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多事之秋。”
從田銘家出來，周餘棠忍不住輕聲感慨。
田家的老爺子，已經從位置上退了下來。
但茶還沒涼。
他要當麵交代的話，當然不會是等閑小事。
司機發動車子，坐在周餘棠身旁的倪霓，還是第一次在八風不動的自家老板臉上見到這等沉凝神情。
眉峰皺蹙之間，似乎有什麽棘手的狀況，隱隱可見山雨欲來的氣息。
“老板，出什麽事了？”
說不好奇，那肯定假的，倪霓終究忍不住問道。
“再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最近不太平啊……”
周餘棠沒有透露太多，倪霓也沒多問。
這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她也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有些事情，周餘棠不告訴她，自然是有其道理。
看他手托著下頷，深邃的眸光透過了車窗，倪霓很想知道，這個神秘的男人，究竟在想什麽。
就這樣，過了好半晌。
手機傳來一連串的微信提示音，打斷了周餘棠的思緒。
他的二號手機跟工作手機都放在倪霓這兒。
自己的手機，在進老爺子家就開了免打擾，出來後直接集體開會了。
有劉藝菲跟劉施施的消息，還有準備背靠背的糖嫣……
一一迴複過後，周餘棠按了按額角，問了一件看起來並不相幹的事：“小錦鯉最近通告怎麽樣？”
“亞洲巡演還在辦，目前是在《真正男子漢》裏做嘉賓。”
“去年寶鏹那個節目？”
“嗯，今年出道第二季了，加入了女兵環節，楊蜜也在……”
倪霓如數家珍道：“預定了鵝廠那邊一檔選秀節目的導師，還有下個月要參加snh48年度總選舉演唱會。”
聽她這麽說，周餘棠腦海裏有了點印象。
貌似是前年，霓虹論壇上，把snh48成員鞠婧禕誇成了天朝四千年一遇的偶像。
然後牆外開花牆內香，傳迴國內，鞠婧禕一舉爆火，現在人氣超高。
當然，比起出道的鞠婧煒，小錦鯉走的是終南捷徑。
出道就演了大都督的成名作。
長大後，勇闖娛樂圈，靠那一張臉，成了江東女團的門麵。
出道即爆火，首張專輯新歌殺上b榜，第二張專輯破百萬銷售，組合在亞洲範圍內人氣無敵。
網絡時代，公眾人物沒什麽秘密可言。
很快有網友扒出了楊超月老家跟周餘棠都是鹽城。
除了不那麽靠譜的緋聞之外，還有一種廣泛認可的論調，小錦鯉是周餘棠親戚家的閨女。
不過後來楊超月自己在綜藝節目裏否認了這一點。
也說過自己家境。
不是賣慘，就是坦誠的介紹。
一眾網友們為之絕倒。
什麽叫屬於是老天爺喂飯吃？
什麽叫人生易如反掌？
家境貧困的農村少女，偶遇大都督，被看中帶飛。
未滿18歲，逆襲成大明星。
連女頻都不敢這麽寫。
楊超月這氣運也是沒誰了。
她現在都被做成表情包，無數網友將之設為壁紙、頭像，想要蹭一蹭錦鯉的事業運。
“她們的亞洲巡演，反響很不錯。”
今年組合推出小隊模式，楊超月跟程蕭的主要業務轉移迴國內，當下選秀節目漸漸興起。
以她們的舞台資曆，進去就是選手們的導師。
想想剛剛成年的小錦鯉，竟然就要成為很多憧憬娛樂圈的年輕人口中的楊老師，倪霓都有些魔幻的感覺。
娛樂圈本來就是這麽魔幻。
盡管小錦鯉賺的錢還是公司分了大頭，可到她手裏的也有不少錢。
楊超月也沒亂花錢，攢著給家裏買了房子，三觀很正，相當孝順。
不過，她沒表現出什麽音樂方麵的才華，想要走的更遠一些，還是得演戲。
公司討論過後，給她製定的路線是綜藝+影視雙管齊下。
綜藝自然不用愁，銘傑公司依舊是國內綜藝龍頭，想要安插進大爆綜藝刷臉並非難事。
隻是想要演戲，存在一定門檻。
至少基礎的演技得過得去。
對此，周餘棠都是一視同仁，熱芭跟娜劄都是這麽過來的，後來歸國的鹿寒跟宋倩也是。
他的底線，自家藝人不能傷害觀眾的眼睛。
小錦鯉在南韓接受過基礎演技課程，迴來還要在山下學堂裏好好磨煉一番。
想到那個元氣滿滿的少女，周餘棠心裏的陰霾也衝淡了不少。
連嘴角也莫名愉悅的微微翹了起來。
…………
“薑聞新片落地，北洋三部曲之最後一舞，英煌傾力相助，上影、華納、橫店影視托底，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霸王別姬》時隔二十三年，再獲電影頻道傳媒大獎的特殊榮譽獎，陳凱哥眼眶通紅，幾近落淚！”
“蘋果ceo庫克到訪星辰遊戲，與周都督長談一小時。”
“上影舉行發布會，對外發布近30個影視劇項目，其中包括江東娛樂周餘棠擔任製片、監製的《追龍》、《九龍城寨之圍城》。
以及安樂江老板擔任製片的真人版電影《葫蘆兄弟》，以及薑聞導演由《俠隱》改編的電影《邪不壓正》，與墨鏡王導演合作影視項目《繁花》.”
圈子裏繁華熱鬧依舊，但風頭最盛的莫過於上影集團。
占據了主場優勢，任中倫放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為推進上市造足了勢頭。
英煌跟上影集團合作關係篤厚，那兩部跟周餘棠合作的電影，有部分份額由上影吃進。
除去了大都督之外，又是兩位大導演上了車。
薑聞氣場很強，揮斥方遒，隻等著大幹一場。
墨鏡王派頭更足，出席晚上酒會還戴著墨鏡，酷到沒朋友。
周餘棠這兩天要麽在公司開會，要麽出席官方電影行業的交流會，抽空還要過問劇組的進度。
即便他不在，蔣雪糅親自坐鎮，確保了《雪中》有條不紊的運轉。
很快，到了頒獎典禮這天，各家女明星們像是要上戰場。
一件件送進酒店的高奢禮服，就是她們的甲胄，華麗昂貴的首飾珠寶，則是她們的武器。
就爭紅毯這口氣。
……
傍晚六點，閉幕式紅毯開始。
彭丹一身透視裝大秀身材，楊紫瓊長裙亮相氣質優雅……
林嘉欣、文永姍、柯佳燕、許瑋蜜、張鈞蜜等爭芳鬥豔……
紅毯之上，星光閃耀。
當天才到魔都的範老師沒搞什麽勁爆禮服，發揮卻依舊穩定。
一身半透薄紗長裙，點綴亮片收腰設計，搖曳生姿，渾然好似一顆溢出香甜汁水的蜜桃。
不過，造型貌似跟大蜜蜜有點撞車。
大蜜蜜今天一身黑色的薄紗長裙，該有曲線的地方，若隱若現，不見遜色。
範老師今年還有三部電影，小鋼炮的《我不是潘金蓮》、跟成龍合作的《絕地逃亡》、以及郭小四的《爵跡》。
紅毯的主持人相當搞，前邊蓮花姐才過去，故意問成龍哪個彬彬更漂亮。
穿著唐裝的老江湖成龍，笑眯眯的轉移話題：“我臉盲症，哪個彬彬都很漂亮，但最帥的一定是周都督。”
一身手工定製的熨帖黑色西服，西褲筆挺，器宇軒昂。
用粉絲們的話說，周餘棠站在那裏，就是畫報。
範老師美眸泛著光。
等候區的糖嫣，臉頰上也露出了淺淺的酒渦。
“泥嚎，周會長！”
南韓長腿歐巴李敏鎬，今天跟《賞金獵人》劇組一起走紅毯，見到周餘棠，立刻微微躬身行禮。
“嗯，你好。”
周餘棠淡淡點了點頭，側首問：“是不是以前王京拍過一版？”
“啊？”
李敏鎬大腦宕機，愣在原地，唯恐失禮，臉上還帶著僵硬的笑容。
“你說的那是《城市獵人》。”
糖嫣輕輕拍了他胳膊一下，嗔怪解釋，盡顯親昵。
兩部電影名字相近，其實不是一迴事兒。
《城市獵人》是經典霓虹漫畫ip改編的電影。
早在二十三年前，王京這個胖子就拍過一版，那時黎明、王祖賢、邱淑貞男神女神齊聚，還出了個成龍cosy春麗的經典名場麵。
這部中韓合拍大片，是黃白鳴製片，《繡春刀2》的暑期檔對手。
前幾天寧皓親自去看了展映，說是質量不太行，周餘棠也就沒在意。
“周總，到我們了。”
“嗯，走吧。”
郭富誠、周閏發、梁嘉輝等港台藝人紛紛走過紅毯。
亞洲乃至於歐洲演員也來了不少，reinabisa、金智媛、梅格·瑞恩等國外女演員，先後走過紅毯，魔都電影節在國際化的路上越走越遠。
周餘棠今天難得身邊沒有美人相伴，跟老謀子的《大佛》劇組一起走了紅毯。
他的出場，立刻引起了現場粉絲們山唿海嘯一般的尖叫與狂唿。
那閃光燈，就沒有停下來過，照得紅毯亮如白晝。
範瑋老師一臉和氣的憨笑：“都是周總的粉絲，真是沾光了。”
“張導，今晚你有沒有信心拿下金爵獎？”
“能獲得提名，其實就是認可，至於最後誰拿獎，那是評委決定的”
紅毯主持人常規提問，老謀子迴答的相對保守，輪到周餘棠時，開了個玩笑：“張導今天紅光滿麵，看來不會空手而歸。”
這一屆的魔都電影節評委會主席，很是有些來頭，由歐洲三大電影節“大滿貫”導演埃米爾·庫斯圖裏卡擔任。
評委名單裏還有個老謀子的熟人，嚴歌苓。
老謀子微窘，無奈的搖頭失笑。
一起進入內場，周餘棠跟老謀子的位置在前麵。
就跟韓三坪坐在一塊兒，旁邊的任中倫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餘棠，聽說你從華納拿的那部文藝片準備差不多了？”
喇裴慷跟幾大電影集團的一把手，耳朵全都豎了起來。
隻聽說華納天價招攬周餘棠成功，有兩個項目的合作，但後續沒有太多具體消息。
有說是超級英雄大片，也有說是文藝類型電影，眾說紛紜。
超級英雄大片，也能拍成文藝題材電影？
在座的都有些歲數，對此不明覺厲，但周餘棠要做的項目，卻是沒有人敢小瞧。
“不出意外，下半年可以開機了。”
“餘棠，二十四號的華表獎，有沒有空過來，你很有機會啊。”
“喇董，劇組實在等不起了。”
“那實在太可惜了。”
幾人在台下說著話，台上一頭長發，頗有藝術氣息的南斯拉夫人，已經發表了簡短的講話。
周餘棠跟眾人一起為這位大師送上掌聲。
開始進入頒獎流程。
最佳攝影獎是郭達明的《皮繩上的魂》，最佳編劇、最佳音樂等獎項先後頒布，是菲律賓、德國的作品。
很快到了重頭戲，最佳女主角給了阪本順治執導的科幻喜劇電影《團地》裏的藤山直美。
最佳男主角則是劉火華。
頒獎嘉賓宣讀出名字時，劉火華那張古銅色的臉都漲紅了，手一直抖，跟《追兇者也》劇組慶祝過後，給了周餘棠一個深沉有力的擁抱：
“周總，多謝。”
現場許多演員羨慕的目光都落在了劉火華的身上。
事實證明，站隊很重要。
從《藍宇》過後，劉火華跟著陸釧混，結果差點圈內查無此人。
好在他腦子清醒，光速轉投江東大都督，《鬼吹燈》係列的胡八一，就夠劉火華吃一輩子了。
現在又是周餘棠監製、江東娛樂出品的《追兇者也》，給他帶來了一座金爵獎影帝的獎杯。
國際a類電影節的影帝，可不是誰都能拿的，一個相當有份量的獎項。
“去吧。”
周餘棠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一笑。
曹寶平在後排探出身子，問道：“周總，檔期怎麽安排？”
“檔期的話。”
周餘棠想了想，開口說道：“七月末怎麽樣？”
“放暑期？”
曹寶平微微愣了一愣。
“就放七月末。”
周餘棠臉上帶著一抹輕描淡寫的笑意：“我感覺，有搞頭。”
這一部現實題材電影，跟去年的《烈日灼心》差不多，質量毋庸置疑。
江東家的《繡春刀2》七月初上映，激情對打《寒戰2》。
月中是紋章的《陸垚知馬俐》，成龍的《絕地逃亡》等。
月末有一部《封神傳奇》，曹寶平大概有點擔心。
那部電影可是有功夫皇帝，香江製片方喊出口號，史詩級別仙俠大作。
不過似被周餘棠自信感染，曹寶平一拍大腿：“好，那就拚一把！”
劉火華既然拿了金爵獎影帝，那麽最後獎項就與曹寶平無關了。
評委會大獎給了意大利電影《德州見》，最後的金爵獎，也在頒獎嘉賓的宣讀聲中浮出水麵：“張毅謀，《大佛》！”
中國第一位國際a類電影節影帝。
兩擒柏林金熊獎，雙殺威尼斯金獅。
歐洲三大電影節的評審團大獎通關者……
老謀子作為國服老牌三大導演之首，拿這個金爵獎實至名歸，況且《大佛》確實很不錯。
用荒誕現實的敘述手法，勾勒出了社會各個階層角的人物，內涵深刻。
全場掌聲雷動。
頒獎禮結束，周餘棠在跟領導說話，範老師跟大蜜蜜在後台倒是先對上了。
一個是大花旦天花板，一個是頂流八五花。
兩人走的都是黑紅路線。
而且手底下經紀團隊給打造的人設，一個“自己就是豪門”，另一個是“頭腦清醒、一心搞事業的蜜總”。
都是獨立大女主賽道，所謂一山不容二虎。
今天這禮裙相撞，不過是導火索。
按理來說，以範老師的修養底氣，眼光格局漸大，定然不至於跟楊蜜計較。
可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在涉及到了男人的時候，往往就不講道理。
難得今晚有空，原本跟周餘棠約好了，結果剛剛發消息說今晚有個會要開。
信你個鬼！
範老師也不是吃素的，心裏直覺是楊蜜搞的鬼。
她一直注意周餘棠。
在大都督跟那位滬上領導去說話之前，曾看到楊蜜笑得花枝亂顫，想到她差點連大雷都貼到周餘棠身上去的浪樣。
範老師心裏就有一股火氣。
再托圈內朋友一打聽，楊蜜明天原本有行程，直接取消了，越發篤定她晚上在搞事。
要是劉藝菲跟劉施施倒也罷了，範老師答應了周餘棠要退避三舍，給足麵子。
可你楊蜜算哪顆蔥，敢搶老娘的男人？
你往左，我也往左。
你往右，我也往右。
過道裏，兩邊的工作人員察覺氣氛不對。
也都傻眼了，這是要幹啥？！
不會是要打起來吧？
“蜜蜜。”
範老師精致的臉上帶著笑意：“這麽巧遇到，正好有個項目想跟你談，要不進去聊聊？”
旁邊正好就是主辦方給藝人準備的獨立休息室，楊蜜身後的助理拉了拉她手臂，沒扯動。
京城胡同大妞，那也是有脾氣的，感覺莫名被針對，大蜜蜜冷笑道：“好啊。”
退是不可能退的，大蜜蜜除了劉施施跟劉天仙，就沒怕過別人。
砰！
門被重重摔上，兩邊的人臉色微微一變，各自打電話準備搖人。
其實休息室也挺簡陋，就是短暫休息交流的場所，就擺放著幾個舒適的沙發桌子。
大蜜蜜靠坐在沙發上，雙腿優雅交疊，姿勢舒展：“你想說什麽？”
“喲，前幾天還秀姐妹情深。”
範老師斜睨一眼，臉上帶著笑：“感情可太深了，她在劇組拍戲，你就替她照顧男人？”
“你在說什麽？”
楊蜜被突如其來的暴擊給打出僵直了，腿放了下來：“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還不懂嗎？”
範老師冷笑道：“你可太懂了啊，感動天朝姐妹，我必須投你一票。”
“莫名其妙！”
大蜜蜜感覺這女人瘋了。
“急了？”
範老師好整以暇道：“我觀察你好久了，晚上跟餘棠說話，人都快貼他身上去了，怎麽不幹脆坐他腿上啊？”
“是不是有病？”
楊蜜坐不住了，陡然從沙發上起身，色厲內荏道：“我懶得跟你多解釋。”
說話之間，連唿吸急促了數分，柚子在巍顫輕搖。
範老師這話說的雖然難聽，卻正好戳中了她的心病。
楊蜜自詡是先來的，奈何被劉施施搶先一步，而且一姐在周餘棠心裏地位特殊，不容撼動。
“不用跟我解釋，你怎麽不想想，怎麽跟劉施施解釋？”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替施施看著點，防止某些整天姐姐弟弟的女人惦記著。”
大蜜蜜又豈是泛泛之輩，當即深唿吸一口，暫時穩定了情緒，冷著臉反打：“不信你看記錄，也可以打電話問施施。”
她甚至把自己手機遞了出來，翻出了微信聊天記錄。
今晚的小周，她是吃定了，別說範老師，耶穌也留不住。
為此楊蜜早就做好了預防與準備。
《翻譯官》收視大爆，江東娛樂也是出品方之一。
晚上安排了慶功宴，周餘棠作為幕後老板，參加慶祝也很合理。
那萬一高興多喝了幾杯，幫忙照顧一下，也有說法。
“看明白沒有？”
楊蜜收迴了手機，笑意泛冷：“你要是對我有意見，就大大方方講出來，不要搞這些，你不是還要直播表白的嗎？”
站在劉施施閨蜜的立場，痛打小三，大蜜蜜聲音漸大，越戰越勇：“姐姐你真的太潮，太會玩了，平時有事沒事就往餘棠身上蹭。”
“帶你賺點了錢，人家逢場作戲，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真以為自己是東宮皇後啊？”
“有什麽誤會，要不我把餘棠喊過來，大家當麵講清楚，也不要緊的！”
“我小看你了。”
範老師忍不住冷笑起來，強忍住想扯她頭發的衝動。
誤會？
不存在的。
她這麽多年的鑒婊功力，怎麽可能看錯。
就楊蜜剛剛一開始的神態，再到後來沉住氣後的冷靜應對，連後續安排都想好了，絕對是提前做過準備。
不過，範老師到底是一路廝殺過來的大花旦，就這麽盯著大蜜蜜看：“都說胸大無腦，你不但有腦子，而且這腦子也太活泛了。”
“謝謝誇獎。”
“嗬嗬，不過就你這點小聰明，以為在他麵前夠看？”
範老師一臉冷笑：“你以為，自己每次都做的天衣無縫，這麽多巧合，難道劉施施真就什麽都不知道？別得意，我看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我哭什麽？”
大蜜蜜一挺胸：“關你屁事？”
這時候，她手機響了起來，打開一聽，糖嫣發的語音消息：“蜜蜜你在哪兒，我采訪完了，這就來找你。”
篤篤篤！
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範老師挑了挑眉，輕哼一聲：“好啊，還找了幫手來，好一個姐妹齊心。”
來一個是撕，來一雙也是撕。
我範某人又有何懼？
剛剛激情對線，腎上腺激素飆升，理智已經沒多少了。
範老師邁動長腿走過去，打開門一看，瞬間傻眼，語氣軟了下來：“你…你怎麽來了？”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麵無表情的周餘棠。
方才還勇冠三軍的範老師，氣勢盡數消退，竟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女人。
大蜜蜜也同樣瞳孔地震，腦子飛速轉動，想著該怎麽把自己摘出來，順便踩上範老師一腳。
“我剛說晚上的慶功宴，我能不能去向蜜蜜討杯酒喝。”
還是範老師急中生智，走過去拉住了楊蜜的手：“蜜蜜，恭喜你《翻譯官》大爆，以後有合適的投資項目，可別忘記姐啊。”
“嗯啊，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楊蜜張了張嘴，把話都咽了下去。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兩邊助理團隊都在，甚至連倪霓跟周餘棠身邊兩個保鏢也在。
這種場合，要是繼續跟個怨婦一樣鬧騰起來，難免有些不太體麵。
既然範老師給了個台階，她也就順勢下了。
“.”
這下子反倒是兩邊助理團隊的人瞠目結舌。
啥子情況！？
剛剛在過道上碰到好像要既分高下，也決生死的模樣。
這會兒怎麽成了把臂言歡的好姐妹啦？
這不科學。
這一場修羅場發生的突然，結束的也快。
“晚上劇組有點事，我先迴去了。”
收到內線消息的周餘棠，沒參加大蜜蜜準備的慶功宴，也沒跟試探著討好的範老師去主辦方安排的酒會。
隻淡淡留下一句話，當晚就迴了象山。
原本還想嚐蜜、吃糖，現在哪裏還有興致？
看著麵無表情的自家老板，倪霓張了張嘴，幾度想問後續處理。
腦海裏又隱隱有些興奮的聯想到，如果是劉施施碰上劉藝菲，怎麽解決？
看了眼周餘棠冷峻表情，倪霓還是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盡管關係到位，但有些話也要分場合。
老板夾菜你轉桌，老板唱k你切歌，老板心情不好，這時候還火上澆油？
想不想進步啦？
頒獎禮結束當晚，新聞就已經掛在了各大網站跟論壇。
範老師跟楊蜜兩家的粉絲，已經開撕了。
一邊的說法是範老師美神降臨，豔壓群芳，大蜜蜜東施效顰。
一邊就說範老師漸顯老態，楊蜜性感代言人，後浪推前浪，乃是新任紅毯之後。
等迴到象山酒店、鑽進天仙被窩摟著那噴香身子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兩點。
周餘棠提前知會了行程，劉藝菲本想等他，自個刷了會兒b站，結果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小周，走開，你好燙。”
天氣有些悶熱，小劉姑娘伸手推搡了一把，嘴裏無意識的嘟囔著。
旁邊平板上電量瀕臨枯竭，仍頑強的播放著李子柒的視頻，不過周餘棠沒心思欣賞怡然自得的田園生活，一把關了。
把空調調低，摟著小劉姑娘。
輕輕嗅著天仙發梢間的浮動的香氣，手上把握著溫香軟玉。
心裏還在複盤跟老爺子的對話，嘴上跟她在分享著在魔都電影節幾天除去吃糖之外的瑣事。
想必是舟車勞頓累了，不到十分鍾，劉藝菲就聽到了綿長細勻的唿吸聲。
轉頭看著周餘棠，也不知做了什麽香甜美夢，那原本冷峻好看的臉龐之上，流露出幾許笑意。
劉藝菲起身，替他蓋好空調被，又將空調調高了幾度，確保他不會感冒，然後才將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
從田銘家出來，周餘棠忍不住輕聲感慨。
田家的老爺子，已經從位置上退了下來。
但茶還沒涼。
他要當麵交代的話，當然不會是等閑小事。
司機發動車子，坐在周餘棠身旁的倪霓，還是第一次在八風不動的自家老板臉上見到這等沉凝神情。
眉峰皺蹙之間，似乎有什麽棘手的狀況，隱隱可見山雨欲來的氣息。
“老板，出什麽事了？”
說不好奇，那肯定假的，倪霓終究忍不住問道。
“再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最近不太平啊……”
周餘棠沒有透露太多，倪霓也沒多問。
這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她也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有些事情，周餘棠不告訴她，自然是有其道理。
看他手托著下頷，深邃的眸光透過了車窗，倪霓很想知道，這個神秘的男人，究竟在想什麽。
就這樣，過了好半晌。
手機傳來一連串的微信提示音，打斷了周餘棠的思緒。
他的二號手機跟工作手機都放在倪霓這兒。
自己的手機，在進老爺子家就開了免打擾，出來後直接集體開會了。
有劉藝菲跟劉施施的消息，還有準備背靠背的糖嫣……
一一迴複過後，周餘棠按了按額角，問了一件看起來並不相幹的事：“小錦鯉最近通告怎麽樣？”
“亞洲巡演還在辦，目前是在《真正男子漢》裏做嘉賓。”
“去年寶鏹那個節目？”
“嗯，今年出道第二季了，加入了女兵環節，楊蜜也在……”
倪霓如數家珍道：“預定了鵝廠那邊一檔選秀節目的導師，還有下個月要參加snh48年度總選舉演唱會。”
聽她這麽說，周餘棠腦海裏有了點印象。
貌似是前年，霓虹論壇上，把snh48成員鞠婧禕誇成了天朝四千年一遇的偶像。
然後牆外開花牆內香，傳迴國內，鞠婧禕一舉爆火，現在人氣超高。
當然，比起出道的鞠婧煒，小錦鯉走的是終南捷徑。
出道就演了大都督的成名作。
長大後，勇闖娛樂圈，靠那一張臉，成了江東女團的門麵。
出道即爆火，首張專輯新歌殺上b榜，第二張專輯破百萬銷售，組合在亞洲範圍內人氣無敵。
網絡時代，公眾人物沒什麽秘密可言。
很快有網友扒出了楊超月老家跟周餘棠都是鹽城。
除了不那麽靠譜的緋聞之外，還有一種廣泛認可的論調，小錦鯉是周餘棠親戚家的閨女。
不過後來楊超月自己在綜藝節目裏否認了這一點。
也說過自己家境。
不是賣慘，就是坦誠的介紹。
一眾網友們為之絕倒。
什麽叫屬於是老天爺喂飯吃？
什麽叫人生易如反掌？
家境貧困的農村少女，偶遇大都督，被看中帶飛。
未滿18歲，逆襲成大明星。
連女頻都不敢這麽寫。
楊超月這氣運也是沒誰了。
她現在都被做成表情包，無數網友將之設為壁紙、頭像，想要蹭一蹭錦鯉的事業運。
“她們的亞洲巡演，反響很不錯。”
今年組合推出小隊模式，楊超月跟程蕭的主要業務轉移迴國內，當下選秀節目漸漸興起。
以她們的舞台資曆，進去就是選手們的導師。
想想剛剛成年的小錦鯉，竟然就要成為很多憧憬娛樂圈的年輕人口中的楊老師，倪霓都有些魔幻的感覺。
娛樂圈本來就是這麽魔幻。
盡管小錦鯉賺的錢還是公司分了大頭，可到她手裏的也有不少錢。
楊超月也沒亂花錢，攢著給家裏買了房子，三觀很正，相當孝順。
不過，她沒表現出什麽音樂方麵的才華，想要走的更遠一些，還是得演戲。
公司討論過後，給她製定的路線是綜藝+影視雙管齊下。
綜藝自然不用愁，銘傑公司依舊是國內綜藝龍頭，想要安插進大爆綜藝刷臉並非難事。
隻是想要演戲，存在一定門檻。
至少基礎的演技得過得去。
對此，周餘棠都是一視同仁，熱芭跟娜劄都是這麽過來的，後來歸國的鹿寒跟宋倩也是。
他的底線，自家藝人不能傷害觀眾的眼睛。
小錦鯉在南韓接受過基礎演技課程，迴來還要在山下學堂裏好好磨煉一番。
想到那個元氣滿滿的少女，周餘棠心裏的陰霾也衝淡了不少。
連嘴角也莫名愉悅的微微翹了起來。
…………
“薑聞新片落地，北洋三部曲之最後一舞，英煌傾力相助，上影、華納、橫店影視托底，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霸王別姬》時隔二十三年，再獲電影頻道傳媒大獎的特殊榮譽獎，陳凱哥眼眶通紅，幾近落淚！”
“蘋果ceo庫克到訪星辰遊戲，與周都督長談一小時。”
“上影舉行發布會，對外發布近30個影視劇項目，其中包括江東娛樂周餘棠擔任製片、監製的《追龍》、《九龍城寨之圍城》。
以及安樂江老板擔任製片的真人版電影《葫蘆兄弟》，以及薑聞導演由《俠隱》改編的電影《邪不壓正》，與墨鏡王導演合作影視項目《繁花》.”
圈子裏繁華熱鬧依舊，但風頭最盛的莫過於上影集團。
占據了主場優勢，任中倫放出了一個重磅炸彈，為推進上市造足了勢頭。
英煌跟上影集團合作關係篤厚，那兩部跟周餘棠合作的電影，有部分份額由上影吃進。
除去了大都督之外，又是兩位大導演上了車。
薑聞氣場很強，揮斥方遒，隻等著大幹一場。
墨鏡王派頭更足，出席晚上酒會還戴著墨鏡，酷到沒朋友。
周餘棠這兩天要麽在公司開會，要麽出席官方電影行業的交流會，抽空還要過問劇組的進度。
即便他不在，蔣雪糅親自坐鎮，確保了《雪中》有條不紊的運轉。
很快，到了頒獎典禮這天，各家女明星們像是要上戰場。
一件件送進酒店的高奢禮服，就是她們的甲胄，華麗昂貴的首飾珠寶，則是她們的武器。
就爭紅毯這口氣。
……
傍晚六點，閉幕式紅毯開始。
彭丹一身透視裝大秀身材，楊紫瓊長裙亮相氣質優雅……
林嘉欣、文永姍、柯佳燕、許瑋蜜、張鈞蜜等爭芳鬥豔……
紅毯之上，星光閃耀。
當天才到魔都的範老師沒搞什麽勁爆禮服，發揮卻依舊穩定。
一身半透薄紗長裙，點綴亮片收腰設計，搖曳生姿，渾然好似一顆溢出香甜汁水的蜜桃。
不過，造型貌似跟大蜜蜜有點撞車。
大蜜蜜今天一身黑色的薄紗長裙，該有曲線的地方，若隱若現，不見遜色。
範老師今年還有三部電影，小鋼炮的《我不是潘金蓮》、跟成龍合作的《絕地逃亡》、以及郭小四的《爵跡》。
紅毯的主持人相當搞，前邊蓮花姐才過去，故意問成龍哪個彬彬更漂亮。
穿著唐裝的老江湖成龍，笑眯眯的轉移話題：“我臉盲症，哪個彬彬都很漂亮，但最帥的一定是周都督。”
一身手工定製的熨帖黑色西服，西褲筆挺，器宇軒昂。
用粉絲們的話說，周餘棠站在那裏，就是畫報。
範老師美眸泛著光。
等候區的糖嫣，臉頰上也露出了淺淺的酒渦。
“泥嚎，周會長！”
南韓長腿歐巴李敏鎬，今天跟《賞金獵人》劇組一起走紅毯，見到周餘棠，立刻微微躬身行禮。
“嗯，你好。”
周餘棠淡淡點了點頭，側首問：“是不是以前王京拍過一版？”
“啊？”
李敏鎬大腦宕機，愣在原地，唯恐失禮，臉上還帶著僵硬的笑容。
“你說的那是《城市獵人》。”
糖嫣輕輕拍了他胳膊一下，嗔怪解釋，盡顯親昵。
兩部電影名字相近，其實不是一迴事兒。
《城市獵人》是經典霓虹漫畫ip改編的電影。
早在二十三年前，王京這個胖子就拍過一版，那時黎明、王祖賢、邱淑貞男神女神齊聚，還出了個成龍cosy春麗的經典名場麵。
這部中韓合拍大片，是黃白鳴製片，《繡春刀2》的暑期檔對手。
前幾天寧皓親自去看了展映，說是質量不太行，周餘棠也就沒在意。
“周總，到我們了。”
“嗯，走吧。”
郭富誠、周閏發、梁嘉輝等港台藝人紛紛走過紅毯。
亞洲乃至於歐洲演員也來了不少，reinabisa、金智媛、梅格·瑞恩等國外女演員，先後走過紅毯，魔都電影節在國際化的路上越走越遠。
周餘棠今天難得身邊沒有美人相伴，跟老謀子的《大佛》劇組一起走了紅毯。
他的出場，立刻引起了現場粉絲們山唿海嘯一般的尖叫與狂唿。
那閃光燈，就沒有停下來過，照得紅毯亮如白晝。
範瑋老師一臉和氣的憨笑：“都是周總的粉絲，真是沾光了。”
“張導，今晚你有沒有信心拿下金爵獎？”
“能獲得提名，其實就是認可，至於最後誰拿獎，那是評委決定的”
紅毯主持人常規提問，老謀子迴答的相對保守，輪到周餘棠時，開了個玩笑：“張導今天紅光滿麵，看來不會空手而歸。”
這一屆的魔都電影節評委會主席，很是有些來頭，由歐洲三大電影節“大滿貫”導演埃米爾·庫斯圖裏卡擔任。
評委名單裏還有個老謀子的熟人，嚴歌苓。
老謀子微窘，無奈的搖頭失笑。
一起進入內場，周餘棠跟老謀子的位置在前麵。
就跟韓三坪坐在一塊兒，旁邊的任中倫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餘棠，聽說你從華納拿的那部文藝片準備差不多了？”
喇裴慷跟幾大電影集團的一把手，耳朵全都豎了起來。
隻聽說華納天價招攬周餘棠成功，有兩個項目的合作，但後續沒有太多具體消息。
有說是超級英雄大片，也有說是文藝類型電影，眾說紛紜。
超級英雄大片，也能拍成文藝題材電影？
在座的都有些歲數，對此不明覺厲，但周餘棠要做的項目，卻是沒有人敢小瞧。
“不出意外，下半年可以開機了。”
“餘棠，二十四號的華表獎，有沒有空過來，你很有機會啊。”
“喇董，劇組實在等不起了。”
“那實在太可惜了。”
幾人在台下說著話，台上一頭長發，頗有藝術氣息的南斯拉夫人，已經發表了簡短的講話。
周餘棠跟眾人一起為這位大師送上掌聲。
開始進入頒獎流程。
最佳攝影獎是郭達明的《皮繩上的魂》，最佳編劇、最佳音樂等獎項先後頒布，是菲律賓、德國的作品。
很快到了重頭戲，最佳女主角給了阪本順治執導的科幻喜劇電影《團地》裏的藤山直美。
最佳男主角則是劉火華。
頒獎嘉賓宣讀出名字時，劉火華那張古銅色的臉都漲紅了，手一直抖，跟《追兇者也》劇組慶祝過後，給了周餘棠一個深沉有力的擁抱：
“周總，多謝。”
現場許多演員羨慕的目光都落在了劉火華的身上。
事實證明，站隊很重要。
從《藍宇》過後，劉火華跟著陸釧混，結果差點圈內查無此人。
好在他腦子清醒，光速轉投江東大都督，《鬼吹燈》係列的胡八一，就夠劉火華吃一輩子了。
現在又是周餘棠監製、江東娛樂出品的《追兇者也》，給他帶來了一座金爵獎影帝的獎杯。
國際a類電影節的影帝，可不是誰都能拿的，一個相當有份量的獎項。
“去吧。”
周餘棠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一笑。
曹寶平在後排探出身子，問道：“周總，檔期怎麽安排？”
“檔期的話。”
周餘棠想了想，開口說道：“七月末怎麽樣？”
“放暑期？”
曹寶平微微愣了一愣。
“就放七月末。”
周餘棠臉上帶著一抹輕描淡寫的笑意：“我感覺，有搞頭。”
這一部現實題材電影，跟去年的《烈日灼心》差不多，質量毋庸置疑。
江東家的《繡春刀2》七月初上映，激情對打《寒戰2》。
月中是紋章的《陸垚知馬俐》，成龍的《絕地逃亡》等。
月末有一部《封神傳奇》，曹寶平大概有點擔心。
那部電影可是有功夫皇帝，香江製片方喊出口號，史詩級別仙俠大作。
不過似被周餘棠自信感染，曹寶平一拍大腿：“好，那就拚一把！”
劉火華既然拿了金爵獎影帝，那麽最後獎項就與曹寶平無關了。
評委會大獎給了意大利電影《德州見》，最後的金爵獎，也在頒獎嘉賓的宣讀聲中浮出水麵：“張毅謀，《大佛》！”
中國第一位國際a類電影節影帝。
兩擒柏林金熊獎，雙殺威尼斯金獅。
歐洲三大電影節的評審團大獎通關者……
老謀子作為國服老牌三大導演之首，拿這個金爵獎實至名歸，況且《大佛》確實很不錯。
用荒誕現實的敘述手法，勾勒出了社會各個階層角的人物，內涵深刻。
全場掌聲雷動。
頒獎禮結束，周餘棠在跟領導說話，範老師跟大蜜蜜在後台倒是先對上了。
一個是大花旦天花板，一個是頂流八五花。
兩人走的都是黑紅路線。
而且手底下經紀團隊給打造的人設，一個“自己就是豪門”，另一個是“頭腦清醒、一心搞事業的蜜總”。
都是獨立大女主賽道，所謂一山不容二虎。
今天這禮裙相撞，不過是導火索。
按理來說，以範老師的修養底氣，眼光格局漸大，定然不至於跟楊蜜計較。
可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在涉及到了男人的時候，往往就不講道理。
難得今晚有空，原本跟周餘棠約好了，結果剛剛發消息說今晚有個會要開。
信你個鬼！
範老師也不是吃素的，心裏直覺是楊蜜搞的鬼。
她一直注意周餘棠。
在大都督跟那位滬上領導去說話之前，曾看到楊蜜笑得花枝亂顫，想到她差點連大雷都貼到周餘棠身上去的浪樣。
範老師心裏就有一股火氣。
再托圈內朋友一打聽，楊蜜明天原本有行程，直接取消了，越發篤定她晚上在搞事。
要是劉藝菲跟劉施施倒也罷了，範老師答應了周餘棠要退避三舍，給足麵子。
可你楊蜜算哪顆蔥，敢搶老娘的男人？
你往左，我也往左。
你往右，我也往右。
過道裏，兩邊的工作人員察覺氣氛不對。
也都傻眼了，這是要幹啥？！
不會是要打起來吧？
“蜜蜜。”
範老師精致的臉上帶著笑意：“這麽巧遇到，正好有個項目想跟你談，要不進去聊聊？”
旁邊正好就是主辦方給藝人準備的獨立休息室，楊蜜身後的助理拉了拉她手臂，沒扯動。
京城胡同大妞，那也是有脾氣的，感覺莫名被針對，大蜜蜜冷笑道：“好啊。”
退是不可能退的，大蜜蜜除了劉施施跟劉天仙，就沒怕過別人。
砰！
門被重重摔上，兩邊的人臉色微微一變，各自打電話準備搖人。
其實休息室也挺簡陋，就是短暫休息交流的場所，就擺放著幾個舒適的沙發桌子。
大蜜蜜靠坐在沙發上，雙腿優雅交疊，姿勢舒展：“你想說什麽？”
“喲，前幾天還秀姐妹情深。”
範老師斜睨一眼，臉上帶著笑：“感情可太深了，她在劇組拍戲，你就替她照顧男人？”
“你在說什麽？”
楊蜜被突如其來的暴擊給打出僵直了，腿放了下來：“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還不懂嗎？”
範老師冷笑道：“你可太懂了啊，感動天朝姐妹，我必須投你一票。”
“莫名其妙！”
大蜜蜜感覺這女人瘋了。
“急了？”
範老師好整以暇道：“我觀察你好久了，晚上跟餘棠說話，人都快貼他身上去了，怎麽不幹脆坐他腿上啊？”
“是不是有病？”
楊蜜坐不住了，陡然從沙發上起身，色厲內荏道：“我懶得跟你多解釋。”
說話之間，連唿吸急促了數分，柚子在巍顫輕搖。
範老師這話說的雖然難聽，卻正好戳中了她的心病。
楊蜜自詡是先來的，奈何被劉施施搶先一步，而且一姐在周餘棠心裏地位特殊，不容撼動。
“不用跟我解釋，你怎麽不想想，怎麽跟劉施施解釋？”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就是替施施看著點，防止某些整天姐姐弟弟的女人惦記著。”
大蜜蜜又豈是泛泛之輩，當即深唿吸一口，暫時穩定了情緒，冷著臉反打：“不信你看記錄，也可以打電話問施施。”
她甚至把自己手機遞了出來，翻出了微信聊天記錄。
今晚的小周，她是吃定了，別說範老師，耶穌也留不住。
為此楊蜜早就做好了預防與準備。
《翻譯官》收視大爆，江東娛樂也是出品方之一。
晚上安排了慶功宴，周餘棠作為幕後老板，參加慶祝也很合理。
那萬一高興多喝了幾杯，幫忙照顧一下，也有說法。
“看明白沒有？”
楊蜜收迴了手機，笑意泛冷：“你要是對我有意見，就大大方方講出來，不要搞這些，你不是還要直播表白的嗎？”
站在劉施施閨蜜的立場，痛打小三，大蜜蜜聲音漸大，越戰越勇：“姐姐你真的太潮，太會玩了，平時有事沒事就往餘棠身上蹭。”
“帶你賺點了錢，人家逢場作戲，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真以為自己是東宮皇後啊？”
“有什麽誤會，要不我把餘棠喊過來，大家當麵講清楚，也不要緊的！”
“我小看你了。”
範老師忍不住冷笑起來，強忍住想扯她頭發的衝動。
誤會？
不存在的。
她這麽多年的鑒婊功力，怎麽可能看錯。
就楊蜜剛剛一開始的神態，再到後來沉住氣後的冷靜應對，連後續安排都想好了，絕對是提前做過準備。
不過，範老師到底是一路廝殺過來的大花旦，就這麽盯著大蜜蜜看：“都說胸大無腦，你不但有腦子，而且這腦子也太活泛了。”
“謝謝誇獎。”
“嗬嗬，不過就你這點小聰明，以為在他麵前夠看？”
範老師一臉冷笑：“你以為，自己每次都做的天衣無縫，這麽多巧合，難道劉施施真就什麽都不知道？別得意，我看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我哭什麽？”
大蜜蜜一挺胸：“關你屁事？”
這時候，她手機響了起來，打開一聽，糖嫣發的語音消息：“蜜蜜你在哪兒，我采訪完了，這就來找你。”
篤篤篤！
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範老師挑了挑眉，輕哼一聲：“好啊，還找了幫手來，好一個姐妹齊心。”
來一個是撕，來一雙也是撕。
我範某人又有何懼？
剛剛激情對線，腎上腺激素飆升，理智已經沒多少了。
範老師邁動長腿走過去，打開門一看，瞬間傻眼，語氣軟了下來：“你…你怎麽來了？”
門外站著的，赫然是麵無表情的周餘棠。
方才還勇冠三軍的範老師，氣勢盡數消退，竟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女人。
大蜜蜜也同樣瞳孔地震，腦子飛速轉動，想著該怎麽把自己摘出來，順便踩上範老師一腳。
“我剛說晚上的慶功宴，我能不能去向蜜蜜討杯酒喝。”
還是範老師急中生智，走過去拉住了楊蜜的手：“蜜蜜，恭喜你《翻譯官》大爆，以後有合適的投資項目，可別忘記姐啊。”
“嗯啊，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楊蜜張了張嘴，把話都咽了下去。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兩邊助理團隊都在，甚至連倪霓跟周餘棠身邊兩個保鏢也在。
這種場合，要是繼續跟個怨婦一樣鬧騰起來，難免有些不太體麵。
既然範老師給了個台階，她也就順勢下了。
“.”
這下子反倒是兩邊助理團隊的人瞠目結舌。
啥子情況！？
剛剛在過道上碰到好像要既分高下，也決生死的模樣。
這會兒怎麽成了把臂言歡的好姐妹啦？
這不科學。
這一場修羅場發生的突然，結束的也快。
“晚上劇組有點事，我先迴去了。”
收到內線消息的周餘棠，沒參加大蜜蜜準備的慶功宴，也沒跟試探著討好的範老師去主辦方安排的酒會。
隻淡淡留下一句話，當晚就迴了象山。
原本還想嚐蜜、吃糖，現在哪裏還有興致？
看著麵無表情的自家老板，倪霓張了張嘴，幾度想問後續處理。
腦海裏又隱隱有些興奮的聯想到，如果是劉施施碰上劉藝菲，怎麽解決？
看了眼周餘棠冷峻表情，倪霓還是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盡管關係到位，但有些話也要分場合。
老板夾菜你轉桌，老板唱k你切歌，老板心情不好，這時候還火上澆油？
想不想進步啦？
頒獎禮結束當晚，新聞就已經掛在了各大網站跟論壇。
範老師跟楊蜜兩家的粉絲，已經開撕了。
一邊的說法是範老師美神降臨，豔壓群芳，大蜜蜜東施效顰。
一邊就說範老師漸顯老態，楊蜜性感代言人，後浪推前浪，乃是新任紅毯之後。
等迴到象山酒店、鑽進天仙被窩摟著那噴香身子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兩點。
周餘棠提前知會了行程，劉藝菲本想等他，自個刷了會兒b站，結果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小周，走開，你好燙。”
天氣有些悶熱，小劉姑娘伸手推搡了一把，嘴裏無意識的嘟囔著。
旁邊平板上電量瀕臨枯竭，仍頑強的播放著李子柒的視頻，不過周餘棠沒心思欣賞怡然自得的田園生活，一把關了。
把空調調低，摟著小劉姑娘。
輕輕嗅著天仙發梢間的浮動的香氣，手上把握著溫香軟玉。
心裏還在複盤跟老爺子的對話，嘴上跟她在分享著在魔都電影節幾天除去吃糖之外的瑣事。
想必是舟車勞頓累了，不到十分鍾，劉藝菲就聽到了綿長細勻的唿吸聲。
轉頭看著周餘棠，也不知做了什麽香甜美夢，那原本冷峻好看的臉龐之上，流露出幾許笑意。
劉藝菲起身，替他蓋好空調被，又將空調調高了幾度，確保他不會感冒，然後才將腦袋往他懷裏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