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韻萬分糾結, 她要怎麽從棺材裏的死屍身上拿東西的時候。

    韓團長已經迅速從震驚中醒過神來,立即安排人手開始有條不紊地往外搬運墓室裏的金銀珍寶。

    他們這一趟是有備而來,除了帶炸/藥,繩索和一些挖掘的工具外,還帶了襯有棉布的軟藤背簍。

    這背簍可以壓扁, 和隨身的東西一起放著, 有需要時就直接拿出來撐開。

    把各種貴重易碎的玉器,瓷器, 以及瑪瑙琥珀器皿放進去, 再用幹草塞住空隙就能保證把這些東西完好無損地背下山。

    至於那些金銀器, 特別是數量龐大的金錠,搬運起來就更容易了, 隻要人手充足, 有多少搬多少。

    石韻默默站在一旁給自己做思想工作,不斷自我催眠:屍體不可怕, 屍體不可怕, 屍體不可怕……

    係統忽然出聲,“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你想要先聽哪一個?”

    石韻木著臉, “我在煩, 哪個都不想聽。”

    係統,“和你正在煩的事情有關。”

    石韻扁扁嘴, “好吧, 先聽好消息。”

    係統, “在你煩惱走神的時候,王督軍和孫參謀他們去了後墓室,然後發現後墓室的石槨上擺著一隻盒子,盒子裏就是翾濮鈴。”

    石韻頓時“咦”了一聲,“竟然這麽簡單就找到了?!”

    係統悻悻說道,“我剛才就猜翾濮鈴是在後墓室,但掃描不出來,原來是裝它的盒子材質有些特殊——”咳嗽一聲,“總之,你不需要再擔心翾濮鈴是和屍體混在一起的了。”

    石韻拍拍胸口,“這確實是個好消息,那壞消息呢?”

    係統語氣沉重,“壞消息是翾濮鈴好像也是孔大帥要找的東西,所以王督軍他們目標明確,進去後就直接拿了翾濮鈴,現在王督軍已經親自把它收起來了。”

    石韻,——

    不早說!

    石韻立刻轉頭也要往後墓室走。

    係統連忙叫住她,“哎哎哎!慢點。”

    石韻問,“怎麽了?”

    係統,“都已經被他們收起來了,你現在過去也沒有用啊。”

    石韻,“我知道,我就去看看翾濮鈴長什麽樣。”

    係統放心,“噢,你這麽急急火火的,我還以為你要去和王督軍搶翾濮鈴呢。”

    石韻覺得它實在想多了,“怎麽可能!”

    係統又說道,“我建議你小心點,千萬不要讓人看出你對翾濮鈴很感興趣。”

    石韻,“嗯?”

    係統幽幽說道,“你想想,王督軍和孫參謀這一路上都小心謹慎,遇到什麽事情都要先諮詢諮詢鍾屹和你的意見,可到了最後一步,進後墓室的時候,竟然避開了你們兩個,直接就進去拿到了翾濮鈴!這是怎麽迴事?”

    石韻皺眉。

    怎麽迴事?還能是怎麽迴事!

    這隻能說明這些人對這座古墓的了解比他們表現出來的要多。

    係統“哼”一聲,“不光是熊青岩那幾個村民在來的路上遮遮掩掩的不肯說實話,王督軍和孫參謀肯定也隱瞞了一部分他們早就知道的信息!真可惡,開山通路的時候靠著咱們,一副大家是自己人的樣子,一到地方就過河拆橋,甩開咱們自己去拿寶貝!”

    石韻的心態好,雖然一開始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接受了。

    “鍾顧問是怎麽迴事我不知道,但我自己是想盡辦法硬跟來的,並不是王督軍請來的顧問,雙方事前也沒說好條件,人家去取大帥要的重要東西時避開我也可以理解。”

    係統鬱悶,“你倒想得開!咱們這一路上多賣力啊,救劉營長的時候拚命查祭祀的資料,差點累死我,你跳那個大祭之舞不是也差點被累死?都這樣了還防著咱們,真是豈有此理!”

    石韻覺得自己叫係統兩歲還真是沒叫錯,剛才清點寶物庫存時還興致勃勃呢,這會兒忽然又鬱悶了,還是為這樣的事鬱悶,這不就是小孩子脾氣嗎。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是你對別人掏心掏肺的好了,別人就一定也會反過來對你掏心掏肺。

    要是有這種想法就千萬別亂做好事,否則會被氣死。

    勸道,“當時劉營長他們陷在石階上,情況危急,咱們不忍心,所以才賣力救人,他們願意感激最好,不願意感激也別生氣,畢竟我們是自願的。”

    係統不吭聲。

    石韻又說道,“況且人家防著你也沒防錯,你難道沒打翾濮鈴的主意,來這裏專門是來助人為樂的?”

    係統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出聲,“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

    石韻左右看看,她現在站在前墓室往後墓室去的甬道口處,前墓室裏,士兵們在有條不紊地裝運著滿地的財物,有韓團長監督指揮著,眾人都規規矩矩,行動間井然有序,忙而不亂,隻是不見鍾屹的身影。

    問係統道,“鍾屹呢,他在幹什麽?”

    係統答道,“他啊,他挺老實的,正在認認真真地給前麵甬道裏的壁畫拍照呢。”

    石韻挑挑眉,心想這人還真精明,這個時候對著這麽多奇珍異寶不動心,反而一門心思去研究墓室裏的古代壁畫果然是最符合他學者身份的行為,不容易讓人對他產生防備心理。

    和他一比,自己剛才一聽說後墓室發現了翾濮鈴就急於過去看看的反應就顯得太急躁了,很容易露餡。

    於是也耐下心來,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後,有個王督軍身邊的衛士沿著甬道從後墓室走過來,看到石韻就說道,“李小姐,你在這兒啊,督軍剛還問起你呢。”

    石韻問他,“督軍在裏麵?”

    衛士點頭,石韻這才沿著甬道往後麵走去。

    甬道有十幾米長,韓團長沒有完全遵照石韻的要求隻點兩支火把,而是多點了幾支,架在幾條通道裏照明。

    好在墓門打開後,墓室裏的空氣流通還可以,多幾支火把也撐得住。

    石韻一邊看著甬道裏的壁畫一邊慢慢走過去。

    後墓室與前墓室一樣,是一個正方形的磚砌墓室,長寬都各有五六米的樣子,拱形的穹隆頂上也繪有銀河與日月星辰。

    但與前墓室那堆滿了金銀珠寶的盛況相比,後墓室就顯得十分空曠,隻在墓室正中的地上擺放了一口廡殿式石棺槨,孤零零的,十分寂寥。

    石韻過去時,正聽到孫參謀在問王督軍,“……您真不打算開棺?前麵墓室裏的陪葬如此豐厚,會被主人帶進棺材裏的東西恐怕更是稀世奇珍,錯過了可惜!”

    王督軍淡淡答道,“做人留一線,有前麵墓室裏的那些東西,我們這一趟就不算白來,何必再去擾了死人的清淨。”

    孫參謀覺得他們炸開墓門進來,然後又把人家的陪葬品搬得一幹二淨,肯定已經擾了死人的清淨,也不差開棺這點小折騰了。

    不過王督軍這人做事很少出錯,往往都自有他的一番道理,孫參謀想想萬事不要做絕,留點餘地總是沒錯的,便也歇了開棺的心思。

    石韻對此有些意外,悄悄對係統說道,“沒想到王督軍竟然會決定不開棺。”

    係統歎口氣,帶著隱隱的憂慮,“說實話,王督軍能有這個決斷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敢想敢做,判斷準確,上得了戰場挖得了古墓,自製力又極強,不會被奇珍異寶亂了心神,進了古墓還能忍住不開棺的人,萬中無一,實在是很難得。

    翾濮鈴和綠鴞獸紋銅麵具一樣,都是古代大祭官手中的通靈禮器,大祭時必須要用到,由大巫代代相傳,按理說絕不能做了陪葬品。

    這座古墓的主人既然把翾濮鈴帶進了墓中,肯定就已經做好了會被後代大巫進來取走的準備。

    估計就是因此,才在墓中埋了豐厚的陪葬品,還整整齊齊地一起堆放在前墓室,而後墓室則幹淨得除了棺槨外,連個多餘的石子都沒有。

    那意思應該就是讓後人省點事,進來就能找到財物,拿了那些豐厚饋贈之後就別再打他棺槨的主意了。

    否則這種能夠享用帝王規格陵寢的大祭官,身份尊貴神秘之極,手段自然也厲害之極。

    王督軍要是再貪心點,繼續去開棺,那後果恐怕難料。

    反正係統覺得那棺槨的構造有點玄妙,應該是可以觸發自己在墓室的上方掃描到的大量流沙樣的東西。

    那麽多流沙,活埋了闖進墓裏的這幾十個人不成問題。

    石韻聽出係統語氣裏的擔憂,問道,“兩歲,你在擔心什麽呢?”

    係統,“翾濮鈴現在可是落到了王督軍手裏!”

    石韻懂了,“你的意思是想從他手裏弄到翾濮鈴恐怕會很困難?”

    係統,“是啊。”

    石韻,“那也沒辦法,咱們既然是跟著王督軍的隊伍來的,這種情況就不能避免,翾濮鈴哪怕是隻混在前墓室那些金銀財寶裏麵呢,我現在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把它裝進口袋裏拿走,所以也別想太多了,見機行事吧。”

    係統有些擔心,覺得憑王督軍那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這借機行事的機會不好找。

    覺得剛才石韻說見機行事的時候口吻比較輕鬆,不知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麽打算,剛想追問一下,王督軍卻已經看到了石韻。

    停下和孫參謀說話,轉眼看向她。

    石韻,“我在前麵甬道遇到郭衛士,他說你找我。”

    王督軍嗯了一聲,卻說道,“沒事,剛才孫參謀找鍾顧問,順便問了一下你在幹什麽。”

    石韻覺得借鑒一下鍾屹正在做的事情應該不會出錯,就說道,“我在看前麵甬道裏的壁畫。”

    孫參謀果然露出個輕鬆的笑容,誇獎道,“李小姐和鍾顧問一樣,都是有學問的,喜歡研究這些東西。”

    王督軍點點頭,和孫參謀一起走出後墓室,對站在入口處的石韻說道,“走吧,這裏沒什麽好看的。”

    石韻看他的意思是不想自己進後墓室研究,就老老實實跟著出來,一路上悄悄打量,發現王督軍空著兩隻手,身上也不像放了什麽東西的樣子,不由十分納悶,不知他把翾濮鈴放哪兒了。

    係統提示,“葛班長幫他拿著呢。”

    石韻正要迴頭去找衛士班的葛班長,手上卻忽然一熱,被一隻厚實有力的大手拉住了。

    王督軍對她說道,“累了吧,我讓人煮了熱湯和吃的,現在出去吃點東西再休息一會兒,他們應該就能搬得差不多了。”

    石韻覺得王督軍這會兒應該心情很好,低沉的聲音難得有些柔和,像大提琴那華麗低沉又帶著點共鳴的聲音,十分動人。

    不由自主就順著他的手勁一起出了墓穴。

    等坐到火堆邊,端著一碗熱湯慢慢喝時不由十分惋惜,“唉——”

    係統擔心問,“你怎麽了?”

    石韻幽幽說道,“我記得你當初忽悠我和你進行綁定的時候,曾經說過,我可以在另一個世界用新的身份打臉逆襲,贏得聲望,積累財富,最後迎娶高富帥。現在高富帥在眼前了,可我怎麽看都沒有迎娶的可能,反而是馬上就要翻臉成仇的節奏。等我拿走了翾濮鈴,王督軍估計得派人追殺我!”

    係統幹笑,“你也說了,是忽悠嘛。”

    石韻哼一聲,然後開始用很幽深的目光不停去看王督軍,“那我今晚趁著還沒翻臉成仇多看看吧,過過眼癮也好。”

    係統覺得自己有點理虧,所以開始時沒敢吭聲,然後反應過來,“趁著今晚沒翻臉多看看,難道明天就翻臉了嗎——?”

    隨即驚喜道,“你的意思難道是今晚就能【見機行事】一下?”

    石韻的目光從王督軍身上收迴來,垂眼看著手裏的熱湯,“你忘了,我們晚上會睡一個帳篷。今天這麽累,不可能走一整晚夜路,下半夜總要睡一會兒的,估計到時候大家都會睡得很沉,是偷翾濮鈴的最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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