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蓮仙臉上明顯露出猶豫之色,這說明在這三十年的相處中,包括這一個來月,她心中對於方塵產生了一種認可。


    在她糾結的時候,方塵也在默默打量著她,隻是他閉著眼睛,小紅蓮仙沒有察覺。


    “唔……看來魔之中,也並非人人都像小玉那般跳脫,小紅蓮仙的性子,似乎有些文靜?”


    這對方塵而言,無疑有極大的好處,小紅蓮仙性子越文靜,其實越好從她口中套出話來。


    猶豫了良久,小紅蓮仙輕輕歎了口氣:


    “方道友,你我之間……真的無法結為道侶,我的情況有些複雜,道侶對我而言,可能有些奢侈了。”


    複雜?


    為什麽複雜?


    是她認為自己已經打破胎中之迷,無法和未曾打破胎中之迷的修士結合?


    她認為沒有打破胎中之迷的修士,不屬於魔?


    還是……身為人的記憶,比魔的記憶占比更大,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人族修士,所以才避免與人族修士產生羈絆?


    方塵笑了笑,“紅道友,無需這般沉重,我隻是提個建議而已,若是做不了道侶,做個道友也可,修行之路,不都是互相幫襯,才能越走越遠麽。”


    小紅蓮仙明顯鬆了口氣,她還真不知道,如果對方強烈要求,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她笑道:“方道友所言極是。”


    ……


    接下來數個月裏,兩人走過許多地方,也見識過一名渡劫期修士與煞魔的對決。


    這種煞魔,有點像陰間的陰妖,後來方塵特意找了幾隻煞魔交手,終於確定。


    它們就是陰妖。


    隻是活在人間的陰妖,也是由生魂轉化而來。


    大概率是因為此間生靈死後,無法前往陰間,隻能遊蕩在人間,數量一多,久而久之,也出現了類似於浮屠界中,遊魂互相吞噬的情況。


    借此來彌補自己陰壽不足。


    但互相吞噬,會損害神智,最終勝出的一方雖然變得強大了,代價就是失去神智,變得嗜血,好鬥。


    煞魔山脈這邊,陰氣太盛,在某種時候環境和浮屠界有些許相似。


    所以吸引了不少遊魂前來,也因為環境特殊的原因,誕生了不少類似陰妖的煞魔。


    之前青羽真人對煞魔山脈頗為忌憚,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就是這些煞魔……保留了遊魂的特殊能力,隻要它們願意,修士就無法察覺到它們的存在。


    等到它們要狩獵時,再猛然出手,一般修士還真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方塵突然念頭一動,看向隨行的小紅蓮仙:


    “紅道友,狼鬼星座上,類似煞魔山脈的地方,多嗎?”


    “類似煞魔山脈的地方……”


    小紅蓮仙細細想了想,搖搖頭:“至少我不曾聽聞過類似之地,不過也聽其他修士說過,在別的星座,也有煞魔的存在。”


    方塵若有所思。


    眸光落在煞魔山脈深處。


    為什麽這裏會有煞魔的誕生?


    為什麽狼鬼星座別的地方沒有?


    隻要存在,就會有理由。


    方塵始終堅信這一點,聯想到上三域被人用手段封禁了黃泉,又聯想到此間的煞魔滋生。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推測。


    被封禁的黃泉路,會不會就在煞魔山脈的深處?


    所以才會有無數遊魂下意識的來到這裏,最終又因為無法進黃泉,被此間陰氣沾染,互相吞噬,衍生出此間修士眼中的煞魔?


    “如果我能打開這裏的黃泉路,就能調動陰間的各種資源。


    不僅對我如今的處境,對陰間而言,也有極大的好處,就是不知這狼鬼星座,對應的陰城是在小陰間,還是浮屠界。”


    “是方塵!快走!”


    遠處傳來一聲驚唿。


    打斷了方塵的沉思。


    等他抬頭望去,隻見小紅蓮仙已經悻悻而返:


    “對方逃的太快。”


    言罷,她看了方塵一眼,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如今你的惡名已經傳到每個修士耳中了,所有人見到你就跑,這樣下去,你我的玉牌估計無法再補充靈力份額。”


    “哪裏還需要補充了。”


    方塵笑了笑,看向腰間已經泛著青銅色光澤的玉牌。


    如今裏麵至少有三萬份靈力,都是他通過反複打劫林源,玉無瑕,之流的成果。


    反而對普通修士沒怎麽下手,之所以他們看見他就跑,主要是那幾次出手,看見的人多了,消息自然也就傳到了眾人耳中。


    至於小紅蓮仙的玉牌,靈力份額也早已破萬,等考核結束,也有機會破兩萬,得到青銅玉牌。


    “我最近修為有些異樣,得找個地方閉關,接下來這段時間,你怎麽打算?如果此刻收手,也基本能成為覺明修士。”


    方塵道。


    小紅蓮仙盤算了一會兒,道:“一萬份靈力還不夠穩妥,我再想辦法獲取五千份靈力。”


    方塵點點頭:“自己小心一些,神光宗最近一直打算找我們報仇。”


    “好。”


    小紅蓮仙眼神凝重了幾分。


    方塵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布下幾重禁法,又讓方人間親自護住他的肉身,這才神魂出竅,朝煞魔山脈深處行去。


    方天尊和方玄陽如果現身,其氣息必定會被太虛仙尊之流察覺。


    今次覺明神宮負責考核的修士中,除了太虛仙尊這位七轉古仙外,還有一些五轉,六轉。


    沒有一個善茬,他們自然要確保煞魔山脈裏,不會混入散仙之流幫忙作弊。


    唯有方人間的存在,他們無法察覺到,這一點方塵十分有信心。


    神魂飛縱,瞬息間便深入山脈深處。


    在這個過程裏,他看到了無數修士為了玉牌裏的靈力份額鬥個你死我活。


    也有不少渡劫期在為了那寥寥四個名額爭搶,與煞魔廝殺。


    越往深處,陰氣越深,煞魔也越多。


    跟外圍的煞魔相比,這裏的煞魔隨便一頭,都能有飛升期的實力。


    這些煞魔似乎還保留著一些神智,知曉外麵比較危險,會與修士遭遇,沒有輕易離開自己的地盤。


    方塵此刻不是走陰的狀態,這些煞魔看不見他,也對他的存在毫無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方塵突然停下身形,在他麵前,有一座虛幻的大山,時隱時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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