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同樣是陽光明媚,秋高氣爽,碧藍的蒼穹萬裏無雲,光線從天際之上傾灑下來,顯得有些明亮,此時此刻的百花莊,所有的弟子都已經從各處歸來,浩浩蕩蕩的聚集在山莊的練武場上,一個個都目光淩厲,煞氣森然。

    而在這無數嚴陣以待的弟子最前方,童貫山還有百花莊的諸多掌事之人,同樣是目光淩厲,傲然而立,而在童貫山的身旁,還有被輪椅拖著過來的童絕,他被東廠在榮陽城極盡羞辱,今日也是被童貫山帶出來,看著百花莊一雪恥辱!

    這一片天地之間,凜然異常!

    “報莊主!”

    “東廠隊伍已經來到山下,人數總共五百,有東廠番役兩百,六扇門高手三百,東廠督主以及三位千戶都在。”

    在眾人等待之間,一名身材瘦削,穿著白色弟子服的年輕男子從山下飛掠而來,穿過那大門,來到了童貫山之前,他躬身拱手,沉聲道。

    “他們來了?”

    童貫山聽聞此言,那布滿皺紋的臉龐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凝重,還有隱約的森冷,而他周圍的那些掌事以及弟子聽聞此言,那臉龐上的神色也是更加冷冽了一些,紛紛握緊了刀劍!

    “來得好!”

    “讓他們看看咱們百花山莊的氣勢,今日便讓他們知道,我百花山莊,我河南道江湖,不是他東廠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

    安靜了一瞬,那一眾人又是紛紛的低沉吼叫出聲,浩浩蕩蕩的聲音在天地間席卷,直接便是衝上了九霄之上,好似這一瞬間,將整個天地間的秋意都給震退。

    煞氣凜然。

    “唿……”

    童貫山目光同樣是凜然,他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那些聲音停下,然後又是看向了那名報信兒之人,沉聲問道,

    “懸空寺,七生殿等人,到了何處?”

    “迴稟莊主,半刻鍾之前七生殿殿主沈青風派人送信過來,他們與懸空寺戒律堂武僧一並而來,現在已經到了二裏地之外。”

    那名報信兒之人臉色凝重,沉聲道,

    “按照他們的腳程,大概半個時辰左右,便能夠到百花山!”

    “半個時辰?很好!”

    童貫山聽聞此言,那臉上的凝重稍微減弱了一些,甚至有幾分更加掩飾不住的淩厲逸散出來,他轉過身,目光森冷的看向了那眾弟子,大聲喝道,

    “諸位也聽到了,今日不是我百花莊獨自為戰,還有懸空寺戒律堂武僧,還有七生殿,長龍寨,以及河南道一眾江湖人士助陣!”

    “我等團結一心,定能讓這東廠铩羽而歸!”

    “對,讓東廠铩羽而歸!”

    “我河南道江湖,我百花莊,絕無孬種,寧死不向東廠閹黨低頭!”

    那數百近千的弟子聽聞懸空寺武僧以及七生殿等人都將到來,那臉龐上的氣勢更加凜然,一個個更是慷慨激昂的大吼了起來。

    那聲勢,浩浩蕩蕩,淩厲異常!

    “嚴衝,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蛋,你敢如此羞辱於我,這一次,我要親眼看著,你在百花莊上被殺,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童絕聽著眾人的唿喊,那蒼白的臉龐上也是露出了濃濃的怨毒,還有一絲無法形容的森冷,他像狗一樣在榮陽城爬行,還被嚴衝給閹掉,這恨意,實在是滔天!

    他恨不得現在就看到嚴衝被父親一槍穿心!

    而就在這百花莊內一片唿喝盎然之時,東廠和六扇門的隊伍,也是已經緩緩的穿過了那枯黃山林,沿著筆直青石板路,來到了百花山莊附近。

    黑色的馬車依舊是最當先,東廠的大紅飛魚旗幟,迎著冷冽的秋風赫赫蕩漾,發出獵獵之聲,而那左右的東廠番役,還有那一眾的六扇門高手,也都是並排拱衛而行!

    飛魚服煞氣殷紅,繡春刀橫跨腰間,兇氣凜然,那一眾六扇門的漆黑官袍,也都是閃爍著淩厲,讓人不敢小覷。

    這一眾人所過之處,更是天地都為之震撼,連那秋意都蕭瑟低調了許多。

    馬車之內,蘇善倒是一臉的淡然,斜靠在柔軟的靠背之上,微微的閉著眼睛,任由小玉兒給他按捏著手臂。

    馬車緩緩而行,片刻後,便是已經能夠看到那百花莊的大門,一片潔白如玉,四周百花簇擁,雖然已經不見花瓣,但依然是給人一種繁盛之感,小玉兒看了一眼,輕聲提醒,

    “督主,快到了!”

    “嗯!”

    蘇善輕輕的哼了一聲,緩緩的直起了身子,小玉兒隨之給他掀開了黑色車簾,他抬頭看去,陰柔俊美的臉龐上,露出了淡淡的漠然和森冷。

    “懸空寺和七生殿長龍寨的那些家夥,也都快到了吧?”

    蘇善輕輕的抿了一口茶水,低聲問道。

    “放心吧督主,咱們帶的人,都是高手,能夠保證他們進不了百花莊半步,嚴衝可全心全意的報仇!”

    小玉兒知道蘇善的擔憂,微微的笑了笑,低聲說道。

    “那就好!”

    “你務必也要看好了嚴衝,不要讓他死了!”

    “至於所謂的江湖規矩,咱們東廠,不用遵守,成王敗寇,才是這世間最大,最亙古不變的規則!”

    蘇善輕輕的抬頭,瞥了一眼那逐漸靠近的百花山莊大門,冷聲吩咐道。

    “奴婢明白!”

    小玉兒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同樣冷冽。

    嘩啦啦!

    嘩啦啦!

    兩人交談之時,這隊伍已經是來到了百花莊的山門之前,黑色的馬車緩緩的停止了下來,一眾東廠番役,還有六扇門高手,都是紛紛排列開,將這洞開的山門,還有那上山的大路,給封鎖了起來。

    兇悍的煞氣,席卷而出,伴隨著蕭瑟秋意,蕩漾翻滾!

    淩然異常!

    同時,順著那洞開的百花莊大門看去,裏麵的一眾弟子,也都是目光淩然,煞氣衝天,一個個兇狠盎然的將目光投射了過來,不過,那為首的童貫山以及山莊的掌事等人,卻並無任何動作,也沒有人出來迎接!

    倒是有隔門對峙的意思!

    “唿……”

    安靜了一瞬,那嚴衝握著鉤鐮槍站了出來,他一人站在了那百花莊的大門前,抬頭看向了隔著一道門而立的童貫山,還有那一眾百花山莊弟子,冷聲喝道,

    “東廠六扇門前來拜訪,百花山莊便是這般迎客之道?難道是被我等嚇破了膽子,這偌大的山莊,都無人敢接嗎?”

    “閹賊,休得狂言妄語!”

    童貫山聽聞嚴衝此言,那臉龐上露出了一抹難掩的兇狠和狂傲,往前一部,怒聲迴應道,

    “我百花山莊,不是不敢接,而是不屑去接!”

    “你東廠六扇門氣勢洶洶而來,來者不善,為何要接你?我百花山莊可不像神劍山莊那樣,沒有骨氣,我這莊子裏,都是一群錚錚鐵骨之輩!”

    “不屑接你!”

    “不屑接?有骨氣?”

    嚴衝聽著對方這森冷之話,那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不屑,他挑著嘴角兒掃了那坐在輪椅上的童絕一眼,鄙夷的哼道,

    “你這話說出來,當真是不要臉,我隻知道你百花莊的少莊主,為了苟且求活,像是狗一樣在榮陽城爬了一圈,最後還被我切了子孫根!”

    “你倒是告訴我,你們的骨氣在哪裏?”

    “你……”

    嚴衝這話一落,這百花山莊之內的眾人,都是麵色頓時難堪無比,一個個義憤填膺,就要怒罵出聲,而那童貫山更是臉色陰沉的可怕,幾乎擠出水來!

    童絕之事,是他百花山莊的奇恥大辱!

    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一群無知狂妄鼠輩,嚴某沒功夫和你們浪費口舌!”

    不等童貫山等人說話,嚴衝又是冷哼出聲,

    “今日,嚴某是以神槍山莊第十八代傳人的身份,向你百花莊討血債而來,確實來者不善,你不出門迎接,嚴某不跟你計較!”

    “不過……”

    話音至此,嚴衝握著那鉤鐮槍的右手猛地緊繃,提起鉤鐮槍遙遙對準了白花莊的那大門,還有那道鑲金嵌銀的百年匾額,繼續冷聲道,

    “我東廠督主,身份尊貴,此身所到之處,天下莫敢不迎!”

    “你百花山莊不接,便是罪過!”

    “這件事,嚴某不能忍!”

    “爾等,當先付出些代價!”

    轟!

    嚴衝這句森冷之言落下的瞬間,那身上已經是升騰起了強橫兇悍的氣息,緊接著,他腳下的泥土轟然炸裂,而那道身影,也是如同龍虎,直奔山莊大門而去!

    “你……”

    山莊門口還是有兩名弟子的,他們不知道這嚴衝要做什麽,本能的過來攔截,不過,他們的話還沒說出口,便是見那銀尖黑柄的鉤鐮槍橫掃而過,直接將他們的脖頸給抹斷開來!

    噗!噗!

    兩道目瞪口呆的腦袋,隨著殷紅鮮血飛掠而起,緊接著,嚴衝踩著兩人來不及倒地的肩膀,淩空來到了那山門匾額之前!

    砰!

    鉤鐮槍直刺而過,那在風雨之中矗立了數十年,將近百年,象征著百花山莊榮譽的百花牌匾,直接便是被洞穿,然後隨著嚴衝手腕一抖,轟的一聲,偌大的匾額應聲而碎!

    嘩啦啦!

    嘩啦啦!

    無數的木屑碎片紛飛落地,狼藉一片,而嚴衝的身影,也是落在了那兩具屍體之後,噗通,兩具屍體倒地,鮮血遍布滿地,猙獰一片!

    “你……”

    “你敢破我百花山莊牌匾?”

    “閹賊,我跟你拚了……”

    山莊之內的人們被嚴衝這突然的舉動驚了一下,很快便是都反應了過來,百花山莊的這塊匾額,象征著百花山莊的榮譽,如今被嚴衝毀掉,還當著他們的麵,殺了兩名弟子,這是赤裸裸的羞辱,也是挑釁!

    一眾人都是怒氣衝天,恨不得就要衝出來!

    而那童貫山的臉色也是陰沉無比,他握著梅花槍的手微微緊繃,甚至有些顫抖,恨不得就要衝出山莊,和這嚴衝決一死戰!

    不過,最終是沒有人敢出門!

    因為懸空寺,七生殿以及長龍寨的人還沒有到來,他們現在雖然人多勢眾,但也不是東廠以及六扇門這麽多高手的對手!

    隻能按捺著怒氣,咬牙切齒,死死的盯著嚴衝以及東廠眾人,殺意森冷異常!

    “哼,鼠輩便是鼠輩!”

    嚴衝站在那大門口之處,看著這般百花山莊眾人,那臉龐上的鄙夷之色更加的濃鬱,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後傲然轉身,來到了蘇善所在的黑色馬車之前!

    嘩啦!

    他單槍立地,躬身跪倒,向著馬車裏的蘇善深深的磕了一個頭,凝聲道,

    “督主,卑職請令,去百花莊討迴嚴家血債!”

    “準!”

    蘇善淡淡的看了嚴衝一眼,有些慵懶的揮了揮手。

    “卑職謝督主!”

    “請督主放心,卑職就算是死,也不會給咱們東廠丟臉!”

    嚴衝那寬闊黝黑的麵龐上閃爍出了一絲感激,還有無法掩飾的淩厲,他最後磕了一個頭,豁然起身,拎著那銀尖黑柄的鉤鐮槍,朝著百花莊大門走去。

    那一道身影,雖然孤寂,但是卻有著無法形容的傲然升騰,仿佛天地都為之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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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

    眨眼間,嚴衝便是孤身跨入了那百花莊的大門之內,那些早已經怒氣衝天的百花莊弟子,以及一些掌事,都是怒目而視,煞氣凜然,有些人,甚至直接抽出了武器,指向了嚴衝。

    這一瞬間,就好像整個百花山莊的殺氣,都落在了嚴衝一人身上!

    嚴衝腳步頓下,抬起了頭,雖然受到壓迫,但目光依舊淩然無雙!

    他已決然!

    今日,縱然有千軍萬馬在前,他也要取了童貫山,童無生的首級,毀了這百花山莊,一雪神槍山莊百年的仇怨!

    “百花山莊裏麵的人,都給咱家聽好了!”

    就在這雙方僵持時,黑色馬車裏的蘇善,突然是眉頭皺了一下,冷哼出聲,

    “咱家這東廠千戶,今日是為複仇而來,說好的江湖規矩,單打獨鬥,咱家以及東廠六扇門,都不進你百花山莊,已經是給足了你們麵子!”

    “咱家把話放在這裏,若是今日比武,你百花山莊之內,膽敢有任何人罔顧規矩,偷偷摸摸,行不軌之事,那就別怪咱家辣手無情!”

    “即刻屠你上下滿門!”

    “雞犬不留!”

    “殺!”

    蘇善的這句話落下,他身後的那東廠番役,六扇門的高手,也都是紛紛抽出了腰間武器,然後猛地往前踏了一步,緊接著,又是有一道驚天動地的冰冷喝聲,響徹天地!

    這齊喝之聲煞氣凜然,猶如是風雲湧動,一瞬之間,便是洶湧而過,壓迫向了這百花山莊!

    轟!

    無形之中,兩股氣勢發生了碰撞,百花山莊裏麵的那些弟子們,被這股殺氣震懾,一個個都是有些臉色發白,緊張無比,甚至有些膽小之人都是忍不住的往後退了兩步!

    而他們剛剛聚集起來的那些浩然氣勢,也是被一瞬間擊潰!

    再無之前那般凜然。

    甚至,是變成了緊張和驚恐!

    “唿……”

    嚴衝也是感覺到了籠罩在身上的殺氣盡數消失,同時,也是感受到了身後,東廠以及六扇門之人的驕傲和淩厲,那眼神兒之中的冷冽越發濃鬱。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提起了鉤鐮槍,走向了百花山莊布置下的那處擂台……

    那身影,淩厲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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