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知之!”


    “政知之!”


    趙偃和趙政恭敬道,似乎受教的樣子。


    荀況見到這一幕,卻是微微搖頭。


    三歲看大,七歲看老。


    看似聽勸說,可過後就是忘記七七八八。


    荀況說道:“富裕之人容易驕橫,逾越禮法;尊貴之人,容易驕橫不馴。勇敢的人,容易輕於赴死,忽略自己的生命;急躁的人,容易急於求成;貪婪的人,容易好利;仁慈的人,容易姑息養奸;聰明的人,容易膽小怕事;誠信的人,容易輕信別人;廉潔的人,多數對部下刻薄;多謀之人,容易優柔寡斷;堅強的人,容易剛愎自用;懦弱的人,容易缺乏自信,過度依賴別人。”


    “這些皆是人性的弱點,你們要學會克服!”


    眾人齊聲應諾。


    這時,門口出現一個黑衣,黑衣站立在門口,恭敬道:“拜見荀夫子!”


    荀況皺眉道:“何事?”


    黑衣說道:“夫子,燕國太子丹入我大趙為質兒,入趙之學宮求學,求夫子要照料一二!”


    荀況點頭道:“知之!!”


    黑衣人離去了。


    片刻之後,門口出現一個少年,少年身軀俊美,皮膚白嫩,好似婦人一般,穿著青色上衣,下麵為黑色,腰帶為紅色,中間掛著玉佩,頭上帶著鳩冠,恭敬道:“燕丹,拜見夫子!”


    荀況說道:“君子曰:學不可以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木直中繩,輮以為輪,其曲中規,雖有槁暴,不複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谿,不知地之厚也;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學問之大也。幹、越、夷、貉之子,生而同聲,長而異俗,教使之然也。詩曰:“嗟爾君子,無恆安息。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神莫大於化道,福莫長於無禍。”


    “入學宮求學,當學習聖人之道,學六藝奧秘,通古今之變化,君子不器,成就一代賢王。”


    燕丹說道:“丹,知之!”


    荀況說道:“坐在中央,靠近趙政!”


    燕丹說道:“丹,知之!”


    在場的的同學,自動讓開位置。


    奴仆上前,直接鋪下一個席子,將毛筆、硯台、清水、銅削、竹簡等,放在席子上,燕丹也是跪坐在那裏。


    位置上,左邊為趙政,右邊為趙偃,坐在最為顯眼的位置。


    荀況是儒家之人,儒家最為重視禮儀,禮儀的根本在於尊卑。


    在座次上,也是講究尊卑。


    在場眾人當中,燕丹為燕國太子,地位最高;趙偃,為趙國嫡次子,地位次之;趙政,為秦國的曾孫,地位第三。


    在座位的排列上,燕丹處在座位尊貴的地位。


    “燕丹,姬姓燕氏,名丹,燕國太子,隻是運氣太差了!”


    趙政看著這位燕國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之色。


    在戰國七雄當中,前期魏國最強,中期齊國秦國並強,到了後期秦國獨強;可在七國當中,那一國最為弱小,韓國和燕國卻是公認的。


    武王滅紂後,把召公封在北燕國(當時還有一南燕古國),在春秋時代,燕國遭遇北戎進攻,幾欲滅國,還是齊國出兵救援保存下來。


    到了戰國時代,燕國也是存在感很低。


    直到,燕王噲禪讓給子之,導致燕國內亂,又是遭遇齊國入侵,幾乎滅亡。


    等到燕昭王繼位的時刻,設立黃金台招攬群賢,如趙奢、樂毅等皆是加入燕國,燕國開始強盛。到了五國聯手攻伐齊國的時刻,更是攻占齊國七十二城,隻剩下隻有聊、莒和即墨三處。


    可燕國根基太弱了,樂毅圍攻即墨七年之久,還是沒有攻克;等到騎劫代替樂毅的時刻,更是徹底翻船,大致燕國軍隊大敗,齊國複國。


    在不久前,燕國趁著趙國在長平之戰損失慘重,想要進攻趙國,結果卻是被廉頗擊敗,燕國都城被包圍,隻能選擇割地,趙軍才退去。


    不隻如此,燕太子燕丹也是入趙國為人質,減低趙國的憤怒。


    ……


    上課在繼續著。


    等到課程結束,眾人開始收拾文具。


    趙政也收拾好一切,放入行囊當中。


    就在這時,燕丹上前道:“對麵,可是秦公子政!”


    趙政也道:“政,見過太子丹!”


    燕丹說道:“昔日時刻,秦王稷曾入我燕國為人質,後在趙武靈王,燕昭王幫助下,迴到秦國為王。秦惠王曾娶燕女,燕昭王也是娶秦女,曾經彼此互相為姻親,好似一家人!”


    趙政迴憶著兩國的外交史,也是說道:“秦燕曾經為一家,當趙國進攻燕國的時刻,是秦國出兵救燕;在齊國出兵進攻燕國的時刻,也是秦國出兵攻擊齊國,救援燕國!”


    燕丹說道:“餘入趙國為人質,寄人籬下,惶恐難安;公子政也是入趙國為人質,備受到欺淩。我們好似苦難兄弟,相逢在邯鄲!”


    趙政不由的唱起《詩經·常棣》:“常棣之華,鄂不韡韡(wěi)。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也永歎。”


    燕丹也是唱起《詩經·二子乘舟》,說道:“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


    兩人相視一笑,好似許久沒有相見的朋友,一點也沒有初次見麵之感。


    燕丹說道:“政,在邯鄲可有玩樂之處?”


    趙政思索著,神情歎息道:“家母嚴格,不需我在外廝混。趙人又是歧視我,我多數在家中讀書……”


    燕丹說道:“邯鄲有女閭三百家,美人眾多,來趙國豈能不去玩樂。人生在世,若是沒有美酒,美人,豈不是無趣!政,我帶你去玩玩!”


    說著,拿著趙政的手,就是離去。


    趙政推脫不過,隻能跟隨在後麵。


    到了外麵,遇到燕國護衛,還有秦國護衛。


    趙政向侍衛們解釋著,趙勇點頭著,護衛在後麵,上了燕國的馬車,


    燕國的馬車,用著四匹馬拉車,馬皆是有七尺之高,可謂是英俊。在馬車內部極為奢華,用著虎皮坐墊,在裏麵有小櫃子,可存放一些幹果,肉幹、零食等。還有鹿皮水袋,裏麵放著美酒。


    在馬車的四周,披著銅甲,可防禦刺客襲擊。


    兩人坐在馬車上,不僅沒有擁擠,反而略微寬敞一些。


    趙政說道:“美人固然美好,可小心刺殺。趙人恨我燕人,秦人,若有勇士行專諸之事,我等危矣!”


    燕丹笑道:“無妨,那家女閭是我燕國開設,裏麵的美人皆是精心挑選的,可確認安全無憂!公子莫要擔心。”


    趙政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馬車在前進著,侍衛護衛在左右,在街道上行走著,向著遠方而去。


    街道兩旁,傳來嬉戲聲,高樓之上有美人倩影閃過,似乎在招攬著客人。


    因為戰爭,太多的婦人失去丈夫,隻能入女閭為生,姿色出眾的,為大夫妾;容貌傾城,為封君王侯姬。


    行走在街道上,好似行走在花的海洋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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