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雲德認為,韓寒雖然是帝師,但是,是不可能傾向皇上那邊的。韓寒,最終,都還是自己人。

    不知道曹雲德和太後如何的韓寒,此刻已經迴到了龍門客棧,急著去見自己的柳雲了。

    兩個人窩在客棧的房間裏,柳雲趴在韓寒懷裏,一邊微笑著一邊聽韓寒講述著皇宮裏的趣事,兩個人愜意的溫存著,又吃完了午飯,韓寒身為帝師,本就應該伺候唐文帝左右。

    又跟柳雲囑咐了幾句,韓寒隻能再次入宮,隻不過這次,不容圖之前的低頭哈腰,如今是昂首挺胸,氣宇軒昂啊。

    隻不過,很快,韓寒就遇到了麻煩。站在禦書房的花園外,韓寒想要進,但是被門口的一個太監攔下了,他尖著嗓子,瞧著韓寒就咋唿,“哎呀!你誰啊你!禦書房是你能來的地方麽?”

    瞧著這太監狗眼看人低的模樣,韓寒心裏就不爽,正想要說話,太監卻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你們,把他給我趕出去!要是讓皇上看見了,肯定會指責咱們的。”

    花園門口的兩個黃馬褂侍衛一聽就要動手,韓寒大怒,一橫眼,嘴裏的話又被人搶先了,“國師也是你這個太監能趕動的?”

    溫柔儒雅的聲音中帶著迷人的磁性,太監和兩個侍衛連忙低頭,然後就跪了下去,“拜見太後娘娘。”

    “國師,你說,這個對你冒冒失失的太監,該怎麽處置?”太後此刻的臉色溫柔祥和,仿佛根本沒和韓寒有過不愉快的爭吵似的。

    韓寒雖然肚子裏依然有氣,但是,太後的話,怎麽敢不迴呢,低頭,抱拳,麵色平穩的道,“讓他刷一周的茅坑!”

    太監臉色一陣轟又一陣白,瞧著太後毫無異議的點頭說了聲‘準’,太監顫抖著身子,磕了一個頭。

    “你剛剛當成帝師,宮裏這麽多人未必人人都認得你,這是你的腰牌,記得掛上。”太後白素的小手遞過來一枚木質的圓牌。

    韓寒接過來一看,黑色木牌上美麗精致的花紋中,大概、應該、貌似是‘國師’兩個字,畢竟韓寒識字不多,能猜得出,就已經不錯了,“多謝太後。”

    太後點點頭,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兩個侍衛,然後對韓寒說道,“哀家今日閑來無事,所以陪著皇上伴讀,國師,皇上已經久等了。”

    韓寒再次點點頭,抿著嘴一言不發的經過花園來到了皇上的禦書房裏。推門而入,就是滿屋子那種書本筆墨的淡淡香氣,寬敞的屋子裏,滿屋子的書櫃,書櫃上的書從上到下都被擺得滿滿的,而十三歲的唐文帝,正坐在旁邊書案後的椅子上,低頭看著書,看到韓寒進來,唐文帝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從椅子上跳下站在地上,個子比書案也就高出一點點,“老師,你來了!”

    “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韓寒問道,“皇上在看什麽書呢?”

    “孔夫子的論語!”說道論語,唐文帝臉上露出一抹敬佩之意,將手上的書遞給韓寒,韓寒低頭一掃,滿滿兩頁,竟然隻猜得出一大半的字。

    抿嘴笑了笑,韓寒走到旁邊,然後將書還給了唐文帝,“皇上學到哪裏了?”

    “隻是記住了幾句而已。”唐文帝歎了一口氣,而韓寒點點頭,將身後的木椅拉過來坐下,然後開口道,“皇上,你理解《論語》的意思麽?”

    唐文帝很果斷的搖搖頭,“大部分不懂得。”不懂得,那又怎麽會記在心裏?韓寒無語一笑,靠在木椅上,道,“皇上,請你攤開書的第一頁,念第一句。”

    唐文帝很聽話的照做,掀開書本,開口朗誦道,“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韓寒咳嗽一聲,淡淡的迴答道,“這句話的意思是,孔子說:‘學了,然後按一定的時間去實習它,不也高興嗎?有誌同道合的人從遠方來,不也快樂嗎?人家不了解我,我卻不怨恨,不也是君子嗎?’”

    “皇上,請仔細照著書本上的話心裏默默翻譯一邊,然後背誦出來。”韓寒看著唐文帝低頭認真的看了一遍,然後唐文帝抬頭,一張笑臉是好學的嚴肅神態,“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皇上好厲害!竟然一下子就背過了!真不愧是皇上啊!”韓寒欽佩的拍拍手,而唐文帝尷尬一笑,“老師……這句話就是我記住的其中之一句。”

    “噗哧……”旁邊是太後那輕柔的笑聲,韓寒麵色無光,感覺很是尷尬,瞥了眼旁邊坐的遠遠的端著茶杯身子輕顫微笑著的太後,韓寒故作正色的說道,“這樣啊,那麽,皇上請接著讀下麵一句,我依舊來負責翻譯。”

    “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人之本與!’”唐文帝讀一句,然後韓寒翻譯一句,讓唐文帝懂得這句話的意思後,再讓他背誦,不得不說,這個方法還是不錯的,三個人就坐在這滿是書卷子香味的禦書房裏一下午,然後,唐文帝也背過了二十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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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寒雖然沒做過老師,但是還頗有心得的,沒有讓唐文帝一鼓作氣的接著往下背,而就讓他不停的背誦這二十句,然後依次翻譯,再背誦,再翻譯……

    到了用膳的時間,韓寒也是時候離開皇宮了,陪著皇上跟在太後小巧的屁股後麵走出禦書房,站在這花草芬香之中,太後迴頭,穩重柔和的眼神瞥了韓寒一眼道,“今天中午,聽幾個宮女閑聊,說道你七步之內做出了風格不一的七首詩,哀家真實震驚的很呢,你,是個人才,可不要跟著曹雲德誤入歧途。”

    太後不愧是太後,這種話也敢說,韓寒尷尬一笑,然後點頭道,“韓寒謹記在心。”

    太後緩緩點頭,麵色淡然的說道,“你的府邸選在了皇宮外皇親國戚的空住所裏,這麽一天下來,該添置的東西也應該都齊全了,等會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韓寒懵懵懂懂的點頭,然後,又開口問道,“那個,我的府邸怎麽走呢?”太後用奇怪的眼神瞥了韓寒一眼,然後聲音柔和的迴答道,“朱雀街上,有人等著給你領路呢。”

    韓寒哦了一聲點頭,突然發現,他和太後之間,能說的話似乎越來越少了,原來,一個國師也是這麽無聊的啊。

    “對了,你可有家眷?”太後又問出這麽一個問題,皇上也好奇的迴過頭來看著,因為唐文帝,竟然還對他自己的老師不怎麽了解呢。

    韓寒想了想,開口迴答道,“在京城,隻有一位未過門的妻子,在杭州隻有幾位朋友,然後就沒有其他人了。”

    太後緩緩點頭,舒了一口氣,“本來還恐怕你家人口眾多院子不夠住,不過現在看來,是哀家白擔心了,你那未過門的妻子,什麽時候領過來讓哀家看看吧。”

    韓寒點頭說是,其實,心裏卻沒有這種打算,相反,他要把柳雲藏得好好的,她的容貌越少人知道越好,朝廷裏的水,很深啊,拉著柳雲牽扯進來,這可不是韓寒的作風。

    “老師已經有了妻子了啊,真是可惜,朕原本打算下一批入選宮女的時候,替老師你張羅一個呢。”唐文帝一臉可惜的歎了一口氣,“不過,老師的妻子,肯定也是溫柔賢淑的佳人吧。”

    腦海中閃過柳雲的可愛笑容,韓寒微笑著點頭,“承蒙皇上誇獎,她啊,還蠻漂亮可愛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唐文帝這小小年紀臉上就露出了一絲向往之色,不過很快就釋然不見,邁步朝前走著,韓寒跟在身後,才發現本應該是一國之君的唐文帝,走路竟然彎腰駝背,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歎,從韓寒心底滑過。

    這個孩子,身上過早的背負了太多東西,痛哉惜哉?

    告別了皇上和太後,韓寒想去找曹雲德,但是突然覺得他可能不在宮中,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府邸在哪裏呢?

    鬱悶的經過宣政殿、天壇來到了朱雀大街上,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穿著藍色長衫太監服裝的男人正雙手握在腹部,身姿挺拔的站在那裏,這就是要給自己帶路的人?

    韓寒走上去,這才看清這太監年紀不小了,花白的頭發被黑色的方巾所掩蓋著,布滿幾道皺紋的臉上白皙白嫩,一雙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的,裏裏外外都透著一種娘氣。

    這太監看到韓寒,立刻笑意盈盈的走了上來,“國師,咱家可是久等了啊。”韓寒客氣一笑,然後看著眼前的太監氣質不一般,腰板挺得特別直,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太監了,“不知道,是哪位公公?”

    “咱家是伺候皇上身邊的常侍,你叫咱家魏公公就是了!”這太監笑眯眯跟韓寒說話,這柔柔的雌性聲音,讓韓寒真是好一陣不自在,嗬嗬一笑,韓寒點頭,“原來是魏公公,那麽,就麻煩你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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