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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10年5月14日,這一天,對於很多人而言,是他們永生難忘的。


    而在這一天吃完早飯之後,張嘉師召集了自己麾下,包括遼東郡守在內的所有五百主以上軍官。


    在位於定襄城東麵約三公裏的軍營主營帳當中,張嘉師看著自己麾下的六十多個五百主以上級別軍官,他緩緩說道:“大家都應該清楚,本將軍在前一段時間當中,進行了很多苛刻的訓練。今天,本將軍召集大家前來,主要是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張嘉師的話,讓很多人心中都不禁咯噔一下,因為他們在很多事情當中能夠推斷出張嘉師打算做些什麽。


    對於張嘉師而言,他這次行動,是能不能爭取自己生存空間的最重要一個環節。一旦行動失敗或者是東胡人不上鉤,他這麽些天進行的安排以及他麾下的那些官兵傷亡,可以說完全失敗之餘,接下來的兩個月之後,有可能會按照曆史軌跡駕崩的嬴政,恐怕也不會輕鬆放過他。


    麵對嬴政的責罰,張嘉師反倒不擔心,這是早死一點跟晚死一點的區別。但是,針對東胡人這次行動的失敗,更主要是影響了曆史原本會出現的軌跡。


    所以,麵對這個局麵的張嘉師,必須要賭博一次。


    他何嚐不知道這是一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行動?


    但是他很清楚,在這個場合,有很多話不適合說出來。


    所以,在沉吟一下之後,張嘉師緩緩地說出這次他打算對東胡人實施的計劃。


    “各位都應該很清楚,盡管東胡並沒有像匈奴人一樣,向我們進行大舉進攻,但是,有一點無法忽視的是,東胡人也是多次侵入我們大秦北疆,殺掠我們大秦的官兵子民。也許,東胡人這樣的事情,還不算是我們大秦的邊疆大患,但是諸位,難道就能夠讓東胡人再這樣行動下去,不斷地掠奪我們大秦的國力根本?”


    “我張嘉師,蒙受陛下青睞,現在作為對東胡作戰的左將軍一職,各位應該很清楚,本將軍為何不在廣陽郡的薊縣,這個繁華之地進行開府,而是來到這個在各位眼中的荒涼之地,最主要的就是我希望能夠將東胡人的隱患,來一次如同上將軍在河套陰山之戰當中,給予匈奴人的重創,讓邊患暫時停息幾年。”


    “諸位也許會有其他想法,不妨就在這個地方說出來。”


    張嘉師說完了那簡短的兩段話之後,看著自己麾下的軍官校尉,等待著他們的發言。


    張嘉師麾下的校尉軍官,以遼東郡郡守司馬琦,以及渉間蘇角梁兩名在北疆軍團當中,頗有勇名的校尉為主。


    他們三人的位置,與現在被張嘉師任命為左將軍司馬的陳平相對。


    與蘇角渉間二人相對的是,司馬琦跟張嘉師接觸的時日更短。


    雖然,也許兩人在鹹陽大朝會當中,有過一麵之緣,但是不可能交談過什麽的司馬琦,不太相信張嘉師這次行動能夠成功。


    他婉轉地說出了自己的反對意見:“左將軍,本郡守有幾個疑惑,不知道左將軍可否釋疑?”


    “司馬郡守但說無妨。”張嘉師輕輕地點了點頭。


    “左將軍也許已經知道了東胡人並不比匈奴人那樣,東胡王的威望,遠沒有匈奴頭曼單於那麽高。這也是東胡一直沒有能夠聚集到大量兵力,進行寇邊的主要原因。既然如此,左將軍這次行動,應該是想將東胡人的實力重創,但是對於本身相當分散的東胡人而言,要做到這一點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不知道左將軍可否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良策?”


    張嘉師早就知道,這樣的問題會被人提出來。他看了一眼現在隸屬於他麾下的司馬琦,微微的點了點頭:“司馬郡守所言,自然非常有道理。而本將軍雖然沒有解決這個問題的良策,但是卻有一個能夠迫使東胡王盡可能召集東胡部落南下的辦法。”


    張嘉師說到這裏,看了一眼營帳中的諸人,緩緩說道:“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東胡人多次南下寇邊,殺掠我們大秦的官兵子民,破壞我們大秦的村莊城鎮。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聽到了張嘉師的這句話,很多人的眉頭的輕輕皺起來,因為張嘉師的話,讓很多人都猜到了張嘉師接下來將要說些什麽。或者是說,張嘉師這次行動,與這句話有著非常直接之關係。


    而陳平以及蕭何等人對望一眼之後,都能夠看到他們眼神之中蘊含著的一絲不忍。


    但是他們很清楚,張嘉師一旦真的要這樣做,他們也會盡全力幫張嘉師處理好相應的事宜。這才是幕僚的職責。


    而司馬琦在思考完張嘉師說出來的話之後,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左將軍,你這應該不是讓我們進入到東胡的控製區域內……”


    張嘉師微微的點了點頭:“是的,本將軍將會派遣一萬名善於騎射的軍中勇士,進入東胡境內……”


    “燒殺一切遇到的東胡部落!”


    張嘉師的這句話,證實了很多人當中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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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陳平看著站在長城城垛邊上的張嘉師,低聲的說了一句話:“大人,此事哪怕是成功了,大人恐怕也不會容於那些迂腐之人的眼中。”


    張嘉師感受到從南麵吹過來的海風,他搖了搖頭:“陳先生,你也不支持張某這樣做?”


    “不,大人這樣做,平雖然覺得不忍,但是大人這樣做,確實是最有效的辦法。但是,大人為何要下令麾下的騎軍所到之處,盡可能人畜不留?若是大人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將那些被掠奪的人,救迴來,甚至是將東胡的婦孺,運迴來當……”


    陳平沒有說的太明白,但是張嘉師很清楚,陳平這麽說,是想說東胡人的婦孺,是不錯的奴隸。


    但是張嘉師搖了搖頭:“陳先生,若是我們出擊的騎軍,帶著這些俘虜,還能夠盡可能的飛馳而來,如風而去嗎?”


    “這……”陳平輕輕的搖了搖頭。


    張嘉師沒有說話,而是在心中祈禱:“希望一切都能夠順利吧。”


    ……


    時間迴到張嘉師軍中的營帳內,張嘉師殺意騰騰的看著眼前的軍官校尉們,緩緩說道:“在宣布帶兵出擊的人員之前,本將軍在這裏提出三個要求。”


    “第一個,大規模的東胡部落盡可能不要主動攻擊,第二個,遇到可以襲擊的東胡部落,盡可能做到人畜不留,但是若是發現事情不對勁,迅速撤離!第三個,此戰……不能隨軍攜帶首級行動,違者……斬!”


    張嘉師說出來的三點要求,前麵兩個對於這些秦軍的軍官校尉而言,還算是容易理解,但是第三點,卻讓很多人無法理解了。


    那就是一個首級對很多官兵而言,它的意義完全就是不言而喻。


    張嘉師當然知道,他這樣的命令很難會有人主動執行。但是沒關係,張嘉師這次真的打算用軍規來明正典刑了。


    張嘉師很清楚,要是這些出擊的騎士們真的帶著幾個首級,繼續深入,張嘉師可以保證,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跑迴來。


    他派人去進行破交戰術,而不是讓敢死隊去直接送死。


    所以,張嘉師隨即對陳平說道:“陳司馬,記錄下去,若是迴來的騎士身上有首級,梟首營門,示眾三日!”


    眾人在聽到了張嘉師這句其實是對他們說的話之後,心中很無奈。


    軍功爵雖然是好,但是那總得有命享受吧。


    張嘉師看了一眼自己麾下的將士,表情各異的情況之後,露出了一抹無奈……


    要是有人因為這樣出工不出力,他也認栽了,但是相比起很有可能因為一少部分人的戰功而連累整支部隊全軍覆沒,張嘉師寧願選擇相信這些下屬。


    接下來,張嘉師宣布了出擊的人選。


    一萬名他麾下能夠勉強進行高速奔跑騎射的騎士們,被分為二十個五百人為一隊的隊伍。


    張嘉師麾下,蘇騰以及李蒼兩人則是成為了出擊騎士隊伍,三千個騎士的正副指揮官。


    他們將張嘉師麾下五千騎士當中,能夠進行騎射的騎士都完全挑選出來。


    而蘇角則是成為了一支二千人的部隊指揮官,這二千人當中,有蘇角渉間從雲中代郡一帶帶來的騎士,也有從遼西郡臨時調動過來的騎兵部隊。


    而作為大頭的,則是由司馬琦挑選出來的五千遼東郡騎士。


    在某個意義上,張嘉師認為最有可能出工不出力的,就是司馬琦麾下的這五千人。


    但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張嘉師發現他已經無法放棄掉這個計劃。


    一切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所以,在一切都貌似正常進行著之後,張嘉師親自隨同被挑選出擊的人,到長城的出關口進行送行。


    ……


    張嘉師在長城的過道上,看著茫茫的平原,心中思緒萬千。


    他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因為他這次的計劃,會永遠的躺在那一片對很多人而言,完全陌生無比的白山黑水之間。


    但是,他知道,既然作為一個軍人,很多事情已經不是一個人的意見就能夠主導的。


    而陳平則是看著再次舉目遠望的張嘉師,心中有種想法:“大人這樣做,必然有我們想不到的緣由在。也許,正如大人說的那樣,陛下將會在兩個月之後,龍禦歸天?”


    搖搖頭將這個想法迅速散去的陳平,就這樣站在張嘉師身後,等待著結果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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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預想中的遼東郡邊軍騎士,出工不出力的事情,沒有發生。


    在跟其他部隊散開行動之後,自告奮勇,親自帶領部隊的司馬琦與張嘉師原本屬意的指揮官,現在成為他的副手的渉間,很快就遇到了一個人數在三四千人左右的東胡小部落。


    在聽到了前方斥候迴報之後,騎在戰馬上並排而立的司馬琦以及渉間,在對望一眼之後,司馬琦大聲說道:“勇士們,為了我們死去的袍澤以及鄉親父老們,殺光胡狗!!!”


    “殺啊!!!”


    在司馬琦的一馬當先下,五千名秦軍騎士,迅速跟在司馬琦身後,向著斥候報告的東胡部落營地,猛撲過去。


    而渉間麵對這個情況,先是一愣,但是隨後也反應過來,因為他很清楚,很多戍守北疆的人,有親人以及同袍都死在了寇邊的東胡人或者是匈奴人手中。


    事實上,張嘉師的命令,給了他們一個報仇的最佳借口。


    他很清楚這樣的事情,因為他麾下有不少軍官的家眷或者是好友,就是死在了入侵的匈奴人手中。


    當時候的大秦北疆,也許大規模的戰事沒有多少,但是相比起這個,整個大秦北疆,哪怕是有一年,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那才真的是怪事。


    渉間不禁想起了張嘉師對他說的一句話:“若是司馬郡守有些行動不利索,你可權宜行事。”


    渉間當時知道張嘉師口中說司馬琦行動不利索,是擔心司馬琦以及麾下的遼東郡騎軍出兵不出力。


    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將這樣的事情放在心上。


    隻不過,他也沒有提醒張嘉師,因為這樣的事情,可以說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道到底應該怎麽樣去做。


    或者是說該怎麽樣複仇……


    想到這裏的渉間,對著自己的五百個親衛說道:“我們也去吧。晚點兒的話,我們說不定連人都殺不掉幾個了。”


    “殺!!!”


    ……


    這個部落,是東胡的一個小遊牧部落的一個分支,作為小部落,他們隻能夠在大部落的外圍,尋找一些大部落看不上眼的地方,逐水草而居。


    但是,這個部落的人,並沒有想到,今天將會是一個對他們而言,充滿了血腥以及死亡的日子。


    五千大秦騎士如同潮水一樣,紛紛在馬上彎弓搭箭,然後在一定的射程內,向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東胡牧民射出弓箭。


    一些被秦軍弓弩射中的牧民,慘叫著從馬上掉落在地上,或者是直接被弓弩發出的箭枝,命中要害,迅速的死去。


    很多牛羊馬匹被射中,倒在地上發出哀鳴。


    不一會,秦軍的騎士坐騎鐵蹄,踩踏了還未死去的人或者是牲畜身體,直接向著東胡人的營地中心飛馳而去。


    這個時候,東胡人的營地中心,也發現了來襲的大批秦軍。


    在警戒的東胡壯士,當然不會蠢到會認為這些人是他們東胡的猛士,因為秦軍的鎧甲以及裝備,根本就不是東胡人身上的破爛玩意以及彎彎曲曲的青銅武器能夠比擬的。


    再者,一些秦軍的長戈上,綁著一塊白底黑紋的秦軍旌旗,更加是說明了這一點。


    不斷有東胡人的壯漢騎上馬匹,然後在家人遞送武器之後,迅速匯合其他人前往迎擊秦軍。


    雙方在越來越近的距離當中不斷地相互射箭,但是,東胡人的弓箭質量沒有秦軍那麽好,在缺乏硬弓的情況下,東胡人用來狩獵的弓箭,哪怕是直接命中了秦軍的身體,都無法射穿秦軍身上的皮質劄甲甚至是鐵劄甲。


    雖然有幾個秦軍騎士被東胡人的粗劣箭枝射中了麵門或者是一些裸露在外的未披甲部位,但是有很少人會直接被射下馬,很多人都能夠繼續戰鬥下去。


    但是相對秦軍因為裝備差距,減輕了傷亡程度的情況而言,身穿著皮服為主的東胡人,秦軍的青銅以及镔鐵鍛造的箭頭,卻能夠輕易插進對方的軀體。


    而且,與東胡人的箭頭不同,秦軍的箭頭很多都有著自己的血槽。


    很多東胡人在被射中的一刻,就出現了無法止血的情況。


    但是,正在再次彎弓搭箭的司馬琦,卻發現了一點,那就是一個東胡人正在憑借自己的精湛射術,以及那一把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秦國製式弓箭,不斷地射殺著他麾下的秦軍騎士。


    在不到短短的幾分鍾內,已經有超過十個秦軍騎士被對方直接射中咽喉位置,他甚至還能夠看到一個在他前麵不遠的秦軍騎士,被射得倒飛下馬,貫穿頸部的青銅箭頭,說明了這個騎士已經沒救了。


    他在彎弓搭箭的同時,不斷地用眼神尋找著這個東胡人的射雕者,這種遊牧民族特有的職業者,在實力方麵,甚至比同級別的大秦神射手還要強。


    很快的,司馬琦找到了正依靠在一批戰馬後麵,彎弓搭箭的射雕者。


    他很想直接射擊對方,但是他同樣很清楚,他手上的硬弓,無法直接貫穿這匹馬的身體,然後還能射中對方。


    但是,這個時候,渉間大聲對他說道:“你瞄準人,我射馬!”


    “好!”


    渉間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他的射術不算太好,能夠使用七石強弓的渉間,能夠輕鬆把馬射死,但是卻無法準確命中對方。


    所以,他才會這樣對司馬琦說。


    渉間的箭枝,如同流星一般,射中了那一匹馬。馬的身體被射得翻到,而司馬琦則是抓住了機會,在那個射雕者狼狽後跳,躲避向他壓過來的馬匹,無法空中移動之後,準確的命中了這個射雕者的頸部……


    這個射雕者一死,這個東胡營地給秦軍的壓力頓時大減……


    等待著這個營地的……


    隻有隨時會到來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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