性，能夠更好的駕馭人才；可相反，項羽就是差了很多，太高高在上，在雲層上呆的時間太長了，開始藐視著眾生，看不到地上的泥土。
……
稍後，趙政召喚來扶蘇。
扶蘇上前道：“拜見父王？”
趙政說道：“叫我父親！”
扶蘇微微呆愣著，可還是說道：“拜見父親！”
趙政說道：“背誦孟子，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扶蘇微微呆愣，立刻開口背誦道：“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間，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裏奚舉於市。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恆過，然後能改；困於心，衡於慮，而後作；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趙政說道：“背誦的很好，背誦的很好。扶蘇呀，你可願意當大禹？”
扶蘇微微呆愣，立刻說道：“孩兒，願意！”
趙政說道：“好好，這才是我的好兒子。生在深宮，長在婦人之手，這樣的君王根本不夠格。唯有到了底層，經曆底層的的生活，才是合格的君王。扶蘇呀，為父打算讓你離開王宮，到了民間居住一段時間！”
扶蘇說道：“孩兒願意！”
趙政說道：“扶蘇呀，到了底層，你隻是居住在一個公士家庭，每天要下地幹活，不會吃著精細的饅頭，而是粗糙的麥飯。”
“麵朝黃土，背朝天，當一個老農民，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