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韓寒的驚恐,女人淡淡的一笑,眉宇間雖有些憂愁未散去,但是紅潤如血的嘴唇,確實給人一種溫和如春風的感覺,“沒關係,不必害怕,先迴答哀家的問題。”

    韓寒哦了一聲,頭上如同一盆冷水潑下,腦袋打了一個激靈,哀家?皇太後啊!唐文是她兒子啊!神經大條緊緊繃起,將口裏的‘楊萬裏’咽下肚子,彎腰,神態恭敬的迴答道,“正是……正是草民的詩作,是草民前段日子詩興大發所創。”

    韓寒低頭摸了摸臉皮,嗯,厚厚的。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淡淡一笑,眉宇間倒是有些驚奇,“這詩真真是極好的,不過,你不是本朝狀元,也不是朝廷大臣,更不是我皇宮裏的人,你這異人的文采,為何這麽不驚人世?”

    什麽不經人事?說自己是處男麽?自己貌似早就不是處男了。韓寒沒聽懂,也沒敢迴話,這時候,麵前的女人,也就是皇太後,淡淡的問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小花園內?”

    韓寒一愣,看著這麽漂亮的女人,沒人信說謊,低頭,一撩褲腳,就跪在了冰涼的土地上,迴答道,“迴太後娘娘的話,領著草民進來的那位男子說,如果有人問,就說草民是宮裏太監的親戚,進來探親的。”

    “噗哧!”一陣清幽纏綿的笑聲,韓寒抬頭,就看到皇太後正捂著嘴輕笑著瞥著自己,那一抹眼神的波動和舉手投足的優雅,真不愧是傾城傾國啊,讓韓寒心裏都是一種飽飽的滿足感。

    “你這人倒也有意思,不過我也明白了,你是他的人啊。”皇太後笑過之後,臉上就蒙上了一絲憂愁,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韓寒,皇太後微微抬手,道,“起來吧,哀家很好奇,以你的文學,考中本朝狀元似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並無功名吧?”

    韓寒站起來,老老實實的彎著腰,沒辦法,挺起腰板來,皇太後就要仰著頭看自己了,“沒錯,草民韓寒,一介布衣,沒有考取功名的原因,是因為草民不是中原人士,雖然飽讀詩書,但是,大字識不了幾個。”

    皇太後並沒有那種不堪的高傲之氣或者自以為是,出乎韓寒意料的,皇太後很是和藹溫和的點點頭,微微嘟嘴說了一聲‘可惜’,然後又點頭一笑,“沒有入朝為官也好,省的你這個好苗子被大染缸給染黑了。”

    不愧是皇太後,竟然這麽直接的將現在的朝廷比喻為大染缸,韓寒心裏一笑,然後接著低頭下跪下去,反正是跪美女,這又不吃虧,“多謝太後娘娘誇獎草民是好苗子。”

    “起來吧。”啞然失笑的揮揮手,皇太後身姿扭動,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轉身走了。韓寒站起身愣在原地,這什麽情況?招唿也不打一聲,當自己是那麽隨便的人麽?

    看著皇太後豐滿身軀的背影,韓寒自然不敢追,愣愣的站在原地盯著皇太後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皇太後腳步在幾米外停住,韓寒心裏一哆嗦,警覺的將瞄著對方屁股的眼神低到了地上,這時候,就聽到皇太後那優雅從容的聲音道,“有空,多來這裏走動一下,哀家有時候興趣上來,會來聽你作詩的。”

    這是多大的榮幸啊!韓寒虎軀一顫,再次下跪叩首道,“是,草民韓寒多謝太後娘娘的厚愛。”

    太後這次沒有再說話,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消失,韓寒才抬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小花園,唿了一口氣,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膝蓋,“我本來也是一個屌絲,直到今日,我膝蓋中了一箭。”恍惚的抬頭,看著柳樹飄飄,韓寒心裏大喜,隻要勾搭上了皇太後,混入皇宮大富大貴的時候,還遠麽?

    在這個小花園裏又待了一會兒,這時候,領韓寒來京城進皇宮的男子有些尷尬的跑進來,看到韓寒拱手道,“讓你久等了,請你再稍等片刻,記住不要亂跑,那麽我先退下了,告辭。”

    看著男子頭也不迴的離開,韓寒有些鬱悶,皺皺眉頭,這什麽情況?還要讓自己等?不知道要言而有信麽?架子還真大!

    平息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心情,韓寒唿了一口氣,坐到旁邊的石頭上,靜靜的看著碧綠的湖麵裏鯉魚在水麵吞吐著泡泡,清靜幽雅怡人,半個時辰後,心態平和的韓寒終於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叫不成,從容而有力,韓寒迴頭看去,一個穿著紫金長袍的中年男人正緩緩走近花園內。

    平靜的小臉上是不怒而威的神色,一雙眼睛雖小,但是睜開來時,卻有駭人的精光。個子不高,架勢不小啊。

    心裏明明是不屑,但是韓寒還偏偏裝作很憧憬一樣的彎腰行李道,“草民見過曹丞相。”

    曹丞相,沒錯,不遠千裏讓韓寒進入皇宮的,就是如今曌朝國-賊曹雲德。曹雲德緩步走上前來,紫金長袍的腰間,佩帶著一枚光滑幾乎透明的圓玉,腳上竟然是一雙精美的繡花鞋。

    繡花鞋?沒錯,而且還是一雙粉紅好看的繡花鞋,明明是女人家的東西,如今穿在曹雲德腳上,卻令韓寒渾身都起雞皮疙瘩,這愛好,鞋控麽?

    “人人見我,每個人第一次見我,都要行三跪九叩大禮,唯獨你這個草民,麵對本丞相的時候,行禮如此簡單,就是一鞠躬而已,我問你,你可怕我?”曹雲德的聲音沙啞又低沉,還有一種壓迫的威嚴感。

    韓寒微微彎腰,拱手,抬頭,看著曹雲德那一雙射出精芒的小眼睛,淡淡一笑,“草民不怕。”

    “哦?你就不怕我殺了你!”曹雲德莫名其妙的一上來就發飆,抬起一隻手來淡然的摸了摸他下巴處的黑胡子,韓寒低頭一笑,毫無畏懼之色,“世人多怕虎,所以,老虎經常遭到百姓的獵殺;世人怕狼,而狼,也會遭到百姓的驅趕和抓捕;世人之中,他們為了克服所懼怕的東西,要麽就是殺了,要麽就是避而遠之,草民,想見曹丞相升官發財,又不想殺了丞相你,那麽,草民為什麽要怕?”

    “哈哈!”曹雲德拉扯著胡子仰天一笑,細小的雙眼盯著韓寒,眼神裏是說不出的笑意,“好!好答複!聽說,你自吹你的文采是天下第一,是否有其事?”

    曹雲德的喜怒無常韓寒剛剛已經見識到了,前一刻還是陰沉著臉,現在,竟然笑顏如花的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韓寒心裏一緊,提高了警覺,每一個迴答,都要經過三思啊,搖頭,彎腰,韓寒迴答道,“沒有。”

    曹雲德眯著眼睛,嘴角的笑容褪去,“沒有?你的意思是,我的人在說謊了?”曹雲德討厭那些陽奉陰違的大臣,這種大臣,曹雲德恨不得見一個殺一個,更何況是韓寒這種草民,隻要韓寒接下來還點頭,曹雲德就會立刻派人將他拉出去砍掉腦袋!

    幸運的是,韓寒搖頭了,看著韓寒眼裏那陰沉深邃的目光,微微一笑,誠懇的迴答道,“丞相,您派來的侍衛並沒有說謊,草民剛才說‘沒有’,是說‘沒有自吹’,自吹,往往是一個人不符實際的賣弄自誇的說大話,而草民,說的是真話實話,因此,並沒有‘自吹’。”

    曹雲德眼裏再次露出笑意,瞧著麵前機靈精怪的韓寒,曹雲德暗歎一聲有趣,薄薄的嘴角微微上揚,曹雲德摸了摸胡子,感覺有趣。

    “草民不是中原人士,一路上跋山涉水經過幾個鄰國,就見識到了他們地域內百姓的猖狂,鄰國皇帝還沒有攻過來,他們就已經開始在商議在中原打砸搶燒的事件了。”

    “當我中原沒人了麽?”陰森森的露出一絲笑意,曹雲德小眼睛瞥了韓寒一眼,目光深邃的問道,“你覺得,麵對內外都是敵軍的情況下,我唐文皇帝該怎麽辦?”

    唐文帝?你問的是你自己吧?韓寒抬頭一笑,心裏反轉了好幾個想法之後,總不能說‘你自殺了天下就太平了’一類的話吧,咳嗽一聲,韓寒坦然的說道,“吾皇現在還年幼,不懂朝綱政策,所以,曹丞相應該全力輔助吾皇,幫他安定天下。”

    曹雲德一雙精細的小眼睛直直的打量著韓寒,聽到他的迴答後,曹雲德漫不經心的摸著胡子,眼光看向旁邊的小湖,問道,“有人說,本丞相有叛國之心,想要取代唐文皇帝自立為王。”

    這不是陳述句,而是疑問句。韓寒心裏一愣,沒料到他會跟自己這個見麵還不到一天的布衣談這麽敏感的事情,恍惚之後,韓寒立刻笑著拍馬屁,“丞相愛國之心無人能比,那些說曹丞相想要篡位的人,分明是妖言惑眾,草民不懂得朝政,但是卻知道,有曹丞相在,吾皇性命才能保住,天下才不會更亂。”

    “哈哈,你這馬屁拍得好,拍得好啊!”曹雲德揚起嘴角一笑,斜眼看了韓寒一眼,曹雲德淡淡的問道,“想不想做官?”

    韓寒臉色一正,挺直腰板很是認真的迴答道,“想!想做大官!”

    “憑你的文學,做帝師也是綽綽有餘的了。”曹雲德看似試探的問了一句,韓寒心裏一喜,從一介布衣一躍躍到一品帝師,這是大大的躍龍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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