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渴不渴,堂屋裏有茶水,要不我去給你倒一杯?”


    秦梅眨著大眼睛詢問,看起來人畜無害,年歲和李誌遠差不多,神情還帶著少女獨有的靈動。


    “不了,我不渴,你不用忙活。”


    李誌遠收迴看向窗外的視線,目光遂落在秦梅脖頸處。


    在他的意念探查之下,除了床底下那個男人清晰可見外,剩下的便是幾團帶著歲月氣息的老物件。


    秦梅脖子上掛著一塊古玉,床後麵的木箱子裏也有一件玉如意,看起來品相不咋的,但貨真價實是個老物件。


    “咱們倆初次見麵,你……你別這麽看著我。”


    秦梅察覺到李誌遠的目光後聲音囁嚅,兩邊臉頰各渲染出一團紅暈,對少年有著極大的殺傷力。


    當然,是對秦苗這樣的少年,李誌遠自然不在這個行列之中。


    他看著少女羞紅的臉頰,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姑娘小小年紀,演技還挺好,如此自然的表現,甚至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天賦異稟。


    至於是不是他看錯了秦梅,這點他不做考慮。


    從床上掉落的短發,以及地上稀薄黃土留下的腳印,種種蛛絲馬跡都證明床底下那男人不止一次來過這裏,或許這裏就是他和秦梅幽會的場所也不一定。


    不過秦梅私生活如何和他沒什麽關係,本身就是來走個過場,現在這情況過場都可以省去了。


    兩件老物件他也懶得管怎麽來的,更懶得收,索性直接站起身來走人。


    “誒,你這就要走啦?”


    秦梅也慌忙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些許疑惑,不明白還沒聊兩句,李誌遠咋就要走。


    這是沒看上她?


    “感覺沒啥聊的,要不就這樣吧。”李誌遠委婉道。


    “不會啊,聽說你在省城那邊是駕駛員,我可想聽聽你們往外跑的話會遇到什麽事了,能不能和我講一講?反正時間還早。”


    秦梅說完這些話,兩隻手在身前交疊,害羞道:“而且我感覺你人也挺好的,咱們可以多聊一會兒,熟悉熟悉。”


    “……你咋感覺出來的?”


    李誌遠側頭看了眼秦梅。


    “反正我就是這麽覺得,你感覺我咋樣?”秦梅笑眯眯道。


    李誌遠嗬嗬一笑,指了指床鋪道:“我感覺你也挺好的,如果床底下不藏人的話,那就更好了。”


    “……”


    聽著李誌遠前半句話,秦梅笑得越加燦爛,可後半句話頓時讓她呆若木雞,眼睛瞪得溜圓。


    其內各種情緒交雜,極為傳神。


    李誌遠不再多言,邁步走出房間,院門前的蔭涼處,郭芳還在和趙玉香閑聊。


    “咋這麽快就出來了小遠,沒和小梅多聊聊?”


    郭芳快步迎上前,雖然疑惑,但還是對後麵跟上來的趙玉香笑著解釋道:“孩子還小,沒經曆過這種事,估計是害羞了。”


    “誒呀我明白,咱們不也是從這一步走過來的嘛,沒啥,我叫小梅出來,讓他們在村裏走走,比待在家裏自在一些。”


    趙玉香笑意盈盈,不過她還沒伸手招唿,秦梅緊跟著就從屋裏走了出來。


    “咱們走吧妗子,該聊的已經都聊了。”李誌遠笑道。


    “是嗎……那走吧。”


    郭芳愣了下,不過還是選擇尊重李誌遠的意見。


    秦梅在後麵鬆了口氣,她跟出來就是想阻止李誌遠亂說,不對方這麽識相,倒是省了糾纏。


    趙玉香笑了笑,點頭道:“行,你們迴去就迴去吧,反正倆小孩已經認識了,以後他們怎麽發展和咱們也沒啥關係。”


    “說的是這個理,玉香你別送了,就這幾步路。”


    郭芳應聲擺手,帶著李誌遠走出院子,又說了兩句客套話,這才離開。


    路上,郭芳自然而然的問道:“小遠,你現在對人姑娘應該也有個初步印象,你是咋想的,相中了沒?”


    “沒相中。”


    李誌遠搖了搖頭,並沒有把剛剛房間裏的事兒說出來,免得日後引出什麽意外。


    對他來說,這隻是一件略顯荒謬的事罷了,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但說出去被郭芳傳開,難免會有其他變數。


    “你小子眼光還挺高,小梅在我們村那可是數一數二的板正人。”


    郭芳又誇了誇秦梅,緊接著笑道:“不過感情這事兒咱們也不強求,你有本事,相不中就相不中,日後妗子再給你瞅!”


    “行,麻煩妗子替我操心,要是再給我說的話,最好是個仙女啥的,畢竟咱們也不差。”李誌遠開玩笑道。


    不出意外的話,今年年底他和楊若水差不多就攤牌了,也就不用再經曆今天這樣的事。


    “哈哈,行,妗子給你瞅著,我外甥娶個仙女般的姑娘,我臉上也有光!”


    郭芳笑著點頭,心想著過幾天迴娘家那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有些事就不能開頭,開了頭後就收不住了,就像給李誌遠說媒這件事。


    “對了妗子,咱村裏有沒有耳朵後麵長胎記的年輕人?”李誌遠隨口問道。


    “耳朵後麵長胎記的年輕人?你咋突然問起這個來了?”郭芳好奇道。


    “沒事,就是之前聽我在縣城的朋友說過在咱們村認識的有人,想起來我不就問問。”


    李誌遠簡單解釋了句,問的自然是剛剛趴在秦梅床底下的那個男人。


    “這樣啊,那我想想,單單你說的這點,我一時之間還真琢磨不出是誰來。”


    郭芳麵露思索之色,不過沒走幾步就拍了拍手,顯然是想出了結果。


    “你應該說的是我們村的驢蛋,大名叫秦飛魚,據說他爹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看見河裏的魚飛了出來,我記得他耳朵後麵就長了一塊胎記,黑乎乎的,不過還好沒在臉上,看著沒啥影響,小遠你問的是不是他?”


    “應該是吧,咱們村裏總不可能倆人都有這特征。”李誌遠點點頭。


    “嗯,那應該就是他了,這小子長的還行,但人不爭混,馬上也快二十了,從沒下過地,不是在村裏混就是在縣城那邊混,到現在沒餓死也算有能耐。”


    郭芳話裏話外說起來有些看不上秦飛魚,也像是在說給李誌遠聽,這樣的人可不能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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