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信陵君的預言（求訂閱）
軍事要服務於政治，該如何打，打到了什麽程度，要考慮政治平衡，要考慮彼此的製約，而不僅僅是為了戰爭和勝利。
如今秦王政年幼，呂不韋為右丞相，又是仲父之尊，大權獨攬；又是被冊封為文信侯，食邑為十萬戶。不論是地位，還有權力，已經到了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地步。當然，呂不韋也有不足之處。
他是衛國人，來到秦國不到十年，當上丞相僅僅是三年，在秦國根基淺薄。
曆史上，田氏代齊，那是有田氏上百年的經營，不斷擴大其權力，不斷提升其影響力；三家能分晉，那是因為三家在晉國紮根，足足有上百年的歲月，曆代為卿大夫，封地大，權力大，影響力大。
呂不韋僅僅是十年時間，就是想要篡秦，根本不可能。
可問題是，秦國太強大了。
這次河外之戰，合縱大軍僥幸贏了，而秦國輸掉了，可秦國強大的國力，龐大的軍事實力，卻是展現無疑，比昔日長平之戰時更為強大。若是呂不韋肯發力，調動全國之力進攻韓國，魏國，趙國。
那時，將會帶來巨大的災難。
滅韓國，隻需要半年。
滅魏國，隻需要三年。
滅趙國，隻需要六年。
在秦王政冠禮之前，呂不韋可成功滅三國，讓天下瑟瑟，功績偉業，超越商君、魏冉、白起、範雎等人。
呂不韋攜滅三國之功歸來，足以讓自身威望上升到極點，壓倒秦王政，那時秦王政反而危險了。
輕則是廢掉秦王政，選擇一個幼年的孩童為秦王，挾秦王以令秦國；重則是殺死秦王政，選擇自己當秦王，成為萬萬人之上的存在。
這樣的事情，極有可能發生。
魏無忌說道：“秦異人可能看到這一點，令楚係外戚的陽泉君為左丞相，權力不如呂不韋，卻也能製約呂不韋。又是有華陽太後坐鎮，又是有昌平君為郎中令，執掌宮衛；昌文君為少府，執掌財貨，製約呂不韋。”
“呂不韋可以大權獨攬，可以攻伐六國，可以蠶食城池，可唯獨不能有滅國之功。即便有滅國之功，那也是秦王政冠禮之後，在秦王政的領導下，建立滅六國之功。”
“世人談及武王滅殷商的時刻，周武王功勞是第一位，薑太公是第二位的，這個順序不能變。”
魏王點頭道，似乎明白了：“秦異人死了，秦王政年幼，六國才能有喘息的機會。”
魏無忌點頭道：“正是如此！若是秦異人還活著，韓國弱小，隻需要半年就可滅掉。魏國強大一點，可也堅持不了多久，最多堅持三年。趙國強大一點，可能堅持兩伐，堅持六年之久。”
“等到三晉滅亡，秦國可利用三晉的人力物力，變得更為強大。可天下隻剩下三國。若是南下進攻楚國，楚國地大不好滅亡，可攻占楚國長江以北，卻隻需要三年。齊國強大，不好滅亡，那就五年。剩下的燕國，最多支撐一年。”
“仔細計算，秦國隻需十八年就可滅六國，那時秦異人還不到五十二歲。隻可惜秦異人僅僅三十四歲就是薨亡！”
秦異人的去世，讓秦國這個戰車隻能停滯下來，停下滅六國的步伐。
隻有等到秦王政冠禮之後，才能充重新啟動。
這是六國的幸運，又可多活十幾年。
魏無忌說道：“魏國，在十年內安全無憂。我也不需要操心魏國。兄長可暫時疏遠我，也讓秦國放心一下，免得我魏國被針對。”
魏王上前，握著魏無忌的手，說道：“弟弟，豈能這樣！”
魏無忌說道：“兄長，我已經四十九歲了，還能有幾年可活，正好借著這幾年瀟灑一下，享受美人，享受美酒，快活幾年，即便死了，也不虧了。過去我一直為魏國活著，可現在要為自己活著！”
魏王上前道：“無忌呀，魏國離不開你！”
魏無忌說道：“秦國不會滅魏，可能會蠶食魏國一些城池，可影響不大，暫時不需要我了……至於合縱破秦，還是算了吧！這次合縱隻是維持兩個月，就是縱散約敗。五國大軍願意跟隨我作戰，不是因我魏無忌名氣大，而是各有所圖。”
“可現在，秦王政繼位，主少臣強，國家不穩，六國暫時安全了，也不需要合縱了。若是我所料不差，趙國會進攻燕國，進攻我魏國，進攻齊國，既然在晉陽丟失城池，那就從三國這裏補迴來！”
“楚國也可能進攻齊國，掠奪其城池。我魏國也要攻占衛國，乃至是齊國，掠奪城池與人口。春秋無義戰，如今之戰豈有正義可言！”
趙國打不過秦國，隻能入侵燕國，齊國，魏國等，用來割肉，彌補晉陽的損失。
至於魏國，昔日救援趙國邯鄲的恩情，趙國早就忘記了。或者說，趙國參加合縱破秦的時刻，已經償還魏國恩情。
這就是戰國。
秦國不打六國，六國就彼此打起來。
在這一點上，齊王建是正確的。
很多人皆是說，齊王建懦弱無能，不參加合縱大軍，等到合縱大軍破滅，齊國也危險了。卻是忘記一點，齊國參加合縱大軍，難道不危險嗎？勝利了好處不大，失敗了好處沒有。
而不論勝利還是失敗，趙國和楚國都是想要侵蝕齊國的領土。
齊國還是自保為主。
魏王說道：“那十年後，魏國將如何應對？”
魏無忌笑道：“兄長已經五十六了，無忌也是四十九了！兄長還能活到十年後，無忌還能活到十年後嗎……至於十年後，我等已經去世，不必操心這些了。我死後，管他洪水滔天！”
魏王歎息道。
拿出美酒，兩個兄弟開始喝酒。
次日，傳來消息，魏王忌憚公子無忌，開始疏遠魏無忌。
公子無忌很是傷心，開始與美酒美女為伴，開始消沉起來。
曾經，他為魏國公子想著振興魏國，可魏國卻是局勢惡化。如今河外之戰，率領合縱軍擊敗秦國，為魏國延壽十幾年，也對得起魏國了。
美酒不香嗎？
美女小姐姐不香嗎？
至於其他的事情也不去想了。
諸多門客擔心著。
其中有一門客，名為張耳，也在為主上擔憂。
……
秦異人去世了，秦國停下了征戰的步伐，天下也是隨之和平起來。
世界是如此的美好，世界變得和諧起來。
一切在變得美好起來。
快馬在傳遞著消息，傳到鹹陽城。
宮殿之上，使者在稟告著消息。
“大王，晉陽反，趙國欲再度奪迴晉陽！！”
趙政聽著，看向呂不韋，問道：“仲父當如何？”
呂不韋說道：“賞功不如用過，蒙驁雖敗於魏無忌，卻也是才略可以。曾經出兵攻占晉陽，晉陽的叛亂，可讓其出征。大王，可派遣蒙驁，前去平定晉陽之亂！”
趙政點頭道：“可！去年，還能與蒙驁將軍一起出征，拔晉陽。如今，隻能坐在大殿上，等到其消息！”
呂不韋說道：“臣聽說家有千金的人就坐時，不靠近屋簷邊；家有百金財富的人，站的時候不倚在樓台的欄杆上；英明的君主不去冒險，而心存僥幸心理。大王為秦國之王，身份尊貴，不能有一絲危險。”
“出兵征伐有各位將軍，大王將將便可！”
趙政說道：“仲父，我知之！”
呂不韋說道：“臣知大王聰慧，可大王當知道，治國不需要聰明人，聰明人也無法治理好國家。治大國如烹小鮮，要慢慢來，不急不躁。做好很多小事情，大事就是可以水到渠成的完成。”
接著，呂不韋開始上課，講述治國之道，講述如何治理百姓。
兢兢業業。
一方麵扮演丞相的角色，一方麵又是扮演父親的角色。
似乎呂不韋開始入戲，真的把自己當成成薑尚了。
趙政觀察這位仲父，也是心中鬆了一口氣。
父親看人還是靠譜的。
未來不好說，可現在而言，呂不韋卻是忠心耿耿。
呂不韋學得的很是雜亂，講述的治國之道，有儒家的，有墨家的，有道家的，有商家的，有法家的，有縱橫家的，就是大雜燴。
在這些思想當中，秉承實用的原則，什麽有用用什麽。
與那種極端的功利主義，極端的利己主義，又是不同。
在秉承實用和利己的同時，又是有仁愛天下，兼愛非攻在裏麵。
提出不虐五穀、不掘墳墓、不伐樹木、不燒積聚、不焚室屋、不取六畜的義兵製主張，與孟子的仁者無敵，墨家的兼愛，相差不大。
趙政問道：“當今之大秦，主少國疑，大臣未附，民眾不信，六國欲反攻大秦，仲父如何教我？”
呂不韋說道：“臣整理秦國的案卷，發現各級官署的法令版本竟然不一致，自秦惠王以來，很多遺留問題懸而未決。很多律法刪改不明確，當重修律法，拾遺補闕、寬嚴相濟。此為其一！”
趙政點頭道：“可！”
呂不韋說道：“當徹查政務，整頓官吏，驅逐濫竽充數的貴族子弟，嚴格考核吏治，平者讓，能者上，庸者下，整頓官場，這是其二！”
趙政聽著，卻是微微皺眉。
整頓官場，整頓吏治，這沒有錯誤。
可呂不韋會不會借這個機會，打擊異己，擴大自身勢力，擴大呂黨的勢力。
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朝廷，就是各大派係的角力場。
為了權力和利益，各個派係之間時刻都在進行無形的較量、傾軋、爭鬥。
可能呂不韋大公無私，沒有私心，一心為國，一心忠君，可很多人還是會圍繞他，形成呂黨。
趙政說道：“我聽說，當人染重病之後，應先使用米粥，食用柔和藥物進行調理，身軀安定之後，加重藥物的劑量。若是一開始就是用猛藥，可能傷及人的根本，傷害其元氣！”
“仲父，整頓吏治，平者讓，能者上，庸者下，這是應該的。隻是要慢慢來，不能急躁，若是急躁就會出問題。”
呂不韋上前拜謝道：“臣知之！”
趙政上前攙扶起來，說道：“第三策，為什麽？”
呂不韋說道：“過去冤案，當平反昭雪。給商君正名，商君主導變法，使得秦國受益，但是商鞅卻遭遇奸臣誣陷，直接被車裂，當為其平反，修建祠堂，讓國人祭奠。二是武安君白起對秦有大功，但因其抗命被逼自殺，案有冤情，當為其昭雪，並建白起祠堂。”
趙政微微皺眉，沉默不語。
呂不韋，又是在考核他。
用這兩人，在試探他。
趙政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商君曾問，您看我治理秦國，與五羊大夫比，誰更有才幹？一位賢者說道，五羊大夫出任秦相六七年，向東討伐鄭國，三次擁立晉國的國君，一次出兵救楚。在境內施行德化，巴國前來納貢；施德政於諸侯，四方前來朝見。五羊大夫出任秦相，勞累不坐車，酷暑炎熱不打傘，走遍國中，不用隨從的車輛，不帶武裝防衛，他的功名載於史冊，藏於府庫，他的德行施教於後代。五羊夫死時，秦國不論男女都痛哭流涕，連小孩子也不唱歌謠，正在舂米的人也因悲哀而不發出相應的唿聲。這就是五羖大夫的德行啊。”
“可商君為政，用嚴刑酷法殘害百姓，百姓怨恨。商君出門，乘坐高大的甲車，持矛操戟的侍衛護衛，缺少護衛，不敢出門。商君被車裂的時刻，民眾不憐！”
“商君不赦。”
呂不韋聽著，沉默不言。
趙政說道：“武安君有功於國，卻是遭受奸人誹謗被誅殺，何其可憐，當冊封其後人，以示褒獎？白起可有後人？”
呂不韋說道：“有一子，名為白仲！”
趙政說道：“當冊封其為山陽君，食邑在晉陽，食邑三千戶。”
呂不韋點頭道：“臣知之！”
趙政問道：“還有何策以治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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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趙國，隻需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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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攜滅三國之功歸來，足以讓自身威望上升到極點，壓倒秦王政，那時秦王政反而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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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忌說道：“秦異人可能看到這一點，令楚係外戚的陽泉君為左丞相，權力不如呂不韋，卻也能製約呂不韋。又是有華陽太後坐鎮，又是有昌平君為郎中令，執掌宮衛；昌文君為少府，執掌財貨，製約呂不韋。”
“呂不韋可以大權獨攬，可以攻伐六國，可以蠶食城池，可唯獨不能有滅國之功。即便有滅國之功，那也是秦王政冠禮之後，在秦王政的領導下，建立滅六國之功。”
“世人談及武王滅殷商的時刻，周武王功勞是第一位，薑太公是第二位的，這個順序不能變。”
魏王點頭道，似乎明白了：“秦異人死了，秦王政年幼，六國才能有喘息的機會。”
魏無忌點頭道：“正是如此！若是秦異人還活著，韓國弱小，隻需要半年就可滅掉。魏國強大一點，可也堅持不了多久，最多堅持三年。趙國強大一點，可能堅持兩伐，堅持六年之久。”
“等到三晉滅亡，秦國可利用三晉的人力物力，變得更為強大。可天下隻剩下三國。若是南下進攻楚國，楚國地大不好滅亡，可攻占楚國長江以北，卻隻需要三年。齊國強大，不好滅亡，那就五年。剩下的燕國，最多支撐一年。”
“仔細計算，秦國隻需十八年就可滅六國，那時秦異人還不到五十二歲。隻可惜秦異人僅僅三十四歲就是薨亡！”
秦異人的去世，讓秦國這個戰車隻能停滯下來，停下滅六國的步伐。
隻有等到秦王政冠禮之後，才能充重新啟動。
這是六國的幸運，又可多活十幾年。
魏無忌說道：“魏國，在十年內安全無憂。我也不需要操心魏國。兄長可暫時疏遠我，也讓秦國放心一下，免得我魏國被針對。”
魏王上前，握著魏無忌的手，說道：“弟弟，豈能這樣！”
魏無忌說道：“兄長，我已經四十九歲了，還能有幾年可活，正好借著這幾年瀟灑一下，享受美人，享受美酒，快活幾年，即便死了，也不虧了。過去我一直為魏國活著，可現在要為自己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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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也可能進攻齊國，掠奪其城池。我魏國也要攻占衛國，乃至是齊國，掠奪城池與人口。春秋無義戰，如今之戰豈有正義可言！”
趙國打不過秦國，隻能入侵燕國，齊國，魏國等，用來割肉，彌補晉陽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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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政點頭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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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呂不韋會不會借這個機會，打擊異己，擴大自身勢力，擴大呂黨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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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說道：“過去冤案，當平反昭雪。給商君正名，商君主導變法，使得秦國受益，但是商鞅卻遭遇奸臣誣陷，直接被車裂，當為其平反，修建祠堂，讓國人祭奠。二是武安君白起對秦有大功，但因其抗命被逼自殺，案有冤情，當為其昭雪，並建白起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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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又是在考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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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商君為政，用嚴刑酷法殘害百姓，百姓怨恨。商君出門，乘坐高大的甲車，持矛操戟的侍衛護衛，缺少護衛，不敢出門。商君被車裂的時刻，民眾不憐！”
“商君不赦。”
呂不韋聽著，沉默不言。
趙政說道：“武安君有功於國，卻是遭受奸人誹謗被誅殺，何其可憐，當冊封其後人，以示褒獎？白起可有後人？”
呂不韋說道：“有一子，名為白仲！”
趙政說道：“當冊封其為山陽君，食邑在晉陽，食邑三千戶。”
呂不韋點頭道：“臣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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