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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內,張嘉師可以說成熟了不少。


    不為了其他,僅僅是為了這一個多月,出了三川郡之後的六國故地,所遭遇的一切,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胡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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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離開三川郡之後,張嘉師一行人就偏離了東方道,這一條秦國在統一天下之後,連接齊國,魏國,韓國三國官路,然後進行擴建的著名馳道之一。


    南陽也有馳道經過,這就是那一條武關道。但是張嘉師要麽就是跟姚勇做這做那,要麽就是一直呆在宛縣的秦軍軍營當中,一直沒有機會見識到兩千多年前的“國道”。


    但是,在一行人走上東方道之後,張嘉師很是好奇的打量著這一條寬廣的泥土道路,他隨後說道:“馳道不是有什麽軌路的嗎?”


    “大人,軌路是什麽?”策馬跟在張嘉師身後的阮翁紹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就是那種馬車走在有兩條路軌上麵的玩意。”張嘉師比劃了一下,然後等待著答案。


    “大人,你說的那玩意,在馳道上麵絕對不可能出現,因為馳道是用來快速調動軍隊的道路,要是有你說的那東西,我們騎兵部隊就得先倒黴。”一旁的姚勇搖了搖頭。


    張嘉師不解的問道:“為什麽?”


    “因為騎兵跑上這樣的道路,根本跑不起來,哪怕是速度快一點,都有可能將馬蹄直接絆斷,人也直接撞上了那個什麽枕木,然後摔個半死不活。”作為騎兵勇將的桓硫直接說出了這個答案。


    在這一條偶爾會看到哨卡的東方道三川郡路段當中,張嘉師得到了很多顛覆了他的常識的“八卦”:


    馳道不是始皇帝陛下專用的,而是大秦用來快速對相應地區的情況進行應對的主要交通要道。


    而始皇帝嬴政的數次東巡,其主要經過路段就是馳道,然後轉由其他較小一點的大路,前往其他地方巡視。


    就比如是泰山封禪,始皇帝嬴政就是有鹹陽取東方道而行。


    而另外的事情就是,馳道並不是僅用於國家事務,一些有通行許可的商旅人員,也可以使用馳道,運輸商品。


    馳道有著自己的一套發展模式,像是路邊的一些官方驛站或者是一個個在馳道僅有數千米的村落小鎮,就是依靠馳道發展起來的。馳道的驛站衛隊往往也是相應馳道區域的巡邏人員。


    所以,馳道以及周邊地區的治安還算不錯。


    隻不過,當張嘉師問到馳道不是始皇帝專用的這樣的問題之後,薑藺直接把口中的水噴了張嘉師一臉。


    “大人,陛下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可以說,大秦有效的治理天下郡縣,馳道可以說是功不可沒。而且,大人的銳利雙目,也看見了這些商旅以及地方郡守派遣到鹹陽的人員吧。這就足以讓大人所聽到的流言蜚語,不攻自破。”薑藺的話,讓張嘉師很是慚愧……


    ……


    不過,再出了三川郡地界之後,張嘉師在一個驛站的客廳當中,跟幾個部下用餐。而一個風塵仆仆的商人,跟幾個同伴交流的話,讓張嘉師很是在意。


    那就是東郡的定陶匪患嚴重。


    張嘉師放下了手中的陶琬,說出了一句話:“我們去看看。”


    其他人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錯愕一下,但是他們在迴過頭之後,紛紛點頭。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奉命幹這個的。


    ……


    隻不過,在離開了東方道,張嘉師進入了東郡境內之後,看到的是一群群難民聚集在縣城外麵尋求保護。


    他很想幫這些人一把,但是阮翁紹攔住了他,因為緊閉的縣城以及密集的守城秦兵部隊,說明了縣令以及縣尉不想接納這些流離失所的難民。


    “大人,我們走吧。我們什麽都做不了。”阮翁紹搖了搖頭,他很清楚他們這些人在這個情況,真的什麽都做不了。


    讓縣令打開城門?


    恐怕他們一旦叫門,沒有一個合適的由頭,對方不理你還是小事情,守城的秦軍士卒要是拿起弓弩射擊他們,那他們的樂子可真的大了去。


    連阮翁紹都知道這樣的結果,張嘉師看了一眼其他人,他們都輕輕地搖搖頭。


    而在這個時候,守城的士卒將一個個放著烙餅或者是炒麥子的陶罐,從城牆垂吊下來那些難民看到了這一幕之後,聚集在城牆下,哄搶著這些食物……


    “我們走吧。”張嘉師看到了人群中似乎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事情,他隻得搖搖頭,用腳夾了一下紅雲的獨自,緩緩地帶領三十多人馬,繞城離開。


    “為什麽我們不幫他們?”贏玥漣騎著一匹渾身烏黑的駿馬,走到張嘉師旁邊,說出了這句話。


    “我們能夠幫多少人?”張嘉師搖了搖頭。


    “那個縣令為什麽不開門救助他們?”


    贏玥漣的話讓張嘉師輕輕地拉了一下韁繩:“他是對的,因為相比起城外的人們,他作為縣令,同樣要為城裏麵的居民考慮。我們走吧。”


    贏玥漣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緩緩地愣在原地,任憑隊伍中的其他人一個個的經過她身邊,直到好一會之後,她才低下頭,緩緩地策馬前行。


    而在這個時候,一些慘叫聲緩緩地傳入她的耳中。


    而張嘉師則是低聲說了一句話:“別去看,就算看見了真實,我們又能做些什麽?”


    贏玥漣很想給張嘉師一巴掌,但是當她看到了張嘉師那手掌心滴落的鮮血,她感覺到,她似乎誤會了張嘉師……


    ……


    一個個變成了焦黑廢墟的殘破村落,一隻隻叼著屍體碎塊的野狗,一群群在遍布屍體的村落上空盤旋,勾住了殘破房屋頂部的烏鴉……


    這是張嘉師一行人看到的一些村落的慘狀。


    有些村落的屍體已經發臭,但是,憑借一些女性屍體的狼藉,很多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


    “我們在附近找地方休息吧。”


    張嘉師下達了自己的命令。


    但是在前方偵察情況的蘇騰從遠方策馬趕過來。


    一小會之後,蘇騰抱拳對張嘉師說道:“大人!三裏外有一個小村莊遭受到盜匪攻擊。”


    “他們有多少人?”


    “不到一百人,但是村落的遊繳似乎已經死傷殆盡,支撐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我們去支援!”


    “這……大人……”


    “不必多說了,有些事情還需要我們去給這些無辜的人一個公道。”張嘉師狠狠地把手一揮:“願意跟我上的人,都跟我來!”


    張嘉師說罷,首先抽出了那把三角厚背刀,然後雙腳夾著紅雲的肚子,輕輕地踢了兩下。


    張嘉師沒有想到的事情是,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後麵,向著那個小村莊的所在位置策馬跑去。


    這個村落的名字,已經沒人知道了。因為,在張嘉師帶領三十多人趕來之後,村子裏麵就剩下一些嗚唿哭喊著,拚命抵抗這些盜賊的女子。


    很顯然,這些盜匪沒有留意到村落西麵傳來的,似乎越來越大,但是不明顯的馬蹄聲。


    張嘉師,樂廣以及幾個善於騎射的騎兵在策馬奔跑的時候,迅速彎弓射箭,在數道射出的弓箭下,兩個在村落外麵的盜匪,直接被釘在地上。


    但是,有一個盜匪一時之間還沒有死去,而發出了警報。


    “救命啊,有秦狗……!”


    但是,他的聲音很快就被打斷,一支羽箭直接貫穿了他的咽喉。


    樂廣沒好氣的看了張嘉師一眼,他正想說些什麽,就看到了張嘉師直接衝進村子裏麵,用三角厚背刀直接攔腰斬斷一個盜匪的身體。


    “啊!!!!”


    這個盜匪再次發出慘叫,但是被一隻似乎是憑空出現的白狼,直接一爪子抓斷了頸部。


    而在這個時候,其他人也衝進村子裏麵了……


    戰鬥很快就結束,這一群盜匪除了一個活口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死在張嘉師以及他的部下手上。


    看了一眼旁邊的幾個目光呆滯的婦人少女,張嘉師沉默了一會,看著那個稚氣未脫的男孩子,這群盜匪當中的唯一活口。


    張嘉師看了一眼對方驚恐的眼神,他隻是對著對方說出一句話:“你……殺過人嗎?”


    “我……”男孩子很想說出這句話,但是他還沒有把話說完,就看到了一個少女憤怒的向他撲過來:“還我爹娘命來!!!”


    張嘉師搖了搖頭,然後用三角厚背刀直接砍飛了這個男孩子的腦袋。


    這個少女隨後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而張嘉師則是看了薑藺一眼,示意他來處理這些問題。


    盡管,他是第一次殺人,但是他毫不感覺到恐懼,而且,他還感受到背著的鹿盧劍傳出來的那種讓他微微興奮起來的衝動感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也許是鹿盧劍在影響著他,也許是他內心的憤怒讓他很自然而言的做出這樣的舉動。


    但是無論如何,他很清楚,他這次終究是晚來了一步。


    他不知道明天太陽升起之後,幾個幸存的女子能夠有幾個人活著,雖然說這個時代不太講求那個,但是這些女子失去了一切,她們的家人,她們的希望……


    張嘉師不知道,失去了這些的人,她們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嗎?


    緩緩地走出村子的張嘉師,對著姚勇說道:“沒想到事情會到了這個地步。”


    姚勇看了一眼張嘉師,輕輕一抱拳:“恩公,這樣的事情不能怪你。你已然盡力了。”


    “但是這樣又能如何?看來……有必要查清楚這樣的事情,到底誰要負責了。”張嘉師隨後說道:“郡兵不可能連這樣的情況都應對不了,這明顯就有問題。”


    姚勇沉默無語,不過,既然已經決定跟在張嘉師麾下,那麽,張嘉師的決定,他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


    第二天一早,張嘉師聽見了贏玥漣的驚叫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想象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他走出了自己的營帳,就看到了贏玥漣看著掛在村子裏麵的一棵樹上,隨著微風飄逸的幾個女子,張嘉師輕輕地拍了拍贏玥漣的肩膀。


    “你為什麽這樣冷靜?”贏玥漣感覺到張嘉師有一種她都能夠感覺出來的變化。


    “因為,我能知道她們有可能會選擇這樣的結局。”


    “那為什麽你不阻止她們?”


    “藥隻能救不死之人,對於心萌死誌的人而言,你什麽都做不了。”張嘉師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撫摸著白狼的腦袋,繼續說下去:“有些事情,我們盡管做不了。但是不代表我們不能做些我們能夠做的事情。”


    贏玥漣因為張嘉師的這句話,錯愕了一下。但是她在迴頭看了那幾具屍體之後,她緩緩的跟在張嘉師的背後,一步步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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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多月以來,張嘉師帶領著三十多人在陳郡一帶行動。


    他不知道收割了多少個盜匪強盜的生命,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兵匪難分的亭長鄉老,所豢養起來通緝刑徒。


    他隻知道,陳郡的情況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握的了。


    亂,實在是太亂了。在攻破了一個集結豢養刑徒,企圖固守的亭長家之後,張嘉師看到了一份竹簡,上麵就有著這個已經被阮翁紹一劍砍去腦袋的亭長,跟幾個縣令的書信交流。


    在看完幾份帛書之後,張嘉師將書信遞給薑藺:“將這些收錄下來。說不定到時候有用。”


    “大人,這些明顯就是六國餘孽做的好事。大秦的天下怎麽可能被這些小人破壞?”薑藺雖然不以為然,但是他還是將這些帛書收好。


    “有一句很貼切的話來形容現在的這個情況。千裏河堤,潰於蟻穴。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固然不可怕,但是當十幾個人,幾十個人,甚至是很多很多人都這樣做,那麽,事情就變得不可挽迴了。”張嘉師說完這句話之後,流露出一絲殺意。


    他現在已經很清楚,是鹿盧劍在影響著他,要不是青玉靈書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這樣的負麵效果,張嘉師都拿捏不準自己會變成怎麽樣。


    “那大人打算怎麽辦?”薑藺在思考一下之後,說出了這一句話:“大人難道是打算直接斬殺那幾個縣令或者是縣長嗎?”


    “不,陛下雖然賦予了我這樣的權利,但是相比起縣令或者是縣長而言,陳郡太守馮熙以及陳郡郡尉姬侗才是讓我擔心的人。”張嘉師搖了搖頭。


    薑藺等人聞言,恍然大悟。因為這樣的事情,一郡的郡尉以及太守,本身就非常有問題。


    尤其是郡尉姬侗,郡兵退縮在郡縣不出,本身就是他的問題。因為,包括贏玥漣在內的人都很清楚,陳郡郡兵麵對這些盜匪,並沒有什麽難度。謹慎點甚至有可能會大獲全勝。


    但是陳郡郡守以及郡尉對於這些敵人視若無睹,收縮兵力固守郡治陳城以及幾個縣,導致一些村落被屠殺殆盡,這樣的問題本身就足以革除對方的官職或者是軍職。


    所以,張嘉師並不需要做一些有勇無謀的舉動,他甚至都沒有打算找那幾個縣令或者是縣長麻煩。


    原因無他,就因為他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小了點。


    “明天我們去定陶。”


    張嘉師說完這句話之後,看到的是很多人,以及那一隻白狼的鄙視眼神。因為張嘉師這次都不知道是多少次去定陶一帶悠轉。


    而贏玥漣更加是嘟起小嘴:“哼,是不是定陶有你的老相好在,所以才……”


    張嘉師苦笑一下:“我想說的是,我們去定陶補給一下,然後取道碭郡去四川郡。”


    張嘉師很清楚,他根本管不了陳郡的問題,既然如此,他還不如去一個在曆史上,出現眾多英雄人物的地方看看。


    反正有些事情,隻有那位坐鎮在鹹陽宮中的始皇帝才能夠處理。那麽他不妨在天下未亂之前,見識一下傳說中的英雄豪傑們。


    千古流氓皇帝劉邦,中國第一位皇後的呂雉,漢初三傑之一的蕭何,少數能夠跟項羽單挑之後還能夠全身而退的勇士,兼任呂雉的妹夫的屠狗者樊噲,漢初第一老實人夏侯嬰……


    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麽,張嘉師當然要去看一下這些英雄豪傑。


    ……


    但是,張嘉師絕對不會想到,他在明天,會遇到一個很純真的小蘿莉,一個在數年之後因為一次偶遇之後,備受劉邦寵愛的美人,戚姬。


    (戚姬:史載秦朝陳郡定陶人,生年雖然不詳,但根據本狼推敲,假若戚姬在十六歲是遇到劉邦,那麽戚姬在公元前211年約為10歲。而劉邦與戚姬相遇,是睢水之戰之後的事情,也就是公元前205年之間。)


    (戚姬的下場很慘,不僅兒子被呂雉毒殺,她更加是被呂雉害成人彘……所以,有些事情向改變一下。)


    (嗯,另外推算出在公元前211年,薄姬約為13歲,虞姬是11到13歲之間,魯元公主則是在7到8歲左右,呂雉……不太可能是31歲,生年明顯不是241年。假如按照魯元公主的年紀推算,呂雉約為二十六七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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