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秦王政微服私訪記(求訂閱)


    百家爭鳴,本質上是思想胡亂,各種思潮都有。


    好的思想有很多,壞的思想也有很多。


    在大一統的過程中,很多派係會消失,楊朱家、名家,縱橫家,農家等連續消亡而去,墨家也處於消失當中,隻有法家與儒家頑強生存著。


    趙政說道:“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扶蘇,你如何看?”


    扶蘇聽著,想著老師的描述,開口解釋道:“老師說過,這裏體現楊朱、墨子和孟子等,對“愛”的三種不同理解。楊朱主張“為我”,是愛自己;墨子主張“兼愛”,則是愛眾生。孟子,卻是主張愛父母,愛君王!”


    “楊朱以為,每個人都為自己而活著,不為社會做任何貢獻,管好自己就行了,典型的“一毛不拔”的自私思想;又是說“人人不損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又是主張不損害天下的利益!”


    “墨子主張兼愛,也就是愛所有人,不管是街上陌生人,還是敵人,還是自己的父母弟兄,都給予無區別的愛,隻要在對天下人有利,走破腳也願意去做。”


    “可孟子卻是以為,他們都是錯誤的,都是走極端。孟子主張的愛,應該是分批次,逐漸去愛。”


    “孔子主張,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意思是一個國家,君主要有君主的樣子,臣子要有臣子的樣子;一個家庭,父母要有父母的樣子,子女要有子女的樣子。不能每個人都自成一派,一盤散沙,每個人都應該扮演好自己在國家,在家庭裏的角色,盡到自己的責任,就是國泰民安了。


    孟子在“君臣父子”的基礎上,進而又提出了“君子之於物也,愛之而弗仁;於民也,仁之而弗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意思是一個人的愛,最愛是自己的親人,然後才是愛大眾,最後是世間的眾生,把“仁愛”分了三個層次,逐步去愛,這符合做人人的邏輯。假如某人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愛,他說我愛的是國家,愛的是人民,這誰會相信?這不是沽名釣譽嗎?”


    趙政笑道:“這是你的老師王綰的觀點,卻不是你的觀點……記住,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學了多少知識固然重要,可重點是消化了多少,多少化為自己的東西,多少化為自己的智慧,而不是照搬他人的言論!”


    “王綰,是一個聰明人,有智慧的人,隻可惜,也逃脫不了自身的階級局限性。可能有人會仁政愛民,可首先是愛自己,愛自己的家族,其次才是天下人。若是天下人與自身家族發生衝突,伱覺得他會站在那一邊?”


    扶蘇啞然,說道:“孩兒不知!”


    趙政笑道;“寡人也不知道。寡人希望永遠不要知道這個答案,因為知道這個答案,就是君臣關係破裂的時刻。那寡人問一下你,楊朱、墨子、孟子三人誰說的對?”


    扶蘇沉默了,這是父親的考核。


    似乎很簡單,可答案不簡單。


    思索許久後,扶蘇說道:“孩兒以為,孟子說的對!”


    趙政說道:“錯了!三個人都說的對,隻是站在不同的立場。楊朱站在庶民的立場,為庶民說著一些真心話。至於墨家,站在聖人的立場,為理想而活著,為了理想而奮鬥。”


    “隻有那些理想主義者,才會追求民主、公平、自由之類的東西,庶民隻是求的溫飽。至於這些高大上的東西,他們不懂,也不太想要理會。”


    “至於儒家,卻是站在士大夫階層的立場,他們有忠君的一麵,可更是忠誠於家族,家國天下,家在第一位,國在第二位,天下在第三位。為了家,可以舍棄國,這就是儒家!”


    趙政說道這裏,問道:“扶蘇呀,你是站在庶民的立場,還是站在聖人的立場,還是站在士大夫的立場?選擇好你的立場,再說哪一個正確,哪一個錯誤!”


    扶蘇聽著,沉默起來。


    許久後,扶蘇說道:“父王想要說,道理對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場!”


    趙政點頭道:“對,寡人讀了很多的書籍,儒家、墨家、法家、縱橫家、農家……覺很多皆是有道理,很多皆是沒有道理。可當了秦王之後才徹底明白,道理對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站在什麽立場!”


    “有一個貴族坐著馬車外出,在路上的時刻,發現兩旁皆是擺攤的小商販,這些小商販太多了,讓馬車行駛都是困難至極。於是貴族一聲令下,侍衛們拿棍棒,長刀等驅趕走了小商販,並下令道路兩旁,禁止擺攤。”


    “貴族給出的理由的是,小商販擺攤堵塞道路,影響貴族馬車出行!”


    “很多庶民也是怨聲載道,後來墨子聽後直接說,當禁止貴族坐著馬車出行,因為馬車出行,會影響庶民擺攤。為了方便小商販擺攤,應該禁止貴族馬車上馬路!”


    “扶蘇呀,你覺得是為了貴族坐車安全,要禁止百姓擺攤:還是為了平民擺攤安全,禁止貴族馬車上路?”


    扶蘇聽著說道:“孩兒選擇後者。因為禁止民眾擺攤,會影響眾多民眾的利益,為了一人利益,損害百人利益,此為不仁。為了百人利益,損害一人利益,此為大仁!”


    趙政笑道:“可那一貴族是有權,那百人庶民卻是無權,你覺得權人會向無權人屈服嗎?”


    扶蘇啞然!


    趙政笑道:“這個世界,從來不不是少數服從多數,而是弱者服從強者,無權者服從有權者……扶蘇呀,儒家很好,可楊朱學派卻是真的智慧!”


    “拔一毛而利天下而不為,說盡了權力的本質;取一毫而損天下亦不為也,說盡了人性的本質,眾人獨醉我獨醒,可等到楊朱家去世後,世界隻剩下一群裝睡的人!”


    扶蘇陷入沉思當中。


    趙政笑著,直接離去。


    人與人差距巨大。


    霍去病在十八歲,遠征匈奴,名揚天下的的時刻,很多年輕人還打在遊戲,還在頹廢。


    項羽在二十四歲,巨鹿之戰大破秦軍,威震天下的時刻,很多年輕人在家中啃老,或是一群富二代無所事事。


    劉秀在三十歲稱帝,威震天下的時刻,很多年輕在打工,或是失業在家,或是一事無成。


    扶蘇,今年五周歲,六虛歲。


    若是在後世,可能隻是上小學一年級,可能隻是玩著地上玩泥吧,或者是過家家,或者是抱著狗狗在玩樂,或是在抱著媽媽大腿哭,想要某個玩具。


    可扶蘇是嫡長子,是未來的秦太子,注定不能與凡人小孩一樣。


    到了現在,就開始六藝培養,各種老師加課不斷。


    快樂教育,孩童教育,幸福教育等等,統統沒有。


    因為,他是秦太子。


    至於這樣的壓力之下,會不會把扶蘇壓壞了。


    這是對他的考驗。


    若是連這點壓力也承受不住,如何能成為合格的君王!


    ……


    招唿著趙高,趙政說道:“寡人要微服私訪,你要準備好了!”


    趙高點頭道:“臣知之!”


    很快,趙高前去處理了。


    作為貼身秘書,還安保頭子,趙高很快的安排好一切。


    在馬車四周,有五個侍衛貼身保護,專門用來當人肉盾牌,抵擋弩箭;在遠方陸續有上百人的便衣,護衛在四周。


    似乎覺得不夠,趙高又是裏裏外外準備,預備各種意外,各種突發事件。


    微服私訪,意味著與平民接近,這意味著各種風險增加,安保的難度在提升。


    趙政說道:“你們這是防民如防賊,把我大秦的民眾當成賊寇一般對待,這是不對的。多數的大秦民眾,皆是遵紀守法,皆是良善之民!”


    趙高卻道:“大王,並非是如此,很多民眾皆是刁民,不得不防備!”


    趙政說道:“刁民,未必吧!”


    趙高說道:“荀子說過,民性本惡,當今的大秦民眾不是想偷稅漏稅,就是想逃避徭役,或是各種手段對抗朝廷,一點也不懂得體恤大王的苦楚。大王呀,到了外麵要小心刁民!”


    趙政微微皺眉,說道:“寡人知道了!”


    很快,趙高取出一個鎖子甲,上前道:“大王,最好,穿上鎖子甲!”


    趙政無奈之下,穿上鎖子甲。


    又是在他的腰部佩戴寶劍。


    寶劍為八尺,可以隨時拔出刺殺。


    在準備許久後,趙政開始出行,開始微服私訪。


    馬車離開王宮,在道路上行走,雖然撤掉各種牌子,各種想要的標記,顯得平平常常。


    可所到之處,民眾還是紛紛避讓。


    民眾愚昧,可並不傻,看似平平無常的馬車,並不平平無常。


    有民眾抱小孩離去,有的抱菜籃子離去,有的抱各種小物品離去,所到之處雞犬不寧。


    趙政下令之下,不得不讓車夫降低車速。


    馬車速度慢了很多,民眾可以從容的躲閃。


    趙政從窗簾向外麵看去,街道很是擁擠,來來往往的民眾眾多。很多平民走在兩側,還有一些平民的牛車,平民的馬車,或是人力平板車,這是平民道路;至於中間的車道,是貴族車道,隻有貴族可以行走。


    若是民眾行走在中間,或是無意被擠在中間,被馬車撞死了,這是活該。


    若是兩個貴族的馬車正好交匯在一起的,地位低的給地位高的讓路。


    趙政想要下車詢問,可看看擁擠的道路,還是放棄了。


    “趙高呀,下去問問菜價是多少,糧食價格是多少?”


    趙政下令道。


    趙高點頭離去。


    稍後,趙高登上馬車,說道:“大王,粟米價格為三十五錢一石,蕎麥價格為五十錢一石,稻米價格為四十錢一斤,麥子價格為四十錢一斤,木粟價格為三十錢一斤,豬肉價格為十五錢一斤,羊肉價格為二十錢一斤,馬肉價格為十二錢一斤。”


    趙政微微皺眉道:“物價升高了!”


    趙高問道:“接下來,我們前往何處?”


    趙政說道:“就在鹹陽城逛一圈吧,馬車速度不能太快!”


    趙高說道:“臣遵旨!”


    馬車在緩慢的行走。


    趙政在觀察沿路的風景,在觀察民眾。


    在鹹陽城,以鹹陽宮為中心,還有四周散落的各種貴族小區,道路整潔,路麵是石子路,還用糯米添充,結實而牢固;


    道路兩旁空曠至極,沒有小民擺攤,顯得幹淨至極。隻是偶爾有一些商販將牛羊,或是新鮮的蔬菜,瓜果等,運輸道貴人的府邸當中。


    可離開貴族區,進入平民區,卻是另一個場景。


    這裏的道路比較狹窄,泥土路麵為主,坑坑窪窪,馬車行走起來,顛簸不已。


    趙政微微皺眉,說道:“下車吧!”


    趙高說道:“大王,這裏是閭左(貧民區),這裏多為刁民!”


    趙政笑道:“記住,不要叫大王,而要叫君上,記住我是某位封君!”


    趙高勸阻無力,隻能任由大王下車。


    可在下車的時刻,立刻鞋子沾染了大量的泥土,黑色的鞋子變為灰色。


    侍衛緊隨左右,隨時準備拔劍,防備四周,看誰都是刺客。


    四周的民眾看這一切,也是下意識的避讓開來,神情有畏懼之色。


    趙政啞然。


    雖然是微服私訪,可還是瞞不過人民雪亮的眼睛。


    居養體,移養氣,身居在高位上,趙政養成高高在上的氣質,這樣的王霸之氣縱然是再為掩飾,可在平民眼中也好似夜色當中的燈火,根本隱藏不住,都知道眼前這是“高高在上的貴人”,地位還很高。


    根本,不是他們底層賤民可以接觸的。


    就連看一眼也是罪過!


    很多平民紛紛低頭,低頭在行走。


    本來擁擠的街道,在其他地方變得更加的擁擠,反而為趙政四周,留下相對空曠的區域。


    趙政微微皺眉,想著,某個方向而去。


    說到之處,民眾下意識的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


    ps:最近幾天更新不穩定,很是抱歉!最近要考駕照,隻能保持四千字更新了。考完之後,再說其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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