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的教室裏麵。


    長孫聘婷她們,第一次認真的看了看自己麵前的課本。


    課本很粗糙。


    雖然是印刷的,但是印刷的質量並不好。


    有些地方,甚至有不少的汙漬。


    但是這些書,和她們之前接觸到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是《大學》。


    不是《中庸》。


    甚至不是《詩經》。


    這是她們從未聽過的書籍。


    這些書籍,連接著楚浩所說的外麵的世界。


    長孫聘婷她們的第一節課,是簡單而有趣的。


    楚浩的課,給她們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一個完全不同於儒家的全新世界。


    在楚浩的課上,沒有枯燥的說教,也沒有艱澀難懂的聖人言。


    全部都是新奇的。


    對於楚浩來說,他的授課量不算小。


    在這個小院子裏麵,隻有他一個老師。


    原來因為隻有一個班,所以楚浩的課程,還算可以。


    畢竟他一個人要教授各種科目。


    一天時間算下來,幾本就沒有停歇。


    現在又多了一個班,那楚浩就隻能輪流著授課了。


    給長孫聘婷她們講完課之後,楚浩沒有停歇,轉而就去了李承乾他們的教室。


    看著楚浩離開的背影,長孫聘婷眼波流轉。


    楚浩帶給她的震撼,遠超她的預期。


    楚浩身上的神秘,更是讓長孫聘婷震驚。


    這個男子,到底是何人?


    太陽偏西。


    一隊人馬開進了長安城。


    一名身著光明鎧的軍士,手持盧國公進宮的腰牌,朝著皇城疾馳而去。


    王德神色匆匆的趕到太極宮,手裏正是盧國公的那塊腰牌。


    “陛下……


    盧國公迴來了……”


    王德說話的聲音,有些沉重。


    聽的李二心頭咯噔就是一下。


    臉色大變。


    李二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立刻就告訴王德。


    “給朕備馬!!”


    李二眼睛猩紅。


    程知節可是大唐的肱骨之臣。


    大唐絕對的猛將。


    統領幾十萬大軍的大將。


    當年的程知節,跟著他李二東征西討。


    出生入死。


    一想到這裏,李二心頭就一陣酸澀。


    他們都不在年輕了。


    李二身為大唐皇帝,正常情況下,都是乘輦而行。


    最不濟也是坐馬車。


    他已經很久沒有騎馬了。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盧國公隨時都有可能殞命。


    如果慢了,連盧國公到最後一麵都可能見不到。


    不管是乘輦還是坐馬車,那都太慢了。


    李二跑出太極宮,翻身上馬。


    棗紅色的駿馬,嘶鳴一聲,前腿高高抬起。


    碗口大小的前蹄在空中虛蹬幾下,然後朝著宮外疾馳而去。


    身後的王德和孫忠,緊緊跟在身後。


    一點不敢大意。


    雖然身穿常服,但是李二衣服上那條金色的五爪金龍異常的耀眼。


    看的朱雀大街上的百姓驚駭連連。


    在長安城敢這麽穿的,除了當今陛下,絕對不會有第二人。


    陛下居然當街縱馬,這還是第一次見。


    李二到達盧國公府的時候,裏麵已經一片大亂。


    不管是家眷還是奴仆,都是手忙腳亂。


    但是到底在忙什麽,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盧國公病重,如果他們還像沒事人一樣,那立刻就會被杖斃。


    對於盧家來說,天要塌下來了。


    看著跑來跑去不知所措的奴仆,李二氣就不打一處來。


    盧國公病重,你們這麽跑有什麽用!


    “都給朕站住!!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看到是當今陛下,在場的所有人都驚駭不已。


    趕緊就行禮。


    李二沒有搭理這些人,而是直奔後堂。


    此時已經有幾個太醫在診治了。


    李二拉過一個太醫,小聲點問道:“盧國公這病,能治好嗎?”


    那個太醫一陣搖頭。


    “陛下,氣疾本就無醫治之法,乃不治之症。


    盧國公能患病多年,能撐到現在,已屬罕見。


    此次出征,風餐露宿,盧國公的身體支撐不住,這才導致氣疾加重。


    如今……


    恐怕已在瞬息之間了。”


    聽到太醫這麽說,李二感覺自己心頭一沉。


    “你們可都是太醫,一定有辦法。


    無論什麽名貴之藥,你們盡管用。


    隻要能把盧國公的病給治好。”


    太醫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啟稟陛下,老臣醫術不精,實在是沒有辦法。”


    氣的李二差點兒把那個太醫給踹翻在地。


    “醫術不精!


    醫術不精!!


    你們就隻會說這個嗎?”


    李二氣的渾身發抖。


    “你們不是太醫嗎?


    你們不是天下醫術最好的嗎?


    當時太子妃病重,你們就說自己醫術不精。


    現在你們又說自己醫術不精!”


    “你們這一天天的,都在幹什麽??”


    李二確實是很憤怒。


    尋常的時候,你們這幫太醫總是以名醫自詡。


    但是一到這個時候,你們就說自己醫術不精。


    那朕養著你們,豈不是白養了?


    李二現在,也顧不上這幫太醫了。


    直接就衝到了程知節的病床前。


    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程知節,李二的眼淚直在眼眶裏麵打轉。


    “陛下,臣這次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程知節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不過陛下不必憂慮,遼東之事,臣已經做好了。


    靺鞨那裏,現在已經雞犬不留。


    別說人,連一個活物都已經找不到。


    那裏已經威脅不到大唐了。”


    看著說話聲音斷斷續續的程知節,李二悲從中來。


    當年的程知節,勇冠三軍,英勇無比。


    一把開山大斧殺的敵人肝膽俱裂。


    莫敢與之敵。


    可是現在,天下已定。


    曾經的猛將,卻要離開自己。


    這讓李二有些接受不了。


    “盧國公,你不用多想,不就是病了嗎?


    大唐有無數名醫,總能治好你的病的。


    朕還要等著你繼續統領大軍,去打敗吉利可汗呢。”


    “你要是走了,誰幫朕打突厥啊。”


    程知節搖搖頭。


    “臣不行了。


    這輩子能跟著陛下,臣知足了。”


    此時的程知節,臉上一副笑意。


    他這一輩子,已經足夠輝煌了。


    李二淚眼婆娑,。


    然後他猛然想起來,還有一個神醫沒有找。


    如果他出手,一定能把程知節的病給治好!


    李二幾乎是在嘶吼。


    “孫忠!!


    立刻去玉山,把楚先生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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