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我之前的一舞?不是,蕭錦城絕對不會這般喜歡女色!可是,他今日將我帶到這裏,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不記得我之前的一舞了,還是早已經忘記有那麽一個人了?

    我慘然一笑,伸手握住他置放在我左側的手,輕柔相握,感覺到他明顯的僵硬,“以後就讓奴才陪在您的身邊,這樣您就不會再孤單了。”

    他有些訝然的看向我,神色迷茫,卻也沒有否決我的話。

    蕭錦城,你到底為了誰才那麽做的?如果你是為了我,那為什麽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認不出?如果是為了夏雨,那你眼底的孤獨又是為何而來?

    這一瞬間,我也被他眼底流露出的孤寂所迷惑……

    蕭錦城已經放開困住我的手,直接拉著我靠坐在床邊,將頭輕輕枕在我的雙之上假寐,像是累及了。

    我除了一瞬間的僵硬之外,就這樣安靜的陪著他,安靜的陪在他身邊,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我們之間沒有冷漠,沒有爭吵,隻是享受這片刻的寧靜,不時,我的心中湧現出一個天真的想法,若能與他一直這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我知道,這隻是奢望,就算他知道我是安懷心,他也不可能隻屬於我一人,哪怕他在背後做了很多,但是我們之間仍然夾著一個夏雨,一代帝王,就算找了一個替身,又能挺得了多久?早晚,早晚他都是需要子嗣的,而皇家的子嗣不能被玷汙。

    其實我現在都已經能夠猜到,雅夫人不久之後的下場了!

    那個孩子,留不得!

    腿上的一張俊顏此時如孩童般,對我沒有一絲防備,正一臉安詳,似乎已經睡著了。

    我伸出手想要去撫平他緊皺的眉頭,可是又怕驚擾他的沉睡,最後在距離他麵前一寸的地方緩緩將手放下。

    再望天色早已經夜幕降臨,緊閉的朱門早已將外頭唿唿的北風阻絕,微掩的紫檀木窗將外頭的景色映入我的眼簾。

    外麵的雪早已經停了,一片皚皚白雪在夜幕的映襯下閃閃發光。

    寧靜,平和,正是我此刻的感覺。

    “貴妃娘娘,您不能進去……”外頭隱隱傳來總管太監李公公刻意壓低的聲音。

    聽聞此聲,我心裏不由的一顫,竟然忘記我今日風頭過盛,此次夏雨若是進來見到我在皇上的寢宮,必定會懷恨在心,說不定會為將來帶來重重危機,我下意識的看向他。

    此時的他已經睜開一雙犀利的眸子,不知道是被外麵的聲音吵醒還是剛剛壓根兒就沒有睡去?

    他輕輕的坐起身子,晃動了一下頭部,惺忪的望了望緊閉的朱門,慵懶低沉的道,“進來。”

    我一聽他的應允聲,立刻從床上站起身,雙腿已經毫無知覺般的發麻,絲絲酸痛讓我很難受,況且我現在正是赤足,所以這一站起來,雙腳上的寒意也頓時襲便全身,我卻隻能咬牙忍著。

    當朱門打開,一身珠光寶氣的夏雨踏入門檻,身上帶著門外的絲絲寒氣進入,而蕭錦城已褪去剛剛的慵懶,一身王者之態,傲然的坐在床上,睥睨的看著夏雨。

    這是我從今後第一次見到他們之間的相處之態。

    “青書哥哥,您怎麽能讓卑賤的奴才來養心殿呢?”她在看見我的瞬間,神情略有些激動,單手指著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我。

    “朕說過,她是朕的安婕妤。”犀利之光掃過她,在凝望著我,含著淡淡的笑意。

    “青書哥哥,你不能因為她跳了和那個女人一樣的舞就隨便給她安個婕妤吧?!”夏雨的態度在蕭錦城麵前沒有任何收斂,甚至比以往在王府內更為囂張。

    “你是說朕撒謊?”蕭錦城的聲音異常低沉,剛剛的笑意瞬間斂去。

    聽著他的話,夏雨一噎竟一時無語,隻能溫怒的盯著我許久 胸口的起伏證明了她此刻的憤怒。

    我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不說話,也不動一下,說多了隻會讓夏雨抓住我的把柄,將矛頭更加對準我。

    夏雨看了我許久,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角竟然微微上揚起來。

    “何事,說吧。”他輕輕的整了整方才躺下後略微褶皺的龍袍,口氣淡雅薄然,而他的聲音也打斷了夏雨嘴角暗沉的笑容。

    夏雨不迴話,隻是眼睛輕輕的掃了我一眼,示意我應該迴避。

    我倒也識趣的躬身行了一個宮禮就次退了出去。

    蕭錦城也並未阻止,看來他和下雨之間真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赤足而行在沁涼的迴廊中,放眼夜空群星閃爍,心中突然想到了耶律寰。

    不知道他剛剛在殿上是否認出了我,如果沒認出,為什麽會獨獨向皇上要了我?

    這個舞蹈連看過兩次的蕭錦城都沒認出,他又怎麽會認出我?

    或者是我想的太過入神,竟然撞上一度堅硬的‘牆’,我一聲唿痛,驟然仰頭看向來人,臉色立即慘然一變。

    “這不是十麵埋伏的安婕妤嘛。”低沉的笑聲在一旁響起。

    我望著說話的男人,看上去倒是魁梧,應該是契丹的一員猛將。

    我趕緊直起身子,淡聲如常,“參見大汗。”

    盡量閃避著耶律寰若有所思的目光,卻隻見這名將軍突然大笑起來,格外狂妄,一聲聲的小聲不斷的迴蕩在迴廊間,我的心一緊,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麽?

    “沒想到南朝的皇帝竟然喜好這口,除了剛剛的舞有些特別,這張臉簡直就是平凡無奇。”這位將軍說完,看向耶律寰,“大汗怎麽和那個皇帝口味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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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他的話,我略微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件事。

    耶律寰神色有些複雜,眼神流露著隱隱的痛,目不轉睛的盯著我,“蕭錦城還真是坐享齊人之福。”此話聽著別有深意。

    我正暗自想著他這句話的意思卻隻見他直接越過我,揚長而去。

    那個將軍輕蔑的對著我一笑,然後快步跟上去,與我插肩而過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他鼻尖的冷哼之聲。

    我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想著他離去時說的話,有些出神,知道蕭亦然的出現,望著他隱在陰影處的側臉,我頓時無法張口說話。

    一夜之間,我們似乎都處在了一個對立麵,彼此都不再是朋友。

    “我們再去喝一杯吧。“他的聲音平板,聽不出高低起伏,我莞爾一笑,“好呀。”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一桌小菜,同樣的兩兩相對而坐,隻可惜已全然不是當初的把酒暢談了。

    蕭亦然一連飲下三杯酒後又凝視著空杯不語,獨自沉浸在這個詭異的氣氛中,我並未打破。

    “丫頭……”他突然舉杯對著我,“對不起,利用了你。”之後一口而盡,再倒一杯,又對著我,“對不起,是我害了春蕊。”

    我望著他,笑出了聲,聲音中滿含諷刺。

    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有用要警察有何用?雖說這個世界沒有警察,到那時大理寺裏的人倒是不少。

    簡簡單單的幾杯酒,就想頂了一條人命?他想的倒是簡單!

    “臭小子……”我輕輕的舉起酒杯,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喚他,“謝謝你那日放過耶律寰。”飲盡,刺辣之感瞬間席卷口腔及小腹,在接連倒下一杯,“謝謝你,讓我明白,在這深大的皇宮中,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又飲盡,將酒杯用力放下,響聲迴蕩。

    接連兩杯後,我悠然起身,側首離開,才邁出兩步,卻被他叫住,“安懷心,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一聽到他這句話,我立刻轉身,勾著嘴角嫣然一笑,“好,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

    放心的放手報複你們每一個人,每一個參與害了春蕊的人!

    我含著森冷的笑容的目光和他對上,可是心下卻是一凜,他的目光太過柔和,這種柔和竟然差點讓我剛剛強壯起的恨意毀之殆盡。

    我連忙轉過身離開這裏,身影毫無一絲留戀。

    一路漫步而行,不知道走到了哪裏,也不知道想要走到何處,隻知道自己已經在無力走下去,最後幹脆蹲下身子,雙手支撐在冰涼的雪地間,凍了自己的雙手。

    捧起一片雪白,凝視良久,“雪似梅,梅似雪,都是孤傲純淨卻冰冷之寒。”雪中有梅,梅中有雪,那將是何種美景啊!

    “安心。”耶律齊的突然出現,讓我猛地一個迴神。

    “你怎麽獨自跑到這裏來了?”他的聲音隱隱有些急促,隨即看向我時目光陡然又是一緊,“怎麽,你的這雙手腳不準備要了是不是?!”

    聲音薄怒。

    我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張嘴想要解釋,卻什麽都說不出,突然放聲一笑。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笑聲驚嚇到,隨即有些緊張的看著我,“怎麽了,可是凍壞了哪裏?快起來。”

    說完,就連忙伸出手扶起我。

    我一邊笑著,一邊沙啞的道,“沒事兒,隻是我找不到迴去的路,自己覺得好笑罷了。”

    他有些錯愕的看著還在繼續笑著我,最後一臉無語的轉過身子蹲下來,“你不是不認識路,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將這條路走完。”

    聽聞他的話,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望著麵前弓著的身子,寬厚的雙肩,思緒百轉,“既然這條路你一人無法走完,就由我背著你走完吧。”

    眼眶頓時一熱,我輕咬雙唇,猶豫片刻,終是趴在了他的背上,由著他背著我走向漫漫長路。

    蕭錦城沒有阻止我赤足離開,耶律寰沒有發現我赤足而站,蕭亦然沒有發現我赤足而走,隻有他,隻有他第一眼就看見我赤足而蹲在雪中。

    這條路真的很難走,如今雙腳早已麻木的我真的是再也走不動了。

    請容我自私一次,我想要有一個人可以陪著我一直走完這條長路,累的時候有人扶著我,痛的時候有人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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