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在南方的分部已經找到了,請國師過去看看,地點是否合適。”曹穎側著頭說了一句,韓寒卻撇撇嘴,就為了這麽一點小事來找自己?看來看房子是假,看自己是真吧,這個死基佬!

    “我早就不是國師了,錦衣衛的事情,自然也輪不到我來插嘴,我看我還是迴去吧!”韓寒開口說了一句,現在前後左右都是曹穎的人,萬一他想要非禮自己,那麽豈不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嘛。

    曹穎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迴答,側頭細長的雙眼瞥著韓寒,沒有什麽動作,就是這麽直勾勾的看著。

    韓寒有些不習慣的轉過腦袋去,這個死基佬越來放肆了!

    馬車走了一刻工夫,外麵的車夫就恭恭敬敬的說了一聲‘到了’,兩個人下車,韓寒和曹穎同時起身,手不可避免的碰在一起,韓寒受驚的趕緊縮迴手,一溜煙就跑下了馬車,曹穎愣在馬車裏,眯著眼睛,小白臉上盡是邪邪的笑容。

    “國師!”韓寒剛剛下車,大胡子一身錦衣衛飛魚服的紀綱就迎了上來,韓寒點點頭,仰頭看著眼前,一座寬大的院子,門口有錦衣衛站崗著,這高高的城牆,和寬敞的氣派的大門,確實適合用來當作機密之地。

    獨自走進去,院子裏栽著一地的花花草草,腳下踩著石子路,韓寒直奔正屋而去。

    曹穎緩緩走下來,跟在紀綱的身後,背著雙手,盯著韓寒的背影前行。

    這前院很寬闊,有五六個房間,韓寒所在的這個屋子裏,明顯被當成了客堂,桌椅茶杯,樣樣不缺,牆上還掛著中原曌朝的江山圖,還有當年先皇作的一首詩,至於是什麽詩,韓寒看不懂,因為龍飛鳳舞這字寫的是相當難看。

    為何有勇氣掛出來?自言自語著,這時候,曹穎從後麵走上來,開口道,“這裏靠近縣衙,兩家之間走動很是方便,而且院子寬敞,地窖也被改成了審訊關押犯人的地方,國師覺得,是否滿意。”

    “這一切,丞相你自己滿意不就好了麽,我認為,沒有絕對好的地方,隻要安全第一,那麽就沒什麽問題了。”

    韓寒看看左右,空蕩蕩的感覺讓這裏變得似乎沒多少安全感。“隻要錦衣衛巡邏嚴謹,那麽這裏作為東廠的分部,幾乎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了。”

    聽到韓寒的話,曹穎微微點頭,“去看看地牢如何?”韓寒迴頭,“請。”

    不知道曹穎今天把自己叫出來到底是幹什麽,不過,走一步算一步,韓寒才不會害怕曹穎耍流氓呢,哼!

    “前幾天,我已經講你對我說過的話上報給了太後,興建私塾之類的建議,我想太後應當是認可的。”曹穎走在前麵領路,韓寒跟在後麵,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哦。”

    “我很好奇,國師你的才能都壓過了當時的曹雲德和我大伯,為何還要辭官呢,在朝中為官,豈不是一片光明前途?”

    對於曹穎的問題,韓寒也是嗬嗬一笑,“看破了,自然放下了,錢財名利,都是身外之物,自己好,才是真的好。”

    韓寒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不過反正不能說是太後趕自己走的,這樣的話,豈不是在曹穎眼中落了一勢。

    “我將和你相逢的故事也寫在了奏折之中,我想,太後知道有你這種忠臣,即使辭官隱退也念念不忘為國為民的話,肯定會很欣慰的。”

    兩個人來到了後院,經過幾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就看到了鑲在地裏的一扇門,紀綱連忙走上去將這扇門踹開,然後站在旁邊恭恭敬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國師不在的日子,太後可是沒少提起過你呢。”曹穎一直嘮嘮叨叨的,韓寒隻是偶爾點頭‘嗯’一聲,一個人熱情,一個人冷淡,如此走進了地窖之中,也就是地牢之中,紀綱趕快走上去點燃蠟燭,韓寒才看清,這地牢之中,竟然還關押著一個人。

    “上一次,國師對我的指點讓我茅塞頓開,隻不過,麵對世間萬惡,很多事情,似乎不能夠隻用私塾來解決的。”牆的盡頭,一個男人被綁在了十字架上,繩子將他緊緊的拴在木頭上,而身上的衣服,已經有些破爛不堪了,明顯受過拷打的身子,身上還有道道血痕,曹穎走上去,緩緩說道,“國師,對江湖不陌生吧。”

    “當然,我雖然人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仍有我的傳說。”呲牙一笑,韓寒低頭看著眼前被折磨的精神頹廢的男人,“此人和江湖有何關係麽?”

    中原之內,普通百姓,那是我們曌朝朝廷能夠管得到的地方,但是,江湖之中,恩怨情仇,我們曌朝朝廷說的話卻不好使。

    曹穎小白臉上露出一絲嚴峻之色,“殺人犯法,這是曌朝的律法規定,甚至還要坐牢,但是,江湖之中,殺人如飲水,偏偏兇手還要逍遙法外,你覺得,這合情合理麽?”

    江湖,是一個看得到,但摸不著的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韓寒微微一愣,隨即啞然失笑,“曌朝朝廷能夠管好平民百姓,國泰民安就已經不錯了,這江湖中的事,自然有江湖人中了。”

    “國師太讓我失望了。”曹穎緩緩搖頭,看著麵前被拷打至昏迷的男人,細柔的嗓音裏依舊帶著些沙啞,“江湖人在的地方,也是我曌朝的境內,為何就不受我曌朝律法規管,這將太後和整個朝廷放在哪裏?”

    “比武切磋,我不會過問,但是每天鬧出人命殺人無數,這樣的人,難道還要受到江湖人的庇護麽?”曹穎伸出手,指著麵前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道,“此人,是一個小寨的寨主,自稱是江湖中人,習得一身本領,欺男霸女,普陀有一處專門關押擄來婦女的地方,那些婦女,大都是有夫之婦,但是這個寨主,卻將他們丈夫殺害,將那些女人占為己有,這樣的人,江湖中人視而不見,我曌朝朝廷出人,反而被人謾罵,你說,這樣的事情,合理麽?”

    韓寒沉默片刻,然後點點頭,“你做得很對,江湖很亂,要統一,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我想說的隻是一點,那就是中原之內,還有很多人藐視朝廷,這樣的人,該如何處置呢?”曹穎眯著眼睛目光冷厲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問了一句。

    韓寒思索片刻,卻搖搖頭,“不知道,江湖中人,瀟灑自在,不受人約束,但是若真要受曌朝律法管教,那麽江湖肯定大亂!”

    “難道我錦衣衛還怕他們不成!”曹穎冷笑,目光如炬,瞥了韓寒一眼,淡淡的說道,“我要讓江湖中人都知道,朝廷律法是鐵山一般的存在,而我錦衣衛,更不是吃素的!”

    說著,曹穎揮揮手,旁邊的紀綱上前,立刻拔劍而出,一刀刺進了這男人的腹部,男人痛哼一聲,連一句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這麽閉上眼睛死掉了。

    “既然國師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那麽我就自己想辦法了。”曹穎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死掉的男人,“從今天開始,江湖中人,也要活在朝廷律法之下,我錦衣衛,要入江湖,將那些藐視王法,草菅人命的惡徒就地處決!”

    韓寒站在旁邊,看著曹穎這一腔熱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這是作死,和整個江湖中人為敵,這不是引火上身嘛。

    “這次找國師來,就是要討論一下這江湖對朝廷的威脅性,以及如何約束江湖人的辦法,國師可有想法?”曹穎揮揮手,身後的紀綱很有眼見的搬上來兩張椅子,曹穎就坐在了這椅子上看著掛在十字架上還在流血的屍體,目光沉穩的說道,“不約束,不然哪一天江湖人造反,我曌朝朝廷豈不是毫無招架之力!”

    曹穎的擔心是正確的,但是似乎也是毫無作用的,統一江湖,東方不敗都不能成功做到,更何況他這個小白臉丞相!

    “啪啪啪!”這時候,頭頂上,地麵上,突然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韓寒聽那聲音,就知道是有人打鬥的情景。

    “怎麽迴事?”韓寒微微皺眉抬頭,曹穎卻一臉淡然,緩緩說道,“這應當是來找他們寨主的吧。”

    見曹穎一臉淡定,韓寒心裏開始嘀咕了,果然是一個坑,把自己拉過來打架的麽?拿自己當槍使?

    “丞相,外麵來了幾十個人,我們恐怕有些招架不住了!”一個戴著鬥笠的錦衣衛從上麵衝進了這地牢之中,曹穎微微點頭,然後看向紀綱,“比預想之中的人數稍微多一些,我們現在有多少人?”

    “丞相,帶來的兄弟已經都分散開了,大部分在搬磚,而就在上麵院子裏的,估計也隻有十幾個!”紀綱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曹穎卻不以為意的點頭,“無礙,上去,讓他們見識一下錦衣衛的製度。”

    韓寒就這麽傻乎乎的跟著曹穎在身後迴到了地麵上,既然曹穎喊自己來打架,那就隨時奉陪吧!

    “把我們幫主交出來!”離開地窖,韓寒就立刻聽到了這一陣又一陣雜亂的喊聲,“為何挾持我們幫主?”“交出幫主,擾你們不死!不然,血洗你們這個院子!”

    聽著這囂張的話語,韓寒笑了笑,站出來,“是誰在錦衣衛麵前放肆!”

    這幫人攻勢明顯有些兇猛,已經來到了地牢門口前,隻不過被一幫錦衣衛堵住了前進的路子。

    身前是警惕保護著兩人的錦衣衛們,而錦衣衛圈子外,就是對峙的一幫黑衣人,一個個站著匪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錦衣衛?”密密麻麻湊在一堆的黑衣人們明顯一愣,“我們鯊魚幫與錦衣衛無冤無仇吧,為何要抓我們幫主?”

    “你們是什麽?”“鯊魚幫!”“不是什麽山寨的?”“我們不在山上住!”

    減短幾句對話,韓寒卻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曹穎又坑自己了!什麽債主,強搶民女的,難道都是假的?

    怒目側頭看去,曹穎這小白臉一臉淡然的神色,雙手抱肩站在旁邊,開口,用細柔的聲音淡定的迴答道,“那是我調查錯誤,他們其實是江湖上的一個小幫派,不過,幫助無惡不作是真的。”

    調查錯誤?分明是扯謊話來騙自己的吧!韓寒瞪了曹穎一眼,暫時放棄了心中動手的念頭,跨前一步,看著錦衣衛外一幫黑衣人,大聲問道,“錦衣衛抓你們,一定是有原因滴!我問你們,你們幫主是不是壞人!”

    “胡說!”“我們幫主怎麽會是壞人!”“幫助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是不會對幫主坐視不管的!”

    一幫人嘰嘰喳喳著,韓寒心裏十分受傷,幽怨的瞥向曹穎,死鬼,你還要把我忽悠到什麽時候!

    “幫主搶來雛鳥的時候,總是讓我們剪刀石頭布來決定誰**!這麽仁慈的幫主,你可見過?”“就是,我們沒飯吃的時候,是幫主親自帶著我們,闖入了農民的家裏,不拿一針一線,其餘全部搶走了!才讓我們有的飯吃!”“我老母常年臥床不起,生病很厲害,每天要花費的藥費也很高,多虧了幫主,把我老母打死了,我才不必支付那麽昂貴的藥費!”

    “……”曹穎嘴角露出一絲微妙的笑容,用一個眼神迴擊了韓寒,韓寒咬牙,已經二話不說躥出錦衣衛的保護,握著拳頭撲進了人群之中,“你們幫主為何這麽叼!”

    “上!”曹穎喝斥一聲,身邊的錦衣衛立刻撲上去大半,與韓寒並肩作戰,將這幾十個鯊魚幫的爺們圍在了一起。

    錦衣衛每天的訓練不是白白浪費的,即使是在這種以少對多的情況下,每一個錦衣衛都能夠從容的應對,而韓寒就更加厲害了,在人群裏瀟灑的轉來轉去,飄逸的身法躲過每一個鯊魚幫人的刀尖,然後雙掌揮出,陰冷的氣息一隻緩緩圍繞著他們,將他們凍得打心底裏打顫。

    曹穎倒是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紀綱和幾個錦衣衛守候在曹穎左右,曹穎眯著眼睛,看戲一般的從容瞧著韓寒放倒七八個人之後,才緩緩開口道,“紀綱,你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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