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陳桂明給老吳打去了電話。


    表示見麵的地點在沿濱路大成律師事務所。


    見麵時間就在上午九點鍾。


    於是,葉默帶著老吳和小張,火速趕往約定地點。


    來到大成律師事務所,葉默和老吳見到了在此等候的陳桂明。


    陳桂明今年也五十多歲了,但這種從事紡織服裝行業的人,著裝打扮都比較另類一些。


    他染了一頭棕發,戴了一副茶色的眼鏡,身穿花色條紋襯衣,胸前掛著金鏈子,左手戴著勞力士手表。


    模樣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人,說他四十歲出頭都有人信。


    見到葉默和老吳等人前來,陳桂明立馬給幾人泡茶。


    “警察同誌,你們辛苦了,配合你們的工作是我們的義務,你們有什麽盡管問,我知道的絕不隱瞞。”陳桂明自然是迫不及待想要把關於他堂姐陳桂芳的所有事情曝出來,他等這個機會等了很久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直接開始吧,我們對你的問話隻是作為一種調查依據,所以你不用擔心會影響到你的生意,你有什麽都可以說,我們僅作為一個參考。”葉默直接給陳桂明打了一針安心劑,否則一會兒問起話來,遮遮掩掩的,不僅浪費時間,更加對案子的調查不利。


    葉默就想讓陳桂明用一種淺顯易懂的方式來迴答。


    “我知道,我既然答應幫你們調查我堂姐,我就有心理準備,而且,葉隊長您既然會找到我,想必你也清楚我和我堂姐的那層關係。”


    “你和陳桂芳之間,是有什麽不和嗎?”


    “不和談不上,隻是那口氣咽不下去,壹佳集團起初是由我父親和我大伯兩人創立,但我父親早年不幸病逝,病逝之後,集團股份就被我大伯一人霸占了,本來我父親是最大的股東,出事之後,分到我手裏的股份,竟不到百分之十。”


    “即便是如此,那我也認了,反正有這點股份,也足夠我全家衣食無憂了,可陳桂芳那女人心太黑,她變本加厲的侵吞屬於我的股份,意圖將我們全部趕出去。”


    “為了讓我和我的子女過的更好,這些年我低聲下氣的給她打工,什麽髒活累活都是我去幹,我像條狗一樣,嬉皮笑臉的跟在她身後,搖著尾巴,隻為了保住這少得可憐的股份。”


    “這些年,我受夠陳桂芳兩母子的欺辱了,尤其是陳宇健,這小王八蛋前女友死後跟變了個人似的,他甚至在股東大會上,公然暴打我兒子,一個又一個耳光的落在他臉上,還罵他是癩皮狗,說我們隻是一群蛀蟲,要是沒有他們,我們早餓死了。”


    陳桂明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不滿全部倒泄了出來,他這些話一直憋在心裏,很早就想說出來,讓自己痛快點。


    看得出來,陳桂明對陳桂芳兩母子恨之入骨。


    “現在陳宇健涉嫌故意殺人被抓,陳桂芳也因為故意殺人被懷疑,出了這種事,你應該是最高興那個人,對吧?”葉默直接問道。


    “沒錯,我就是最幸災樂禍那個人,這兩母子要是進去了,集團的繼承人,自然就是我,我等這一天,等太久了,說句老實話,壹佳集團要是沒有我,早就破產了。”


    “你既然這麽有能力,為什麽不耍手段算計陳桂芳兩母子,這種家族內鬥,電視劇裏不經常演嗎?怎麽到你這裏行不通了?”葉默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陳桂明一個如此有能力的人,隻能乖乖的俯首稱臣。


    “沒辦法,陳桂芳後台太大,我惹不起,這次要不是因為葉隊長您負責此事,我見都不敢出麵,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件案子,如果不是你負責,陳宇健恐怕連一天監牢都不會坐。”


    聽到這句話,小張頓時覺得十分氣憤,他當即反駁道:“你胡說八道什麽?陳宇健那是故意殺人,故意殺人連大牢都不用進,你開什麽玩笑?你當法律是擺設?”


    “領導您別生氣,您聽我說。”


    “我不是領導,我就是個小警察,我幹這行,就是為了懲惡揚善,打擊罪犯的,你現在和我說,故意殺人還能屁事沒有,那我這身警服還有什麽用?”


    見到小張的正義凜然,陳桂明笑了笑道:“小同誌你太年輕了,不知道這裏麵的水深,我這麽和你說吧,你們以前的領導叫黃家明,如果是他當值,這個陳宇健根本連拘留都不用拘留,別說他十年前殺人,哪怕是現在殺了人,也能被壓下去,你信不信?”


    “兒戲,簡直是兒戲,你這人說話真可笑。”剛來到隊伍的小張,滿腔熱血,他所認為的領導,都應該是如同葉默這樣的,真正為受害人申冤的,而不是陳桂明口中那種視法律如無物,無法無天的人。


    “這可不是兒戲,黃家明的父親黃德軍,可是和你們葉隊長的老丈人一個級別的人物,我就問你,你拿什麽和他鬥?黃家明跟你說,這件案子不用管了,你們一人分五萬塊,當什麽都不知道,你怎麽做?你不答應,你就連這身衣服都別穿了,甚至還有可能被人做掉,你要是答應,那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敢違抗他的命令嗎?”


    “我……”被陳桂明一句話懟過來,小張竟然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小夥子,你是運氣好,遇到了葉隊長這樣的領導,你要像我一樣,遇到陳桂芳這樣的上級,你就知道,人生有多難了。”


    實際上,陳桂明說的不無道理,有些東西,不是你堅守本心就能做到的。


    舉個例子,如果葉默犯了錯出了事,那葉小雨保不保他?葉小雨要想保他,就必須找自己父親葉育良。


    葉育良要想保住葉默,就必須動用手中的權力。


    可一旦他真的做了,自己的把柄就會落到別人手裏,日後別人有困難找他幫忙,他要是不幫,又該如何?


    所以說,人類社會,其實就是一個龐大的關係網絡,不懂人情世故,即便再有能力,也隻能成為別人的武器工具,甚至,還有可能是犧牲者。


    葉默不想深究這些,他看著陳桂明問道:“黃德軍,和陳桂芳之間,是什麽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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