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燕和李家華又糾纏一會,忽然一針見血問道:“李家華,既然你失憶了,你是這麽知道李家老庫的事情呢?不要告訴我,你是有選擇的失憶?”

    李家華挑釁的說道:“你在搞調查之前,內部之間不相互了解情況嗎?這個問題我給你羅主任說過了?”

    譚燕不理會的說道:“那你請你再說一遍,現在是你交代情況,事後我們會和羅主任核對情況的,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李家華隻好說道:“一個老頭,自稱是李家的老人,一直承擔著守護李家老庫的責任,後來這個老頭消失了。”

    李家華擔心譚燕還去追求那個不存在的老人,直接來一句堵死她後麵的追問,省的一個謊話,需要跟多謊話來彌補。

    譚燕追問道:“那個老人和你說一些什麽內容?請你一個字不漏的告訴我?”

    李家華隻能胡扯的說道:“一個字不漏嗎?我又不是神仙?大部分內容都忘記了,剛開始以為他胡扯呢,我壓根都沒有相信。他跟我說要守好李家大院,說光頭黨在追查李家老庫的事情,李家的很多祖傳之物都在李家老庫裏麵。”

    譚燕不信的問道:“那你後來怎麽又相信他的話呢?”

    李家華解釋說道:“好奇啊,錢財動人心啊,後來我問一下洪師傅,他說起我父親和兄弟的被抓的原因,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真的有所謂的李家老庫,後來我就告訴你們羅主任了?”

    譚燕疑惑的問道:“那你怎麽知道李家老庫裏麵有什麽東西呢?還有祖傳的東西呢?”

    李家華扯淡的說道:“猜的啊,祖傳的那些東西都不見了,肯定都在李家老庫裏麵啊,難道飛上天了?”

    李家華看著譚燕一直在追查李家老庫的事情,馬上變得警惕的說道:“你該不會接著政審的名義,也在打李家老庫的注意吧?”

    譚燕被李家華的話惹怒了,大聲吼道:“我可是國家幹部,我的一切都是為了組織的利益,為了人民的利益,就算金山銀山放在我們的麵前,我都不會心動一下的。”

    李家華不信的說道:“我們李家老庫裏麵銀子就有幾百萬兩,金子也有好幾萬兩,加上東洋人撤離的時候,又存放進去一批黃金和大洋,足夠任何人揮霍十輩子都花不完,我不相信有人會不動心?”

    譚燕看到李家華鄙視和不相信的眼神,憤怒的說道:“哪又怎麽樣?我一心為人民服務,就算再多的錢在我麵前,我都不會碰一下?”

    李家華故意挑釁的說道:“算了吧,你那個窮酸樣,估計你這輩子,見過最多的大洋都沒有超過100元呢?你是沒有見過金山銀山,等你見到的時候,你就會動手搶了,說不定會一槍幹掉我呢。”

    譚燕高傲的說道:“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把的一些都獻給了組織,獻給黨,我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在乎,怎麽會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李家華看到自己成功的引起來譚燕的憤怒,比較滿意,再接再厲,故意刺激的說道:“那你能保證你們組織所有人,都對那些錢財沒有興趣嗎?你的那些同誌,都是大公無私的嗎?”

    譚燕立馬熄火的,她隻能保證自己的大公無私,怎麽可能保證每一個人呢,革命就像大浪淘沙,那些投機者,意誌不堅定,動搖者,都會慢慢被淘汰,留下來的才是精華。

    再說,誰不愛錢嗯?

    如果有人要問自己愛錢嗎?

    譚燕肯定大義凜然的說道:“我是純粹的革命者,我的把的一切都獻給組織,我不是為自己活著,我是為了組織的而活著,錢財對我來說,都是沒用的東西。”

    可是自從進了江海之後,譚燕覺得自己這方麵的堅定正在慢慢的動搖,以前覺得錢財沒用,那是建立在老區根據地,那裏有錢都買不到東西,因為大家沒有多餘的東西買,溫暖的問題都沒有解決,而且天天打仗,誰去做生意啊?

    可是到了江海,這種觀念都忍不住動搖了,在江海,有錢可以買到任何東西,所有人都會嫌棄自己的錢太少了,沒人嫌棄自己的錢多。

    譚燕都一直都在克製自己,身上不帶一分錢,衣食住行都是組織全包了,組織是供給製,大家也不需要錢來做什麽。

    可是凡是總有意外,前幾天,譚燕的老鄉打算迴老家一趟,譚燕想帶點東西迴家給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可是譚燕馬上變得非常喪氣。

    因為譚燕高高興興拿著存了好幾個月的津貼上街買東西,可憐的發現,原來自己真的很窮,自己的好幾個津貼加起來,一盒點心都買不起,隻能給女兒買一個小點的珠花,給兒子買一個小喇叭。

    譚燕不為自己考慮可以,可是有幾個父母不為後人考慮呢?雖然譚燕也是比較狠心的媽媽,一直忙活革命工作,對家裏的孩子都沒有照顧過,可是不妨礙一個母親對孩子的疼愛。

    譚燕看到江海灘資本家那些的孩子穿的漂漂亮亮,長的白白胖胖,再想到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呢,在鄉下土不拉幾的地方遭罪呢,有幾個母親不願意自己的兒子過的舒服點,長的健康點呢?

    譚燕自己都對錢動搖過,她可是自詡非常堅定的革命者,純粹的革命者,當初為了革命,為了起帶頭作用,譚燕一狠心,丟下家裏的孩子,送走自己的老公,然後自己跟著南下的幹部團,義無反顧的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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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時候,譚燕的小兒子還不到一周呢,那需要多大勇氣的決心啊。譚燕的革命的堅定性,可是任何人都沒法相比的,可是現在連她自己都有這樣的心思,何況別人呢。

    譚燕馬上有點羞愧的鄙視了自己,沒有想到自己心裏又有點動搖了,立馬用堅定的信念來驅趕自己心裏的貪戀。

    譚燕又嚴肅的說道:“那你說說你為什麽把李家老庫交給組織,你自己心裏沒有別的想法?”

    李家華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有自己的想法了,首先我明白,有光頭黨的特工盯著,我是沒有機會動用那筆財富的;二是為了報仇,為了我的家人報仇,我寧可你們得到這筆財富,也不願意光頭黨得到;三是為了自己,我家裏很多祖傳的東西都在李家老庫,我不要金銀財寶,可是其他的一些可以還給我吧?”

    譚燕覺得自己終於抓到了一些什麽,欣喜的追問道:“那麽你是存在功利主義心思在裏麵呢,想借我們的手,拿迴一些你們自己東西?”

    李家華承認的說道:“那當然,我又不是純粹的革命者,我是江海的小市民,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己。”

    譚燕又憋住了,李家華說的太直接,和以前他接觸的那些人明顯不一樣,國人講究含蓄,說話做事都是一樣的,就算和李家華是一樣的想法,可是都是說的冠名堂皇,大義淩然,然後在後麵加一句“但是.……”,最後說出自己的小心思。

    像李家華這麽直接的,這麽明目張膽的人,譚燕還是第一次遇到,她覺得自己這次和李家華交鋒沒有取得勝利,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譚燕的本意是想揭穿李家華混入革命隊伍的本來麵目,現在革命勝利了,很多投機者都想混入革命的隊伍。

    自己老區這些人,都是吃了多少苦,冒了多大的危險,舍小家為大家,多少人把命都搭進去了,才取得革命的勝利,可是自己革命勝利的果實,不能被李家華這些出身有嚴重問題的人,一起分享。

    譚燕想了想,威脅的說道:“我們革命隊伍裏麵是容不下你這樣的投機者的?食堂的工作關係到整個軍管會的安全問題,事關重大,我覺得你難以適應這份工作。”

    李家華不客氣的說道:“是嗎?我還沒有打算辭職?我捐獻的李家大院,夠我在食堂吃好幾年了,而且李家老庫的財富,讓我吃十輩子都夠了。”

    譚燕再次不滿意的提醒的說道:“李家老庫屬於人民的財富,那不是李家的私產?”

    李家華邀功的說道:“要不是我提供線索,你們現在現在都是一無所知呢,撇開李家身份來說,我怎麽也算是有功之人吧?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有功之人?”

    譚燕諷刺的說道:“有功?你那是嚴重的功利主義,存在嚴重的私心,這種私心,和我們的組織原則和組織紀律,是嚴重的不符合?”

    李家華提醒的說道:“那你們隊伍的裏麵的這種很多啊?吃霸王餐的,看霸王戲的,都是說的冠冕堂皇,其實內心都是占便宜的小人,譚主任,說一句良心話,我還算不上那種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吧?”

    譚燕十分無語的看著李家華,在她眼裏,李家華要麽是智慧高超真小人,要麽就是一個正直的小人。如果是正直的小人,這種大家還是喜歡的,至少不會玩陰的,搞笑裏藏刀那套;可是如果李家華真的是真的高智慧的真小人的話,那就十分的可怕了。

    不過譚燕的感覺告訴她,李家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為了組織利益,應該把他清理出去革命的隊伍。

    “譚大姐?你來找阿華啊?”於欣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了,悠哉悠哉的過來了,笑嗬嗬的對著譚燕問話呢。

    譚燕看到於欣了,臉色笑的跟花一樣,開心的說道:“小欣?你這麽過來了?你來找我嗎?”

    於欣對著李家華眨眨眼睛,李家華明白了,楊爍還真夠意思,難怪跑的那麽快呢,原來去搬救兵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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