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震天按在妻子肩上的手緊了緊。

    “看來,你的愛人並沒有告訴你全部的事情,隻留你一個人什麽都不知道……”

    蕭震天向前,一掌甩了過去,用勁狠辣。

    蕭瑾煜沒躲,臉被打得偏過去,臉上立刻清晰地映出指印,唇角被淩厲的掌風打破,血腥味道鑽進嘴裏。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一雙眼睛很冷,很清澈,有水光不易察覺地溢出。

    “注意和你母親說話的態度。”蕭震天氣憤而冷厲地瞪著蕭瑾煜,“就算是我隱瞞她,但也沒影響你仍然找到她並且和她重新在一起的事實,不是嗎?還有,在你諷刺我們的同時,你應該看看,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如果不是我們,你能得到手?”

    縱使他們夫妻對不起任何人,也沒有分毫對不起他蕭瑾煜。

    誰都能來指責他們,他蕭瑾煜不能。

    蕭瑾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良久,他才慢慢正過臉,用手背擦去唇角的血,定定地看向蕭震天,從薄唇間緩緩吐出兩個字,“謝謝。”

    毫無感激之意。

    “你……”

    蕭震天氣極。

    “說遠了。”蕭瑾煜笑了一聲,盯著自己的手臂,修長的手握緊瑞士軍刀,“我還沒還夠母親。”

    說著,又是一刀。

    “……”艾琳已無法再看下去,閉上眼靠到蕭震天的懷裏。

    “砰。”

    厚重的門被蕭上和蕭下從外打開,蕭上拿著一疊資料站在門口,剛要說話就見到蕭瑾煜一胳膊的鮮血,完全呆住了。

    “……”

    蕭瑾煜冷冷地看過去。

    他們不會不知分寸,沒有急事不會冒然闖進來。

    “等下次了。”蕭瑾煜收起軍刀,轉身往外走去。

    艾琳靠在蕭震天的懷裏,眼睫毛早已被淚水濡濕。

    “沒事。”蕭震天安撫著懷裏的妻子,“你看得出來吧,他是心裏不痛快,所以故意來刺激我們。”

    在外麵受了氣,卻來讓他們做父母的難受。

    這也是為人子女對父母的驕縱。

    “你們隱瞞了我什麽?如今我們的兒子如此憎恨我們。”艾琳淚流滿麵,“是他不能明白我們,還是我們錯了?”

    蕭震天沒有迴答我,隻拍了拍她的背。

    門外。

    蕭上跟著蕭瑾煜,視線落在他的胳膊上有些驚魂未定。

    “老大,你的傷……”怎麽弄到這步田地?

    “什麽事?”蕭瑾煜冷冽地張口打斷,蕭上才反應過來,連忙恭敬地遞上資料,報告道,“島上一切正常,但昨天有人在島上辦了通訊手續。”

    “……”

    蕭瑾煜接過資料,隻見是第一行就是幾個字母拚成的姓名:anxin。

    安心。

    她來了。

    “啪——”

    資料從蕭瑾煜的手裏掉落下去,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灰。

    “老大,少夫……安小姐怎麽會來的?是不是我們中間誰泄露了消息?”蕭上疑惑地問道。

    怎麽來的不重要。

    她來了。

    是她還沒放下仇恨,她要他父母非償命不可。

    她是來報仇的。

    嗬,他怎麽忘了,她一直都是執著的,以前是,現在……也不會改變。

    “派人暗中保護她。”蕭瑾煜嗓音低沉而冷冽。

    島上的治安不好。

    “是。”蕭上和蕭下聞言點了點頭立刻退下。

    蕭瑾煜有多愛安心,他們比誰都清楚。

    沒有想到,他不在老大這邊這一段時間,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蕭上的雙眸頓時變暗……

    看著他們兩個人離開後,他蒼白著臉才有些不穩地退了兩步,靠著牆壁而站,手上的鮮血順著指尖掉落在地上的資料上。

    鮮血落在那一行“anxin”上。

    一定要他父母非死不可嗎……

    蕭瑾煜的長睫顫動著無力和痛苦壓抑,淌著血的手顫了顫。

    對她來說,終究是仇恨大過一切。

    他父母死在她手上,他不怪,可以安心的性格,安心……將再也不會迴頭看他一眼,甚至再選死亡。

    那時,他就徹底失去了她。

    ……

    清早起床,我推開窗戶,島上的空氣比國內的好,清新極了。

    我唿吸了一會兒,走進浴室拿著一次性牙刷刷牙,忽然胳膊傳來一陣刺疼……

    “嘶——”

    我疼得倒吸一口氣。

    我咬著牙刷,卷起左臂上的袖子,隻見我手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劃了一道傷口,像劃了一刀似的。

    傷口不深,淡淡的滲出一絲鮮血,沒什麽嚴重。

    卻很疼。

    什麽時候劃傷的?

    我有些莫名地摸了摸手臂,繼續刷牙,盯著鏡中頭發淩亂的自己,忽略手臂上那抹刺痛。

    新的一天了。

    擺在我麵前的隻有三條路——

    一、迴國;

    二、瞎貓撞上蕭瑾煜,通知他地址已泄露,該把他的寶貝父母轉移了;

    三、瞎貓撞上席錦榮,通知他蕭瑾煜應該也在島上,趕緊走,別鬥得兩敗俱傷。

    “哎……”

    為什麽要讓我麵對這種局麵。

    他們要是隻在商場上鬥,我就什麽都不用管了,再鬥心計也不會傷到身體,權利與金錢屬於誰,我都無所謂。

    可這一次,變成了搶人。

    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夢到蕭瑾煜和席錦榮廝殺血拚,地址就在這座島上,兩個人都鬥得奄奄一息,在席錦榮拿著黑色手槍對準蕭瑾煜的時候,我就驚醒了。

    現在叫我當什麽都沒發生過迴國,我真做不到。

    我洗漱完畢,在床邊拿起一份島上的地圖,地圖展開挺大,地方挺多,我這瞎貓要在這島上想撞見兩個謹慎非常的男人……是挺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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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包,我出了房間。

    走到前台,我一邊讓前台幫忙訂餐一邊問,“這兩天島上有什麽新鮮事嗎?”

    “島中廣場今天會有祭祀哦,好多人會去哦。”前台有些疑惑地看向我,“小姐不是奔著祭祀來的嗎?”

    “是的。”我笑了笑,敷衍地點頭。

    搶人的動靜一定很大。

    像酒店這種收消息最快的地方都沒任何風言風語,席錦榮應該還沒和蕭瑾煜對上,是在布署麽?

    “祭祀那天還有鳴大炮,很熱鬧的。”前台說道,拿出一張早餐小票給我,“右轉就是餐廳,您可以去用餐了。”

    “謝謝。”

    我坐在餐廳裏邊吃早餐邊看地圖,地圖上的一棟古堡很顯眼,是島上最標誌性的建築。

    如果這座島真是被蕭瑾煜買了下來,那他將父母藏在哪不言而喻。

    島上的建築大多一般,都是些居民和商業用房,隻有古堡,是古來戰爭的堡壘,易守難攻……

    蕭瑾煜也不可能將他的親生父母軟禁在什麽非人的破落地方。

    去古堡,能遇上蕭瑾煜吧。

    瞎貓就瞎貓吧,碰碰運氣也好,就算來不及阻止這場廝殺,至少我問心無愧了。

    匆匆扒了幾口飯,我出了酒店,才發現島上連出租車都沒有太多,我讓前台幫忙叫了一輛,半個小時後才到。

    “去傑絲古堡。”

    我朝司機說了一聲,低頭專注地研究地圖。

    “小姐,去古堡周圍轉轉就好了,可千萬不要進去。”司機操持著一口當地範的英語說道。

    “為什麽?”我疑惑地抬起頭。

    “以前是沒什麽的,前一陣不是傳島被收購了嗎,有小混混溜進去想找點錢財寶藏,結果再也沒能出來。”司機好心地說道,“有人不信邪也進去過,但都沒能出來,大概都死在裏邊了。”

    “……”

    這麽恐怖。

    我頓時打了退堂鼓,但轉念一想,是不是蕭瑾煜故意讓人放的風呢,好讓人不能靠近古堡,接近不了他父母。

    和司機絮絮叨叨地聊了很久,車停在古堡前三十米遠的地方。

    傑絲古堡龐大,周圍樹林森森,古堡前留了很廣闊的一片空地,一個人影都沒有。

    果然有些陰森森的。

    “司機你別走啊,你停著也計費,我付你雙倍錢。”我朝司機說道。

    司機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和古堡的距離,然後點點頭,“好的。”

    “謝謝。”

    我膽子大了一些,推開車門下去,望著眼前龐大肅穆的古堡正麵,牆體的深色印證著年代久遠……

    蕭瑾煜啊蕭瑾煜。

    我為他可是連鬼堡都闖了,看他以後還動不動對我冷著臉毒舌。

    我深唿吸一口氣後,慢慢走向古堡,從這裏望過去,竟然還能望到牆上的炮眼,我走到緊閉的大門前,望向旁邊略為現代的門鈴按鈕……

    試試吧。

    反正裏麵不是鬼就是蕭瑾煜。

    我抬起手按向門鈴,驀地一陣風吹來,涼颼颼的直灌進我的脖子裏,背上一陣寒冷發毛,嚇得我直往旁邊躲去。

    我躲到一棵樹後,咬著手指甲,定定地望著古堡。

    這種年代久遠的古堡怎麽看起來就這麽恐怖呢……

    冷靜。

    冷靜。

    我拚命說服自己淡定下來,照我的分析,蕭瑾煜十之八九把他父母關在這裏,蕭瑾煜應該也在這裏……

    我要相信自己的判斷才行。

    又是深吸好幾口氣,我咬了咬牙,抬步要從大樹後離開,一隻大掌突然從後捂住我的嘴和鼻。

    “唔——”

    我驚恐地睜大了眼,轉眸朝遠處的出租車望去。

    出租車司機倒是很靈敏,開著車一溜煙跑了……

    我身子一斜,用小優她們過教過的防身術想從身後之人懷中逃離,我身後的人卻紋絲不動地封住我的唇鼻。

    我一腳狠狠踩在他的一雙球鞋上,在他條件反射往後縮的時候,順勢往後抓住他的胳膊想將他反甩在地……

    就在我使出渾身力氣想甩他出去的時候,我聽到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好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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