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王也隻是敢心理這樣想,而不敢直接質問安國君。


    他不是藺相如,藺相如超級勇,敢於直接噴秦王稷;他若是開口指責安國君,可能會被直接烹殺。


    殺死一個韓王,對秦王而言,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守孝一年就一年吧,學宰予就學宰予吧!


    秦國還不在乎,他還開口說什麽。


    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孔子周遊列國,也沒有去秦國,在這位老人家眼中,秦國屬於危邦。


    孟子周遊列國,可也沒有前往秦國。


    荀子倒是前往秦國,與應侯交談,與秦王交談,說著重用儒家帶來的好處,可到了最後卻是灰溜溜的離開。


    秦國,不喜儒家那一套。


    服孝三年,還是難為秦王了,服孝一年便可以了。


    韓王說道:“那我就為秦王,守孝一年之久!”


    安國君說道:“一年就可以了!”


    在棺材前,韓王吃住在這裏,謙卑的好似奴仆,好似兒子一般,為秦王守靈。


    安國君看著這一幕,卻是問道:“楚呀,你如何看韓王!”


    秦異人思索著,說道:“韓王這樣謙卑,必然有所圖。若是我所料不差,想要靠著為先王守靈,獲得我秦國好感,免於滅亡。韓王此舉,讓我想到昔日的越王勾踐,也是如此謙卑的侍奉著夫差。”


    “可等到吳國疲憊的時刻,勾踐卻是心狠手辣,直接攻擊吳國的側背,直接滅亡吳國。”


    “韓王如此謙卑侍奉著我秦國,並非真的誠心,隻是畏懼秦國的幹戈,若是秦國陷入危局當中,韓國將率先背刺我秦國。”


    安國君說道:“昔日的時刻,韓魏也是謙卑的侍奉著智伯,可等到智伯與趙無恤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刻,卻是直接背刺智伯,導致智伯死於晉陽城下,我秦國不要學智伯,不要被韓國的恭敬所迷惑!”


    “鷙鳥將要發起襲擊時,必先收翼低飛;猛獸將要搏鬥時,必先貼耳伏地;聖賢將要行動時,必先向人表示自己的愚蠢遲鈍。韓國欲圖我秦國的時刻,必然謙卑而順從。此刻不滅韓,不是不能滅,而是時機未到!”


    秦異人點頭道:“孩兒明白!”


    春秋無義戰,戰國無信義。


    而今的時代,國與國之間一點信任也沒有,人與人之間一點情誼沒有,有的隻是利益,也唯有利益。


    智伯為何失敗,就是低估了人性的無恥,不是無德而亡,而是太講究道德,於是滅亡。智伯會犯下的錯誤,秦國不會犯下,韓國必然滅亡,這是必定的,不論韓王如何謙卑,如何恭敬,可必然要滅韓國。


    昔日,夫差心軟,沒有滅掉越國,為吳國留下禍患;可秦國卻不會心軟,也不會為自己留下禍患。


    安國君說道:“等到喪事過去,我將立你太子!”


    秦異人拱手道:“孩兒明白!”


    秦王為天子,又是把持著九鼎,自然是以天子的禮儀下葬。


    用著華貴的禮儀,帶著豐厚的陪葬品,將這位王者下葬,進入墓穴當中。


    一個時代落幕了。


    安國君成為秦國的王,隻是按照禮儀,還要為父親守孝一年,一年年滿後,才能正式登基。在守孝的過程當中,要謝絕一切娛樂活動,不能聽音樂,不能與女子同房,不能飲酒。


    頭上依舊要帶著白布,安國君不需要到陵墓前守護,而是迴到宮殿當中,處理著秦國的各種政務。


    秦國的政務依舊很是繁忙。


    在父親在的時刻,父親處理一大堆政務,他處理一大堆政務,可現在皆是留給他。


    安國君感覺到力不從心,感覺到了疲累,他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的,年紀很大了,體力有些不支,隻能召喚著太子秦異人,讓這位太子為他分擔著一部分政務。


    處理著這些政務,秦異人一邊在歡喜著,可一邊在擔憂著,害怕自己無法處理好這些,心中頗為忐忑。


    秦異人說道:“父親,我想趙姬,想著政兒了?”


    安國君點頭道:“那就讓趙姬趙政母子,迴到秦國吧!”


    下著命令,命令傳遞到了趙國,讓趙國護送趙姬母子迴秦國。


    ……


    隴西,臨兆縣。


    公子溪的封地。


    秋色有些蕭瑟,使者在傳訊著秦王的王令。


    王令傳達後,使者留下玉簡,躬身退去。


    房間當中,隻剩下公子溪與老師趙倉。


    公子溪躬身拜伏,神情頹然,說道:“老師,是我害了你!”


    法不責貴人,商鞅也是如此。


    昔日的時刻,秦太子違背法令,結果商鞅說,法令無法懲罰太子,老師教導不當,於是嚴懲了秦太子的老師。


    公子溪犯下錯誤,可他是高高在上的貴人,自然是無法嚴懲的,隻能是老師趙溪代為頂罪,被秦王賜死。


    趙倉歎息道:“我之將死,心中不悲,隻是悲傷公子無法成為秦王。我們終究是差了秦異人一籌,終究是不如他!”


    公子溪憤恨道:“若不是呂不韋施展小人計策,秦異人無恥諂媚,我豈會輸掉。我不服氣!”


    趙倉歎息道:“公子,輸掉就是輸掉,願賭服輸,隻可惜蒼不能陪伴公子了。我去後公子最好解散門客,謹言慎行,免得被秦異人盯上。想來秦異人看在兄弟的情分上,不會加害公子!”


    “公子要小心了!”


    說著,拔出青銅劍,自刎而亡。


    身軀倒在地上,使者進來檢驗著屍體,確定趙倉死亡後,躬身告辭離去。


    公子溪握著拳頭,眼中血紅,似乎要吃人一般。


    恨不得,直接殺死秦異人。


    隻是下一刻,拳頭鬆開,化為頹然之色。


    上次刺殺後,秦異人身邊必然戒備森嚴,想要刺殺秦異人難比登天,幾乎不可能。


    上次刺殺秦異人後,秦王沒有殺他;可再來一次,卻未必能保全生命。


    秦人律法,調動五十個甲士就要虎符,他想要造反,根本不可能,至於從政的可能性也很低。


    昔日,秦國四代亂政,那是秦國最為黑暗的時代,數代君王死於亂政,大片國土被鄰國侵占,更是險些被鄰國所滅!從那以後,秦國君王皆是防備著公族,尤其是防備著兄弟。


    限製公族權力,白起為何而死,就是因為白起是秦國公族出生。


    至於其他的兄弟,雖然不會殺死,可也要盡量遠封,遠離鹹陽,讓其無法奪權。


    為了防止他奪權,秦王封他在邊疆,時刻有人在監控著,防備他作亂。


    “唉!”


    公子溪歎息一聲,眼中閃過絕望。


    第二天,直接遣散所有門客,整日飲酒做樂,沉沒打獵,沉迷美色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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