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大,韓寒住的地方是一個中堂然後隔壁兩間寬敞的臥室,後麵是廚房和一個小花園,然後是接連著的好幾間空房環繞。

    如今府上人口不緊張,所以後麵的屋子,都任由這幾個丫鬟住下了。幾個丫鬟聽到自己可以單獨睡一間房間,一個個都是高興的不得了。

    茶餘飯後拉著韓寒和柳雲坐在後院的石凳上,一幫丫鬟圍著兩個人問這問那,聊聊國師和夫人之間相遇的故事啦,聽聽朝廷上國師那精彩過人的文鬥故事啦,夜色撩人,明月下,一幫丫鬟,春心騷動著聽著韓寒講述著他從一介布衣踏入皇宮的故事。

    韓寒是國師,不用上朝,但是要給上朝後的皇上授課,所以韓寒依然起得很早。昨天晚上,柳雲睡在他的床上,兩個人的關係終於又近了一步,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柳雲都是光溜溜的露著小屁股和白花花的胸脯呢,昨天晚上被自己剝幹淨的柳雲羞得半天抬不起頭來,死活都是背對著韓寒,在韓寒吹滅燈蓋上被子後,柳雲才忐忑的麵對麵抱著韓寒。

    柳雲那嬌嗔可愛泛紅的臉色,依舊存在韓寒嬸嬸的腦海裏……咳,深深的腦海裏。

    經過長長的朱雀大街,路過漢白玉堆積的天壇,走到宣政殿外,韓寒就不動了,因為,他等著退朝之後和曹雲德說一說昨天的事情。

    花錢買狀元,聽起來很囂張嘛。站在金碧輝煌的宣政殿外,韓寒背靠著紅色印刻著蟠龍圖案的高柱,左等右等,終於,大殿上一個太監尖尖的聲音高唿道,“退朝!”

    宣政殿上,一幫官員一哄而散,擁擠的人群朝外麵湧來,韓寒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一個又一個大臣從自己眼前走過,有驚疑的眼神,也有審視的目光,當然,也有不少大臣笑嗬嗬的走上來打招唿套近乎的。

    對待那些有禮貌的同誌,韓寒也露出很溫和的笑容,而那些拿白眼瞪自己的,韓寒直接無視掉了,沒看到那個翰林院大學士啊,莫非被自己氣死了?

    “在等我?”曹雲德那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韓寒迴頭,看著穿著紫金長袍模樣氣派的曹雲德,笑著點點頭,“有些事情要和丞相你講一下。”

    “我們去下麵吧。”曹雲德伸出手指了指宣政殿台階下的一大片空地,這裏大臣們還在交頭接耳的沒有散去,在這裏說話,確實不方便。

    韓寒點頭,跟曹雲德走下了這百層階梯,站在天壇下,韓寒開口道,“托天跟皇上、太後一起出去遊玩了一番,丞相已經知道了吧?”

    曹雲德點點頭,小眼睛看著韓寒沒說話,韓寒撇撇嘴,繼續說道,“昨天在酒樓裏,發生了一幕很不愉快的事情,一個有幾兩銀子的公子哥,衝撞了皇上和太後,這是大過,其次,他竟然信誓旦旦的講今年的狀元會是他。”

    “哦?有這迴事?”曹雲德微微愣了一下,隨即,臉色很是不爽的哼了一聲,“本丞相最討厭這種投機取巧的人了!你可知道對方姓名,直接將他砍頭好了!”

    韓寒無語的摸了摸額頭,然後咳嗽一聲,道,“這件事情可不簡單,徇私舞弊,科舉考試中的考官和這個公子哥看來都要犯欺君之罪啊,所以,我想借此事開刀,懲罰一下這些不知輕重的官員。”

    曹雲德沒說話,思考了片刻,然後才點點頭,“也好,奠定你在皇宮裏的威嚴,那一幫負責監考的窮秀才,每天都是談怎麽廉潔怎麽清高,到頭來,還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哼!”

    曹雲德充滿精光的小眼睛瞥向韓寒,笑了笑,捋著胡子,氣定神閑的說道,“你出頭來整治他們,最合適不過了,這件事情你應該提早告訴我的,這樣,明天上朝,你進宣政殿內講出此事,我會讓皇上安排你調查的。”

    韓寒沉默不語的思索了片刻,然後才迴答道,“我覺得科舉考試前提出此事才最適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我再考場抓住那些作弊的考生後,再抓著線索往上查,肯定會揪出幾個考官的。”

    曹雲德眼裏閃過一絲思索,隨即微笑著點點頭,“不愧是國師,頭腦伶俐的很,那麽,就依你了,你什麽時候我,我就什麽時候開口。”

    韓寒嗯了一聲,兩個人之間突然就沉默了下來,彼此對視片刻,不習慣氣氛這麽安靜的曹雲德,找話題道,“據昨天跟隨你們的侍衛講,你和太後鬧了矛盾?”

    韓寒心裏一動,瞥見了曹雲德眼底那轉瞬即逝的開心感,點點頭,承認道,“太後和我意見不合,爭吵了幾句,我氣不過,扔下他們就走了。”

    “你啊,還是太年輕,怎麽可以頂撞太後呢!幸好太後寬宏大量沒有追究,你下次不要再犯這種錯誤了!”

    瞧著曹雲德那小眼睛深處隱藏著的那幸災樂禍之色,其實,他巴不得自己和太後水火不容吧,這樣一來,他對自己才更加放心些,微微一笑,韓寒點頭道,“我知道了。”

    曹雲德今天沒有久留在宮裏,似乎有什麽要緊事一樣,跟韓寒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韓寒去趙皇上,正好遇到了昨天給自己領路的魏公公,今天的他,穿的是正經的服裝,藍色的綾羅長衫上繡著四爪蟒蛇,看起來威武霸氣,讓這個娘娘腔的魏公公,也多了一絲陽剛之氣。

    “國師早啊,是來找皇上的麽?”魏公公有些皺紋的白臉蛋上是溫和滲人的笑意,韓寒抿嘴點頭,微笑則迴答道,“來給皇上授課啊,皇上呢?”

    “皇上啊……”魏公公尖細的嗓子一頓,然後繼續說道,“剛才貴妃娘娘過來,拉著皇上走了,不知道去哪了,也許,是宣政殿後麵的書房說話呢?”

    楊貴妃?韓寒一愣,隨即笑著跟魏公公告別,繞過宣政殿朝後麵的書房走去。這裏一般是皇上批閱奏折的地方,而某娘娘,曾經和曹雲德在這裏大戰了一迴合,竟然還坦然的拉著皇上到這裏來。

    這年代的女人,都這麽瘋狂麽?感歎著來到了後院,書房院子門口守著兩個侍衛,然後裏麵就沒有一個人待著了。

    這情況,多麽似曾相識啊。韓寒二話不說就走了進去,守在院子前的兩個侍衛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忍住了。

    沒看到他們那古怪的臉色,韓寒不希望純潔的皇上跟不純潔的楊貴妃待在一起太久,跨著步子走過去,然後就聽到了屋子裏麵的一陣雜亂的聲音。

    什麽情況?韓寒沒敢去聽,而是咳嗽一聲,站在門外喊道,“皇上,你在裏麵麽?”

    “在,朕在啊!”唐文帝那小屁孩驚恐又高興的聲音響起,眼前書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唐文帝激動的奔向韓寒,然後就躥到了韓寒身後,縮著身子躲在他的背後。

    韓寒正詫異,這時候,楊貴妃走出來了,一臉尷尬的笑容,媚眼流轉,先是惡狠狠的瞪了瞎喊身後冒出頭的唐文帝一眼,然後瞧著韓寒,嬌滴滴的笑著道,“國師來給皇上上課啊,那麽本宮就不打擾了。”

    笑著跟楊貴妃點頭,楊貴妃腳上依舊是紅色的繡花鞋,看她苗條的身姿悠然離去,皇上輕鬆的唿了一口氣,道,“幸好老師來得及時,貴妃她對朕很嚴厲的呢。”

    “嚴厲?”韓寒一愣,迴頭看了看唐文帝這貌似沒什麽大礙的小臉,問道,“貴妃怎麽你了?”

    “沒什麽,家醜不可外揚啊,哎。”揮揮手,唐文帝這身高不及韓寒胸口的小屁孩卻偏偏裝出一種很成熟很滄桑的模樣,歎了一口氣,然後就轉身朝外麵走去,“老師,走吧,我們去禦書房讀書。”

    一大一小一前一後的走著,唐文帝一邊目視前方的走路,一邊笑著迴答道,“老師你的事跡已經從宮裏傳到了外麵去了呢,不但宮裏的太監、宮女都知道了老師你那驚人的才學,甚至皇宮外麵,老師所做的那幾首詩,也都傳了出去,一個小太監跟我說,尤其是那一首‘自掛東南枝’被小孩子們傳的最厲害,老師你一夜之間就舉城揚名了啊。”

    韓寒啞然失笑,點點頭,想著自己口理所說出來的那些詩句被外人歌頌傳唱,心裏就是一種怪怪的感覺,“翰林院的王大人,身體好些了沒有?”

    唐文帝聽到這話,噗哧一笑,迴過頭來,洋溢著開心笑容的小臉對著韓寒迴答道,“老師有所不知,自從老師在朝上譏諷了王大人一番後,王大人已經請了病假,在家休養呢。”

    韓寒點點頭,心裏卻有些無奈,“誰讓他先主動挑釁的,我本善良,奈何逼我發狂。”

    唐文帝一邊走著,一邊側頭抬頭瞧著韓寒,目光綻放光彩,“確實,這幾天相處下來,朕覺得老師是一個好人呢,第一次在朝上見麵,看到你這留著短發麵色不善的家夥,還唯恐朕將來會被欺負,不過現在才知道,老師,總歸和丞相是由不同的,而且是很大的不同。”

    唐文帝語氣裏麵的那種欣慰,讓韓寒有些惆悵,這小家夥,被曹雲德壓迫這麽久,遇到一個好人會這麽高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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