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媽是想折磨我,讓我良心不安。我一著都知道自己是來贖罪的,從沒有半點把自己當成主人的想法,我也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不敢有絲毫僭越。”


    “虧你還有自知之明,那你就給我安守本分做好你罪人的職責,別不自量力,若是再有下次,我不會這麽輕易饒過你。”


    “媽,今天的事兒都是我一個人的主張,夏爾奶媽是被我逼迫,希望媽看在夏爾奶媽忠心耿耿為這個家不辭辛勞的份上,繞她吧?


    今天的錯都在我,我可以替夏爾奶媽受罰。”


    “你要替一個下人受罰?”


    “夏爾奶媽不是下人,是何秋風的乳娘。”


    啪——藍夢璃另一邊臉被打的刺痛。


    “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提秋風的名字?你以為提他就能讓我心軟?我告訴你藍夢璃,你別自作多情了,那隻會讓我更加厭惡你對他犯的罪。


    為什麽你還好好活著,為什麽我的兒子秋風卻隻能長眠地下,冰涼涼的屍體孤單一人。


    藍夢璃,我恨你,我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麽,都不能消弭我對你恨。”


    藍夢璃像萬箭穿心的痛,囁嚅著唇:“我一直都知道媽恨我入骨,我也從不敢奢望媽會原諒我。


    這些都是我該承受我,我甘願受著。”


    “受著?怎麽,聽你口氣,你很委屈?”


    “我不是那個意思。”


    “行了,我不想在聽你花言巧語。”藍夢璃右臉的紅腫讓她頓生煩躁:“你不是想替夏爾奶媽受罰?趕緊滾吧,我不想在看見害死我兒子的女人的臉。”


    “......謝謝媽。”藍夢璃抿緊了唇放下麵碗:“媽,這個麵您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媽,我真心的祝你開心。”


    “滾,都給我滾!”


    何夫人怔怔的站在原地,像一座悲傷到極致的雕塑,麵目淒惶。


    時間宛若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終於動了一下。


    來到餐桌前,看著那碗麵條,上麵鋪了一層煎到焦黃的雞蛋,灑了青澀蔥花,和以往何秋風做的無縫重和。


    一看就用了心的。


    何夫人揪著桌子,胸口像被捅了一個洞。


    “秋風!”她捂臉痛哭出聲,苦到聲嘶力竭嗓子沙啞,仿佛世界都是一片哀慟。


    麻木的端起碗,把麵條一根根挑進嘴裏。


    吞咽的艱澀和源源不斷的痛苦恨不得腐爛她的肺腑。


    “秋風......”


    夏爾奶媽站在一個角落,看著何夫人滿臉痛苦的吃完,眼淚控製不住的泛濫。


    同時,另一邊,受罰結束的藍夢璃,也看到了何夫人哭的歇斯底裏那一幕,她的心髒像衰竭了。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隻要何秋風能活下,她怎樣都可以,即便墮入地獄。


    就算永世不能超生,沒有輪迴也甘之如飴。


    時間宛若指間沙,匆匆流逝。


    “太太,您好點了嗎?”夏爾太太推著餐車進來。


    藍夢璃的臉被抽紅了,嘴角也腫了,整個人像毀了容一樣。


    她斜躺在床上,手背插著管子,是消腫的藥。


    聞訊,扯了扯唇:“我沒事,抱歉,連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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