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奐聞言,輕輕點點頭。他覺得這才是蘇落應該有的態度。


    唐室攻打了義勇軍,盡管沒有成功,但也不能因為他們失敗了,就不對他們進行懲罰。


    否則的話,就會有更多的人鋌而走險。反正失敗了也沒有什麽關係,一旦成功,他們可就是獲得百倍的迴報。


    “僅僅隻是李輔國的頭顱是不夠的,必須要讓他們進行賠償。”盧見增說道。


    “盧大人說的對,賠償是不能少的。我們的子彈和炮彈都要讓他們負責。”蘇落接著說道。


    盧見增聞言一愣。他讓唐室賠償,實際上是想他們象征性的賠償十幾萬兩,畢竟這十幾萬兩對於唐室而言,已經是非常肉痛了。


    據他所知,唐室已經對自己控製下的百姓進行了更加殘酷的盤剝。


    若是讓他們賠償子彈和炮彈的費用,恐怕就得讓唐室破產了。


    義勇軍一共消耗了三萬顆炮彈和五千發炮彈。


    他知道蘇落的賠償必然是以它們的市價進行賠償,那麽將會是近百萬兩的支出。


    他知道當前的唐室朝廷已經到了非常困難的程度,根本不可能承受的起這麽高昂的賠償費用。


    當然實際上,義勇軍的損失並沒有紙麵上那麽大,但是唐室怎麽可能知道他們實際的損失。


    “先生,我想以目前的唐室而言,恐怕根本拿不出這樣的賠償。”盧見增輕聲說道。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唄。”蘇落輕聲笑道,“就算是我們隻要了一兩銀子,他們也不會感激我們,甚至會被背後嘲笑我們。所以我們何必為著他們著想?他們若是付不起這個賠償,他們自然是會想辦法的,我們沒有必要替他們操心。”


    盧見增聞言,便輕聲點頭:“先生說的沒錯。的確是該給他們一個教訓。”


    盧見增作為交涉的代表,來到了長安城。


    韋見素親自招待了盧見增。實際上當盧見增來到長安之後,第一個跟他接觸的便是李輔國,但是被盧見增給拒絕了。


    畢竟他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為了李輔國的人頭。因此他覺得沒有必要去跟李輔國有什麽接觸。


    “不知道盧先生此來,可是帶著蘇先生的旨意來的?”韋見素輕聲問道。


    “自然。”盧見增緩緩說道,“不管怎麽說,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要賠償的。我們也絕對不會對此不聞不問。”


    “不知蘇先生有何要求?”韋見素問道。


    “蘇先生隻有兩點要求,一個是李輔國的人頭,第二個是賠償我們消耗子彈和炮彈的損失。”盧見增輕聲說道。


    韋見素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這一切倒是非常合理,隻是不知道你們的子彈和炮彈消耗了多少?”


    “三萬枚子彈和五千發炮彈。”盧見增緩緩的的說道。


    “什麽?”韋見素聞言,登時麵色大變。


    他不知道子彈到底是多少的價格,但是五千枚炮彈,可是相當於五十萬兩的白銀。


    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無法承受的數字。


    若是在以前,他們對於五十萬兩白銀,其實並不會太在意,但是現在不同了,對於唐室而言。即便是十幾萬兩的白銀,都是一個非常困難的支出。


    “沒錯。當時就是消耗了這麽多的子彈和炮彈,否則我們怎麽可能將一萬唐軍給擊敗呢?”盧見增笑著看向韋見素,輕聲說道,“子彈的價格,是十兩銀子一顆,炮彈是一百兩銀子一顆,因此總計加起來,也不過隻有八十萬兩而已。”


    韋見素聞言,卻是無奈的笑了笑。


    也不過是八十萬兩而已。


    說得輕鬆,可是現在現在的唐室,根本不可能承受的起這個賠償數額。


    要知道之前他們之前所獲得武器,也是靠著柞水縣的銀礦給換迴來的。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這麽多的銀子可以用來購買武器了。


    “不瞞盧先生說,如今唐室的情況根本無力承擔起如此沉重的賠償。”韋見素緩緩說道。


    “我隻是提出我們的要求,至於你們能不能承受,則是你們的事情。”盧見增緩緩說道。


    韋見素聞言,便輕聲問道:“可否將這個賠償減少一些?既然賠償,自然還是要實際一點。我想這些子彈和炮彈的消耗,絕對不會有著八十萬兩的數額,總該是商量商量方才如意。”


    “不知道韋先生想要講到多少呢?”


    韋見素聞言,便開始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他便試探性的問道:“十萬兩如何?”


    盧見增忽而站起了身,輕聲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便不要再談了。我們雙方不如直接開戰罷了。”


    韋見素急忙拉住盧見增,緩緩說道:“盧先生何必著急,我們再商量商量。”


    盧見增便又坐了下來,看向韋見素輕聲說道:“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但也不是你這般砍價的。的確,你說的沒錯,我們子彈和炮彈的消耗,實際上並沒有數額上顯示的那麽高,但是也不可能低到這個程度。”


    韋見素聞言,便是再度沉思了起來。


    這一次他並沒有急著給出一個意見,而是跟身旁的一個人輕聲討論。


    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韋見素方才緩緩的說道:“盧先生,實不相瞞,我們現在能夠拿得出的銀兩,也隻有三十萬兩。若是要再多的話,便是無能為力了。”


    盧見增聞言,也裝作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道:“三十萬兩實在是太低了一點。不過倒可以跟蘇先生有所交代了。”


    韋見素聞言,大喜,急忙說道:“如此便多謝盧先生了。”


    “但是李輔國的人頭,韋大人可是有辦法做到?”盧見增緩緩的說道,“若是不能夠砍掉李輔國的腦袋,這個協議就是無法達成的。我們之間達成協議的前提,就是砍掉李輔國的腦袋。我來之前,蘇先生便已經跟我特地囑咐了。若是沒有辦法砍掉李輔國的腦袋。我也就沒有必要在這兒跟你們談了。”


    韋見素急忙說道:“隻要蘇先生讓李輔國死,那麽陛下也絕對不會偏袒他的。”


    盧見增聞言,便是微微點頭:“若是如此最好。”


    在皇宮之中,還是出現一個特殊的身影。


    他就是李白。


    此刻的他便是在太極宮的甘露殿。


    高力士淒淒惶惶,李隆基則是淒淒慘慘。


    收服長安之後,李亨將這個太上皇接迴了長安,但卻將他給囚禁在了太極宮。周圍布滿了作為監視的禁軍。


    李白看著麵前的高力士,唏噓不已。想當年給他脫靴的高力士,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而今天也隻是變成了一個衰朽的老人,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銳氣。


    “陛下,在這兒過的可好?”李白輕聲問道。


    雖然他當年並沒有受到重用,而且最後還被李隆基給發錢放還,但是李白卻也並沒有因此對李隆基產生怨恨。


    他隻不過將更多的怨氣都放在了高力士的身上。因為他認為,自己的放還,都是高力士在背後攛掇的原因。


    他來到長安,也隻是想看看這個曾經權勢滔天的大太監,如今是什麽模樣。


    所以當他聽到盧見增將要前往長安的時候,他便也急忙跟著一塊前去。


    “唉。將就著過吧,如今我已經是風燭殘年,沒有多少活頭了。”李隆基淡淡的說道。


    而今他已經看透了形勢,自己已經沒有了重新坐上龍椅的機會。從此之後,他隻能是個被囚禁的太上皇。


    就這樣淒淒慘慘的過完餘下的人生。


    李白聞言,更是唏噓不已。他根本想不到,這一切都會發展現在這個地步。當他離開長安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當自己的再度迴到長安的時候,所要麵對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場麵。


    他隻是淡淡的看向李隆基,緩緩說道:“陛下,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李隆基卻是搖了搖頭,緩緩說道:“若是我此時被蘇落俘虜,恐怕也要比現在的情況更好。”


    其實李隆基現在已經有些認命了。


    此時在李輔國的府上。他也在密謀。


    此時在他的屋子裏的,都是他的死士。這些全都是他培養出來的。


    這裏麵既有殺人的武士。也有出謀劃的謀士。


    “如今盧見增已經來到了長安。但是卻沒有接受我的邀請。諸位以為事體當會如何?”李輔國輕聲問道。


    其中一個謀士,名叫蔡旺,輕聲說道:“公公,以我之見,這個盧見增此行的目的之一,極有可能是為了砍掉公公的腦袋。否則的話,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公公的邀請。他如今恐怕隻是為了躲避別人的謠傳,所以才會如此避嫌。”


    李輔國聞言,便是急忙問道:“若是這個盧見增,目的是要殺死我,可是有辦法讓他改變主意的?”


    蔡旺輕輕搖頭,緩緩說道:“這件事恐怕有些困難。即便是盧見增,恐怕也不可能改變這個事情。如今實際上隻有兩個辦法。”


    李輔國聞言,急忙說道:“到底是什麽辦法?”


    “第一個辦法,就是將盧見增殺死,隻是這個辦法,並不能夠治標,甚至還會引來更大的報複,即便是能夠多次躲避,但卻終究難以真正的躲避掉這個結局。”蔡旺淡淡的看向李輔國,繼續說道,“第二個辦法,就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何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李輔國不解的問道。


    “公公,其實這件事非常簡單。蘇落想要公公的腦袋,給他便是。”蔡旺輕聲說道。


    “你說什麽?”李輔國聞言,登時大怒。


    “公公息怒,我所言的並非是公公的頭顱,而是找個人作為替身,替公公而死就行了。”蔡旺緩緩的看向李輔國,繼續說道,“反正蘇落想要的隻是一個人頭,我們給他便是。何況他也不知的公公的相貌。”


    李輔國聞言,急忙拍手稱快。


    “這個主意甚好。那就這麽做吧。”李輔國看向蔡旺,緩緩說道,“你去牢中找一個跟我相像的死囚,便由待我去死就是。”


    而李輔國的另一個謀士蘇桐輕聲說道:“陛下,若是李輔國親自監斬。那該怎麽辦?”


    “不如李公公這段時間不出門,便找個人來代替公公便是。”蔡旺緩緩說道,“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真的殺頭,他也是看不出來的。”


    “可是韋見素呢?他可是認識公公的。”蘇桐輕聲說道。


    “韋見素的確是一個我們必須要找一個的辦法,讓他能夠困在家中,在盧見增帶走李輔國的假人頭之前,不能夠再讓他出現在的盧見增的身旁。”蔡旺輕聲說道。


    “可是該怎麽做呢?”蘇桐輕聲問道。


    蔡旺想了一會兒,便是輕聲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雖然有些殘忍,但是為了李公公,我覺得可以的試試。”


    “什麽辦法?”李輔國輕聲問道。


    蔡旺便是湊在李輔國的耳旁低聲說了一句。


    李輔國聞言撫掌而笑。


    盧見增作為一個外臣,一開始是不能夠進入朝堂的。


    但此時的朝堂,卻是吵成了一團。


    當然主要還是韋見素跟李輔國之間吵架。


    “如今蘇落已經提出了要求,他隻是想要懲治首惡,其他人秋毫無犯。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了。”韋見素緩緩說道。


    “陛下,這都是韋見素的一麵之詞,而且目前我們也都沒有見到盧見增,他所說的一切,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李輔國高聲說道。


    “如今盧見增便是在朝堂之外,隨時可以請他進來證實。”韋見素輕聲說道。


    “陛下不可。盧見增並非朝臣,豈能出現在朝堂之上,這不合乎規矩。”李輔國急忙說道。


    韋見素聞言,登時大怒:“李輔國,朝廷何曾有過這個規矩,莫非你將朝堂當成自己的禁臠?”


    李輔國急忙向李亨說道:“老奴不敢。如今之勢,看來老奴不死不行了。既然如此,老奴有一個請求,還請陛下批準。”


    “你有什麽要求,隻管說來。”李亨輕聲說道。


    “隻要韋見素閉門不出三天,我就自裁。”李輔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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