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是……?”蘇盈盈疑惑的問道李柯。李柯一時竟有些驚慌失措,也不知該如何來介紹楊盼兒與自己的關係,實話實說吧,豈不是堂而皇之的要告訴眼前這位佳人自己多麽放蕩不羈,多麽好色貪杯的在長安城的青樓裏過了一夜,盡管什麽都沒做,但誰又會相信呢?如果撒謊說自己多了個妹妹呢,這個妹妹又是怎麽多出來的呢?難不成天上真能掉下來個林妹妹?如果說是自己丫鬟呢,李柯又自己心裏覺得對不住楊盼兒,畢竟他從沒把楊盼兒當成丫鬟看待,這樣的小可人,他隻想寵溺著,哪裏舍得把她當下人使喚,再說自己前世是生活在人權平等的社會,也沒這方麵使喚人的經驗,而這一世,又是如此貧寒的出身,被人使得經驗或許更多一點,真找幾個仆人迴家,自己還真不習慣那種大爺般的生活,不過,這並不代表他不想過這種生活。


    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那就要適應這個時代,不是自己多麽階級壓榨,也不是不民主,這些完全受限於時代的約束,這怪不得自己,李柯心中就是這麽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無恥自我詮釋著。


    “奴家是服侍公子的貼身丫鬟!”楊盼兒見李柯一臉擰巴,知道他有難言之隱,於是很大聲的上前一步行了一個半蹲禮答到,楊盼兒雖說自降身份的自報家門,但答話中用詞卻特別有考究,並特意聲音中突出了“貼身”二字!


    李柯聽的很清楚,心中不覺一激靈,心想這丫頭可真是聰慧呀,找了這麽個合適的身份給自己,雖說有些階級低下,可是又特別強調了“貼身”二字,倒也地位不可或缺。


    “貼身丫鬟?”蘇盈盈有些驚訝和疑惑,很顯然她並不太相信楊盼兒所講的話。


    李柯在大唐剛來不久,涉世未深,並且基本都生活在董城村這種鄉野之地,並不太懂得有錢有勢人家裏的一些日常事物或人物關係,以為貼身丫鬟就隻是比較靠近主人,負責主人飲食起居的丫鬟,僅此而已。


    而楊盼兒雖說是這個時代的人,可她打娘胎裏就生活在掖廷,五歲又被青樓所收養,並不了解當代社會大戶人家的生活方式和體製。對於這個時代的事物並不見的比李柯多了解多少,所以理直氣壯的自報家門。


    可他倆不知道並不代表蘇盈盈不知道,蘇盈盈可正是從小生活在這樣的名門望族裏,她對這些生活可是再熟悉不過的。所以當聽到楊盼兒這樣自報“身份”時,心中湧上一絲疑惑和不可置信。


    她細細打量了下這姑娘,生的小鳥依人,確是個俊俏清麗的小美人,可這年紀似乎有點太小吧。她再轉頭瞄了一眼李柯,不可置信的問道:“這丫頭果真是你貼身丫鬟?”


    “是的,這是小子的丫鬟,小姐可有什麽指示,但請說來便罷了!”李柯裝作淡定的確定道。


    “這果真是你的‘貼身’丫鬟!”蘇盈盈眼神有些變化,黑寶石一般的媚眼裏似有一絲殺氣。


    李柯這才恍然發現不對,知道這蘇小姐肯定是理解歪了,什麽貼身丫鬟,這分明就有通房丫鬟的歧義了。


    這個時代女子可以是女子的貼身丫鬟,那無可厚非,就是指主人最親近的丫鬟。但未婚男子一般不會有所謂的貼身丫鬟,如果有,那也就是表示著男主人長到一定年紀了,所謂一定年紀其實也就是性發育成熟的年紀。而家裏安排貼身丫鬟的目的,其實就是一種不可言說的兩性指導,但貼身丫鬟絕對不可懷孕,男主人也不能真的愛上貼身丫鬟,可以喜歡,但絕不能娶。


    另外一種貼身丫鬟雖說是女子與女子之間的,但當主人出嫁時,貼身丫鬟也會像附贈品或者說嫁妝一樣嫁過去,而這種原來隻屬於女主人的貼身丫鬟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男主人的貼身丫鬟,而女主人隻要高興願意,或者為了博取丈夫的歡心,大多也都會讓自己的貼身丫鬟成了丈夫的通房丫鬟。


    李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因為謊言這種東西,一旦開始了,就很難再改過來。但不改過來,又需要一個接一個的謊言編下去,如此愈編愈瞎,終有一天終會釀成大禍。


    可李柯又不想透漏楊盼兒的真實身份,畢竟這個時代的階級性還是很強的,他即使願意承認自己逛過青樓,還在青樓住過一夜,並且贖出一個女人了,他願意因此承受蘇盈盈對自己的各種天崩地陷的不齒,但他也不願意透漏楊盼兒的真實身份,因為如此一來,楊盼兒將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堂堂正正生活,她是無辜的,之前的一切是上天的不公,是時代的不公,李柯沒有辦法改變,但自從李柯決定贖出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是要改變她的生活。


    但如果一旦自己說出了她的身份,那麽勢必一傳十,十傳百,眾人口舌如洪水猛獸,又豈是他所能阻擋的,所以李柯不肯,不肯向任何人告知楊盼兒的真實身份,這一點他在走出青樓那一刻也已經跟呂家兄弟擊掌定了死約,他知道古人是誠實守信的,特別麵對那種盟約發誓之類的,更是深信不疑,總感覺好像發了誓要是再違背就會遭天譴的樣子。


    “咯...咯…咯,我騙你的!”楊盼兒突然笑的前俯後仰。這可嚇壞了李柯,不過李柯此刻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已經準備迎接楊盼兒的如實相告了。


    “嘿…嘿…蘇姐姐你跟我來!”說著話楊盼兒就上前伸出手拉起蘇盈盈的手向路邊停著的馬車方向跑去。李柯一臉懵逼,這都什麽操作,還說上悄悄話了,你們很熟嗎?女人啊,就是這麽難以琢磨,你永遠想不到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麽。


    李柯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裏喃喃道:“女人啊!”突然眼睛餘光中看到站在側麵幾丈外的張護院正在看著自己,那眼神看的人毛毛的,似乎在說“小子啊,你才幾歲,還感慨起女人了!”那種不屑,李柯真想撲過去大嘴巴抽他丫的!可惜不行,怕是還沒碰到人家一根頭發,就自己先得被人家摔個狗吃屎。


    張護院的身手李柯今天可是見過的,就那馬車上一躍而下直立呂峰麵前的速度,還有那能輕鬆攥住呂峰那沙包大的拳頭的本事,更別說呂彥那偷襲中的鎖喉功了,都被他輕鬆化解,且摔的哥倆雙雙在地。李柯的身子骨比呂家哥倆可要還單薄許多,又怎麽可能單槍匹馬還能占到什麽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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