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聽著,開始的時刻不以為意,可漸漸的卻是渾身汗水淋漓。


    春秋時代,戰爭更好似遊戲,不斬來使、不以隘阻、不鼓不成列、不重傷、不擒二毛、不逐北。


    兩方交戰之時,一定要等雙方整頓好士兵擺好架勢,才可以開始打仗,而且當時打仗一定雙方要車馬相當,你出多少車馬,我也出多少車馬。


    兩輛車對戰之時,如果有一方士兵受傷,與之對戰的那輛車的士兵就會停下來等那個士兵迴去治傷,然後再接著打,這一期間也絕對不會換對手,也絕對不會有士兵率先出手。


    宋和楚在打仗時要等對方先過河,又要等對方擺好架勢,講究“君子之儀”。


    晉楚邲之戰晉軍為楚軍所敗,逃亡過程中,晉軍的馬車陷於泥潭之中,楚軍竟下車教他們卸下車前的板跑的輕便一些,並等對方跑一段距離後才繼續追擊。晉軍的車在跑的過程中再次跑不動了,楚軍又教他們拔下軍旗,並且讓對方繼續跑。晉軍在此期間還有閑心同對方開玩笑。“吾不如大國之數奔也”。


    如果不幸有將士被俘,獲得戰俘的那一方是需要將年紀大的、有白頭發的士兵放迴的。絕對不會出現後世那樣,動不動就將敗者一方的將士全部坑殺的情況。


    那時的戰爭,好似兒戲。


    不是那個時代的君王,不懂得戰爭,至少在北上打戎狄的時刻,下手狠辣,出手兇狠;之所以講究規則,好似兒戲,是因為彼此都是姬姓,都有著親戚關係,不好擴大戰規模,也不好擴大仇恨。


    那時,隻有士才有資格當兵,至於野人,奴隸,庶民等沒有資格當兵的,也是禁止參軍的。


    為何如此?


    因為槍杆子裏出政權。


    貴族之所以為貴族,之所以高高在上,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掌控著矛戈、皮甲、利劍。可等到野人、奴隸、庶民等也是拿著矛戈,穿著皮甲的時刻,貴族還能高高在上嗎?


    故而,春秋時代,各國大戰不斷,可各國皆是控製著戰爭規模,減少著貴族傷亡,同時禁止奴隸,野人,庶民等參軍。


    可處在中原地帶的鄭國,為應對危局,開啟變法,也就是子產改革,開始讓底層的庶民,奴隸,野人等參軍,開始擊敗了周圍的強國後。四周的強國,也紛紛征召著奴隸,野人,平民等參軍。


    戰鬥的規模在擴大,掌控也開始失控。


    兵不厭詐,靠著詐術取勝後,戰爭開始失控了。


    我方或是敵人,開始不擇手段,為了取勝而取勝的時刻,戰爭變得殘酷起來。


    於是,戰國時代到來,平民和奴隸大量的參軍,他們手中開始握著矛戈,為了拉攏他們,開始賜予他們爵位,錢帛、土地等等。同時資源是有限的,隻能打壓封君,公族等,從這些人群當中掠奪來土地,錢財等等,分給這些底層的庶民和奴隸。


    李悝變法、吳起變法、商鞅變法等,本質上皆是打壓封君,打壓公族,君王集權,引動庶民奴隸的參戰的積極性,進入總體戰時代。


    誰總體戰做得好,誰就能取勝。


    平民在崛起,貴族在衰落。


    尤其是秦國,尤為明顯。


    等到天下皆是庶民,隻剩下一個貴族的時刻,極端危險,極端危險。


    趙政思索著,上前道:“政,知之!”


    信陵君說道:“可惜,我已經年老,看不到未來的這一幕了!屬於我的時代,正在落幕!”


    趙政安慰道:“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君上之名,縱然在千年後,世人也是記得!世人可能不記得當今趙王叫什麽,齊王叫什麽,卻是記得君上名為魏無忌!”


    信陵君笑道:“希望如此吧。政,以此情此景,唱詩一首!”


    不學詩,無以言。


    就好似後世,某人交談的時刻,時常引用名人的典故,事跡,名人名言;可當今交談的時刻,也是時常引用詩經的篇章。


    趙政思索著,想到《國風·齊風·還》:子之還兮,遭我乎峱之間兮。並驅從兩肩兮,揖我謂我儇兮。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並驅從兩牡兮,揖我謂我好兮。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陽兮。並驅從兩狼兮,揖我謂我臧兮。


    隻是開口的瞬間,卻是想到另一首詩:“君上,在邯鄲我遇到一位賢者,名為李白,曾賦詩以吟唱君上、侯嬴、朱亥的的情誼!”


    信陵君好奇道:“那位賢者,在何方?”


    趙政說道:“政也不知!”


    信陵君歎息一聲。


    趙政說道:“此詩名為《俠客行》,講述俠客之行。趙鈹,竹簡!”


    趙鈹取出竹簡,毛病等遞過去。


    趙政接過竹簡,書寫起來,在中間的時刻,停頓著,似乎在迴憶著。


    片刻後,將竹簡遞過去。


    信陵君接過竹簡,開始的時刻不以為意,可漸漸的神情卻是變了起來,說道:“侯嬴,你念一下!”


    旁邊的老者接過竹簡,念起來:“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好好!”


    四周的門客聽著,紛紛臉色變化,紛紛喝彩。


    信陵君說道:“告辭!”


    趙政也說道:“告辭!”


    馬車分開,各自狩獵而去。


    馬車在變化著,再次遇到燕丹。


    燕丹說道:“政,剛才你可見到信陵君?”


    趙政說道:“正是信陵君,隻可惜信陵君已老!美人白頭,英雄遲暮,人生悲哀莫過於此!”


    馬車在前進著,狩獵在繼續。


    等到了下午的時刻,馬車開始返迴著。


    作為人質,趙政的生活頗為自由,可自由進出街道,可自由的狩獵,隻是有黑衣象征性的跟隨而已。人質的生活差嗎,不會太好,也不會太差。太差了,影響著國家的聲譽;也不壞太好,不然國家沒有麵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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