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屬實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跟在一個紈絝子弟的背後,更沒想到這個紈絝子弟還是漢王世子。


    最後,他還沒想到這漢王世子不遠千裏從應天府過來,膽大妄為地調動了八千備倭兵,然後自己就跑去遛狗了……


    沒錯,就是遛狗。


    加上帶來的兩千人,朱瞻壑讓這一萬人去從沿海地區開始幫著百姓搶收糧食,而他則是帶著少許護衛進了秀水的山裏。


    “日新你不吃點兒?”


    朱瞻壑啃著一條兔腿,將另一隻後腿遞給了周新。


    他也是佩服這個周新,都跟了他快小一旬了,自己到哪兒都跟著,當真是無愧他那冷麵寒鐵的名號。


    周新無聲的接過了朱瞻壑遞來的兔後腿,但卻並沒有吃,而是滿臉複雜地看這朱瞻壑。


    “世子殿下,您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沉默良久,周新終於是問出了這幾天來一直存在於他心底的疑惑。


    “什麽?”朱瞻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因為這幾天周新幾乎隻字未提任何有關公事方麵的事情。


    “這青花犬啊雖然是放牧所用的犬種,但因其有狼的血脈,所以天性之中就帶著幾分兇猛,用來狩獵,甚至是護衛都是沒有問題的。”


    “籠子裏的雄鷹最終隻會成為弱雞,隻有不斷的磨練它們才能成為真正的獵犬,甚至還能用在其他的方麵。”


    ……


    周新一下子被噎住了。


    他想問的是朱瞻壑為什麽要來著嘉興府,非得從應天府,還以個人名義來幫助百姓們,甚至還大動幹戈地調動了備倭軍。


    “既然殿下是為了幫助百姓們搶收糧食,那為何不上稟陛下,而是要私自前來,還調動備倭軍。”


    猶豫了一會兒,周新還是決定將話挑明。


    “您應該知道,就算是事急從權,調動備倭軍也是不可以的,哪怕您是漢王世子,待迴京之後怕是也免不了處罰。”


    “哦,你說這個啊……”朱瞻壑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毫不在意地撕扯起了手中的兔腿。


    “我無所謂啊,隻是朝廷現在騰不出手啊。”


    “皇爺爺決定明年要禦駕親征韃靼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在這種情況下不征兵就已經不錯了,哪還有餘力來幫助這些百姓?”


    “再說了,此前遭受倭患的又不隻是嘉興府,年前征兵支援安南的也是一樣,各地都有難處,先幫誰?”


    周新聞言張口欲言,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朱瞻壑的話沒毛病。


    要說遭遇倭患,淮安府、揚州府、鬆江府等地也都和嘉興府同時遭遇過倭患,要說被征兵,廣東、廣西等地也都被征兵。


    不患寡而患不均,朝廷做事也是很難的,這一碗水是怎麽也端不平的。


    再者說來,就如同朱瞻壑說的那樣,現在整個大明都在為明年永樂皇帝禦駕親征做準備,哪還有空餘的兵力還做這種事?


    有,也隻有備倭軍了,但那是能隨便動的嗎?


    由此可見,朱瞻壑倒還真的算是事急從權了。


    “那殿下,您就不怕迴京之後受到處罰嗎?”周新沉默良久,又換了一個問題。


    “怕什麽?”朱瞻壑丟掉已經啃幹淨了的骨頭,接過朱淩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滿臉的不在乎。


    “再怎麽說我也是漢王世子,做的事情也不算是壞事兒,雖然受處罰是肯定的,但也嚴重不到哪裏去。”


    “頂多就是受點兒皮肉之苦,頂天也不過是去雲南就藩,還能咋的?”


    ……


    周新無語。


    去雲南就藩?不是看不起你,你一個漢王世子,而且才不過九歲,還真談不上就藩這兩個字。


    要真說就藩,那也得是你爹的……


    !!!


    周新猛然驚醒,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朱瞻壑。


    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些以偏概全了,朱瞻壑這麽做,明著是他所看到的那個樣子,但實際上……


    怕不是為了讓他爹漢王去雲南就藩!


    嘶……


    周新倒抽一口涼氣,要真是這樣,那這漢王世子未來怕是……


    他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了,這他想的要是成真了,那未來大明又將是一片腥風血雨。


    “想多了。”朱瞻壑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周新猛地抖了一下。


    “我才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心思。”


    朱瞻壑好像是說了些什麽,但周新又有些拿捏不住,因為朱瞻壑沒有說明,這話聽起來就好像啥都沒說一樣。


    事實上,朱瞻壑的確是猜到了周新的想法,不過他並不打算像周新想的那樣去做。


    皇帝的確是很多人畢生的目標,這些人裏也包括他的老爹朱高煦,不過卻不包括朱瞻壑。


    別的朝代也就算了,就算是亂世,那朱瞻壑也有膽子搏一搏,但明朝……


    還是算了!


    小冰河期雖然還沒有到來,但已經能夠感受到這個巨獸所散發出來的餘威了,朱瞻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朝著那個位置努力。


    自家人知自家事兒,他很清楚自己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那肯定就忙得昏天暗地的,因為他和別人不一樣。


    宣德大帝可以放言“一世命即萬世命”,但他不行。


    他要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他肯定會提前做好很多準備,甚至還會有很多很多百年內都不一定能用得上,但卻能在小冰河期到來之際有用的東西。


    太累!


    是酒不好喝?還是遛狗不好玩兒?


    都不喜歡?那沒事兒!西域美女喜不喜歡?現如今的西域還在元人後裔的統治下呢!打過去搞點兒葡萄幹哈密瓜吃吃!


    西域美女也不夠?沒事兒!西歐大洋馬喜不喜歡!?而且對於西歐大洋馬還不用有漢人的那份規矩!用不著等她們年老色衰就可以隨便換!


    這樣的生活不香嗎?


    而且以明朝的規矩來說,朱瞻壑根本就不用愁錢,因為明朝的皇室成員都是有“工資”的,生多少都不用怕!


    至於皇帝這個苦差事,還是交給他那個開啟宣德之治的堂兄去操心吧!


    在明朝當王爺那是多舒服的一件事兒!鬼才想去當皇帝!


    呃……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得先解決自家老爹的問題,不然的話怕是得跟老爹一起被做成瓦罐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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