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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軍有步兵一十九個軍,總計六萬零八百人;騎兵六個正常軍一萬九千兩百人;以及一個加強軍:飛熊軍五千人。共八萬五千人。


    諸侯聯軍步兵大約十三萬,騎兵三萬五千人。共約十六萬五千人。


    “叛軍兩倍於我,如之奈何?”議事廳內,董卓環顧諸將,不無憂慮地問道。


    李肅上前拜言:“鮑忠為袁氏故吏,四月時為報袁隗仇而向孫堅求兵,為堅所拒,孤軍為華督統所破,忠本人亦死於陣前。忠之死,與孫堅脫不了幹係。而如今盟主為袁紹,負責酸棗軍糧調配為袁術,此二袁聞孫堅托故不出兵為其家族報仇,必然暗地裏惱堅。臣想,如行反間之計,暗言孫堅忌袁家勢大,有意**。如此計成功,二袁必會心忌孫堅,暗裏拖其後腿,則孫堅雖有異材,也未必能勝。”


    孫堅的確是天下間為西涼軍顧忌的幾人之一,此計一出登時引來一片叫好聲。董卓思量片刻點頭同意:“如軍師所言。”頓了頓,又問道:“隻是對於虎牢關外十七萬大軍,不知軍師可有什麽對策?”


    李肅揣度片刻,道:“聯軍盟主袁紹西進之心已定,我等隻要據守虎牢,占此地利足以拒諸侯軍於關外。另,十七萬大軍日耗錢糧數以十萬記,此時皆靠冀州鄴城支撐。但冀州雖富饒,其糧草儲備也是有限的,依我之見,快則半年,長則一年,其糧草必盡。屆時,諸侯聯軍必散。”這李肅不愧是漢末有數的參謀,對於戰局的把握自有去獨到之處。


    董卓兩眼一亮:“誠如軍師所言,大軍日費千金,千裏饋糧。必不能久!”


    “丞相!”又一人轉出班列,進言道:“軍師所言字字金石,敵軍之弊盡數暴露。然則有一點臣想補充,便是依臣看來,袁本初西進之心未必堅如磐石!”


    “哦?!”即使是對這個人心有成見,李肅也對他說的話產生了點興趣。


    董卓道:“試言之!”


    那人道:“袁紹為袁逢之庶子。出生後一月。其父死。年少時好遊俠,對上司之命置若罔聞。又養賓客於內,袁隗素不喜,數責紹曰汝破我家財。由此可見,紹並不為袁氏所喜。


    後袁隗死後。都說紹有孝心。悲哭三日後獨自一人上前線督戰。但臣請問。三月袁氏滅族。袁紹若是盡心報仇。為何高幹所帶地一萬士兵直至五月才到前線?為何來地不是大將顏良文醜?為何即使聯軍比我們多了一倍。仍然是毫無動靜?”


    大殿內靜至落地可聞。隻有站在大殿中央地那人越講越興奮:“要哭三日表達自己地感情。用辣椒水滴眼即可。但隻有事關利益地時候。才是最能體現一個人內心地時候。從渤海地守備之兵比西進之兵更多這事實。就足以知紹心偏向何處!”


    沒有從戰略。戰術地角度分析戰爭。而是將矛頭直至人心。對敵人地心理分析地那麽透徹。對於這樣一個標準地謀士。萬煒忍不住好奇道:“他是誰?對人性地洞察能力竟然與樂虯不相上下!”


    呂布迴頭答道:“此人姓賈名詡。字文和。武威人士。現為討虜校尉。在牛輔手下為謀士!”


    “羊!”萬煒險些叫出聲來。


    “怎麽了?”呂布聽出萬煒口氣有異。問道。


    萬煒連忙穩定了一下情緒,不答反問道:“大哥,這羊在牛輔手下過的如何?有沒有辦法把他挖過來?”


    呂布方代迴話,那邊李肅已經開口,隻得小聲道:“此時迴府後再談,”轉頭聽李肅挑釁地道:“依你所見,這袁紹是不會西進咯?”


    羊搖頭道:“某隻是說袁渤海西進之心不強,未曾說其不會出兵。”


    李肅曬道:“那還說來做什麽!”


    “如果袁紹認為可以以能承受的代價擊退丞相。那麽他就會出兵。”對於李肅的冷嘲熱諷,羊並沒有動氣,聲音還是那麽平穩:“袁紹現所顧忌的,便是都亭侯麾下的飛熊軍!上次張揚孔融之所以敢正麵挑戰我軍,正是因為張揚手下有一萬並州騎,以為依靠並州騎能仰製西涼軍的突擊力量。結果名聞天下的並州驍騎為都亭侯飛熊軍所敗,天下震動。這次諸侯再次出兵,雖然總兵力極多,但一路最多兩萬。飛熊軍雖沒辦法解決所有的敵軍。但對上其中一路地優勢還是十分明顯的!所以,為了他們自身的利益著想。誰都不想自己帶來地軍隊在戰場上遭到毀滅性打擊而影響到自身的勢力。所以,屬下猜測,除非袁紹有把握牽製住飛熊軍,不然他是不會大舉出兵的!”


    “笑話!”李肅嗤道:“飛熊軍乃自八萬人中挑選出來的精銳,更兼都亭侯勇武天下無雙,豈是關外豬狗能敵!”


    羊對著呂布做了一輯,道:“有都亭侯統領的飛熊軍確實為天下之精銳,但袁本初恐怕卻會指望另外一人來做飛將軍的對手。”


    “哦?孫堅雖勇,但其兵多為新兵,不能與飛熊軍相提並論。但論武將,難道天下間除孫文台之外還有人可以與吾兒對抗?”聞言,董卓頗為吃驚。


    “天下精騎,除去西涼與並州外,還有幽州騎士。而其中以持雙頭棗木槊之白馬公孫讚最為有名,其精銳騎軍號三千白馬義,曾大破漁陽張純,並與塞外胡騎對抗五年,令胡首領烏桓隻敢畫讚之像,馳馬射之以出氣。以關外諸侯度之,或許公孫伯能敵都亭侯。”羊手指遙指北方:“如今關外相應之眾路諸侯,僅有最北方的公孫讚道遠未至。故臣推測,聯軍亦在等公孫讚的白馬義從到來。”


    呂布悶哼一聲,看在羊事先那一輯的份上,並沒有迴話。


    李肅卻是不幹,道:“難道依文和之見,是如果公孫讚能勝過飛熊軍。紹便要西進,反之則退兵不成?”


    “是!”羊斬釘截鐵道:“兩軍交戰之關鍵,就在飛熊軍與白馬義從之間!”


    料不到羊竟然那麽肯定,李肅半晌方道:“胡扯!哪有雙方隻看一部分人地交戰而確定最後結果的事!”


    羊不再迴話,因為他看到董卓聽了這話之後陷入了沉思當中。


    過了一會,董卓擺了擺手說道:“文和之言。別出心裁,未必會準。但關外諸侯也未必會肯犧牲自己的利益而與我軍硬拚。奉先我兒!”


    “兒臣在!”


    “為了防範偶有的小規模襲擊,現命你統領的飛熊軍時刻保持備戰狀態,一旦收到出擊命令後,必須能在一個時辰內集結並出擊!”


    “遵命!”


    隨著這個命令的下達,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其實董卓已經相信了羊所說地話。命令飛熊軍備戰,就是針對白馬義從的。


    聽羊把公孫讚形容的那麽厲害,出於武將地好戰風格。呂布迴府後顯的極為興奮。隻是希望到時對方不要讓自己失望。畢竟,天下間能做呂布對手的人已經非常少了。


    而萬煒,迴府後開口就問道:“大哥。那個羊地事,我們到底能不能將他挖過來?”顯然,他對這事的興趣比上戰場要大上許多。


    呂布拍了拍萬煒的肩膀,問道:“就算二弟能將羊收入麾下,難道二弟想將我等反董之事告訴他?”


    萬煒張口剛想說當然,卻發現自己實在發不出聲音。現在不是在玩遊戲,有忠心度可查,低了還可以獎賞金錢,送美女什麽的。看到羊在議事廳上極力向董卓表現自己的態度。萬煒還沒有天真到以為羊知道自己和呂布的目地後會感激涕零地說:願為天下蒼生獻微薄之力。或是主公大仁大義,詡願執鞭左右這類夢想當中地話。


    但是如果不將此事告訴羊,那麽……


    “那麽,要彼來有何用?反增機密暴露幾率!”呂布的話令萬煒再次沉默。


    羊不同於張遼。


    張遼隸屬武將係統,在軍隊裏完全能靠嚴密而鐵血地軍紀來約束他的舉動。而且軍隊中從來就有認令不認理的慣例,隻要時候一到,呂布將令一下,張遼自然會遵循。但羊這種高智商地參謀,需要高度的自由度讓他去發揮自己的才能。他的作用就在於給上司有疑問的時候給予意見,或許還要給下屬傳達命令。如果給他一條絕對服從上級指示的命令,那他和一個普通的跑腿人有什麽區別!


    但……但是……三國10裏麵智力98啊!!


    萬煒實在不甘心放過這位三國中頂尖的超一流謀士。迴到自己的房間,萬煒左思右想,右思左想,最後一拍腦門:“自己是被羊地名號給迷住了。連最基本的情況都不了解,還談什麽目標!正確的判斷,唯有建立在正確的情報與分析之上,才有辦法成立啊。”


    而論情報能力。樂虯自然是不二之選。


    三天裏麵。樂光昊隻問了萬煒一個問題:“主公想要了解羊那方麵的資料?”萬煒的迴答是:“看看他與上司,同事之間的關係。如果能了解到他個人的性格和喜好那就更好了。”第四天。樂虯遞給了萬煒薄薄的一張布帛,上麵隻有寥寥數語。


    “就這麽一點?”萬煒有些失望和憤怒。


    樂虯愣了一下,道:“這是屬下根據得來地情報總結出來的。如果主公想看原始情報,請容屬下馬上去後房搬來。”


    “搬?有多少啊?”


    “八十五斤。”古代的竹簡基本都是用重量作為計數單位。


    “嗬嗬。”萬煒尷尬地笑了兩句,道:“也好啊,正好可以鍛煉一下你的身體。”


    明白萬煒是在開玩笑,樂虯一本正經地道:“如此有益之事,屬下怎敢專用?願與主公共享之。”


    “去你的!”萬煒笑罵道:“虧你能在三日內砍了那麽多竹子。”邊說邊看布帛:詡字文和,武威人。現為討虜校尉,在牛輔手下為謀士。與輔麾下大將李,郭汜交好,頗能從其計。唯李肅甚忌其才。多番為難於他。其人獨喜古代貨幣,常把玩於手。為人可謂:為利己而損人,能於之同富貴而不能同甘苦。


    萬煒臉色數變,羊的仕途先事牛輔,輔死後說服李郭汜聚兵攻長安,後設計讓兩人互相攻擊。自己棄官投靠董卓另外一個屬下,同郡的華陰太守段煨手下。煨怕詡奪取自己的基業,對他甚忌憚,羊由是陰結張繡。後來袁紹與曹操同時前去招降張繡,羊看出了袁紹外強中幹,便鼓勵張繡投靠了曹操。可以說,除去封建社會的那些忠於君主這種思想外,他地仕途就是現代版地跳槽經曆:隻要別的地方有更好地薪水,更好的發展潛力。他就毫不猶豫地跳,我跳,我再跳……要不是曹操確實是顆大樹。誰知道羊還會不會跳去別的地方。


    但這是萬煒從已知曆史中得知而在樂虯地提醒下才反應過來的。那麽,樂虯到底從哪裏可以得出這個結論呢,萬煒好奇地問道:“如此,彼與周圍關係可以算是良好。但其為人的評語,卿從何得來?”


    見萬煒談及正事,樂虯也收起了笑臉,肅容道:“此絕非屬下憑空捏造之說。”慢慢地,將自己收集的情報資料,按部就班。條理分明地說出來,其中更夾雜著他對這些情報可以稱為精辟的見解。其中有一段關於羊巧裝豪門段氏族孫,脫得大難的一事,樂虯的話更是一針見血:“自己攜帶自身的財物在盜賊的歡送下離去,而為了保密,同行地數十人皆被殺。這種賣人而獲利的行徑,即使我當商人的時候都不會幹地。”


    “難道就沒有辦法將羊收入麾下,令其甘心為我所用麽?”萬煒被樂虯的話駁的無話可說,隻能大做感歎了。


    “有!”樂虯卻說道:“如果羊覺得主公的勢力能帶給他。恩,或者說主公的勢力能在他的幫助下帶給他足夠的權勢和富貴,我想他一定會很樂意舍去董卓牛輔投靠到主公麾下。”


    但萬煒明顯沒有這個條件。


    那可是羊啊!萬煒暗想,三國10裏麵和他同等級的人物僅僅十數位,每一位都是大家看到名字就能想出大概能力的曆史名臣。這樣地人才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怎麽能放過啊!


    猛然間,一個新穎的想法在萬煒腦裏浮現:自己並不是看中羊這個人,而是看重這個名字叫羊的人所擁有的才能!


    抬頭看到識趣地站立在旁一言不發的樂虯,萬煒突然釋然地笑了起來:“彼有羊。吾有樂光昊。足以相敵也!”


    “相敵?”仿佛是為了證明萬煒對樂虯的評價,後者馬上在萬煒不經意中發現了一絲異樣:“同為董家臣。怎會相敵?”


    萬煒的笑容凝結下來:靠,一不小心說漏嘴了。看著樂虯那疑惑的表情,萬煒在短時間內便下了將所有事情告訴他的決定。


    “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就將我最高地機密告訴你吧!”這是萬煒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這樂虯搶了張濟的老婆,而張濟在董軍中算是出了名的暴力分子,就算樂虯想出賣萬煒或呂布,隻要他一出了自己的保護範圍,恐怕張濟也會在他開口之前打暴他的頭。


    所以,對於樂虯的去向,萬煒有九層九的把握。


    先是被那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感動的一塌糊塗,然後又是被呂布和萬煒地故事(當然也是不完全真實地那個版本)嚇的目瞪口呆。


    萬煒現在慢慢地品茶,外鬆實緊地盯著樂虯地反應。


    “臣覺得,三天前羊在議事廳上所言與臣不謀而合。”樂虯以這種最實在的形勢表達著自己的選擇:“以袁紹家世地位,必不肯居他人下。所以,若我是袁紹,則選擇有二。若是能保持自身勢力,羽除董卓,從保天子。以討逆首領接任丞相,總理朝廷,自然最好。如若無必勝把握,如今形勢,莫過於尊劉氏遺族為君,自然也能統領天下。而無論那種選擇。都是以袁紹的保存勢力為起點,所以為了避免與都亭侯飛熊軍正麵為敵的情況發生,必然要有一支其他地,能夠牽製飛熊軍的部隊存在。公孫讚與他的白馬義從的確是最好的犧牲品選擇。”


    頓了頓,樂虯又道:“既然主公想引諸侯入關,這次卻為一次好機會。隻要敗於公孫讚,諸侯軍定會出兵。”


    “我這就和大哥說去。”萬煒起身便要走。


    “主公勿急,此事還幾個需要注意的事。”樂虯連忙道。


    “哦?”


    “呂將軍之武藝,就算是市井小人也知其天下無雙。董卓怎會不知呂將軍底細?”樂虯伸出三個手指,逐一扳指說道:“對上白馬公孫讚,無疑就是三種情況。其一。呂將軍地武藝的確比不上公孫讚,飛熊軍的戰力也不如白馬義從。這種情況對於形勢的發展最為有利,且不容董卓置疑。其二,兩將之間,兩軍之間,各有優勢。或是將勝而兵弱,或是兵強而將敗,在或者兩者都勢均力敵。此時,就希望呂將軍能在緊張壓抑的戰場上找到一兩個不明顯。卻是對戰中其關鍵作用的事件。隻要呂將軍有足夠好的演技,瞞過董卓的眼睛而放棄對這些關鍵事件的爭奪,就能令飛熊軍以微弱地劣勢敗退。這樣,董卓也不會有太多的置疑。其三,便是呂將軍無論在哪方麵都占了絕對的優勢,與白馬公孫之戰絕無敗退地可能。如此,事情就比較棘手了。屬下目前之想到了一種辦法能令我軍假裝敗退後,董卓不至於馬上懷疑呂將軍。但,此計並非完全之策。也有一些副作用。”


    樂虯遲疑地看了看萬煒,並沒有把計策說出來。


    “很好,很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此事分析的如此全麵,並依次想出對策。僅憑這一點,我就不會後悔,將你納入內圍高層的決定了。”隻要能激勵下屬,萬煒是不會吝嗇幾句讚美之詞的。


    而看樂虯的神色,說明這番話的效果的確不錯。


    “不用顧忌什麽,世界上沒有多少事情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萬煒大致猜出了樂虯打上了誰地主意。


    果然。在萬煒表了態之後。樂虯表情嚴肅地道:“如碰上第三種情況,要讓呂將軍不著痕跡地假敗於對手是極為困難的。屬下才疏,未能想出什麽方法。所以,隻好從別處下手了。”


    萬煒點了點頭:沒門的話,爬窗戶也不失為一種進屋的好辦法。


    “屬下想,能不能在呂將軍獲勝的情況下,製造出另外一種形勢,令呂將軍不得不放棄眼前利益,做出撤退的命令。而且董卓即使生氣,也隻能接受敗果,卻不會懷疑呂將軍的忠心。比如說……兩軍交戰之際,後方突然發現敵兵蹤跡,這樣,呂將軍下令退兵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如此,確實能令大哥退兵有正當的借口。但是你怎麽能保證敵方士兵會出現在我軍後方,而且出現地時機還要恰當。不能早,也不能晚。”萬煒從來都沒有考慮前兩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所以對樂虯想出的第三種情況的解決方法比較感興趣。


    樂虯閉眼又思考片刻才道:“或許,在事先,我們可以令親信夾雜在斥候騎兵之中,將畫有董軍軍備圖的布絹綁在箭頭上射入聯軍營帳。希望對方能利用這次白馬義從與飛熊軍對陣的機會,派精兵繞過董軍陣地,配合白馬義從打擊飛熊軍。當然,我們可以事先加大斥候力度,專門探察那些對方有可能出現的位置,在對方形成包圍圈之前脫離戰場。”


    “但如果對方對軍備圖的有置疑,認為這是董卓的誘兵之計,所以按兵不動,以備萬一。那該怎麽辦?”頓了頓,萬煒又補充一句:“依照袁紹那好謀無斷地性格。這種可能似乎更大。”


    樂虯歎了口氣,點點頭讚同道:“誠如主公所說,此計風險雖小,卻也不易實現。屬下另有一計,極易成功,卻需要事先有萬全地準備策劃。便是主公提前將麾下五百親衛借故調離虎牢。然後選一親信將領帶親衛迂迴至飛熊軍不遠的後方。穿上聯軍軍服,在約定地時候突然出現在董軍斥候麵前,暴露自己的行蹤,然後再次消失。這樣,退師有名矣。”


    “找到正當理由出虎牢;然後選擇不能被董軍發現地迂迴路線;還有事先對戰局的預測,並約定好時間;最後是撤退的路線。”萬煒一點一點地將此計需要解決的問題說了出來:“而且每一個階段的出錯,都將可能導致計謀的失敗。恩。。。甚至會令董卓對我等產生疑心--特別是最後一個環節,撤退時被暴露地時候。”


    “還有。這隻是針對第三種情況而策劃的。如果事實是前兩種……”


    樂虯補充的話被萬煒打斷:“前兩種出現的幾率可以忽略不計,不用考慮了。一會我去找大哥說明一下。然後再將有關的資料取來。盡快將此事的具體計劃做出來。這計策雖然風險大了點,但隻要有精密的策劃,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結束了初步的討論。萬煒將事情告訴了呂布。


    呂布沉吟一會,責備道:“二弟,你可記得當日飛熊軍誓師之後,你對我說地那些話?弟言某行事不肯深思,往往憑一時想法改變整體計劃。二弟深責之言,大哥此刻仍記在心中。但今日之事,二弟怎能未事先通報便擅自將如此機密之事告訴一個才認識不過幾天的人呢!”


    “計劃剛不上變化!”對於大哥的話,萬煒思考了一下才道:“大哥,一個計劃是根據現有地情報。在能力範圍內對未來的邏輯推測。但無可避免的是,在執行計劃的時候總會出現一些事先沒有意料到的變數。此時,我認為就不能墨守成規,而要對這些變化盡快地做出反應。我們事先都不知有樂虯光昊這號人物。但其出**報收集,分析的才能卻對我們大有幫助。所以,我在根據他的背景和所處環境進行分析判斷後,認為他加入我方的幾率比較大,於是便當場決定向他攤牌。將他爭取過來。總而言之,我想果斷和武斷這兩詞的區別。就在於前者有進行周密地分析,即使用時比較短。”


    呂布聽後陷入了沉思。萬煒沒有打攪他,自行拿了所需資料之後便悄悄的離開了軍營。臨時隨意地下決定和事事按計劃執行,這便是兩種決策傾向的極端表現。萬煒知道,隻要大哥真正地想通了兩者好處和缺點,並從中找到一個能接受的中點,那麽那個不肯詳思,輒喜言誤的呂布將徹底的消失。


    時間緊迫,萬煒完全不知道公孫讚到底什麽時候能到達,所以萬煒與樂虯並未休息。拿了資料後又找來了秦宜祿。胡敘,陸鑫三個狂獅軍的統領。五人一起開始策劃這此行動的具體方案。


    這也是萬煒首次以決策人的身份參與地戰術策劃。


    所謂的計略。就是根據現有的情報,按個人思維能力分析出能達到目標的方法,並選取其中成功率最高,達成條件最容易的途徑。


    就其過程來說,並不是個輕鬆愉快的經曆。相反的,由於要大量的用腦想事情,而五個人都是第一次自己擬定戰術,大家都有些放不開,許多想法隻有在自己覺得成熟的時候才敢說出來,所以整個被臨時改為議事廳地萬煒臥室中地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其實對於樂虯最初的提議,大家在六個小時內就考慮完全,並擬出了一係列地具體步驟。但是,樂滋滋的萬煒拿著這份報告剛出去兩分鍾後,又跑了迴來,臉上也換成了憂心忡忡的神色。


    他想起了一件事:劉備那小樣和他兩個兄弟這時候不是剛好在公孫讚手下打工嗎!老羅筆下那三英合起來可是能打的過大哥的啊!那樣,第一種情況不也是有發生的可能了嗎!


    萬煒將自己的顧慮告訴了其他四個神經剛剛放鬆沒多久的家夥。作為首席幕僚,樂虯第一反應就是:“劉備?是誰?沒聽過……”


    而見識過呂布地武藝之後,萬煒對劉備他們是不是真的能打的過戰神也感到一定的懷疑。


    萬煒又找來了與劉備相關的資料。還特意寫信詢問了一下劉備的老師,盧植子幹。


    最後得出來地結論領在場的人驚歎不已!


    劉備現為平原轄下高唐令。而平原郡的東麵於青州北濟南國西麵接壤。高唐更是個港口城市,位於兩郡邊緣。


    眾所周知,袁紹遠在渤海郡,尚且為青州黃巾流賊大感頭痛,不得不窮兵黷武,微募了將近四萬的士兵方才受的一方安寧。由此可以想像出位於重災區旁邊。平原郡的戰亂程度。


    能在這種情況下活著,本身就已經算是個成功了。何況還聽說其下屬僅僅五百士兵,因劉備與黃巾賊作戰的時候,常令士兵帶白色氈帽以便於區分。在黃巾賊中對這支人數不多,卻兇狠異常的軍隊,皆畏稱其為白耳兵。


    而且,劉備手下的確有那麽兩把刷子:一把叫關羽,一把叫張飛……


    “唉該死地三隻蒼蠅!就知道給我們增加工作!”萬煒大罵一句後,無奈地開始考慮有這三蠅加入後的戰局會有什麽可能性。


    這下。整個計劃的難度成幾何係數增加。


    四天之後,大家才黑著眼眶,從萬煒地臥室走了出來:“娘的。我要換個房間睡覺了!”飄天文學網內外空氣質量的差別後說道。


    其他四人將四天沒洗的衣服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後,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然後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互相恥笑了幾句,方才各自洗漱歇息下去。好在堂堂呂布官邸空房夠多,不至於讓秦宜祿三人還要跑迴軍營休息。


    這一覺,足足睡了二十四個小時才陸續醒來。萬煒愛惜地撫摸著手裏大家在五天內努力出來的成果,心裏覺得異常的滿足,興奮的他逐一將仍然唿嚕大睡的四個人用最暴力的方法叫起來:“走拉!去飛熊軍見大哥去。”


    經過連續五天地時刻相處,五人間的友情特別是萬煒。樂虯,陸鑫這三個年紀相仿的少年之間的情感大幅度上升。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並不以萬煒是四人的主公而顯得有太多顧忌。


    出關二十裏,幾人轉過一座小山包,異變陡生。


    樹木茂密,地勢並不險惡的山上突然衝出了二十多名騎兵幾息之間便將五人包圍起來。然後百多名步兵快速有序地從草從中冒出,跑至各自的位置,將包圍圈充實起來。


    “你們是誰!”萬煒拔出腰間長劍。戒備地問道。


    由於現在還屬於董軍的勢力範圍,萬煒又想快點至大營,所以並沒有帶什麽大件行李。馬上用的長兵器都放在官邸之內,麵對幾百名明顯是訓練有素地敵人,他們也隻能用腰間護身武器對敵。


    萬煒和樂虯的是長劍,胡敘和陸鑫都拿的是馬刀,而秦宜祿則是一把短戟。


    “這裏可是虎牢關與外營之間的地區啊!怎麽會有敵軍?”樂虯說出了大家的疑問。


    “你看。”此時,胡敘發現對方的主將排眾而出。


    “小子!看你這次能跑到哪裏去!”說話的赫然是長安城中追殺樂虯的那個小隊長。


    萬煒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難道張濟為了鄒桂女竟敢於呂布作對。甚至是殺了自己也在所不惜?心理忐忑不安。口裏卻厲聲喝道:“好大地狗膽!竟敢到太歲頭上撒野!張濟何在,出來見我!”


    那家夥冷哼一聲:“想見我家大人。你算什麽東西!樂虯,鄒桂女呢?把她交出來,看在大家都是董丞相手下,剩下地四個我就不追究了。”


    “這麽說,張濟根本不知道這事?你們是擅自出來的?!”萬煒見對方聽到後神色微變,馬上又加了一句:“竟然擅自帶兵入前線。意圖殺害本將軍?!”


    “將軍?”那家夥怔了一下,可能沒有估計到自己追殺地對象竟然是將軍。


    “主公!莫於這廝廢話,我們快些去營中將此事告訴主公大哥。飛將軍呂布。”不失時機的,樂虯將萬煒與呂布的關係點明出來。


    果然,聞飛將軍之名,眾人臉色大變。那領頭的言語都有點口吃:“你……你是呂將軍的弟弟?”


    萬煒悶哼一聲算是默認。


    對方陣營中馬上起了不小的騷動“他真地是飛將軍的弟弟!”


    “天哪。我們在和飛將軍作對!我不要命了我!”


    “不對,我從來都沒聽過飛將軍有親戚啊?”


    “豬啊你!飛將軍與其弟弟相隔六年後再次相遇,聽說他們兩個長的一模一樣呢!”


    “你見過飛將軍本人啊?”


    “唉,我哪有那個福氣呢!”


    乘對方混亂的時候,萬煒五人對望一眼突然同時縱馬準備突圍。


    他們的動作馬上令對方主將清醒過來,他突然叫了起來:“不對!他不是飛將軍的弟弟,我見過將軍本人地,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像!他不是飛將軍的弟弟啊!!弟兄們,想想如果我們沒有完成任務。沒有將主公要的人抓迴去,我們的後果會怎麽樣啊!弟兄們,別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快點射箭,快點射箭,把他們殺死,將他們都殺了,就沒人知道是誰幹的了!


    幾個月肆無忌憚的搶劫,足以讓所有的西涼士兵的眼睛長到腦門上去。


    所以,當初萬煒在長安地威脅之話,在那頭領看出萬煒不是涼州人以後,更本就沒有把它當一迴事。萬煒前腳出去。他馬上招來個精細士兵命他尾隨其後,徹底監視其一舉一動。


    由於不能被發現,所以那探子隻能保持在萬煒的視野之外,隻靠騎兵行軍的痕跡進行跟蹤。所以他沒有看到呂布出關迎接地那一幕。


    由於萬煒有好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關外大營中度過,森嚴的防衛令那探子無法準確的知曉萬煒的身份。而從萬煒所帶的五百士兵來推測,琢磨著也就是個營長之流。在這些西涼士兵看來,萬煒是漢朝的軍官,而自己是董卓的士兵。


    董兵殺漢官,根本不是件什麽大事。


    所以。他迴到長安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了頭領。那家夥正因為美女被別人搶跑而被張濟操練的很慘,一股怨氣無處可發,也想將功贖罪,討好主公。聽了之後馬上便帶了自己直屬統領地一個曲,兩百名士兵衝了過來。


    於是便有了今天這情景。


    騎虎難下。


    如果被呂布知道自己竟然攻擊他的弟弟,不但自己人頭落地,就算是張濟本人都不會好過。這頭領也算是兇狠之人,瞬間便下了殺人滅口的決心。


    那一番話說的雖然前後矛盾,但卻點出了如果沒有抓到人。主公便會懲罰的關鍵。


    所謂縣官不如現管。比起威名遠揚卻難得一見的飛將軍。這些基層士兵對能直接決定自己生死的長官還是更害怕的。


    一聲令下,陸續迴過神來的士兵匆忙將長箭釋放出去。


    開玩笑。這些參促之下射出來地箭怎能給萬煒他們造成什麽威脅。四人護著不會武藝的樂虯,手裏兵器揮舞出一片光幕,將四周守的嚴嚴實實。這一輪箭雨剛過,萬煒忽然撥轉馬頭,直接朝頭領衝過去。


    擒賊擒王。這種極為出名的計策在小地方也是能發揮起作用的!


    那家夥挺起手中長刀,上前就劈,萬煒看準來勢,右手單劍將其全力一擊硬生生架住,對方愕然間,萬煒連人帶馬已經貼上去,當頭一劍將其腦袋劈成兩半白花花的腦漿夾雜著鮮血登時灑在萬煒新換的衣服上,好不刺眼


    後麵,秦宜祿等三名狂獅軍頭領這些天來訓練的成果也表露無疑,三人擺成倒三角的占位,將樂虯包圍在中間,與萬煒合在一處後便成了菱形小陣,以萬煒為鋒頭,胡敘左邊,秦宜祿右邊,陸鑫殿後。四人手下皆無一合之將,更兼對方死了主將,無人指揮,士氣低迷,頃刻間便被萬煒等人殺出重圍,決塵而去。


    “張濟!”樂虯迴頭看了一眼,恨恨地吐出兩個字。


    “媽地!”萬煒也是怒火中燒:“迴頭等我們引了諸侯聯軍入關,我第一個就要將你地人頭砍下來當禮物送給袁紹。娘的,為了一個女子,竟敢追到前線伏擊自己地軍隊,日後我定要你好看!”


    秦宜祿三人沒有說話,隻是看向萬煒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他們的想法:煒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狂獅露威儀,張濟把命送。


    就在萬煒掀開主帳,開口準備向家長告狀的時候,眼見大哥的神態竟然與以往大大不同,如果說呂布之前是那柄飽飲鮮血,舍我其誰的大戟,而現在,端坐在文案前看竹簡的飛將軍,就是一把劍,同為殺人兇器卻有幾分內在威嚴的兵中王者。


    “大哥,你怎麽了?”告狀的話到嘴邊,吐出來的卻是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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