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淵玄將保溫壺裏的開水倒入拿來的盆中,給她兌成溫水。


    “用吧。”


    白曉棠看著麵前的水盆,又抬頭看了眼他,隨後踮起腳尖,抬手摸向他的額頭,一臉震驚,“你發燒了?”


    “……”


    傅淵玄扭過頭,站直身子向旁邊退了幾步,表情不太自然,“沒有。”


    白曉棠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膽大地碰了傅淵玄的額頭,趕緊迴到水池邊,裝作洗漱。


    尷尬死了,她真是不要命了。


    昨天吼他,今天又用手碰他的頭。


    簡直是找死他媽給找死開門,找死到家了。


    如果現在有地縫,她都能立刻鑽進去……


    傅淵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白曉棠,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麽?”


    “你了解姬寧嗎?”


    白曉棠一聽這個問題,有些不樂意,瞪著他道:“我當然了解寧姐了。”


    “昨天晚上招待所天台死了8個人。姬寧晚上有出門嗎?”


    白曉棠心頭一震,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手邊的茶杯瞬間掉落在水池裏,發出很重的聲音。


    “你說什麽?”


    “看來她昨天出去了。”


    “沒有!寧姐昨晚一直在我旁邊睡覺。”白曉棠聲音發顫的矢口否認,兩隻手指緊緊攥拳捶在兩側。


    傅淵玄見她強裝鎮定,心中已知曉答案,“沒出去最好。”


    白曉棠此時已經方寸大亂,見傅淵玄轉身離開,連洗漱用具都沒拿,急忙就往宿舍跑,連平日裏注重的禮儀得體全都拋之腦後。


    在關好門後,慌張地跑到床邊使勁搖醒姬寧,“寧姐,快起來!咱們趕緊離開這裏。”


    見姬寧終於睜眼,立即把剛才傅淵玄說得話斷斷續續複述了一遍。


    最後道:“寧姐,我知道你昨晚肯定沒見到他們,但是這種事如果基地調查起來會很麻煩,咱們還是先離開吧。”


    ”見過。”


    “什麽?”白曉棠瞬間傻眼,不敢相信地瞪著她,腳步不禁向後退了兩三步,慌忙問:“寧……寧姐……這種時候……不能開玩笑……”


    姬寧一臉淡定地坐起來,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迴:“那些人是d販,殺人不眨眼。”


    “所以……”白曉棠艱難地咽了下口水,一臉呆滯地坐在一張床上,輕聲問:“你殺了他們?”


    “留了口氣。”


    “可是……傅淵玄說死了8個人。”白曉棠緊張地抬起頭,手指使勁揪著褲裙,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


    “嗯,應該被滅口了。”


    “什……什麽意思?”


    姬寧笑了笑,從床邊站起,抬手摸了下她的頭發,“你聯係下傅淵玄,就說我去找他。”


    “可……可是……”


    “你信我會殺人?”


    “當然不會!”白曉棠高聲反駁。


    姬寧嘴邊的笑容更大了,“那就聯係他。”


    “好吧……”


    ***


    半個小時後,姬寧被傅淵玄帶到一間屋子門前。


    裏麵坐著兩個男人,年歲都在五十歲上下,身上穿著不同顏色的襯衫,一個偏瘦,一個較胖。


    偏瘦的男人氣勢非常威嚴,臉上沒什麽表情,而較胖的男人臉上卻帶著笑,看起來很麵善。


    傅淵玄將姬寧帶到後,便守在門口站崗。


    姬寧看了兩人幾眼,拉開他們麵前桌子外的椅子坐下。


    表情要多輕鬆有多輕鬆。


    兩人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她幾眼,才開口詢問。


    率先說話的是麵善男人。


    “我聽小傅說你叫姬寧,之前在他出任務時救過他。我們一直很想見見你。”


    姬寧笑了笑,雙手環胸,身子向後靠在椅背,直視他的眼道:“你們想問什麽叫傅家家主來。”


    麵善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了下,和善的目光閃過一絲精明:“老首長日理萬機,並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我們是老首長的下屬,有什麽事,你也可以先和我們說,我們保證幫你轉達給他。”


    姬寧微點下頭,直接站起身,“好。下次再聊。”


    偏瘦男人一見非常不滿,濃黑的眉毛緊緊皺起,厲聲道:“站住!我們讓你走了嗎?”


    但姬寧一臉淡然,輕笑道:“我想走沒人攔得住。”


    “你……”


    “老邢,消消氣。我和姬同學聊聊。”


    麵善男人將老友安撫好後,站起身從旁邊倒了一杯水,走向姬寧。


    “姬同學,你別介意,老邢脾氣直,有口無心。昨天發生的事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兇手,難免脾氣爆了些。你多擔待,來,喝點水。”


    姬寧看了眼他,接過水杯,道了聲謝,但沒有喝。


    麵善男人臉上帶笑,指了下旁邊的沙發,說:“姬同學,咱們坐下聊聊吧。我叫張懷信,是這個基地的負責人。這位是邢樾,是安合市安全局的人。我們從小傅那裏已經聽說了,昨晚招待所頂層的那些殺手,與你有過接觸。你能跟我們具體說一下你們之間都發生了什麽?這對我們破獲案件很有幫助。”


    姬寧想了下,拿著水杯走到沙發旁重新坐下。


    “我昨晚確實與他們交過手,但隻是重傷他們,並不致命。”


    “重傷?就你一個人?”一旁的邢樾忍不住出聲詢問。


    他是真沒看出來眼前這位瘦弱的姑娘竟然能一人挑了那麽多壯漢。


    編瞎話還能編得再離譜一些嗎?


    姬寧沒搭理他,看著張懷信,喝了一口水。


    張懷信立即轉頭給老友一個眼神,拉過姬寧剛才坐的椅子,直接坐下,穩穩地擋住了邢樾的視線。


    “姬同學,那你知道是誰殺的人嗎?”


    “不知道。”


    邢樾見狀非常不滿,皺著眉頭再次出聲:“你別以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洗清你身上的嫌疑。你和那些殺手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交手?”


    姬寧輕笑出聲,淡漠地掃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


    張懷信一見,趕緊起身攔住她,“姬寧同學,你先別走,咱們還沒聊完。”


    “那就讓他閉嘴!”


    邢樾一聽更生氣了,單手拍向桌子,高聲嗬道:“我警告你,你最好現在老實交代,沒準還能給你爭取寬大處理,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姬寧不屑地嗤了一聲,氣得邢樾又要吼,被張懷信直接打斷。


    “老邢,你出去!”


    “什麽?”


    張懷信此刻的笑臉已經沉下,指著大門道:“出去!我不想說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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