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京城,先不迴了。”韓寒惆悵的歎了一口氣,哪怕自己能走,隻留王將軍在這裏,那就不負責任了啊,“不聊這些,太後和王將軍的心意,我都領了,你覺得,我們出兵,攻打行下南麵的那個營寨,可好?”

    “然後呢?”王將軍很不著急,很是冷靜的問著,“殺了那幫敵人後,我們三十萬大軍該如何?撤退,還是戰領那個營寨?”

    韓寒一愣,隨即搖搖頭說道,“我隻是想讓自己身後的道路幹淨一點,除掉了叛軍,我心裏才會舒服。”

    王將軍尷尬的一笑,“國師,這樣打仗可不行,每一次出動士兵,都要有一個良好的計劃,從出兵,到打仗,再到收兵,您每一步都要想好,如果隻是無緣無故的想要絞殺後方得到敵人而出兵,這未免有些太衝動了。”

    韓寒雖然知道什麽《孫子兵法》、《裝孫子兵法》,但是真要談及打仗,韓寒一條計謀都想不起來,“難道就任由我們兩麵被敵人夾擊,到時候,這可是一個很大的危險。”

    王將軍點頭,低頭看著這青海地形圖,緩緩說道,“不過,南麵的西涼軍對於我們也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南北兩路,如果他們不走我們視線中的這條山丘而是繞遠路,那麽一個行程就是幾天,對於他們而言,是很麻煩的,但是就怕這些人專走麻煩路,為了偷襲我們甚至不惜繞遠路。”

    聽著王將軍說了這麽多,韓寒到頭來什麽都沒聽懂,不滿的皺了皺眉毛,韓寒問道,“那麽,我們到底該不該將南麵營寨裏的敵軍殺掉。”

    “國師,我不是西涼軍隊裏的人,又怎麽會知道該不該呢?”王將軍滾露出一個苦笑,“將南麵的敵軍殲滅,按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們隻需要派動幾千步兵和幾千騎兵,就可以輕鬆奪取他們的營寨,但是,國師,你覺得跟曌朝軍隊僵持好幾年的叛軍,會這麽傻的送人頭讓你砍麽?”

    看得出來韓寒根本不懂打仗隻知道熱血沸騰,王將軍很是可惜的歎了一口氣,你這個天下第一大才子,怎麽不多動動腦子呢?

    被西涼叛軍的事情煩得頭疼欲裂,韓寒歎了一口氣撓撓腦袋,然後靜下心來,緩緩問道,“那麽依將軍的意思,我們該怎麽辦?”

    王將軍不說話了,低頭看著地圖,然後問道,“國師,西涼叛軍的大軍,現在駐紮在哪裏?”

    “說仔細點,還是敷衍了事的說?”韓寒認真的問了一句,王將軍抬頭,看著韓寒,一臉無奈,“事關軍情緊急,當然是越仔細越認真最好了。”

    “那麽,仔細、認真的迴答就是不知道。”韓寒很誠懇的搖搖頭迴答了這個問題,王將軍抿著嘴唇無語的看著這張青海地圖,連敵軍大部分位置在哪都不知道,要它有何用。

    “我們從京城行軍到現在,從來沒有主動與西涼叛軍接觸,所以,他們在哪裏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很奇怪的事情是,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的駐軍之處?”

    王將軍抬頭看看韓寒,棱角分明的長臉上是深深的無奈感,王將軍轉身,走到帳篷門口,掀開簾子,然後指著燈火通明的煙火道,“我猜,敵人就是這麽知道我們大軍駐軍的地方的。”

    韓寒一愣,隨即恍然,自己大軍處在高處,燒火的煙霧和火光,豈不是很容易暴露自己大軍的位置嘛。

    羞澀一笑,韓寒撓撓頭,極其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長姿勢了,王將軍放心,我下次會注意的。”

    “嗯,國師才思敏捷,隻不過缺乏經驗而已,打仗這種事情,次數多了就好了,那麽,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分出兩批人,第一批,不要超過三人,前去小心查看敵軍大本營的大體位置,而另一隊,則需要先去南麵的營寨裏探個虛實,好方便我們來判斷南麵的危險有多大。”

    韓寒靜靜點頭,什麽都不懂的他,聽行家說什麽都會覺得對的,“沒問題,那麽,王將軍自己挑選一批精銳的士兵,前去南麵營寨,而我,和另外兩個小兵,前去談一談對方的底子。”

    “咦?”王將軍驚訝的一抬頭,然後飛快搖頭,“不可,不可,國師身為大將,怎麽可以冒險與小兵去入虎穴呢!”

    韓寒嗬嗬一笑,“沒事,反正我對於領導也毫不在行,而且,我對於地方的大將很感興趣,是什麽樣的人,才能領導十萬叛軍,與他並肩與曌朝作戰,去溜個彎兒,然後我就會迴來的!”

    韓寒決心一旦決定,就很難被反駁迴了,而在韓寒心底,這隻是自尊心在作祟,他要讓別人看看,我韓寒不但隻會背詩,而且還迴來無影去無蹤,穿梭敵營如入自己家門般輕鬆。

    當天夜裏,不聽王將軍勸阻的韓寒,就和一個小兵,穿著鎧甲,小心翼翼的趁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下了山。

    兩個人朝山前麵小心翼翼的行動著,小兵頭一次距離國師這麽近,一路上很激動的跟在韓寒身後,兩個人默默無聲的穿梭在一片樹林中,這裏距離自己大軍駐紮的小山,已經是幾百米開外了,而就在這時候,韓寒突然感覺到腳下地麵一陣又一陣的顫動。

    還是小兵有經驗,連忙低頭,同時抱住韓寒的腰,兩個人就臥倒在草地上,“國師,是馬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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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寒心裏一緊,連忙低頭,下巴靠在地上,透過不高的草叢和遮遮掩掩的數目,靜靜的等候著馬隊的經過。

    這荒山野嶺的,因為打仗,百姓早跑光了,來人不是江湖上的浪者,就絕對是西涼的叛軍了!韓寒靜靜的趴在地上,這時候,視線裏,終於出現了一幫馬隊。

    大約四五匹馬,每一匹馬上坐著一個壯漢,袒胸露乳,穿著皮革馬甲,手裏握著流星錘,腰間挎著長劍,這幅野蠻人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西涼人了。

    心裏有些緊張的握著拳頭,這時候,突然一個騎在馬背上的西涼人,嘴裏嘰裏咕嚕的說了一段西涼話,然後隨行的幾個人也是一陣嘰裏咕嚕,接著,一個大漢突然從馬背上跳下來,向這邊走來。

    韓寒心裏格外的緊張忐忑了,這是要幹什麽?一步,兩步,三步,這個腰間掛著一把長刀的西涼人越走越近,眼看著就要來到自己麵前了,韓寒知道絕對不能忍了,預期被動的發現,不如主動出擊。

    “上!”韓寒低喝一聲,然後抽出袖口裏的魚腸劍,飛快的刺向了麵前男人的脖子裏,獻血直噴,男人驚愕的眼神一陣收縮,然後失去了光澤,倒在了草地上。

    身邊的士兵很是奮勇的站起身,抽出他腰間的樸刀,然後就朝馬匹上的三個人衝去,韓寒正感歎讚揚自己大軍小兵的英勇時,隻見馬上一個大漢突然拎起他手裏的流星錘,嗖的一甩,小兵還沒等摸到馬腿,就已經被一錘子拍死在地上了。

    秒殺?韓寒嚇了一跳,看著騎在馬背上的那三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瞅著自己,韓寒知道自己也要快沒命了。

    雖說打仗逃跑是不好的,但是為了三十萬大軍中還能有一個國師助陣,韓寒義無反顧的掉頭就跑啊。

    腳下踩著草叢,韓寒拚命的朝狹窄陡峭的山上跑去,眼前晃過一顆又一顆的樹幹,韓寒自認為自己跑得很快,對方抓不到的時候,就立刻悲劇了。

    “咚!”一聲悶響,後麵一個身子壓過來,對方死死的壓住了韓寒自己的雙臂,兩個人齊齊向前摔倒在地,而韓寒,則是成為了肉墊子,被壓在了最底下。

    痛唿一聲,韓寒覺得自己的胸口壓在石頭上了,好疼好疼,迴頭看去,壓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個光頭大漢,而自己此刻就被他用胳膊捆住了雙手,韓寒不甘心的掙紮一番,卻發現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動彈不了對方絲毫。

    “喂!”這時候,身後,馬背上的另外兩個人也走下來了,看到韓寒被製服,他們用韓寒聽不懂的方言嘰裏咕嚕著,隨即,壓在韓寒身上的大漢,單手將韓寒拎起,然後另一個人將韓寒的雙手捆住,壓著韓寒上了馬。

    這是什麽情況?讓自己做活口?幸好沒有當場打死自己,不然自己喊救命的話,對方都聽不懂。

    雙手雙腳被捆上了繩子,韓寒橫著臥倒在馬背上,任由旁邊的男人騎著馬晃晃悠悠的走了一路,韓寒一雙眼睛則十分留神的主注意著這裏的地勢和環境,騎著馬走了半個時辰,韓寒終於看到了敵軍的大本營。

    燈火通明,好大的營寨,一眼望不到頭,幾百個穿著劣質鎧甲的士兵正在嚴密有組織性的巡邏著,一個個不高不低的帳篷坐坐落在營寨中,韓寒抬頭看了看站在營寨上望風的幾個士兵,又開始打量營寨裏麵。

    看樣子,他們用的長矛比較多,其次就是弓箭,短刀、樸刀一類的武器,竟然沒看到多少。

    “嘿!”和韓寒共騎一馬的光頭大漢喝了一聲,率先跳下馬,然後伸出手抓住韓寒的衣服,就將韓寒這個一米八五的純爺們輕而易舉的抓下馬,拎著朝帳篷堆裏麵走去。

    見對方的頭頭?韓寒心裏開始好奇了,對方是一個怎麽樣的男人?總不可能,會和這些人一樣五大三粗的吧。

    看到了最大最寬闊的一個大帳篷,韓寒知道這裏麵就是他們將軍主帥住的地方了,被丟在了帳篷外,韓寒站在原地看看四周,這時候,卻又有兩個大漢上來,伸出手將韓寒上上下下摸索了一下。

    護身符掏出來,看了看然後又塞到了韓寒的袖口裏,而藏著的魚腸劍被拿走了,現在的韓寒,麵對這西涼叛軍,似乎毫無反擊之力了。

    “嘿!”剛才走進帳篷裏的光頭大漢再次走出來,兇神惡煞的瞪了韓寒一眼,然後就守在了帳篷簾子外,而搜查到韓寒身上魚腸劍的士兵,則把它交給光頭。

    看樣子,這個光頭長臉,長相粗獷的家夥,在大軍中地位也不小啊,早知道,剛才就應該先殺他。

    眼睛餘光打量著這個光頭,卻見他拿著魚腸劍,再次走進了帳篷裏,而這時候,這個應當住著元帥的帳篷裏,傳出一個柔和細長的聲音,“你,是曌朝軍隊的吧?”

    冷厲中又不失溫柔,韓寒一愣,這應當是一個長相很漂亮個性卻很好強的女人,閉著嘴沒說話,韓寒怎麽說也是曌朝第一才子,全天下人的國師,沒有下跪很不錯,如果還被嚴刑逼供,那就太有損形象了。

    為了防止對方惱羞成怒,韓寒思考片刻後,嘿嘿一笑,“你猜。”

    帳篷裏麵的女子輕輕一笑,聲音柔和,聽起來似乎在挑逗韓寒一般,“你猜我猜不猜。”

    “你猜我猜你猜不猜?”韓寒激動的迴了一句,本來以為找到了知音人士,沒料到,帳篷裏麵的女人話鋒一轉,聲音柔和的道,“給你一巴掌。”

    然後又是西涼方言吩咐了一句,接著,韓寒就看到那個光頭大漢再次從帳篷裏麵走出來,然後上前抬起右手就給了韓寒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韓寒疼得呲著牙,這光頭,平時肯定是用右手擼的。

    眯著眼睛瞪著這個光頭,光頭不以為意的一喝,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服誰。

    這時候,帳篷裏麵的女人,聲音依舊好聽溫柔的問道,“看你的著裝,應該是曌朝的士兵吧,我隻需要你的一個迴答而已,幹嘛要為難自己呢。”

    “哼!”韓寒不服的揚起嘴唇,帶著濃濃的不屑,盯著簾子緊閉的帳篷,道,“你才是!你一個中原的女子,跑到西涼做人家的壓寨夫人,還要幫著他們進入中原侵犯曌朝,你這是要鬧哪樣!”

    麵對韓寒的嗬斥,光頭隻是瞪著眼不說話,相比,沒有裏麵人的命令,光頭和其他將士是不敢輕易動手的。

    帳篷裏麵的女子沉默了下來,韓寒以為心理戰術讓這個女人開始有負罪感的時候,卻聽見對方說,“我是西涼人,不是中原人,謝謝你誇獎我的中原話說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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