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沒有坐在一寸陰涼的起居室,而是直接進了臥室,把自己放平,躺在了那張黃金象牙床上。她側著身體,輕輕地撫摸著床上用金絲線繡成的魔龍圖案。看見趙世進來,她招了招手,“過來!”


    趙世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上前幾步,立在了床頭。


    “我不喜歡說話的時候,別人比我站得高!”


    “哦!”趙世心說屁事情多,於是蹲在了地上。皇後咯咯而笑,拍了拍床,“上來,躺這!”


    趙世看見皇後寬大的衣袍內,已經春光微泄。這檔口,不會是向用色相來賄賂我吧?趙世腦袋裏浮現出了兩具肉體交融的場麵。


    皇後往旁邊挪動,讓了一大塊她剛才躺過的位置。趙世脫了鞋,爬上了床,然後挨著皇後麵朝天花板躺下。


    “為什麽每次我和你談話的時候,你滿腦子都是肮髒的東西?”皇後問。


    趙世笑道:“那我也想問,為什麽每次你找我談話的時候,場景都那麽奇特。不是浴池就是床,穿得還少,要麽幹脆不穿。請問您,尊敬美麗的皇後殿下,麵對如此的環境,我應該想一些什麽才不肮髒呢!”


    “貧嘴!”皇後輕笑著用衣袖撩了撩趙世的嘴角,“我如果說我真的累了,想躺一會,你信嗎!?”


    “信!”趙世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可是你想躺一會,沒必要拉著我一塊兒躺啊!”


    皇後伸出一隻食指,擋在了他的嘴唇上,趙世聞到了鼻尖下,一股淡淡的香味。


    “趙世,你明白一個女人三千年來的孤獨嗎?”她把頭擱在了趙世的肩膀上,“肩負家族複興的重任,失去了此生最愛的男人。活了三千年,卻像一根沒有心的木頭一樣。我算盡了心思,謀劃著一切。說實話,我真的很累。我根本不知道未來我們的出路在哪裏,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你理解嗎?”


    “理解!”趙世這一次沒有說謊,他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像皇後這樣生活在仇恨中的女人,心裏一定是極為委屈、極為孤獨甚至極為變態。隻是她的閱曆讓她保持著一貫的冷靜,沒有歇斯底裏。所以在趙世看來,她很可憐,也很可悲。


    趙世讓她躺在自己的肩頭,一隻手輕輕地抓起了皇後粉嫩的手背,摸索著,“你看,你的這雙手這麽漂亮,不應該為了殺戮而浪費。你和魔龍教主的恩怨,就此為止,彼此放手吧。他已經死了,看在我的麵子上,你放過秋雲,也放過你自己吧!”


    皇後閉著眼睛,依偎在趙世的懷裏,沒有表態,而是說道:“有時候看到你,我以為我看到了無極。如果他還在的話,我現在一定不是這個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你能把我當成無極,我不介意!”趙世輕輕地放下了她的手,讓她抱著自己。


    皇後道:“可你不是他!”


    “沒有區別,他能救你,我也能幫你救你的族人。隻要你答應我,從今往後,不再和秋雲為難!”趙世亮出了自己談判的籌碼,“死在你手裏的魔龍血脈已經夠多了,不差她這一個。”


    “我答應你!”皇後抬起頭來,緩緩道:“這本來就是我們之前說好的條件。但是你臨時加碼,讓我不再對魔龍教徒下手,沒有關係,我也答應你。但是,我也需要更改我們之間的約定!”


    “你說!”


    “我要你留下來!”


    “不可能!”趙世斬釘截鐵地拒絕,他甚至都沒有問為什麽,“瑪法大陸即將麵臨浩劫,你的情人,我的哥哥在靈魂消散之前,把這個重任交到了我的身上。所以,對不起,我沒辦法答應你這個條件!”


    “你不問問為什麽嗎?”


    趙世搖頭,“問了有什麽用!遲早我也是要走的!而且我們之前說好的,不是我留下來,而是你跟我走。”


    “我跟你去做什麽?當沙城城主夫人嗎?如果是,我願意!”皇後認真地說,“我本來就應該是沙城夫人!”


    趙世看著她,“你願意?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像魔龍國王一樣,一輩子擁有你的名分,卻還被你牢牢地控製在手裏。我讓你和我迴魔龍,是為了對付赤月惡魔。你們魔蛇的魔蛇凝視,將對我有很大的幫助。”


    “可以!”皇後想都沒想,答道:“我可以幫你對付赤月惡魔,但條件還是那一個,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你和我迴魔龍!”


    趙世笑了笑,這皇後也真是奇了怪,為什麽總是要求自己和她迴魔龍呢!


    趙世歎了一口氣,“好吧,如果真的油那一天,你和我都沒有死去的話。我答應你!”


    皇後見趙世的眼神裏充滿了無奈,她讀懂了趙世內心真實的想法。那是一種妥協,也是一個交易。但皇後沒有介意,她輕輕地一頭秀發更深地埋進了趙世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別動,今晚我在這裏睡......”


    趙世沒有辦法拒絕,他把手臂繞過了皇後冰冷光滑的脖頸,寬大的手掌摟住了她的肩膀,盡可能地讓她能舒舒服服地睡一覺。


    這整個一晚上,趙世都在聞著皇後身上的異香之中度過。說來也是奇怪,身為她的“小叔子”,趙世覺得他們這樣一點都不變扭,反而十分自然,就像理所應當的那樣。


    等天亮的時候,趙世迷迷糊糊地感覺身邊的人正在起身。趙世睜開眼睛,皇後正跪坐在床上整理披著的一頭秀發。她的眼睛看著趙世,眼神裏充滿了與平常看他那種眼神不同的色彩。趙世抬了抬酸麻的手臂,問道:“怎麽了?”


    皇後沒有說話,她把長發攏在了腦後,一雙美麗的眼睛盯著趙世看,“趙世,你真的隻是趙世嗎?”


    趙世笑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是趙世我還能是誰!?”


    皇後伸過來一隻手,輕輕地覆在趙世的胸口,“可是為什麽,我在你的身體裏,看到了無極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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