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怎麽教你的,陣紋是這麽畫的麽?”


    “你能不能動動腦子,我畫陣紋的時候你都在想什麽?”


    “維護陣法,維護陣法,不是讓你把宗門大陣給拆了!”


    “一點用都沒有,你怎麽就能這麽沒用!”


    此刻花素清正對著跟在自己一旁,幫自己打副手的白葉瘋狂訓斥著。


    陣法一道晦澀複雜,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花素清一樣是陣道天才,有的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掌握不了些許陣道的皮毛。


    白葉雖然對陣道的造詣遠遠比不上花素清,可也算是可以布置出聚靈陣,勉強布置出烈火陣的人,這足以證明白葉其實並不傻。


    可如今維護的畢竟是五蘊宗整個宗門的護宗大陣,其規模龐大,陣法精妙,陣紋錯綜複雜,即便不是布置,陣法也沒有太大的損傷,單純隻是維護起來,也遠遠不是白葉如今對陣道的理解能夠做到的。


    即便維護陣法基本都是花素清在做,白葉隻是充當一個副手,幫花素清打打下手,大多時間都是在一旁看花素清維護陣法。


    可是繁瑣的宗門大陣還是讓白葉感覺到頭昏腦漲,再加上這些日子,花素清一直都在帶著白葉在五蘊宗各處維護陣法,並沒有迴到過小孤峰,白葉心中無比牽掛惦記白青的狀況,注意力也難以集中,因此對五蘊宗的護宗大陣,白葉根本看不懂。


    也正是因此,在這幾天花素清領著白葉在五蘊宗各處的宗門大陣陣紋所在處維護陣法的過程中,白葉也是頻頻出錯,常常給花素清幫倒忙。


    有時花素清維護完一部分陣法,詢問白葉有沒有看明白些什麽,或者是有哪裏有疑問時,白葉也隻能迴答自己什麽都沒看懂。


    這讓本就偏激又沒什麽耐心的花素清簡直真的快要被白葉瘋了。


    在花素清這個陣道天才,有鑽研陣道幾百年的陣道高手看來,明明都是一些很簡單的東西,明明應該一看就會的東西,明明自己已經講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可是白葉就是看不懂,學不會,不明白,不知道。


    天生便是天之驕女的花素清自然是不能理解資質悟性極差的白葉想要領悟這些的困難程度,也沒辦法做到替白葉思考。


    因此好幾次差點崩潰的花素清甚至都差點想直接殺了白葉,麵對一竅不通的白葉,花素清真的覺得自己帶著白葉一起來維護宗門大陣,教白葉陣法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尤其是白葉不僅學不會,看不懂,老是幫倒忙不說,整個人還是一副唯唯諾諾,就算是打罵白葉,白葉也依舊是不敢吭聲,連頭也不敢抬的窩囊樣子。


    花素清原本是希望白葉能夠別那麽一無是處,稍微能有點用處,就算做不到像白辰安那樣才驚豔豔,不可一世,也至少不要整天完完全全就像個廢物一樣。


    可本宗門大陣本就或許複雜難度太大,白葉根本看不懂,再加上因為花素清虐待白青的事情,對白葉的打擊很大,對花素清的隔閡也變得更深。


    因此這次花素清帶著白葉維護陣法的事,非但沒有讓白葉學到什麽東西,反而在花素清麵前表現得比過去更加唯唯諾諾。


    “你是真的傻麽?我是這麽教你的麽?”


    隨著白葉再次出現失誤後,受不了白葉的花素清隨即對著白葉再次嗬斥了一聲,接著便一巴掌拍在白葉的腦袋上。


    “記住了,這裏的真穩應該這麽畫。”


    拍了白葉一巴掌後,花素清一邊沒好氣的說著,一邊抓住白葉的手,手把手的教白葉如何畫陣紋。


    曾經在小木屋中,花素清也是如此手把手的教白葉如何布置聚靈陣。


    那次也是多虧了有花素清手把手的教導,這才讓白葉大致掌握了如何布置聚靈陣的基本方法。


    可是此時,白葉卻根本無心學習陣法,白葉的心裏麵想的全都是白青。


    白葉腦海中不斷迴憶起當時白青被禁製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畫麵還有看到自己要走時白青那傷心的樣子。


    白葉完全沒有將一丁點的心思放在眼前的陣法陣紋上,隻是像一個沒有木偶的靈魂那樣任由花素清拉著自己的手去刻畫陣紋,雙目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心裏默默的思念的白青。


    已經好幾天沒見到白青了,也不知道白青現在怎麽樣。


    好想和白青在一起啊……


    也不知道白青她有沒有恢複,會不會有危險。


    我當時那樣子不理她離開山洞,白青她一定很傷心,很難過吧。


    都怪我,全都是因為我,如果……如果不是因為我,白青也不會受那樣的痛苦。


    白青她不會做什麽傻事吧……


    已經思念白青思念的有些魔怔的白葉,不自覺下意識的嘴裏喃喃的念叨出了白青的名字:


    “白青……”


    白葉念叨白青的聲音自然被就在白葉身旁手把手教著白葉勾畫陣紋的花素清聽了個清清楚楚,也自然是將白葉陣法一直學不會,還有白葉的這副狀態歸全部結於白青的原因上。


    我說為什麽白葉他老是學不會。


    我說白葉他為什麽一副窩窩囊囊的樣子,打他罵他他都不說話,總是魂不守舍的。


    原來他一直都在想那頭畜生,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那頭畜生上麵。


    想到這些,花素清的心裏感覺到一陣刺痛。


    這種刺痛與當初白辰安拋棄花素清與墨月在一起,即便是花素清如何糾纏白辰安,想讓白辰安對自己迴心轉意,白辰安的心裏也就隻有墨月時帶給花素清內心的刺痛感如出一轍。


    白葉他為什麽,為什麽就這麽在意那隻畜生呢?


    能在這種條件下學習陣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為什麽他的腦子裏全是一隻畜生?


    我就在他的身邊啊,為什麽白葉他就是不願意看我一眼呢?


    我難道不比那頭畜生漂亮麽?我是他的師父啊,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白辰安是這樣,白葉他也是這樣,我比不過墨月,難道就連一頭畜生都比不上麽?我難道就這麽不堪麽?


    花素清越是這麽想,內心的刺痛感就越重,不能理解白葉為何對白青如此心心念念的花素清衝著白葉質問道:


    “你到底要想那個畜生想到什麽時候?”


    但,麵對花素清的質問,白葉卻根本不敢說話。


    在山洞中花素清折磨白青的行為已經讓白葉對花素清心裏產生了很深的隔閡,再加上白葉一直認為白青會受到折磨都是自己的錯,害怕在說錯什麽話惹怒花素清在害得白青被折磨的白葉此刻一言不發。


    可是因為花素清的質問,白葉一直壓在心中的委屈,難受,心痛,還有對花素清的失望與對白青的思念還是開始爆發,淚水不斷的從白葉的眼眶中湧了出來。


    在離開山洞時,花素清曾不讓白葉哭,因此這幾天下來,無論白葉被花素清如何打罵,白葉的內心有多麽的難受,白葉都因為怕花素清在虐待白青,因此一直都強忍著淚水不敢哭出來。


    可是如今,白葉實在是忍不住了。


    看到白葉不說話,就隻是一聲不吭的默默流淚,花素清能看得出來白葉真的很傷心,很痛苦。


    花素清本就不是什麽心狠手辣十惡不赦的人,即便是在花素清眼裏隻是畜生的白青,在折磨白青時,花素清都隱隱覺得良心有些不安。


    白葉作為白辰安的兒子,又是花素清的徒弟,再加上如今花素清心裏也對白葉產生了情愫,讓白葉像如今這般痛苦難過自然不是花素清的初衷與目的。


    花素清隻是因為被白辰安傷害過後,瘋瘋癲癲自我封閉了兩百多年,以至於性格變得偏激固執。


    再加上花素清在和發生關係後,感受自己對白葉其實也有了情愫,又不想白葉和除自己外的其他人走的近,對白葉的控製欲,占有欲讓又不知道該怎麽做,怎麽麵對白葉,花素清才會做出虐待白青,威脅白葉,對白葉打罵的事情來。


    用這種扭曲,瘋癲的方式宣泄表達對白葉的感情,想要以此占有,控製白葉。


    可是當看到白葉痛苦流淚的樣子,即便是此刻的花素清也明白,自己失敗了,自己根本沒辦法用這種方式去占有,控製白葉。


    即便是強行把白葉帶在自己的身邊,白葉的心裏想著的也隻有白青,而她花素清所得到的也隻不過是一個渾渾噩噩,宛如沒有靈魂和感情的木偶。


    花素清知道自己失敗了,看到白葉此刻的痛苦流淚,內心感到被白葉拋棄就如同當初白辰安拋棄時的心痛,還有因之前虐待白青的所作所為導致的良心上的譴責,一時間讓原本生氣的花素清此刻卻隻感覺到挫敗與難過。


    難道自己真的要失去白葉了麽?


    想到失去白葉,就如同曾經失去白辰安一樣,花素清都沒曾想過同樣的痛苦自己居然會經曆第二次。


    可花素清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真的就這樣失去白葉,偏激執拗的花素清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輸給白青,輸給自己眼裏的那區區一隻畜生。


    想不明白的花素清再沒了嗬斥的語氣,而是帶著難過與不甘的語氣,紅著眼眶,開口對白葉問道:


    “為什麽?我到底比那畜生差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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