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論劍小會”說是在這太湖之上舉行,但太湖如此廣大,總要有個準確的地點。

    蘇白詢問齊雲,這才知道,具體地點在太湖東南角上,已經進了浙州境內,於是又是一番航行,六七日後,終於到了具體的地方——仙居。

    仙居是一座小城,一座很是繁華熱鬧的小城,臨近太湖,水路發達,漁業也發達,遊人、旅人很多,帶動的服務行業自然蓬勃發展,當蘇白上了岸後,這便是他對仙居的第一個認識,他都不清楚,為何自己能想到這些?

    今天已經是八月初十,距離十五還有五天,時間還非常的充裕,現在也已經到了地方,蘇白想著先逛逛,看看美景,吃吃美食。

    仙居有名的美食是魚和螃蟹,做的最好的則是“仙食齋”,顧名思義,就是說連神仙吃了之後,以後要是再吃不到這樣的魚和螃蟹,那和吃齋沒什麽兩樣。

    這口氣如此之大,蘇白自然要見識一番,“仙食齋”是幢三層小樓,一樓是大堂,二三樓也不是包間,而是用屏風一個個隔開,算是雅座,蘇白和齊雲兩人來的不是時候,二三樓都已經沒了位子,隻好一樓有人結賬離去,這才坐下。

    點了特色菜品後,少不了要一壇酒,這裏出名的酒是一種黃酒,叫做“女兒紅”。蘇白初次聽到有些恍惚,這名字他熟悉啊!不知道真正的“女兒紅”起因,也是因為加油女兒,出生時將酒釀好埋在地下,等女兒出嫁時取出?

    酒來了,蘇白之前並沒有喝過“女兒紅”,所以也就沒辦法做比較,但這裏的“女兒紅”倒也是不錯,口感延綿,既不幹洌爽口,也不如“燒刀子”一般火熱燒心,就是溫溫柔柔,如同江南的女子。

    螃蟹和魚也確實美味,蘇白和齊雲吃著喝著,一邊思忖著這兩天該幹什麽,蘇白對“論劍小會”也比較好奇,是否先去那“飛鶴樓”看看?

    “論劍小會”的舉行地點,便是“飛鶴樓”,原本是一家酒樓,後來因為“論劍小會”的原因,酒樓也不開了,平時成了景點,“論劍小會”舉辦的時候則不對外開外。

    正有些百無聊賴之際,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嚷嚷道:“這螃蟹不錯,魚未免也太小了點!就這還能出名?”

    這人聲音不小,一樓大堂的人怕是都聽見了,蘇白有些好奇,居然在人家酒樓,直接說人家菜不好,也不怕走不出去?不由得轉頭望去,發現那說話之人是個胖老者,胖是真的胖,身體寬度足以頂蘇白兩個!

    老其實看不怎麽出來,雖然頭發花白,臉上其實沒多少皺紋,就眼角魚尾紋比較深刻,隻是蘇白剛剛聽到對方聲音有些蒼老,是先入為主的觀念,覺得對方是個老者。

    店小二夥計自然也聽到了這老者的評價,不過人家畢竟是著名酒樓,也沒跟這老者一般見識。

    誰知道這老者喋喋不休,說起個沒完,差不多將這酒樓的菜說的一無是處,根本不是給人吃的!

    這下酒樓掌櫃脾氣再好也頂不住了,笑著過去道:“這位客官,可是本店的酒菜不合心意?”

    老者鼻子裏嗯了一聲,斜眼看了掌櫃一眼道:“確實不合心意,就這些破東西,你們怎麽好意思拿出來賣人的!”

    說的是痛心疾首,但再看他桌子上的酒菜,已經是杯盤狼藉,隻剩下殘渣了,你要真覺得難吃,那別吃啊!這都吃完了再說這些,是幾個意思?

    “那客官的意思是?”掌櫃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老者哼道:“我也不想跟你們一般見識,就是發表一下意見而已,行了,我走啦!”

    說著就要起身離開,掌櫃手一攔道:“客官是否忘了點事情?您這賬還沒結呢。”

    老者聞言一下跳起腳來,“就你們這酒菜還想要客人結賬?吃不死人就不錯啦!”

    “哼!隻要客官你還沒吃死,那就一定要結賬!”

    掌櫃看出來了,在場的人其實也都看出來了,這老者就是想吃霸王餐!不過想在這“仙食齋”吃霸王餐,怕是不容易。

    老者站起來時,才看到啊身材不高,最多一米六的樣子,矮胖矮胖的,很是喜人,眼珠一轉道:“你們這酒菜真的不怎麽樣,今天我沒帶錢,先賒著,怎麽樣?”

    “哼!本店小本生意,概不賒賬!”掌櫃冷了一聲,使了個眼色,後麵頓時湧出十多個青壯年來。

    老者見勢不妙,腳底抹油,就要開溜,那十幾個青壯年可不是擺設,頓時上來攔他,但別看這老者身材矮胖,竟如同遊魚一般,滑溜的很,大堂中擺著一二十張桌子,供人行走的過道可不寬敞。

    但那十幾個青壯年連老者的衣角都碰不到,而且老者連在座的客人都沒有碰到!蘇白眼睛一眯,看出這老者身法了得,這老者武功不弱的樣子!

    這倒是讓他好奇起來,有如此武功,不該付不起賬才對,而且就算真想吃霸王餐,憑他的身法要脫身也很是簡單,何必在這裏周旋?看老者的樣子,仿佛是故意戲耍這十多個青壯年一樣。

    蘇白暗自搖頭,他旁邊的齊雲也看出了不對,說道:“恩公,這老者實力不弱,至少輕功身法很強,我是遠遠不及的,他真的付不起賬?而且他要走,怎麽也不會攔住吧?”

    別說他看出來了,其他人也看出了不對,會武功的都看出老者實力不弱,隻是不知道這老者的打算,所以都在觀望,不打算插手。

    蘇白微微點頭,忽然起身道:“掌櫃,這老先生的飯錢,算在我的賬上,一會一起結了!”

    蘇白自是不少這點銀子,而且他對這老者也有些好奇,想看看對方到底想幹什麽。

    掌櫃見多識廣,也看出這老者不簡單,隻是騎虎難下,現在蘇白一開口,他連忙止住那些青壯年,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為難這位老先生了。”

    老者見沒人追了,撇了撇嘴道:“想不到還是有眼力勁的!小子做的不錯,你們真以為老夫真付不起這賬吧?老夫就是想看看,你們有沒有尊老愛幼的,給個機會給你們!老夫隨便傳兩招,也夠你們用一輩子的了!”

    老者顯得很是張狂,說了兩句,身子一晃,就坐在了蘇白麵前,笑眯眯道:“小子不錯,看你這樣子也是練武的吧?是練劍的?那我教你兩招劍法,也算還你這個人情!”

    蘇白卻搖頭道:“老前輩不必如此,舉手之勞而已,在下並沒有想過要老前輩的迴報。”

    老者認真看了蘇白兩眼,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果然不錯!剛剛你若是答應,我確實會教你兩招劍法,而且最少也是絕學級的!但我會在那兩招劍法中留下破綻,這破綻一般人無法看出,但真正的高手卻能看出,而且足以致命,你要是覺得自己劍法了得,想闖出一番名堂,日後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蘇白臉一黑,這老家夥居然如此陰險!你不打算教就算了,使這種陰招幹什麽?

    那老者卻是話鋒一轉道:“不過現在不會了,你放心,這次我教你的絕對不會留下破綻!”

    蘇白搖了搖頭,認真道:“老前輩,我剛剛的話也不是看玩笑,真的隻是舉手之勞,您不必如此的。”

    他又不傻,對方都這麽說了,他怎麽還會學對方功夫!況且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劍法已經夠用了,對方教他兩招,能比和王不易切磋中領悟出的?不過對方口氣倒是不小,張口就是絕學武功!

    見蘇白執意不學,老者撇嘴道:“沒意思!那可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學的。”

    蘇白連連點頭道:“自然不會,是我資質愚笨,就算學了也學不會的,您老不必麻煩了。”

    老者冷了一聲,很是自來熟的拿起酒壇給自己倒酒,倒是一點不見外,忽然看到蘇白麵前放著一把劍,身後還背著一把,竟然有兩把劍,好奇道:“小子,你怎麽還弄兩把劍?一把劍不夠用,還是練的什麽雙劍劍法?”

    說著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就那麽隨意的招了招手,蘇白背後的“破曉劍”竟然自己飛了起來,朝老者手裏落去。

    但就在老者手即將觸及到“破曉劍”時,就仿佛被針紮了一下,被雷劈中了一般,整個人渾身一震,臉上露出驚懼之色,下一瞬手一縮,“破曉劍”又飛了迴去,插在了蘇白背上,但劍格上的“破曉”二字則露了出來,老者目光從上麵一掠而過,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蘇白則渾身僵立不動,無論是剛剛老者手一招取了“破曉劍”,還是又順手將之插在他背後,他連半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這豈不是說,對方若拿的不是他的劍,而是他的項上人頭,他也同樣沒有反抗之力!

    老者迴過神來,臉色有些凝重道:“老夫嶽千秋,小子你這劍是從哪裏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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