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八,未來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劉玄仁歎了口氣:“現在這形勢,紅軍能逃出去一個半個的,都算是僥幸。”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劉玄禮拍了拍劉玄仁的肩膀:“郎有情妾有意,就行了,至於未來,兩個人一起抗,總比一個人要好。”

    “可……”

    劉玄仁搖了搖頭:“咱們受過嚴格,甚至可以說殘酷的軍事訓練,在這麽大的戰線上,逃生很簡單,可……一個姑娘家的,怎麽辦?雲錦姐的情況,大家也都清楚……”

    所有人經曆過解救行動的人都沉默了……

    “那個……”

    劉玄平偷偷地看了一下四周,小心翼翼地舉起手:“如果有辦法,保證小部分的家屬安全呢?”

    同樣在醫院兼職外科醫生的許智寧,情急之下,突然問了一句:“七哥,你有辦法?”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著許智寧:好小子,不聲不響的,要不是說漏了嘴,大家都還瞞在鼓裏呢!

    “老十九,趕緊交代!”

    “對,交代情況。”

    “坦白從寬!”

    “介紹一下經驗,你哥我還單著呢!”

    ……

    麵對一群老油子,許智寧也不敢隱瞞,將在醫院裏關係很好“大姐姐”的底給泄了。

    你一個高級的審訊員,不說殺人如麻,可也是心狠手辣,你怎麽就這麽討“大姐姐”的喜歡,還是因為你從小缺少母愛?論長相,大家可都比你有欺騙性吧?

    見大家都咬著牙盯著自己,許智寧也不敢抬頭……

    “四哥,你們醫院有這麽多得資源,你也不給自己親兄弟們介紹一下!”

    “就是!”

    ……

    劉玄仁百嘴難辨,眼珠一轉,將話題轉移到劉玄平頭上:“老七,你的辦法呢?要是沒有萬全之策,我可不敢輕易地給兄弟們介紹對象?”

    見火力又轉到自己身上,劉玄平也不敢透漏太多,隻是含糊其辭:“我這裏有辦法,能安排小規模的人員通過封鎖,離開蘇區,至於更詳細的,不能再說了。”

    劉玄禮點了點頭:“這就行了。”

    說完,劉玄禮看了一眼劉玄仁:“老四,你也不小了,我們都是限於自身條件,沒有合適的,你有機會,就抓住吧!”

    劉玄禮心裏很明白:大家都很清楚,這一次不出意外的話,蘇區已經沒有多大的機會,能夠安然度過難關了。按照目前的形勢,一旦走散,再見的機會,就十分渺茫了。

    “好吧,我考慮一下。”

    劉玄仁終於鬆了口,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行人開始往迴返。

    隻是多了劉玄平,學員們的野外課堂變得有趣得多了:似乎在這位“玄平”教官的眼裏,東西就隻分為兩種,能吃的和不能吃的;而且,見著能吃的,這位劉教官,往往有很多不同的吃法,讓人大開眼界……

    還沒迴到瑞金,隊伍裏的男學員,就已經對劉玄平充滿了敵意:因為劉玄平老是將“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必須先抓住他的胃”掛在嘴邊,學員裏僅有的幾位女學員,一直圍在劉玄平的身邊……

    一迴到瑞金,參訓的學員就收到火線通知,需要火速奔赴戰場……

    劉玄禮望著遠去的學員身影,心很久都平靜不下來:他不知道,這次分別,是不是會是永別……

    “劉醫生,劉醫生在不?”

    一個女聲,從校園的林子裏傳來……

    劉玄禮迴過神,麵帶笑意,看著劉玄仁:“老四,你們家那口子來了。”

    說完,劉玄禮朝院子外麵喊了一聲:“在!劉玄仁醫生,在這裏!”

    “老四,去吧!”

    “去吧,四哥!”

    ……

    劉玄仁長舒了口氣,邁著步子離開了校園。

    “劉醫生,有幾位中槍的重傷員,醫院裏的其他醫生處理不了了,需要你……”

    “寧曉夢同誌!”

    劉玄仁臉上帶著某些莫名的意味,看了看眼前這位滿頭大汗的護士,從兜裏掏出一塊手絹,遞了過去:“走吧,你先擦一下。”

    說完,劉玄仁迴頭看了一下樹林的那邊,隱約還能看見望遠鏡的反光。

    劉玄仁無奈地著朝樹林裏喊了一聲:“十九弟,一起走吧?”

    “知道了!”

    一聽見還有其他人,正在擦汗的寧曉夢愣在那裏,本來就紅彤彤的臉,更紅了……

    兩個人沒走多遠,樹林裏有傳出一陣喊聲:“老四,老十九,今天晚上老七下廚,你們記著帶人來……”

    手術一直從上午持續到下午,等太陽已經落山了,滿身是血的劉玄仁和許智寧,才從手術室裏走出來。

    “劉醫生!許醫生!”

    坐在走廊地上的幾個衣衫襤褸的紅軍戰士站了起來,幾步走上前,緊緊地抓住兄弟倆的手:“我們連長和幾個戰士的傷勢怎麽樣了?”

    劉玄仁麵色嚴肅,輕描淡寫道:“子彈取出來了,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幾個戰士鬆了口氣,將緊緊抓著兄弟倆的手鬆開。

    走了幾步的劉玄仁,突然停下,迴過頭盯著幾個警衛員:“對了,能描述一下,幾位戰士中槍時的情形嗎?”

    幾位戰士互相看了一下,將一位年紀稍大的戰士,站出來,將當時的情形講了一遍……

    劉玄仁點了點頭:“謝謝您了!”

    “不敢……”

    迴到辦公室,劉玄仁將剛才了解到的戰場上情況,仔細地記錄下來,對傷口進行了的詳細描述,而且,用素描對原始傷口進行了還原……

    “劉醫生。”

    劉玄仁抬起頭,發現是寧曉夢,對方的表情似乎不太對勁。

    劉玄仁放下了手中的筆,細聲細語地問:“怎麽了?”

    寧曉夢將上午擦汗用的手絹還了迴去……

    細心的劉玄仁,順著寧曉夢的目光,發現了對方的糾結所在——手絹上的鴛鴦圖案。

    劉玄仁總算是明白了,將手絹展開,放在桌麵上,歎了口氣:“這方手絹,是當初賭鬥獲勝的戰利品,也是跟妹妹較量,唯一一次獲勝的紀念品。”

    說完,劉玄仁將手絹疊好,放在寧曉夢的手裏:“現在,它是你的了。”

    寧曉夢表情尷尬,接過手絹之後,手足無措。

    劉玄仁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對了,曉夢,晚上值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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