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收到了顧春芳的信息後也就打消了要詢問習慣的打算,問了也是白問,而且說不定還會引起習慣的誤解,既然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了周丹的真實想法,那就放心了,還是像以前那樣該怎麽做就怎麽做,怪好的。


    雖然是要離開了,但是,自己工作過的地方,經濟發展長遠規劃,不能因為自己的離開而發生重大的變化,韓景認為也不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的,畢竟沿著既定的規劃走,政績就可以垂手可得了,不需要怎麽去費心費力的,等於是揀來的政績,誰都不是傻子,但是,什麽事情都有例外,也不排除有人否定自己的規劃,誰也不想以前的政府功勞貼上了前任標簽,都想自己是開創者,真要是那樣的話,韓景又能怎麽辦?沒有辦法的,在其位謀其政,都離開了,就不能再對他人指手畫腳了,那樣的話,別人會指責你手伸的太長了,韓景心裏想著:盡人事聽天命吧!


    韓景想著,該操心的事情已經安排差不多了,該關照的也在允許範圍內關照了,覺得應該是皆大歡喜的,自己也是問心無愧的。


    思考著下一階段的事情,也是沒有什麽方向,好像自己忽然失去前進的方向和動力,覺得自己像一輛行駛在路途中的車輛,忽然失去了動力,沒有了方向,看著自己需要進入服務區,檢修保養了。


    韓景想著,自己的學習計劃,一直忙著工作,把進俢博士學位的事情忽略了,要不是導師照顧自己,時間上還真衝突了,不知道下麵是怎麽安排的,想著應該給導師打個電話問問,做到心裏有數。


    韓景拔了導師陸放的電話,響了幾聲電話就接通了,電話裏傳來了導師高興的聲音:“我正要給你小子打電話的,你的電話就來了,是不是又想起了學位的事情了?”


    “老師!實在不好意思的,我也是忙著工作,忙忘記了,這不剛剛閑了下來,才想起來學位的事情,都學了大部分課程了,扔了吧!怪可惜的,再說了,做事情也不能半途而廢的,什麽事情都要有始有終的,這些都是老師您的話。”韓景玩笑的說道。


    “你少給我戴高帽子了,我還不知道你?你的學位事情再有一個月時間就能結束了,我正好的帶完了幾個學生,也要挪地方了,有時間就過來突擊一下,把一切事情辦好了,就可以等著拿學位證了。”陸放解釋一下學習的事情。


    “老師要調走?什麽時候的事情?調哪裏去了?”韓景有些意外,也有些驚訝的,陸放一直都是在學校工作的,現在的調動能往哪部門去?


    “你還不知道呢?南西市一下子空出來好幾個位置,實在沒有人過去,我被抓了壯丁了,唉!我一個教書匠能幹好官場的事情?我自己心裏都沒有底的,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為什麽選了我?”陸放無奈的說著。


    “那是因為老師能力突出,不然的話,也不會選擇老師您的,其實教書和從政都差不多的,以老師的能力,難不倒您的,不知道具體崗位是什麽?”韓景問著陸放。


    “我真不知道具體的崗位是哪個,隻是剛剛談過了話,讓我有個心想準備,我也不知道幹什麽才合適。你不是在那裏做事情嗎?那邊的政治生態怎麽樣?我該做什麽才是最好的?給我點建議。學術上我是你的老師,官場的事情方麵,你就是我的老師。”陸放降低自己的身份問著韓景。


    “老師您太謙虛了,我怎麽能和您比呢,我在官場也是稀裏糊塗的,既然老師問我了,我就說點心裏話,您是做學問的,現在走仕途,許多事情都是要從頭開始,南西市的政治生態環境剛剛經過地震,隻能算是一般般的,所以我建議是,先幹個副職,鍛練一下,觀察體檢一下,一段時間後再圖謀更高層次的事情,這樣比較穩妥。”韓景給出了自己中肯的建議。


    “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等你過來時,我們再詳談。”陸放收了電話,韓景也放下手機,陷入沉思之中。


    按道理講,從做學問的,轉行進入仕途,一開始不會有多大的成就的,在人脈關係,經濟建設,人事關係等方麵還是空白,以前是理論研究,現在一下子變成了實踐活動,紙上談兵肯定是不行的,要想做好事情,必須深入基層,用自己的理論指導實踐,再用實踐檢驗理論,兩者的關係理順了,才能提高自己執政水平,更好的造福一方百姓。


    轉型既是機遇,也是挑戰,就看你的能力能否適應,自己能不能保持初心,牢記使命,有的幹部就是倒在轉型期,在轉型的過程中迷失自我,經不住誘惑,把持不住自己。


    也有許多人抓住了轉型期,靜下心來,專心致誌做事情,取得了較大的成績,成功的渡過轉型期,達到了自己設定的規劃。


    韓景想著,導師是不是想著趁轉型這東風達到自己的目標,要知道人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的,有了機會就得搏一搏,隻有搏一才,才有可能單車變摩托啊!


    計劃沒有變化快,韓景原來打算過兩三天再去省城的,誰知道下午就接到了省委組織部長黃仁的電話,讓他第二天早上九點到組織部找他,什麽事情也沒有說,隻是說見麵再說。搞得韓景莫名其妙的,是好事情呢?還是不好的事情?


    接到電話後,韓景決定下班後就去省城,到省裏住下來,第二天早上去組織部,時間就寬裕多了,省裏麵的家裏也是長時間沒有人住了,順便搞搞衛生什麽的,葉玉梅一直都是方圓村農場的家裏養胎,那裏環境好,空氣新鮮又清靜,時間一長就不想迴省城了,再說了,迴去也是冷冷清清的,一點煙火的氣息都沒有。


    習慣跟著韓景好幾年了,從來悅鎮就跟著韓景,與周丹結婚後,也是聚少離多,韓景也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中,所以幾次三番的想勸說習慣迴歸家庭,以家庭為主,話到嘴邊就咽了下去,上次讓顧春芳探了探周丹的意思後,就更不好說了。


    下了班,韓景和習慣出了縣委就出發去省城,剛走出了十多裏,韓景想著明天又是禮拜五,每個星期五晚上,顧春芳一般都會返迴省裏麵的家裏,周丹當然是跟著迴去的,不知道這個星期天迴去不迴去的。


    韓景撥打了顧春芳的電話,響了幾聲就接通了,電話裏傳來了顧春芳笑聲,“韓老弟!是不是要請我吃飯啊?我有這個感覺。”


    “我說領導,你就不能裝呆賣傻一迴嗎!每次都是,我還沒有開口說話,你就知道了是什麽事情,不帶這樣的。”韓景玩笑的說道。


    “真是請我吃飯啊!我相信你才怪呢!是不是讓我做燈泡吧!我隻是沾了周秘書的光。”顧春芳一語中的的說著,韓景的想法,她也解猜個七七八八的。


    “唉!我也是燈泡的,不過吃飯地方是在省城裏,還是路邊攤,不知道領導星期五迴不迴來?”韓景打趣的說道。


    “隻要你請的,不挑剔地方,時間和場合的,放心好了,周秘書肯定是去的,她要是不去了,我哪裏能沾光呢!”顧春芳笑著說道,然後掛了電話。


    習慣聽著韓景的電話,心裏既激動又感動,還有些撓頭,韓景是為了自己夫妻倆團聚而請顧春芳吃飯的,世上還有比夫妻倆團聚的事情更讓人激動嗎?


    習慣心裏高興的同時又為難的,他和周丹隻是普通的夫妻,吃頓飯還要兩個書記陪著,兩人都是燈泡,心甘情願的做燈泡的,這燈泡也太大了,會亮瞎眼睛的。


    到了省城,韓景和習慣在路上搞了點現成的菜和啤酒,迴到了家裏,收拾一下就聊天喝酒,放鬆放鬆心情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半瓶酒下了肚,韓景望了望習慣才歎口氣說道:“又要挪地方了,不知道這次會到哪裏去了?你又要跟著我奔波了,什麽時候生活能可以安定下來呢?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選擇仕途升遷之路是不是錯的,做官有啥好,表麵上風光無限好,實際上暗地裏卻是時刻防著,我雖不害人,卻不得不防著,時間一長真是累。”


    “這點奔波又算得上什麽!我天生就是奔波的命,現在和以前相比,算是安穩多了,我很知足的,我和周丹都是從心裏感激不盡的,沒有領導哪裏有現在的我們夫妻倆,說不定我還是在哪裏打著小工,靠賣身掙錢的。\"


    “領導去哪裏,我就跟著去哪裏,心裏覺得隻有跟在領導身邊,我才踏實的。周丹也是時常叮囑我,人要知恩圖報的,不能忘恩負義,丟了做人的本分,那個人就不是正常的人。”習慣也是說出了心裏話,話說到這份上了,韓景也不能再繼續這樣的話題了。


    兩人瓶瓶見底後,就結束了聊天,各自迴房,一宿無話,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吃完了早餐,韓景和習慣去了省委組織部,提前十幾分鍾到那裏才正好,不是卡著點過去的,畢竟是省領導約了自己的。


    到了省委組織部,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幾分鍾,時間上是正好的,韓景就進了省委辦公大樓,往組織部長黃仁辦公室走去。


    秘書已經知道了領導的安排,要是冷語還在的話,韓景會到他辦公室坐會聊聊天的,現在黃仁又換了秘書,韓景和新來的秘書也沒有打過交道,所以隻是客氣了幾句,不是知根知底的人,還是少說為好,言多必失。


    秘書知道領導要專門和韓景談話的,所以時間上都已經安排妥了,秘書把韓景帶進了黃仁辦公室後,倒好水,就退了出去,他知道領導要談話了。


    黃仁端著茶杯從辦公桌後麵走了出來,和韓景都坐在沙發上,閑了幾句話後,黃才望著韓景,微笑著點點頭,並笑著說道:“精神麵貌還不錯的,我以為你消沉了呢?”


    “領導也太小瞧我了,我就那麽脆弱?再說了,是什麽樣的事情還不知道呢?說不定還是好事情的。”韓景微笑著迴答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情,上麵組織部來通知了,關於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看吧!”黃仁歎口氣說道,又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來一個文件袋,抽出來一張紙,轉過身遞給了韓景。


    韓景一看,是最高組織部的任免通知,上麵寫著:免去韓景同誌南西市委常委,沂南縣縣委書記的職務,另有任用。也沒有寫具體的去向什麽的。


    “你看了這個免職通知,是怎麽想的?”黃仁望著皺眉頭的韓景,平靜的問道。


    “我能怎麽想?關鍵是我怎麽想,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服從組織的決定,別的我還能說啥呢?”韓景神複雜的說著,黃仁看了看韓景,沒有言語,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歎口氣說道:“我也問了上麵,上麵也沒有說,我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謝謝領導的關心!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我還這麽年輕,需要更多的鍛練的!”韓景佯裝著不甘心情願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不能說出來黃老爺子的事情,官場的事情不是簡單的事,人心叵測,盡量少說話,不說真心話,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所以要城府內斂,而不是外顯炫耀。


    “唉!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你能有這樣的心態,我還是滿意的,你真的還年輕的,以後機會多的是,我問了葉書記,他對你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的,我就納悶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呢?以為你知道些什麽事情的。”黃仁望著韓景解釋著。


    “領導都不知道,我怎麽能知道呢?”韓景憂心忡忡的解釋道。


    “那這樣吧!星期一我派王副部長和你一起去市裏宣布上麵的任免通知吧!你看呢?”黃仁詢問韓景,他放低姿態也是看在葉山峰的麵子上,因為聽說,葉山峰十有八九要入局了。


    “領導怎麽安排我怎麽服務的,我沒有意見的。”韓景公文般迴答著。因為,他感覺到了黃仁是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也沒有征求自己意見,離開後接任者是誰等問題,就是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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