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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期第一次認識到這麽一種作戰方式。


    因為在他的心中,這種用輕車士來運輸材官的作戰方式,相當匪夷所思。畢竟在這個時候,材官更多是輕車士的一種附庸部隊而不是這種反過來的方式。


    但是王離似乎明白到南宮期心中的疑惑,他不禁微微一笑:“南宮都尉,我們的那位王上,像這種想法還有很多。當然,這不是說我們的王上不懂兵事,一旦你習慣了王上的那些想法,就會發現王上的這些做法,都很有效。”


    聽到了王離的這些話之後,南宮期半信半疑。而王離則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們距離前方的部隊的路途還是遙遠了些,我們按照正常急行軍的情況而言,不可能在明天下午之前趕往救援前方的部隊。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得不想一個辦法來挽迴這麽一個不利的態勢。”


    南宮期聽到了王離的說明之後,明白到王離為什麽會給他這樣的一個命令。但是對於他而言,王離的這種安排讓他產生另外一種疑惑。


    他不禁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在十米內沒有其他人之後,小聲說道:“將軍,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在這個地方守株待兔,修築防線讓楚軍過來送死。”


    “南宮都尉,這個固然是一個不錯的想法,可是你可否能夠想象到一旦我們采取這樣的做法,那麽整個遼東軍的其他官兵,以及王上會怎麽看待我等?南宮都尉,你要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是聚集在王上麾下的一個整體,而刑徒軍的官兵也一樣。一旦我們這樣做,王上也許不會責備我們這麽一種做法,但是包括涉將軍等人,恐怕對我們會頗有微詞。所以,既然我們已經確定了為誰效命,就不能不思考一些事情。”


    王離說道這裏,走到了南宮期的身邊,輕輕地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南宮都尉,有些事情出我口入你耳,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想。王上雖然平和,不像是先帝那樣喜怒隨意,但是這並不代表王上軟弱可欺。”


    王離離開了南宮期的身邊,隻留下南宮期一個人,在原地思考著王離對他說的那一番話。


    ………………………………………………分割線…………………………………………


    在南宮期率軍馳援過來的時候,楚軍再次展開對這個小山營壘的第二次攻勢。


    與第一次攻勢相對,繞行到西麵以及西北麵的那一部楚軍,沒有直接發起攻擊,而是在準備著什麽。


    而與第一次作戰的情況相對,在楚軍付出了一定傷亡之後,天空中出現了一撥撥密集的火箭,向營壘區域射來。


    李平以及莊光對於這麽一個情況恨得咬牙切齒。因為這種攻擊雖然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麽傷亡,當時與這個情況相對,剩下的守軍可不能夠完全保護住所有的物資。


    李平以及莊光很清楚,一旦事情惡化下去,他們的樂子可大了。


    因為盡管大部分火箭,哪怕是命中了馬車,但是在鋪蓋上砂石之後,這些火箭想要引燃馬車然後直接波及到馬車下麵的物資,可不是輕鬆的事情。但是那些馬匹可是沒有太多的防護的。


    他們都很心疼戰馬,盡管遼東以及其他位於長城南麵的區域,都算是牧馬場,但是他們跟隨張嘉師這麽長的時間,自然很清楚,無論是什麽時候,他們的戰馬甚至是一些駑馬,都相當稀缺。


    要不然張嘉師也不會讓遼東兵造生產出那些實際上不算太好用的三輪車。


    最起碼,要是那些三輪車好用的話,他們也不會依舊使用馬車來運輸物資了。


    很多放置戰馬的房子被點燃,但是哪怕是一個刑徒軍的馭手,都知道在這麽一個時候,將這些戰馬放出來,隨時會出亂子,因為受驚的戰馬不是一般人可以控製的,更加不用說差不多將近兩千匹或者是捆綁在樹木旁邊,或者是放在臨時修築起來的馬房裏麵的戰馬一旦集體混亂起來,這個可不會好玩的事情。


    “讓弟兄們看著一些,不要出亂子了!要是情況控製不住的話,就讓弟兄們殺馬!”


    莊光不得不狠下心來,因為一旦被幾十匹受驚的戰馬衝擊,都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人傷亡才能夠讓這個情況消停下來。


    其他人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不願意的神色。但是他們自己很清楚,莊光這麽一個命令,事實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安排。


    ……


    在圍欄的後方,不時有刑徒軍的弓弩手被楚軍的箭鏃射中,受了一些輕傷的人還能夠自己在一個舉著盾牌的重步兵攙扶下,來到了比較安全的地方接受包紮。但是受了重傷或者是失去行動能力的人,就隻能夠讓更多的人將對方拖去安全的地方進行治療。


    更多的箭鏃,插在地麵上或者是圍欄的木板上。很多圍欄已經開始燃燒起來,但是在這麽一個情況下,這些弓弩手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


    他們不斷的跟楚軍的弓弩手進行對射,希望能夠更多的殺傷對方,減弱對方的遠程投射數量。


    在刑徒軍中,或者是說在原來遼東郡的張嘉師麾下部隊當中,就算是一個重步兵都知道遼東兵造所生產或者是已經列裝的各種弩具的使用方式。所以,除非是弩具損壞,其他的情況,比如說就算是人員傷亡相當慘重,都會有人將死傷者落下的弩具拿起來使用。


    在一時半會之際,這一座營壘的遠程射擊能力,沒有太過明顯的減弱。


    雖然依舊不時有倒黴的刑徒軍官兵被射中,但是更多的是楚軍所付出的傷亡代價更加是慘重無比。


    ……


    楚軍的弓弩手雖然也有盾牌手的掩護,但是在地形因素的影響下,在下方向上射擊的情況下,他們無法讓自己在得到更多保護的環境下進行射擊。


    而與遼東軍的重步兵不同,劉邦麾下的楚軍重步兵在很多情況而言,手中更多的隻不過是一塊簡陋的木板而不是正規的盾牌。這也是刑徒軍的強弩手能夠讓自己的攻擊給對方帶來更多殺傷的原因所在。


    因為這種簡陋的木板,很多時候對於遼東兵造製作出來的強弩,並沒有太大的效果。


    盡管鐵盾什麽的很重,但是在同樣也久經訓練的刑徒軍手中,這點重量還不是能夠讓他們拋棄保命手段的最重要原因。


    更要命的地方並不在於裝備方麵,而是在於雙方之間的位置對比,在拋射效率而言,楚軍的拋射能夠帶來的殺傷麵不大,但是對於刑徒軍而言,一旦對方的弓弩手在進行裝填或者是再次補充的時候,很多人會被天空中落下的箭鏃射中。


    事實上,還有一個對楚軍射擊效率帶來很大影響的因素,尤其是在雙方對射超過一個小時之後,逐漸爬升起來的太陽,讓楚軍的弓弩手很難看得清楚位於山上的攻擊目標。


    雙方之間的優劣勢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明顯。尤其是當太陽升到天空正中之後,大部分楚軍弓弩手根本無法有效對著目標射擊。


    因為太陽光的照耀,讓這些楚軍弓弩手想要看清楚目標的話,都有可能會被太陽光灼傷眼睛。


    張良知道這麽一個情況,而且在久攻不下的情況下,樊噲所想出來的這種“火力壓製”手段,明顯已經是破產了。


    他不得不對劉邦建言:“沛公,我們還是暫時後撤吧,在這麽一個環境繼續作戰下去,隻會讓我們的人白白傷亡更多。”


    張良說了這句話之後,同時輕輕的用手指指了指天空。


    劉邦聞言,也看到了張良的手勢,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對身後的紀信說道:“紀信,鳴金收兵吧。”


    聽到了劉邦的命令,紀信的表情很平靜,他抱拳應諾之後,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編鍾麵前,敲響了編鍾。


    聽到了代表鳴金收兵的聲響,樊噲不甘心的跺跺腳,但是他也不是蠢人,在久攻不下的前提上,就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這次安排,已經算完全失敗了。


    在看著前麵的戰況,以及不斷被抬下來的傷員,樊噲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失去了攻占這一個營壘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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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軍的再次後退,讓體力消耗非常嚴重的刑徒軍官兵,得到了喘息的時間。


    他們暫時還不缺水源,哪怕是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火箭洗禮,用來盛裝水的器皿或者是牛皮袋子,並沒有損毀太多。


    但是整個營壘內部甚至是血跡斑斑。


    這些幾乎每隔一段區域就能夠看到的血跡,有些是傷亡官兵所流出來的,有些則是一些馬匹被殺掉所流出來的。


    正如莊光所言,他們根本在這麽一個時候,無法估計到這些馬匹太多,隻能夠采取這種方式。


    一些馭手不願意動手,反而比已經失去控製的馬匹撞翻或者是直接踩踏過去……


    被撞翻的話還有可能沒有什麽大問題,但是被釘了馬蹄鐵的馬掌一腳踩下來話,就起碼落得個截肢殘廢的下場。


    莊光親眼看到一個年紀不算太大的青年馭手,被一匹受驚的戰馬撞翻之後,戰馬的前腿一腳踩踏了對方的胸膛。這個青年馭手的名字,莊光不知道,因為這個馭手不是他麾下的人員,但是他知道,對方應該是在遼東郡才加入的小夥子。


    他在用手中的投槍,灌輸進內力,扔過去貫穿了這匹戰馬的腦袋之後,走到這個青年馭手的身邊,看了一下對方連帶鐵甲甲片都陷入胸膛的傷勢之後,他輕輕的說出一句話:“小家夥,我能夠做的,就是讓你少些痛苦。”


    這個青年馭手的鼻孔以及嘴角都滲出了鮮血,在聽到了莊光的這一句話之後,他輕輕的張開眼睛,吃力的點了一下頭。


    莊光將手放在對方的心髒麵前,然後將自己的內勁灌輸出去。


    一會之後,這個青年的眼神光澤,因為心髒麻痹而渙散。莊光輕輕的合上對方的眼皮,喃喃說出一句:“一路走好。”


    ……


    這一幕,隻不過是這一場第二次戰鬥的一個縮影。整個刑徒軍在這次楚軍的攻擊當中,付出了超過五百人的傷亡,其中約一百多人,是被那些受驚失控的戰馬所帶來的傷亡。


    而在知道了這麽一個情況之後,莊光以及李平等人在讓人將戰死的人收攏在一起之後,就讓活著的人抓緊時間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恢複體力。


    在輕輕的咬著一塊麥餅,喝了一口水之後,李平看著莊光以及其他幾個人一眼,說道:“老姬的運氣還真差,居然被一支弩鏃連帶頭顱的都射穿了……”


    老姬是李平麾下的一個五百主,他不願意說出自己的事情,但是在刑徒軍剛剛成立之後就加入的人,哪怕是在長城之戰當中,都相當的勇敢。


    但是,在這個地方以這種方式死去,讓包括李平以及莊光等人都不禁沉默的停下自己手中的動作。


    盡管他們不怕死,也不怕為張嘉師而死,但是像是這種戰鬥死去,他們卻很難接受。因為他們不願意自己在沒有看到希望的曙光下,而倒在這個小山上……


    “校尉,你說我們能夠撐到王將軍他們到來的時候麽?”一個五百主抬起頭說出這句話。


    李平以及莊光在對望一眼之後,莊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六十裏地一天之內趕到,這個是不太可能的。但是無論如何,我們怎麽都得……”


    “活過今天!連帶都尉大人以及其他兄弟的份上,我們要更好的活下去。”


    說完這句話的莊光,繼續低下頭,然後迅速將手中的麵餅,送入嘴裏麵。


    而在這個時候,營壘西麵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叫聲,吸引了莊光等人的注意力。


    在對望一眼之後,李平以及莊光對其他人說道:“你們看著其他地方,我們過去看看怎麽一迴事。”


    ……


    幾分鍾之後,來到了營壘西麵的莊光以及李平等人,看到的是他們難以想象的情景。


    幾百輛戰車以及幾千騎士正在一起衝殺著連陣型都沒有完全阻止起來的,慌亂抵擋的楚軍部隊。


    而在其中的一些戰車上,一麵緩緩升起來的黑底白紋玄鳥旗,被緩緩升起來……


    李平以及莊光在對望一眼之後,不禁都能夠看到對方的驚喜,因為他們很清楚,這是他們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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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無傷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人生會遇到這種接二連三出現的倒黴事兒。


    先是作為先鋒,卻被一支他不認識的秦軍部隊輕鬆擊潰。然後是接下來的嘉縣攻擊作戰當中,折損了太多兵馬而被劉季狠狠的罵了一頓。要不是因為他也是沛縣的老人,恐怕他會被劉季給直接殺了。


    今天他可以算得上是戴罪立功的情況來率領一支部隊繞行到秦狗營壘的西麵。但是很顯然,這次他還是倒黴,而且比起昨天還要倒黴得多。


    在一開始的作戰當中,他麾下的部隊傷亡超過兩千人,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有配合樊噲開始第二次攻勢的原因所在。


    而在讓部隊剛剛退下來不久,還沒有等他緩過一口氣,他的後麵居然出現了一支秦狗的戰車以及騎士部隊。


    他麾下的全部都是步兵部隊,這讓他如何是好?


    還沒有等他讓手底下的人集結出陣勢抵擋對方的進攻,對方就如同猛虎下山一樣直衝過來。


    曹無傷心中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跟劉邦一起來到這個見鬼的地方……


    ……


    南宮期自然不知道曹無傷的心聲如何,對於他而言,這一支楚軍就是他的敵人。


    他不太清楚山上的情況,但是從斥候查探的情況得知,那一座小山上的營壘,恐怕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


    所以他才會在命令部隊休息一番之後,就直接投入到戰場當中。


    南宮期雖然不是什麽有名將領,但是作為軍人世家之後,其先祖就是當年的宋國悍將南宮長萬。


    所以,南宮期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他親自指揮自己麾下的騎士,然後在用來衝殺對方的輕車士後麵,負責進一步擊潰對方的部隊。


    他這次帶來的輕車士,雖然有少部分是遼東軍裝備的弩戰車,但是大部分是北疆軍團殘部,以及北地郡部隊的輕車士部隊。


    所以像是這種衝殺還是能夠做到的。


    在這種跟平原沒有什麽差別的地形當中,輕車士的衝擊力讓對方勉強集中起來的部隊,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跟在幾排衝殺對方的輕車士部隊身後的數千騎士,麵對的則是一些根本失去指揮的楚軍將士。


    很多敢於抵擋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而一些還站著的人則是成為他們狩獵的目標。


    “殺啊!!!”


    數千騎士假如用來衝擊已經完成集結的步兵軍陣,則是無異於以卵擊石。


    這麽一個情況,南宮期自然很清楚。但是在麵對這種連有組織抵抗都算不上的敵人,則是完全成為了一麵倒的屠殺。


    南宮期不知道他手中的長鈹刺穿了多少楚軍官兵的身體,他隻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這一支部隊直接擊潰。


    依舊在衝殺的南宮期,並不知道,這一支部隊的指揮官,已經跑了……


    ……


    對於曹無傷而言,這些秦狗他雖然恨得牙癢癢,但是在已經無法挽迴局麵的情況下,曹無傷想到最多的是怎麽活下去。


    於是曹無傷跑了。


    但是慌不擇路的曹無傷,選擇的是一條不歸路。


    在山上的李平以及莊光等人,看到了一隊楚軍騎士居然沿著山腳逃跑,他們難道就不知道,那些甚至是更遠一些地方的楚軍屍體,說明了這個位置是他們的有效攻擊範圍之內麽?


    不過,既然對方這麽想送死,李平以及莊光自然樂於送他們一程:“弟兄們,準備一下!”


    ……


    曹無傷很想快點離開,但是突然間,他的大腿傳來了一陣劇痛,他正想低頭一個發生什麽一迴事,卻感覺到自己的坐騎向著地麵上倒去。


    他很想跳下戰馬,但是他一動大腿,就感覺到鑽心的劇痛在蔓延開去,然後,他的腦袋直接碰撞在地麵上,直接暈厥過去……


    ……


    李平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看著身旁嘿嘿笑著的莊光,無奈的說道:“一時失手,不行麽?”


    他剛才的那一箭射偏了,隻是將那個應該是楚軍大將的大腿給釘在馬腹上,要不是莊光補射了一箭,將對方的坐騎射殺,說不定還有可能會讓對方給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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