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大廳裏麵,看著那三個被嚇哭的小孩子,王哲輕輕搖了搖頭,對賈員外冷漠的說道:“早上的時候你拉著我來賈府,隻說府裏鬧鬼了,要我幫你驅鬼。”

    “雖然師尊常說,遇見妖孽就要斬殺掉,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並不會固執的認為所有妖孽都該死。”

    說到這裏,王哲微微一頓,平靜的看著他說道:“本來幫你驅鬼也是我的本職,但是賈員外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掩飾,我也隻能認為我們緣分淺,留下幾張護身符就離開了。”

    “那道長你為什麽又迴來了?”賈員外看到沒有女鬼的身影,情緒也慢慢恢複了過來,看著王哲問道。

    “心有不安。”王哲看著周圍其他人的驚色,歎了一口氣說道:“有些人是無辜的,我不能坐視不理。”

    “這件事情要從不久前說起...”沉默一會兒後,賈員外眼神複雜的看著王哲說道:“那天晚上,我兒所住的房間之外突然響起女人的哭泣聲,那哭的叫一個慘。”

    “剛開始的時候賈某還不信,以為是他們兩個想逃避先生布置的學業而撒的謊言,所以狠狠罵了他們一頓。”

    “但是考慮到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在,所以當天晚上賈某也派了兩個下人去他們門外守著...”

    “於是就出事了是嗎?”王哲聽到這裏,輕輕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說道。

    “是啊!那兩個下人死的可慘了....”胖臉瘋狂顫抖,仿佛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情形,賈員外恐懼的說道:“第二天的時候,有人來稟告賈某說,那兩個下人死了,並且兩顆心髒都被挖了去。”

    “當時府內一片慌亂,所有的下人都驚恐起來,紛紛想要離開賈家。”

    “賈某也很害怕,所有第一時間報了官。”

    “說來也奇怪,官府的人來了之後,賈某感覺府內頓時變得清亮了很多,少了心悸感。”

    “官差級別雖小,但是也會受到國運的庇護,一般妖邪根本不敢近身。”王哲手指碰了一下茶杯,平靜的說道:“賈員外,請繼續說。”

    “誒,道長說得對!”賈員外拿出手絹擦了擦胖臉上的汗水,繼續說道:“那天三個官差分別看了看賈某的府邸,詢問了當時在場的人後,就說這是一場兇殺案,案犯在賈某的下人當中。”

    “天地良心喲,賈某找的下人可是良家子,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他們簡直是在信口開河。”

    “然後呢?”王哲眯著眼睛看著賈員外,他知道對方可能有所保留,但是他也隻是想知道那個女鬼到底是怎麽迴事。

    “那天我使了一些銀子,將他們留了下來...”眼神有些躲閃,不敢對視王哲的目光,賈員外低聲說道:“賈某正在睡覺之際,突然聽到一聲尖叫聲驚醒過來,連忙穿了一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府內的下人們都醒了過來,一個個圍在院子裏,指著那三個官差住的房間竊竊私語。”

    “當時賈某心有不安,帶著幾個下人就前往了他們所住的房間。”

    “一個個都睜著眼睛,似乎死不瞑目一樣,而且都斷了一條手臂,心髒也被挖掉了...”

    “那天晚上賈某根本不敢睡覺,和一群下人們呆在大廳裏麵。”

    “後半夜賈某抱著自己最小的女兒坐在大椅子上打瞌睡,然後小女扯醒我說爹爹你聽,有人在哭。”

    聽到這裏,除了王哲之外所有的傾聽者感覺全身一冷,血液似乎遭到寒意入侵,頭皮發麻。

    王哲聽到這裏,他感覺四周的陰寒之氣似乎越發重了起來,手指慢慢放在了長劍上,不動聲色的說道:“所有人都聽到哭聲嗎?”

    “詢問了一遍下人們,發現他們都沒聽到,隻有賈某那三個孩子聽到了。”

    隻有那三個小孩子聽到了?

    皺眉看向那三個隻有兩三歲的孩子,王哲似乎想到了什麽,冷冷的看著賈員外說道:“說了這麽多,為什麽就不說一下井家閨女呢?”

    “你你怎麽會知道的!?”猶如被別人知道自己內心的秘密,賈員外驚恐的看著王哲,忍不住後退一步問道。

    “我離開賈府後,心有不安,特意去附近了解了一下。”王哲平靜的看著他,但是語氣淡漠的說道:“三年前賈員外性格暴躁,動不動就毆打下人和辱罵下人,更不要說去做善事了。”

    “但是在那天晚上,喝醉酒的賈員外遇見了迴家的井家閨女,讓下人搶了迴去。”

    “第二天就對井家下聘禮迎娶井家閨女。”

    “說來也怪,自那以後賈員外的脾氣變好了,也不會毆打下人了。”

    說到這裏,王哲慢慢靠近了賈員外,逼得他不斷後退,平靜的說道:“可是不巧的是,當井家閨女生下三個孩子後卻突然失去了蹤跡。”

    “有人說她死了。”

    “有人說她離開了賈府。”

    停下了話語,王哲看著坐在椅子上顫抖的賈員外,平靜的說道:“但是我知道,井家閨女肯定已經死了,因為籠罩整座賈府的陰寒之力就是由女子散發出來的。”

    聽到王哲的話,賈員外帶著哭腔狠狠的甩了自己幾個巴掌說道:“是賈某不對!當初不應該經常打她!”

    “經常打她?”王哲伸手抓住賈員外的衣領,對視著他驚恐的眼神說道:“怪不得你全身都是那女鬼的氣息,原來她成為妖孽的源頭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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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該打!我手賤!我就是控製不住想打人的情緒,所以失手把她打死了!”賈員外開始害怕了,生怕眼前的王哲一劍劈了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個巴掌,胖臉都打紅了,帶著哭腔說道:“求道長救救賈某啊!!!”

    “賈某向上天發誓!這次過後每年都會祭拜她,並且每天行善事!她的孩子我也不會虧待,要是以後我罵他們一句我就不得好死!”

    王哲冷冷的看著賈員外,憑借他前世的見識,這個胖子明明就是一個徹頭徹底的虐待狂!

    “那你把她的屍體扔哪了?”

    聽到王哲的話,賈員外猶豫許久後,咬牙指著後院的方向說道:“那天失手打死她後,賈某也有點慌了神,叫了幾個下人一起把她抬去了後院那口井裏。”

    “為了不讓人知道這件事情,賈某對那幾個下人許下了重金,並且封閉了整個後院。”

    忍住一劍劈死這死胖子的衝動,王哲將他甩在椅子上,有些厭惡的看著他說道:“那口井你是不是也讓人封住了?”

    “對!那口井賈某也請人封住了。”賈員外的身軀有些顫抖,驚恐的說道:“半年前,賈某養的一隻狗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死去,疑惑之下就下鍋吃狗肉。”

    “第二天又重新買了一隻狗迴來,是一隻純種的黑狗,畢竟當初做的那件事情讓我內心有點害怕,想養一隻黑狗給我守門。”

    “黑狗嗎?看來有人給你過指點。”眼含深意的看著賈員外,王哲拿著長劍的手掌微微動了動平靜的說道。

    “是,因為有人說黑狗血辟邪,而且黑狗能看見人看不到的地方...”說到這裏,賈員外的內心有些不安了起來,低聲的說道:“可是當晚那條黑狗就跟瘋了一樣,到處亂竄,而且還想跑去後院那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條黑狗也沒有活過當晚對吧?”

    “道長說得對。”賈員外看了看他的下人們,小聲說道:“第二天的時候那條黑狗也死了,而且它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後院的方向....”

    “連續發生了兩次這樣的事情,而且這麽詭異,賈某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所以就去請了先生。”

    “那個先生做了什麽?”王哲輕輕抬起眼皮,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靈感全部都散發了出去。

    “說來也怪,那個先生剛進賈府就臉色大變,匆匆忙忙想離開,還是賈某拉住了他。”賈員外這時候還也想起那天的情形,疑惑的說道:“最後那個先生歎了一口氣,說這次就當還上一輩的恩,幫我一次。”

    “當天的時候那個先生穿了一身和道長一模一樣的衣服,不過似乎還是有點區別。”

    “他問賈某要了生辰八字和那個妖孽的生辰八字後,就出了賈府,再次迴來的時候提著一隻大公雞和一隻大黑狗。”

    “天快黑的時候他起了一個祭台,那架勢現在想起來賈某都覺得他是有本事的人。”

    “替死之法?”眼眸微微閃了閃,王哲聽到這裏就知道了那個先生要做什麽。

    按照自己看的典籍,這種替死之法需要雙方的生辰八字,並且還需要一些輔助符籙才能辦到。

    這樣看來那個先生至少也有靈氣入體的修為才對。

    “後來他帶著那隻大公雞和大黑狗去了後院就再也沒出來過。”賈員外停頓了一下,發現王哲沒有將目光放在他身上,繼續說道:“天亮的時候賈某也讓管家帶人去看過。”

    王哲將目光看向了那個滿發蒼白的老管家。

    “老朽那天帶著幾個下人去了後院那裏。”老管家雖然也感到害怕,但是他還是把話說清楚了:“剛打開後院的門,老朽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一隻大公雞沒了雞頭掉在地上,然後一隻黑狗趴在井口旁,那血流的染紅了整個井口。”

    “替死之法,汙穢之血...”王哲低聲呢喃兩個詞,他終於知道為什麽眼前的賈員外能活到現在了。

    一個替死之法讓那女鬼認為賈員外已經被自己殺死了,降低了她的怨恨。

    一個汙穢之血將怨恨降低的女鬼牢牢封鎖在井下。

    但是估計那個先生也沒有想到,這麽長的時間賈員外居然沒有去找其他人徹底解決掉這個隱患,而是讓她繼續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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