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的噩夢,讓曹袁聯軍感受到的隻有恐懼,在大型攻城器械都被毀壞的情況下,所有人都開始對攻打沛縣不抱任何希望了,甚至可以,沒人相信曹操或是張勳對沛縣再抱希望。


    可是曹操並沒有打算退縮,他清楚自己的老朋友老對手一係列的偷襲計劃目的是為了什麽,如果他這個時候真的因為出現的困難而放棄進攻沛縣,那必然就會如其所願,如果是別人,也許曹操也就認了,可是陳宮,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這是在爭強好勝,但明顯他不希望敗在他的手上,當然如果再加上袁術處的壓力,以及袁紹隨時可能進攻徐州,莫有此三點,哪怕其中一點,他都不能撤退。


    就算失去了大型攻城器械無法攻城,也可以留在沛縣不走,他就不信再一再二再三之後陳宮還敢來夜襲,當然從今開始,對於夜間防禦必須加強了,明哨暗哨都不能少,絕不能再給陳宮機會了。


    對於曹軍的反應,一早來到沛縣城樓之上眺望曹營放心的陳宮並不知曉,他昨日終於把三封捷報發了出去,而現在他則要等待曹軍的消息,雖然在這裏根本就看不到曹營的任何情況,可他還是默默注視著西方,那裏就是曹軍紮營之處,不知道他是否會陳,雖然已經派出了斥候偵查,但這麽久都沒有消息傳迴來,看來和他的預料一樣,曹操不會輕易服輸的。


    他和曹操相識多少年了?十年還是二十年?連他自己都忘了,隻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時他還是青年,意氣風發,而現在人已中年,一切好像都是一轉眼發生的,連反目也好像就在昨日。


    因為張邈,陳宮和曹操成為陌路,因為張邈、張超等人之死他倆結下深仇,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化解,不管是誰落入對方手中,都不會有好結果,這一點他明白,曹操也明白,因為兩人是多年的好友反目成仇,了解自己也了解對方,所以這故人變敵人是永遠也不會產生什麽惺惺相惜的情況,除了仇恨還是仇恨。


    這一點陳宮在劉瀾身上能夠看到,他能和呂布產生好漢惜好漢之情,也能和袁紹產生惺惺惜惺惺之意,唯獨無法與曹操出現這種情況,其原因道理與他的情況完全一致,最多不過就是反目的原因不同罷了,在這一點上,劉瀾也許不會原諒曹操,但絕對不會記恨袁紹。


    這就是人性,人心都是偏著的,沒誰的心髒長在正當中,不偏不倚那是不可能的,這也是為何故人多一點就會變成敵人的原因,而若對曹操傷害最大的,看起來是呂布,可是他卻又能容得下呂布,但劉瀾,卻不可能,因為對他內心的傷害,最親的知己背叛,則是讓曹操永遠不會原諒他的,


    而這一點,劉瀾和陳宮的情況的依然一樣,而同樣的道理用到袁紹身上,也是一樣的情況,如果不是沮授,如果不是關羽冒失殺掉顏良,可能現在的情況會是另外一幅場景,因為劉瀾也抓到了人類自私的特性。


    因為現在不管他劉瀾擊敗過他幾迴,還是殺掉了顏良,這都是他們之間的對壘,他能夠接受這一的現實,是對手是敵人,他是恨他也不會放過他,但是敵人之間卻能夠有惺惺相惜之感,可是和曹操比起來,反而他對劉瀾的恨卻又要了一些。


    現在的袁紹,可以毫不顧忌的出他心中最狠的人就是曹操,自己一手控製的兗州為他所得,又以太尉的任免來壓他一頭,這一得誌猖狂的表現讓他大為不滿,他越來越察覺出曹操就是一條喂不飽的狼,也正是因為幾次的背叛,才讓袁紹對他切齒痛恨,隻不過他缺少了一個機會,因為劉瀾的存在,如果不是劉瀾的話,他相信在奪下青州之後,他的主要進攻目標永遠不會優先考慮徐州,而一定是兗州的,而這也是又一起故人變敵人的事情發生。


    越是關係密切的知己好友,才越無法輕易原諒他們的背叛,反而對自己敵人會比親人朋友的寬容,這種事,陳宮見得太多,自己也親身經曆,連他自己也都無法解釋。


    陳宮隻能將其歸位人性,如果有人告訴他,並非如此,那他可能永遠也不會找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出來,但是現在他更關心的還是曹操的問題,他接下來會做出的決定。


    雖然一切不可能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因為對曹操的了解,他在經受連番打擊之後,會做出何種反應,他是可要想到的,雖然曹操平日裏看著是一副豁達大度的樣子,但他生性多疑,胸襟其實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最典型的一個情況,就是他一直在迴避他乃宦黨後人的事情。


    這件事幾乎可以是曹操的禁忌,許都無人敢提,如果他心胸當真寬廣的話,是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隻能明,宦黨的身份在他心底裏是一個汙點,是讓他無法真正抬起頭的一個身份,也許沒人會相信他的這個推測,畢竟雖然他是宦黨之後,可當年的曹節,也就是他的祖父卻在下間的風評極高,他為國舉才了多少人,他所做的一切,完全可以用義舉來形容,比之張讓等十常侍,無疑是這麽多年來最受世人所尊敬之人。


    正因為他了解曹操,所以連番的失利,曹操就更不可能退兵了,因為他不會承認也不願承認他已經失敗了,而且還是敗在自己之手,這世上他誰都可以敗,但就是不能敗在自己手上。


    他要用實際行動告訴自己,當年‘他們’的背叛,是最愚蠢的決定。這就是曹操,至於他留下來之後會做出什麽決定,陳宮還無法判斷,但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而一直在他身邊的張遼和徐盛,則始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來,如果張遼一早就知曉陳宮的大能耐,那麽此刻徐盛也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能人奇人他見過太多太多,但是沒有任何一人,能像陳宮這樣讓他佩服,他現在所需要的就是安靜,等待陳宮做出今日的最新部署,甚至他還會去想,今陳宮會不會繼續讓他們襲營。


    連著三襲營,都事不過三,可是陳宮也許真的能夠反其道而行之呢,若是別人做出這樣的決定,徐盛絕對會質疑,可是陳宮的話,那他會無條件執行,這份信任,來自這三的大獲全勝。


    徐盛雖然在劉瀾的所有將領中,並不算有多大的名望,甚至和那些名聲在外的將領也沒有多少時間在一起作戰,對他們的能耐也缺少一些直觀感受,可是這一次他卻徹底被陳宮折服了,對其惟命是從,就算是送死,也心甘情願。


    這不是愚蠢,而是對陳宮的信任。


    陳宮也許是感受到了徐盛熱切的目光,迴頭看了一眼正隨著自己在城樓之上一路行走的二人,城樓之上並沒有密密麻麻的士兵,隻是在每隔幾米遠的距離下留一名士兵觀察情況,一旦發現遠方有所異常,就會第一時間通知西門的主將張汎。


    陳宮迴頭看了兩人一眼,道:“今好生休息,不會有什麽戰鬥了。”畢竟就快到正午了,雖然已到深秋,但這個時間點敵軍還沒有來攻城,那在午時前後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大以放鬆下來。


    而且經過三的夜襲,其實曹操的士兵們也沒有了再來強攻的精力,更何況還是沛縣這樣的堅固堡壘,曹操就算真要和他拚命,那也會先休整,恢複恢複士氣,而趁此機會他們也能夠休息一。


    連著三偷襲,曹操那邊頭疼,可對他們帳下的士兵,甚至包括眼前這兩位主將都是一大考驗,正好借此機會好好休息一,至於明會發生什麽,大概二人都會有一些想法,不過他們在想什麽,他當然清楚,沒有大型攻城器械,想攻下沛縣這樣堅固的堡壘,除非曹操不顧一切,不然的話,隻要他敢強攻那就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他反而希望曹操能夠來攻城,如果真來了,他會讓五裏外的曹營變成一片火海。


    “今休息?”沛縣雖然不能做什麽堅壁清野的對敵之策,但是他周圍能夠走衝車雲梯的巨木卻並沒有合適的,曹操就算要打造雲梯,現在派人去尋找木料,等雲梯被做出來,估摸著也要兩三。


    如果是曹操從許都帶來的巨型雲梯,下麵還帶有著輪子,雲梯商販則有抓鉤,在搭上城牆牆垛時可以牢牢抓住城牆,而要靠雲中的工匠生產出這樣的大型的雲梯,那可就不是兩三就能搞定的了。


    不過就算是做出來又如何,沛縣的城牆,經受得住任何考驗,如果曹操怒火攻心,不顧一切來攻城,那麽他就會讓他真正感受到厲害。倒不是現在的陳宮比幾個月前在呂布帳下的陳宮更恐怖,而是環境變化了,一切都是新的,那些蠅營狗苟的事情,沒人會在對他使出來,甚至連下絆子也沒有。


    這樣寬鬆的氛圍,如果當年在呂布帳下時,也有這樣的環境,那他們就不可能敗,他有著信心會取得最後的勝利,但可惜,他和高順不睦,呂布也越來越失取對他的信任,讓他有謀而不能使,有才而不得展,在加上軍中兩位大佬的爭鋒相對,最後他們敗了,不意外。


    但是對於失利,陳宮也是很不甘心的,因為他並不是敗在了曹操手裏,而是敗在了自己人內訌的手中,也正因為這一原因,在劉瀾讓他在徐州都督府,出任軍師將軍的那一刻,他雖然沒敢抗令,可就此過上了隱居的生活,對都督府的大事務一律不過問。


    而這完全是因為當年和高順反目的原因,雖然他自詡對事不對人,而高順也是這樣一個口吻,可人誰每隔爭強好勝的心裏,最後變味也就一點也不奇怪了,而他好不容易到了徐州,則沒想到隨著都督府的成立,他又要變成以往的情況。


    他怎麽可能情緣,所以寧願在家裏養些花鳥魚蟲打發時間,因為他太害怕在徐州又與趙雲發生矛盾,也許很多人很看透周圍所有人,卻很難看透他自己,但是陳宮每日三省吾身,他對自己的缺點弱點太清楚了,正因為太了解自己,知道一旦在某件他認定的事情上,會格外堅持,不去退讓。


    也許這看起來是好心,可是卻可能會是意見不同而最後反目的矛盾起因,畢竟趙雲也是身經百戰,他也會有自己的想法,到時候如果意見一樣還好,可如果意見不同,那麽就必然會產生分歧,最後關係破裂也都有可能。


    他不希望自己和高順的情況再次發生在徐州,所以他情緣隱居,做個閑雲野鶴,可是當劉瀾把他請出的那一刻,當他決定來沛縣時,他對劉瀾提出了幾個的要求,而其中之一就是他的絕對權威。


    畢竟對劉瀾不太了解,而且他還是降將,劉瀾會不會答應他不敢保證,但是一切的發生都讓他又激動又感激,而最沒想到的卻是劉瀾居然可以為了他能夠把張遼調過來由他指揮,雖然也知道這裏邊可能另有隱情,但是他更願意往好的一麵去想,就算真是另有目的,也無外乎是繼續試探他們,而他則讓劉瀾徹底失望了,豈不是同樣很好。


    他們這些降將啊,本來就會受到一些輿論的壓力,如果再叛變,那也就不用在這世上活著了,這看關乎到聲譽,所以已經投降過一次,讓陳宮再降,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他可做不到某些人那樣厚顏無恥,畢竟他現在更像是武職,可他向來以文人自居,而文人最在乎的無疑就是臉麵和名聲了。


    至於張遼,其實陳宮並沒有多少信心,他最後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是個未知數,但是也正因為這一仗,才能讓他徹底看清了張遼,他果然沒有看錯文遠,文遠和他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再讓他反叛迴去,也絕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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