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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看著陷入呆傻狀態的韓信,他心中有一種很是爽快的感覺。


    畢竟,這樣的做好事機會,對於他而言,也不會有多少。更加不用說,張嘉師這次是帶著一些私人方麵的想法,去幫助一個他認為很有機會能夠收入麾下的千古名將。


    所以,張嘉師的嘴角輕輕地劃出了一條弧線。


    “我跟你拚了!!!”


    一聲咆哮聲從張嘉師的背後響起。


    而張嘉師則是微微一皺眉頭,眼神中釋放出一絲殺意。


    “住手!”


    一聲冷喝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張嘉師再次一腳將那個潑皮踹飛,然後順著聲音望去,他看到的是幾十個步兵在一個年輕的屯長指揮下,小跑過來。


    張嘉師看了一眼這個秦軍屯長,正想說些什麽,他就聽到了身後的韓信說出了一句話:“多謝閣下出手相助,但是此人乃是淮陰縣尉的親信,要是閣下遇到了什麽麻煩,信良心難安。”


    “無妨,張某認為,此等人物根本不值一提。”張嘉師露出了一絲笑意。


    而韓信在這個時候才看到張嘉師穿著的劄甲於其他他見過的將領,根本不同。


    因為淮陰縣郡兵的軍官,隻有相當高級的軍官才有這麽一副劄甲。


    一些郡兵什長,甚至是隻能夠穿著淘汰下來的皮劄甲來作為甲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大秦雖然已經統一天下,但是大秦兵造的生產能力還是相當有限的。而秦朝的國策是除了鹹陽的近衛軍團之外,就以兩地邊軍的為重點。往往一個百將隻能夠得到一副張嘉師這樣的鐵劄甲。


    皮劄甲雖然比較輕便,但是在防禦能力方麵,根本就無法比擬鐵劄甲。所以,韓信很清楚站在他麵前的年輕人,是一個秦軍的高官。


    所以,他不以為對方說的話隻是誇誇其談,而是相信了張嘉師有這樣的能力以及身份來應對這樣的事情。


    ……


    羊煥是隸屬於淮陰縣郡兵的一個屯長,今天輪到他帶領部下當值,巡邏淮陰。


    他在知道了這裏有著大量的人聚集之後,急忙帶領著部下,來到了這裏。


    他看到的是淮陰縣有名的幾個潑皮,正在驚慌的看著當中的秦軍軍官。這個人他不認識,但是他也排除了對方是假冒的秦軍軍官。


    因為對方的鐵劄甲,他隻在自己的上司身上看見過。


    “發生了什麽事情?”羊煥沉聲詢問道。


    “大人。你要為在下做主啊,對方居然無緣無故的攻擊我。我可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啊。”在地上狼狽爬起來的潑皮,走到羊煥的身邊,指著張嘉師說道:“大人,你看我的這一身傷口。”


    “閉嘴!本屯長還不用你來教我做事情。”


    羊煥狠狠地盯了一眼這個潑皮,他知道對方的身份,是淮陰縣的一個富戶二兒子。要不是他的父親護短而且跟縣令交情匪淺,說不定他做的那些事情,早就足夠他判一個斬首。


    (秦律雖然嚴苛,而且有著很多種死刑。但是秦律沒有什麽淩遲,更加沒有所謂的誅九族。在秦朝事情的族誅,是指誅三族。事實上,最讓秦律飽受詬病的刑罰是連坐。當然,相比起後世的保甲製度,連坐也隻能算是小玩意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竹簡,然後走到張嘉師麵前幾米,說道:“不知道閣下是?”


    還沒有等張嘉師迴答,一路以來都比較沉默的隊伍刺客慶溫在這個時候,走到張嘉師後麵,對張嘉師耳語一句:“大人,接下來的事情,就讓職下來處理吧。”


    張嘉師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彎腰撿起自己麵前的竹簡。


    慶溫作為一個刺客,他懂得很多其他人沒有太多涉及的處事方式。當然,慶溫並不是想殺人,他對著羊煥輕輕地擺動了一下一個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出現在他手中的一個鐵牌子。


    上麵除了一些栩栩如生的浮雕式猛獸之外,還有一個“衛”字。


    羊煥是一個老軍人,他當然知道這個雕刻著衛字的浮雕有什麽含義。


    “他們是衛尉府的人?”


    羊煥當然很清楚衛尉府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雖然在一些方麵,衛尉府的軍官比不上負責宮城守衛的郎中,但是一個衛尉府的人出現在這裏,本身就是一個讓他很是驚訝的事情。


    他本來想撿起那些竹簡來看,但是,對方的身份以及眼神,讓他理解到這些事情他最好少管為妙。


    於是,羊煥輕輕的對慶溫拱了拱手,然後大聲喝道:“將這些冒犯上官的人給我抓起來。”


    那幾個潑皮聽到了這句話之後,心中很是爽快,包括那個被張嘉師踹了兩腳而狼狽不堪的人都露出了一副“你們死定了”的眼神。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讓他們都相當不理解。


    因為這些上來的郡兵,居然將他們按倒在地上。


    “放手!你們不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大膽!在上官麵前居然還口出狂言,來人,將他們送到縣衙去,交給縣令發落。”羊煥沉聲說出了自己的命令。


    結果,這些人被郡兵們直接從地上抓起來,然後來路走去。


    “大人,不知道你的意思是?”


    “……”慶溫悄悄地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羊煥雖然很是吃驚,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向著張嘉師所在的位置,拱了拱手之後直接離開。


    而韓信根本就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幫他收拾竹簡的人有這樣的影響力,這本身就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直到張嘉師將那些竹簡重新放到韓信的包裹,然後將包裹遞迴給韓信之後,韓信才迴過神來。


    他想說些什麽,但是他就聽到了對方說出的一句話:“相見不如偶遇,這位兄台能否跟張某相談一番?”


    韓信在接過那個包裹之後,神色複雜的看著張嘉師。他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這個人將會是一個讓他非常吃驚,但是同樣也讓他感覺不到厭惡的人。


    最後,韓信點了點頭。


    ……


    韓信當然不知道張嘉師的身份如何,光是一行以職業者為主的馬隊,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體驗。


    而韓信更加沒有想到的是,張嘉師在一次偶爾迴頭一望之後,看到了那個雖然穿著簡樸,但是如同荷塘蓮花一樣清雅的少女,跟在他們身後之後,露出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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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玥漣雖然不知道張嘉師為何會對這個人,有這種態度。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她眼中的韓信,沒有值得她關注的任何理由。


    於是,贏玥漣對張嘉師詢問道:“你為什麽要幫他?”


    “我看此人風骨有加……好吧,對方本身就是一個有著大誌的人,我也就順帶幫一下忙。”張嘉師緩緩地說下去:“你不覺得,一個人在逆境中居然能夠為了自己的誌向而不惜放棄自己的尊嚴,這本身就是一種難得的品格。”


    “是嗎?要是父皇遇到這樣的事情,說不定會將此人直接趕出皇宮。”贏玥漣煞有其事的說出了始皇帝嬴政有可能采取的做法。


    而張嘉師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等會你讓韓信在客店中洗浴一番,我還有一點事情要做。”


    張嘉師說罷,將紅雲的韁繩交到贏玥漣的手上,轉身離開。


    盡管不知道張嘉師要去做些什麽,但是對於贏玥漣而言,張嘉師不會做些對他而言沒有用的事情,已經成為了她對張嘉師的一種理解。


    所以,張嘉師在離開了之後,她隻是看著張嘉師消失的方向,疑惑了一小會之後不再說話。


    “公子他去什麽地方?”齊姬不解的詢問道。


    “哼,你問我我問誰去。另外,本小姐還沒有跟你這個狐狸精有什麽好關係!”贏玥漣說完之後,直接給了齊姬一個後腦勺,讓後者很是無奈。


    盡管她不太清楚贏玥漣為何會這麽有敵意。但是,她依稀能夠感覺到,這個要比她年輕一點的少女,似乎有著一種對於公子的情愫。


    她不禁捂嘴低笑起來,因為就連她自己都很清楚,她遇上了張嘉師,已經是一種福氣。其他什麽的,對於她而言,隻不過是一種奢求。


    她現在能夠祈求的,隻不過是希望張嘉師不要將她當成貨物一樣,再送給其他人。


    齊姬知道張嘉師不是這樣的人,但是她的出身決定了她隻能夠這樣做。


    雖然在那一夜之後,張嘉師並沒有再跟她單獨在一起。但是她明顯的感覺出,自己能夠坐在張嘉師旁邊吃飯,本身就是張嘉師對她的一種關心。


    大秦雖然也不缺乏貧寒出身的女子成為大戶正妻的情況。但是,像是她這種歌女,根本無法有這樣的想法。


    趙姬隻有一個,但是她永遠不可能成為趙姬。


    所以,除了偶爾會被贏玥漣冷言冷語相對,但是,她覺得,這幾天的生活,是讓她最開心的。


    而齊姬以及贏玥漣,甚至是騎在贏玥漣坐騎上的戚歡兒,都不知道,荊無忌什麽時候離開了隊伍。


    ……


    “這位小姐既然與韓信相識,為何不跟韓信相見?”


    這把聲音傳進了在客店旁邊焦慮徘徊的少女耳中。


    少女迴頭一看,結果發現了張嘉師正緩緩地從一條小巷中走出來。


    “我……”少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扭捏著自己的衣角,好一會才平複下心情:“我不希望韓信看到我,因為我不想連累他。”


    “哦?”張嘉師好奇的看著少女:“小姐,此話何解?”


    “因為我知道他是一個有誌氣的人,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緣故而連累他。”少女輕輕地搖了搖頭,因為對她而言,韓信遲早會出人頭地的。


    但是她在聽到了張嘉師的一番話之後,心髒不禁猛烈地跳動起來:


    “小姐說的這一切,我都不懂,也不需要去懂。當然,你為韓信著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唯獨韓信不知。不教而誅為之過,你這樣做,無疑是‘殺死’了你對韓信的感情。說實話,我很羨慕韓信,因為我看到了一個真心關心他的人。當然,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麽簡單,你這麽想是不假,但是不代表韓信他也會這麽想。子非魚,焉知魚之喜樂哀愁?”


    張嘉師看了一眼神情變動著的少女,緩緩地說出一句話:“小姐,有些事情不去試試你永遠不知道結果。要是小姐想通了,那麽,請隨張某進內,若是小姐依舊固執己見,那麽,就當張某沒有出現過在你的眼前。”


    張嘉師說罷,緩緩地向著客店門口走去。


    而少女看著張嘉師的背景,最後輕移著腳步,向著客店走去。


    張嘉師並沒有注意到,荊無忌這個時候正用一種沉默的表情,思考著張嘉師的話。


    不得不說,就是張嘉師對少女說出了的這一番話,她對張嘉師有了很大的改觀。


    ……


    韓信在這個時候,已經洗浴完畢,雖然說衣衫還是有點殘舊破爛,但是哪怕是贏玥漣不願意承認,她似乎感覺到韓信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氣質,緩緩地散發出來。


    當然,相比起贏玥漣的打量,韓信的心中根本就沒有如同外表那樣平靜無比。


    要是張嘉師知道韓信現在的想法,說不定會哈哈大笑起來:


    “我是不是遇到了很厲害的人,這些將客店包下來的人,居然大部分都是行伍之人,而且這些人絕對不是那些殺過人的郡兵。”


    韓信不知道,在他打量著客廳內安靜處理著自己事情的人同時,蕭何也在打量著他,自認為閱人眼光不錯的蕭何,根本不知道外麵所發生的事情。


    他更加不知道韓信差點就完成了一個名傳千古的“事跡”,而現在的蕭何,隻看到韓信的神情以及態度。盡管在蕭何的眼中,他也看出了韓信的故作鎮定,但是不得不否認,韓信的表現讓蕭何微微的輕輕點頭。


    畢竟一個普通人在這裏,四周都有勇悍的秦軍銳士,換成是其他人都不會這麽鎮定。


    而在這個時候,張嘉師走進來,看到了韓信正端坐在一張矮桌麵前。他對著對方微微點頭。


    但是他沒有跟對方現在交談的意思。


    因為他很清楚身後那個少女才是最想要跟韓信交流的人。


    隻不過,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讓張嘉師很是無奈。


    ……


    韓信跟少女明顯就是相互之間認識的。但是相比起這個,在一旁喝著清水的張嘉師,坐了差不多十分鍾,居然就聽到兩句對白:


    “娉妹子。”


    “信哥。”


    然後……


    然後就是讓張嘉師無語至極的兩人沉默深情對望。


    “劇情不帶這樣發展的!!!”


    張嘉師頓時有一種想掀翻桌子的衝動。


    但是,還沒有等張嘉師有所行動,從客店外麵走進來的荊無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腳下因為被什麽東西絆倒了一下之後,直接撞在那個少女的後背。


    事情很自然的就變成了身體雖然虛弱,但是還不至於連一個女孩子都扶不住的韓信,直接上演了一幕讓張嘉師一行人都錯愕不已的“懷中抱妹殺”……


    至於那個“罪魁禍首”荊無忌,在張嘉師的眼中,用一種對於平常人而言,難度極大的方式,輕鬆穩住身形。


    很顯然,剛才的那一撞,是這個讓張嘉師無語的荊無忌,故意為之的。


    而張嘉師想對方伸出了一個大拇指,表示對方做的不錯。


    至於荊無忌?一臉沒事人一樣,直接走到了蕭何他們的桌子旁邊坐下來。


    而韓信跟他的娉妹,則是在眾人的注視下,紅著臉緩緩的分開。


    但是,誰都看得出,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言而喻了。


    而張嘉師緩緩地在贏玥漣以及齊姬的古怪眼神下,將手中的清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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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韓信敲響了張嘉師的房門,而張嘉師則是一副早有準備的樣子打開了門。


    在房中的一間矮桌子麵前,張嘉師看著韓信,說出了一句話:“我想,你很疑惑我為什麽會幫你。”


    韓信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閣下對韓信應該是有所企圖吧。”


    “當然。”張嘉師沒有遮遮掩掩,而是說出了一句他本來的打算:“張某看上了韓兄的才華,雖然前途未卜,但張某還是希望能夠得到韓兄的幫助。”


    “僅此而已?”韓信皺了下眉頭。


    “當然不會僅此而已,有些事情張某還不能詳細說明。這樣吧,我給韓兄一個晚上時間考慮。要是韓兄不願意,張某權當與韓兄結下因由,日後有需要再來叨擾一番。”張嘉師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而韓信在看著張嘉師好一會之後,說道:“閣下有大恩於信,人如無信義,則難存於世,若無感恩之心,則難善其行。信願意襄助閣下一臂之力。”


    雖然韓信的話說明了一個情況,那就是相比起蕭何的幹脆,張嘉師隻能夠將韓信作為助手使用。


    但是,張嘉師點了點頭:“如此對你我都好,但是張某知道,韓兄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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