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奇異的能量從天地之間滲透而出,帶著某種讓人覺的玄妙無比的波動,盡數落在了袁天誌的身體內,然後順著周身的毛孔鑽入了進去,帶著一種有些溫暖舒服的感覺,在他體內蔓延了開來。

    袁天誌雖然不知道這些能量是什麽,但也是在瞬間感受到了一種格外愜意的意味,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複了下來,然後盡可能的配合著蘇善的療傷,這種狀態持續了足足有半刻鍾左右,一切終於是恢複了平靜。

    “多謝督主。”

    袁天誌睜開了眼睛,仔細的感受著體內那種依舊存在,並已經紮根於丹田,並在不受控製的溫養著全身的經脈的力量,然後恭敬無比的跪在了蘇善的腳下,這種力量遠超他的認知,他知道,一定不凡。

    “起來吧。”

    蘇善並沒有讓袁天誌真的跪下,隨意的揮了揮手,便是已經將後者給攙扶了起來,他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道,

    “遼東軍此戰,真正的浴火重生,本督可以放心了,你袁天誌做的很不錯,而這日後,遼東都護府也將沒有後顧之憂,你辛苦了!”

    這一戰,蘇善從頭到尾都在關注著,起初的時候,他還擔心袁天誌會有應付不來的情況,擔心遼東軍徹底崩潰,做好了支援的準備,但一直打到了最後,遼東軍都撐了下來,並且來了一次順利的大翻盤。

    這讓蘇善有些意外,並也十分的欣慰。

    此戰從頭到尾都算是遼東軍自己硬生生的打下來的,沒有留下任何摻雜,這對於遼東軍來說是最好的結局,對於袁天誌來說也是最好的結果,雖然損失了很多人,但這凝聚起來的無畏氣勢,還有這種堅韌,卻更勝過一切!

    “可惜了。”

    袁天誌聽聞了蘇善的話,這臉龐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過他很快又是微微的歎了口氣,然後有些低沉的說道,

    “最終卻沒有把阿伯利野人的那些騎兵盡數留下,如果留下了他們,我遼東軍的北營將士,也便是沒有白死那麽多人,他們的仇,也能夠報了。”

    “本督知道!”

    蘇善看著袁天誌的這般表情,微微的笑了笑,繼續道,

    “阿伯利野人,在這種時候和高句麗聯手,侵犯我大魏朝,還得遼東軍損失了這麽多精銳,這個仇,是必須要報的,不過,遼東軍如今損傷巨大,女真境內又沒有徹底安穩,高句麗廢國也需要有人清洗,事情很多!”

    “阿伯利野人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們來操心了!”

    “本督已經派人知會了胡令玉,不日之內,他便會帶著關隴騎兵過來,直奔伊離山脈,到時候,會給你遼東軍一個交代的。”

    “多謝督主。”

    袁天誌聞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拱手致謝。

    血仇,需要自己親自去報才能夠真正的痛快淋漓,但是,如今遼東軍的情況確實不方便再去荒原上了,交給關隴軍去做這件事,是唯一的選擇。

    不過,他袁天誌心裏卻依舊想著,等遼東軍穩定下來,等遼東都護府的事情徹底安定,自己定要再帶著遼東軍,親自去一趟阿伯利雪原,給那些野人再來一次迎頭痛擊,讓他們清楚的記住,遼東軍是不能招惹的。

    “好了,你休息吧。”

    “本督該走了,高句麗國君的生死,就交給你來處理,遼東都護府的所有事情,也都交給你處理,有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可以直接上書找秦定安,他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

    蘇善笑著拍了拍袁天誌的肩膀,然後轉身朝著屋外走去,袁天誌急忙是跪倒在了地上恭送,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後,不等他送別的話說出口,蘇善的身影已經是徹底消失,同時,又是給他留下了一個淡淡的聲音,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遼東都護府的節度使,你的安危需要保證,本督會讓六扇門送來絕頂武功秘籍,你自己選出合適之人修煉,留在你身邊保護!”

    “謝督主!”

    袁天誌再度磕頭致謝,而那道身影則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天際,察覺不到絲毫的氣息。

    半空的雲層之中,蘇善和小玉兒掠過,兩道身影看起來有些飄飄欲仙,飛馳間,小玉兒朝著蘇善身邊靠近了一些,有些好奇的問道,

    “督主,您把遼東都護府徹底交給袁天誌,不怕他有別的想法嗎?他袁天誌可不像是胡令玉那般,能夠真真正正的為大魏朝著想吧?萬一……”

    “本督有自己的考慮。”

    蘇善雙手負在身後,視線看向了遠處的蒼穹,臉龐上閃爍著淡然,道,

    “想要讓大魏朝,遼東都護府,安西都護府徹底的保持穩定,並不能隻靠某個人,本督,或者胡令玉,或者袁天誌,而應該靠的是某種關係,利益維持的關係。”

    “本督之前就已經告知過秦定安,讓他指定一種新的政策,能夠把安西都護府和遼東都護府以及大魏朝廷之間,徹底聯係起來,建立一種互相的利益往來,既能夠互相支持,也能夠互相牽製。”

    “這樣,日後不管是誰指掌這三個地方,都不會輕易的破壞這種平衡,而隻要這三種平衡都在,大魏朝,就穩如泰山,西北東北兩麵,就永遠沒有人敢進犯。”

    “本督相信,以秦定安的能力,應該能夠完全做到這一點的。”

    “督主英明!”

    小玉兒聽完了蘇善的話,目光略微閃爍了一下,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蘇善說的沒錯,想要維持遼東,安西,大魏朝廷之間的穩定,絕對不能隻靠某個人,或者某一些人,無論是胡令玉還是袁天誌,他們都已經老了,當安西都護府和遼東都護府真正穩定下來以後,他們應該也要壽終正寢了!

    接下來繼承他們位置的人,恐怕不可能像他們現在這樣,對大魏朝廷,對督主和東廠有著足夠的敬畏之心了,畢竟,那時候的遼東和安西兩個都護府,已經是真正的成長起來了,他們或許會有野心。

    而且還會膨脹!

    但若是有著某種聯係來牽製彼此的話,這種野心就會被壓製下去。

    因為,一旦破壞了這種了練習,這種三方之間的紐帶,三方都會陷入一種麻煩之中,而隻有一直互相牽製互相依靠,才能夠走的更遠,這樣,他們就誰也不會輕易的打破這種平衡,而大魏朝就會一直按照現在的步伐走下去!

    雖然不知道這種平衡能夠真正的維持多久,但相信,一定比靠著個人更能夠穩妥。

    “走吧!”

    “迴東廠,胡令玉也應該已經帶著關隴軍到了,該去阿伯利荒原上走一遭了,給這些荒原上的野人們一點兒教訓,讓他們明白,大魏朝,不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蘇善微微的笑了笑,那平靜的臉龐上露出了淡淡的冷冽,然後這速度也是陡然加速,小玉兒的眸子裏同樣閃爍出了淩厲和森然,緊隨而過。

    咻!

    在兩人這般疾速的奔馳之下,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是已經出現在了東廠如今所在的南平城,兩道身影就好像是一抹流光般從天地之間掠過,然後最終便是落在了那東廠駐紮著的守備軍府之內。

    “見過督主!”

    林鬆早就在這裏等候著,恭敬的走上前,拱手行禮。

    “嚴衝沒來?是不是到時辰了?”

    蘇善倒是沒有說什麽,小玉兒搶先一步看向了林鬆,有些期待的問道。

    她陪同著蘇善前往東臨城觀看那場遼東軍和高句麗以及阿伯利野人的戰爭之前,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嶽無雙已經是到了臨盆的日子,差不多應該就是這幾日,而這時候,督主迴來,嚴衝卻沒在這裏候著,很可能便是已經生了。

    “迴稟督主,剛剛有的反應沒多久,現在或許已經差不多了!”

    林鬆拱了拱手,也是笑著說道。

    他與嚴衝的關係也是不錯,所以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

    “倒是迴來的巧!”

    蘇善聽聞此言,這臉龐上也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遼東軍大勝,又是借著這件事情浴火重生,他的心情還是相當不錯的,微微的笑了笑,也沒有直接迴大殿,而是轉身朝著外麵走去,並低聲吩咐道,

    “這可是嚴衝和嶽無雙的好日子,咱們過去恭賀一下。”

    “玉兒,把本督讓你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帶著。”

    “林鬆,你可不能空手去。”

    “督主放心,這禮物我也早已經準備好了!”

    林鬆嘿嘿的笑了笑,便是跟在了蘇善的身後,三人一路離開了守備軍府大殿,在不少東廠番役的陪同之下,穿過街道,來到了那嚴衝夫婦暫時所居住的地方。

    原本蘇善是想讓嶽無雙留在長安城安生修養的,但是這兩口子卻想著能夠在一起,而且,也能夠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能夠見到父親,嶽無雙這才是一路跟著東廠的隊伍,又從長安城來到了遼東。

    不過,這倒也是沒什麽。

    嶽無雙如今已經是九重無妄的境界,別說懷著一個孩子,就算是懷著七八個孩子,也不會影響到什麽,再加上東廠專門派人照料,這一路過來倒也是沒有遇到什麽事情,很是安穩。

    “見過督主。”

    “見過指揮使大人。”

    “見過羅刹大人。”

    三人出現在了這宅院門口,守在左右的東廠番役紛紛行禮,他們則是徑直的走了進去,這處宅院以前的時候是屬於南平城的那位城守大人的,前庭後院,富貴無比,在這整個南平城之內,都是數一數二的宅院。

    而這時候,或許是嚴衝不想讓外人打擾了嶽無雙還有自己的孩子的緣故,整個庭院內內外外,幾乎是所有的地方,都被東廠番役,還有六扇門的人守護著,幾乎就是潑水不進,連一個蒼蠅都進不來。

    “督主,您迴來了!”

    而這時,嚴衝則正守在嶽無雙臨盆的屋門口,一臉焦急的等待著,同樣做為九重無妄境界的高手,屹立於這天地巔峰的存在,他麵對任何事情,哪怕是十萬大軍,都不會有什麽緊張的神色,這時候卻緊張的來迴踱步,麵色發白。

    見到蘇善等人出現,他這緊張的情緒好像更是濃鬱了一些,急忙是迎接了過來,拱手道,

    “見過督主。”

    “哇哇哇……”

    他的話音剛落,這屋內突然是傳出了一陣中氣十足的哭喊聲,嚴衝眼睛猛地瞪大,急忙是迫不及待的轉過了身去,然後衝到了那屋門口之處,有些小心翼翼,還有些緊張的問道,

    “生了?是不是生了?”

    “怎麽樣?”

    “怎麽樣啊?”

    “迴稟指揮使大人,生了!”

    裏麵傳來了產婆如釋重負的聲音,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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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個兒子,您稍等,我們清理幹淨就給您看看!”

    “無雙怎麽樣?”

    嚴衝又是緊張的貼在了門口,問道。

    “夫人也很好,一切都很順利!”

    “嗯嗯……”

    這時候的嚴衝,完全沒有了以往的那般強勢和威嚴,完全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普通的夫君,關心著自己的孩子,還有自己的妻子,他趴在門口的情形,看起來讓人覺的有些溫馨,還有些可愛。

    “嗬……”

    蘇善目光微微的閃爍了一下,那一直平靜的臉龐上也是閃過了些許的笑意,還有幾分柔和的意味,這種情形,不知道為什麽,好像也是讓他心中的那種冷冽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就消融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笑著道,

    “倒是還沒有想到,這嚴衝還有如此一麵啊!”

    “為人父,便不一樣了啊!”

    林鬆看著這一幕,也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那臉龐上也是露出了一絲羨慕的神色,說起來,他好像也早就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了,但因為這些年一直征戰四方的緣故,倒是從來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如今,看著嚴衝這時候的情形,這心裏,突然之間也是有了這種衝動。

    “督主。”

    小玉兒也是湊到了蘇善的旁邊,輕輕的挽住了後者的手臂,她抬起了頭,眼波明媚,臉蛋兒上帶著些許的期待,還有幾分溫柔,盯著蘇善,遲疑了一瞬間,卻是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然後又是低下了頭去。

    “本督明白!”

    蘇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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