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酒是色之媒,你當那姑子是什麽好東西?雖然嘴上一直不要不要,但每每給二人留下希望,讓他們不至於完全失望,掉頭就走。就這樣走兩步退一步,進進退退,勾著兩人入了巷,把個張輗勾得欲火高熾,不能自已,一邊聽著豔曲,一隻手就在那小道姑大腿上揉揉捏捏,待得一曲唱完,他終於失去耐心,把那小道姑一把攬在懷裏,大家揉搓起來。


    那小道姑也早就春心蕩漾,再也玩不了矜持,雙目流眄,咯咯笑將起來道:“施主你真要個勾搭我?”


    “隻求小師太作成小生!”張輗便把她擱在膝上,手伸進道袍,抓著滿把的滑膩道。


    “你不怕三清怪罪?”小道姑嬌喘籲籲顫聲道。


    “不怕,不怕,就是太上老君來了,我也要先幹了你再說!”張輗喘著粗氣,一把打橫抱起小道姑,對王賢道:“兄弟,我們入洞房了!你也快活去吧!”說著便抱著道姑衝進裏間,不一會兒,裏頭響起女人的嬌笑聲,撕扯衣服聲,喘粗氣聲混成一團,不堪入耳。


    聽到裏頭的****,王賢身邊那小道姑,絞著道袍下的雙腿,眼裏都快滴出水來,卻不見他動作,隻好輕咬著下唇,手指劃過他的大腿道:“不如我們也歇息吧。”


    “在哪?”王賢笑道:“就裏間一張床,咱們要開無遮大會麽?”


    “死相。”小道姑擰他一把,拉起他的手道:“你跟我來。”


    兩人便攜手出了這間屋,來到迴廊下,隻見外頭靜悄悄一片,方才那些姑子,不知都去了哪裏。王賢問起來,小道姑隻是含糊說,現在是午課時間。


    王賢對這些風塵姑子,能否堅持早晚三課表示深度懷疑,不過也沒煞風景的說話,隻是聳聳肩,跟著小道姑來到院子角落的一間房。“這是哪兒?”王賢問道。


    小道姑推開門,嬌聲道:“這是貧道的閨房了。”隻見房內雕床錦帳妝台奩盒一應俱全,王賢笑嘻嘻的進去,見沒有凳子,便在繡床上一坐,那小道姑伺候他脫了鞋,王賢便作勢要摟,她卻一閃身,推開他道:“等我給你打水洗洗。”


    “我幹淨的很。”王賢嗬嗬笑道,那小道姑還是閃身出去,腳後跟把門一帶,門軸兒一吱,關了。


    王賢便懶懶散散斜倚在床上,嗅著屋裏竟有京城印月齋的香粉味道,不禁暗暗咋舌,這種香粉價比黃金,連林清兒都是近二年才舍得用,這看起來並不出挑的小道姑,居然也有的用……


    正在感歎泰山姑子的富裕程度,突然聽到床下喀喇一聲,床板便從中間轟然斷開,王賢猝不及防,想要撐起身子,卻隻抓住褥角,但那褥子也往床中間掉落下去……


    轟隆一聲,他便隨著被褥跌落下去,那床底下居然有個大洞,教他直墜而下,落在床下的地洞中……雖然有被子墊著,他還是被摔得七葷八素,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隻見頭頂的蓋板已經合上,地洞四壁掛著昏黃的燈。


    “變態。”王賢啐一聲,打量下四周道:“打個炮而已,至於搞這麽複雜麽?”他心裏自然沒有表現的這麽淡定,口裏胡說八道著,心裏飛快的盤算起來……他實在沒想到,太原城最安全的玩樂之處,居然無法保證客人的安全。護衛都在外頭,現在就算喊他們能聽到,但從外頭進來的工夫,也夠他被人家殺死好幾遍的了。


    想明白這點,他也就索性安之,看看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至於……”竟然有人幽幽迴話,嚇得王賢一哆嗦,剛才明明沒看見人的……趕忙循聲望去,才發現原來牆角黑暗處躲著個人。


    “咱們都已經在地洞裏了,尊駕何必還要藏在暗處?”王賢看見人,反而不害怕了,側臥在被窩上道:“出來見見麵吧。”


    片刻之後,那人才從黑暗中走出來,他穿著一身黑衣,昏黃的燈光下,看不清麵容,但能看出是個年輕人,五官棱角分明,八成又是一個大帥哥……


    “你就是王賢?”那年輕人的聲音低沉壓抑,像是懷著滿腔的心事。


    “不錯,正是區區。”王賢心中一動道:“你是朱美圭?”


    “是,龍瑤說你要見我。”年輕人定定看著王賢道:“安排在這裏見麵,很是不成體統。”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鬥姥宮?”王賢猜對了人,心裏的疑竇並未減少,反而愈加奇怪道。他讓龍瑤傳話給朱美圭約見麵,前日那邊傳迴信來,說是讓他在小江南見麵。否則王賢哪會知道這麽隱秘的銷金窟?還是趕忙提審了那趙知縣才弄清楚,這是怎樣的去處,王賢便以招待張輗為名,向晉王要到了玉牌,這才能走進這小江南。但是從十幾個窯子中,挑中這鬥姥宮,純屬張輗一時興起,朱美圭卻能守株逮到兔子,不禁讓他覺著不可思議。


    “這是太原城,我生長了將近二十年的地方。”朱美圭淡淡道:“自然有我自己的門道。”說著冷冷一笑道:“你真是那個翻雲覆雨的王賢?真看不出來……”


    “你既然那麽弔,就該知道我和誰一起來的吧?”王賢翻翻白眼道:“小夥子,多疑會讓你早衰的。”


    “我這種見不得光的家夥,早死晚死有何區別?”朱美圭咯咯一笑,走到王賢身邊道:“倒是欽差大人,你也太不小心了吧,這麽輕易就著了道。”


    “得意忘形,得意忘形。”王賢誠懇檢討道。


    “是啊,欽差大人有什麽理由不得意?”朱美圭滿麵嘲諷道:“你抓住了劉子進,壓製了我三叔,逼死了張春,把山西官場一掃而光,實在是風光一時無兩啊!”說著突然話鋒一轉,怒氣勃發道:“可是你光顧著自己,顧著太子去了,卻把我這個合夥人,賣的幹幹淨淨!”


    “首先張春不是我逼死的。”王賢糾正他道:“其次,我們之前見都沒見過,合夥人一說從何談起?”頓一下道:“還有,不是我要見你,我是說你若有什麽意見,可以直接來找我,不要通過個娘們,婆婆媽媽。”


    “你……”聽他劈裏啪啦一通扯,朱美圭竟插不上話,直到王賢說完了,他才滿臉怒氣的望著王賢道:“若是沒有我幫忙,你以為楊榮和陳斌會那麽痛快跟你合作!若是沒有我幫忙,你以為苟三會去找你自首?若是沒有我幫忙,你以為……”話說一半,他發現自己也沒啥貢獻了,隻好哼一聲道:“這麽順風順水?”


    “這麽說我還真得好好謝謝你。”王賢咂咂嘴道。


    “你當然要感謝我,而且還得報答我!”朱美圭瞪著王賢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跟我三叔穿一條褲子!”


    “你想讓我怎麽報答你?”王賢警惕的看看朱美圭:“跟你穿一條褲子?我可沒那癖好。”說著雙腿一夾,一副很受驚的樣子。


    “我他媽不喜歡男人!”朱美圭一陣惡寒,怒道:“你要報答我很簡單,就把我父子的冤情稟報皇上,然後揭露我三叔弑母欺君的罪行!”


    王賢心說這不扯淡麽,“你早來找我,還有的商量,但我昨天已經上奏了,現在說啥都晚了。”


    “這有何難?你再上一道奏疏,就說你之前被我三叔蒙蔽了就是!”朱美圭道。


    “你當這是過家家呢。”王賢翻翻眼皮道:“我那是結案陳詞,一經確定,斷無更改之理。你就省省這份心吧,總之山西的案子已經結了,再無翻案的可能了!”


    “你!”朱美圭刷得抽出寶劍,怒發衝冠道:“那你就死在這兒吧!”


    “我死在這也一樣。”王賢歎口氣道:“世子,如今的晉王殿下是你三叔了,皇上不可能剛剛立他為王,就又把他廢了,再讓你父親複位,那不是向天下人承認,皇上有眼無珠,看錯了好人也看錯了壞人麽?你我丟得起這臉,皇上丟不起。”


    “那我隻能殺了你!”朱美圭咬牙切齒道。


    “殺了我也沒用。”王賢看看他,語重心長道:“殿下,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已經向晉王求情,放你和你父親一條生路。到時候你們隨我南下,我給你們安排去一明山秀水之處,你們父子倆下下棋、溜溜鳥,還可以娶幾個姨太太,幹嘛非要當這個糟心的王爺呢……”


    “你住口!”那朱美圭暴怒,似乎一下失去了理智,一劍朝他頭上劈來。


    幾乎同時,‘砰’地一聲槍響,王賢身下的被窩冒起了煙,那朱美圭滿臉驚愕,胸口多了個洞,血水汩汩直流。


    當啷一聲,寶劍落地,他轟然倒下,伸手想去抓王賢,眼裏卻滿是委屈的神情。


    “原來你不想殺我……”王賢歎口氣,他方才之所以側臥在地上不起來,不過是在被褥的掩護下,偷偷給腰間的短銃上膛,見對方要殺自己,他便毫不猶豫的開槍了。“下輩子記住,不要隨便跟人開這種玩笑,遇到我這種當真的,怎麽辦?”


    “……”那人兩腿一抽斷了氣,看起來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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