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符匆匆趕到兩人一半妖所在的地方,問:“怎麽了?有什麽急事,你們幾個的臉色怎麽都不太好?”


    白小書變成原形死死趴在夢黎身上,不論誰動它都會立即炸毛。


    “我在你來之前用權限搜索了一遍鏡影副本,沒發現有異常。小黎從紫藤他們那邊得知這個副本和荼靡一樣被人設了埋伏。”


    雲墨一臉凝重,隨著她指尖敲打的動作不斷,其中透露著一股焦急和猶豫。


    “小黎說,那群人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可以利用權限,能抵消副本二次進入後的記憶屏蔽。我猜在裏麵的應該都是初次進入,然後接受了相關大量信息記憶的人,針對這一點,他們應該沒辦法解決,我們以往也沒有用權限抵消,所以才給他們造成了這種認知錯誤。”


    聽著雲墨的分析,夢符好像猜到了夢黎所做的決定,沉聲道:“所以你要自己一個人進去嗎?”


    夢黎麵對兩人的目光,吐了口氣,坦然道:“我進過這個副本,既然他們想我進,那我就進,順便給他們造成一種假象,還要帶著之際一起進,因為他也跟我一起進過。”


    她身上的白小書默默跳了下來,蹲坐在一旁看著。


    麵對雲墨兩人擔憂的神色,夢黎走上前分別抱了抱兩人,安撫道:“我背後這不是還有你們嗎?墨墨還有大白可以在後麵監控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經曆了荼靡的失敗後,他們肯定會提高警惕,但我也可以借機讓他們放鬆警惕。最後能不能將他們在這個副本一網打盡,且不驚動幕後黑手,就得看墨墨還有大白的啦。”


    她故作輕鬆的說道,看上去風輕雲淡,可肩上擔負的是巨大的壓力。


    雲墨刮了刮夢黎的鼻梁,“你呀,總是在這個時候小孩子心性,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夢黎笑著說:“改不了啦!這不是有你們倆幫我兜底嗎?”


    在一旁看著兩人互動的夢符,最終下定了決心,說:“成,出了事我們給你兜底,不管怎麽著,我也要把你從副本裏撈出來。”


    夢黎撲到夢符懷裏,撒嬌道:“好嘞,謝謝哥!我會的。”


    隨後她給之際發了消息,讓他等在原地,等會就去找他進一個副本,並且讓對方做好心理準備。


    收到消息後,之際在屏幕的另一端笑了,喃喃道:“老大有需要我的地方怎麽能不幫助呢,很久很久以前就說好了,這下終於有用到我的地方了,可不許反悔呀。”


    他邊自言自語,邊打下迴複。


    關上虛擬屏,他在係統商城裏開始購買相關的任務道具做準備。


    雲墨和夢符兩人看著夢黎打開通道,在臨行前異口同聲的說道:“但不管怎麽著,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夢黎點頭應道:“好!再過些日子,我們就能有一個家了。”


    在踏入通道的前一秒,她轉身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白小書,問:“你就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


    白小書有些別扭的扭了扭頭,夢黎見它這般舉動走過去摸了摸它的頭,隨即就要踏入通道。


    “別死了就行,本喵可不想再找一個鏟屎官。”


    “知道了,記得幫我照顧好那九個小……”夢黎唇角勾起,卻沒有迴頭,最終聲音消失在通道裏。


    每一次下副本,對於他們三個有實體的來說都是隻能贏不能敗。


    縱使可以在精神體和實體之間自由轉換,可一旦精神體損傷過重,那麽實體即使留在非常安全的地方,也極有可能醒不過來成為植物人。


    能量體的修複在於能量充足,能量體就可以自行運轉然後徹底修複好,且由於進入的方式不同,即使在這裏受到傷害,出了之後也和做夢一樣,不會受到任何損傷。


    實體若是有損傷,則需要在臨巽給他們開的特殊通道裏購買治療恢複的藥品,如果不能夠及時治療肢體的損傷,一旦失血過多掛了,那便是真的掛了。


    除非運用特殊的手段將魂體保存下來,並且重塑身體才能夠複活,且複活的人記憶隻會停留在結束前的那一刻。


    若是沒有相關的手段且充足的準備,就會像紫藤他們八人一樣,因為事先留下了一段數據,掛了後會以另外一種特殊的方式生活在夢邸,同夢邸掛鉤。


    夢黎他們要做的是立威,讓那群人知道這片地方已經有了主人,不敢再隨意侵犯,直到這時他們才算得上是擁有了一個真正的棲身之地,有了一個家。


    每一次下副本對於他們都是未知的,因為不知道那群人會在背地裏下什麽陷阱並且又設了什麽埋伏。


    和那群人博弈,這對於他們來說很不明智,可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往後退一步是萬丈深淵,還可能永無相見之日;往前一步也許是粉身碎骨,不過尚能爭取到喘息之日,還有一線機會。


    雲墨站在原地,看著夢黎漸漸消失的身影,心中有的是無限的惆悵,還有淡淡的自嘲:“小黎說的對,我們要冷靜,等會就迴去吧!”


    “嗯,重構組那邊之際進了副本相當於空門,巡夢者那我也不太放心,正好可以留下坐鎮。”


    夢符說完,往後山的方向走去。


    雲墨將白小書抱到懷裏,問:“小白,你打算迴去還是留在這裏?如果迴去我幫你開迴去的通道。”


    它跳到草地上,目光看向在打鬧的九隻雛鳥,說:“我答應了小黎要幫她照顧好這幾個小家夥們,我就在這裏等著吧!”


    貓眼眨了兩下,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嬌,更多的是難以察覺的擔憂。


    “好。”雲墨應道,她緩緩走到樹蔭坐下,抬頭看向天空,一股深深的疲憊感朝她湧來。


    夏日陽光猛烈,樹蔭下難得清涼,微風拂過臉頰,沒有愜意,有的是刺人的寒冷。


    夢黎在等他們來的時候就做足了準備,明明沒來之前還是會笑容滿麵,時不時還會朝他們撒嬌的,可在那一天之後全都變了,小黎臉上笑容幾乎難得一見。


    她緩緩歎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耳邊的發絲,原本的滿頭青絲中夾雜著一些不易察覺的華發。


    不隻是她,除開化形就是白發的白小書外,他們三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白發,多少不過是數量的問題。夢符不過短短幾年,也是滿頭青絲盡白發,後來他便索性買了染發劑全染成了白的,還留長了頭發。


    甚至夢邸裏還有人編造出了不少夢符為情所傷,結果一夜白頭和喜歡的人喜歡長發,後來就留了及背的長發等各種謠言。


    更離譜的是,漫天謠言中還有不少人將他們三個組成了各種各樣的cp,廣為流傳的就是兩人的外套梗,其實真相不過是可以不受阻礙傳遞消息的道具。


    很多人為編造的謠言背後,真相很簡單。比如夢符的白色長發,不過是因為全年無休,時時刻刻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沒時間打理;再比如,雲墨的狐狸項鏈和麵具,確實是別人送的,不過是夢黎和夢符兩個人送她的生日禮物。


    事實往往和真相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也有些許沾邊的。


    雲墨看著眼前落下的樹葉,從迴憶中抽身,感歎道:“原來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呀,快有七八年了。當年的那些老朋友現在寥寥無幾,一些猜測被傳的煞有其事,殊不知都是謠言。”


    翠雀端著一盤飲料走過來,坐到雲墨旁邊的草地上,歪頭問她:“原來你在這裏呀,要不要嚐嚐我做的飲料。”


    她接過飲料,喝了一口說:“好啊,我也該趁著這點時間冷靜冷靜了。小黎說等她消息我再行動,我看她就是猜透了她一離開我鐵定會止不住的擔心,然後再做出什麽舉動,而這些我會,大白不會。也許是他比我看的更清,或許他比我更放心。”


    翠雀對窗邊朝她招手的人搖了搖手,隨手放下杯子,躺在草地上說:“這不是挺好的嗎,她了解你,你也了解她。所以小黎才會特地給你下了死命令,讓我們看著你,除非她給你發消息才能夠有動作收網。”


    雲墨感歎道:“就是她太了解我了,我才不好辦。”


    “小仙兒也很了解我,過些日子你們來參加我和他的訂婚宴吧。”


    她猛然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驚奇,疑惑的看向翠雀。


    翠雀溫柔一笑:“經曆了這件事過後,我和小仙兒看清了一些事,世事無常,還不如早些坦白心意。就如同你們這些善謀略之人下棋,其中一些隱藏的規則。”


    雲墨舉了舉手中的杯子,朝對方碰了碰杯,賀喜道:“那,我代表小黎還有大白一起祝賀你們!”


    “謝了,我想你應該不必過於煩惱,順水逐流,隨遇而安,雖然這話對於你們來說確實有些難,不過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翠雀起身扯了扯雲墨的臉頰,想讓她放鬆一下,不再這麽緊繃著,對方是感受到了,不過隻放鬆了一瞬。


    “我知道的。如同我和那群人之間,有時候誰是操棋手並不一定,因為他也可能是局中人,我嘛,本來就是了。我要的不過隻能有一個家,但這前提是我在乎的人一個都不能死,誰動我跟誰拚命!”


    說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隨後雲墨笑著舉例,“這就跟你們一樣,現在就想過個平穩生活,我和小黎、大白也在努力的途中。”


    翠雀應道:“嗯!祝我們的未來越過越好,幹杯!”


    雲墨舉杯,將剩下的飲料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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