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一個多月,這日孟秋正替白琦講解道法,忽然一人匆匆而來,正是之前他棲身酒樓時候的夥計許超。


    這人已經在戴家場做了個頭目,稟報道:“白場主,你讓人送往城裏去的那一批銅貨,叫人陳圩的人劫去了。”


    “什麽?他們怎會知道,這批貨是我們的?”白琦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有些吃驚。


    上次孟秋在兩個戴家侄兒麵前丟了醜,痛定思痛,想起從黃潛處得來的煉丹術,便出了銀錢,請白琦幫忙打造一尊煉丹爐。


    白琦找了個手藝高明的匠師,在長沙城中,因怕讓敵人知道與戴家場有關,特意讓許超從外地買的材料,卻不曾想仍舊沒能躲過。


    “此事我也在調查中。”許超搖搖頭,道:“當時便怕讓陳圩的人知道,特意請的是外來的江西陶家鏢局分舵。


    且押運的時候,沒讓從北城門走,繞了一圈到西邊,不曉得為何還是走漏了風聲,還傷了好幾個鏢師。”


    “你再去細細打探一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白琦皺著眉頭,先讓他下去了,又歎了口氣,對孟秋說道:


    “陶家鏢局雖然才從江西過來不到一年,可他家總鏢頭小孟嚐陶鈞,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不至泄露咱們的信息,砸他自家的飯碗。


    許兄弟做事也是很有條理和章法,斷不會出這麽大的紕漏。顯然是場中有人生出了別樣的心思。賢弟覺著,要如何處置?”


    戴家場雖然冠以戴姓,可並非戴家一家獨大。場中還有許多當年跟隨戴家先祖闖蕩的兄弟,留下許多後人,更有不斷從外麵投奔來的江湖客。


    隻是因戴家原本就是此地之主,名頭大,招牌響亮,每代家主武功又高,眾人才肯服氣。


    可最近這幾年來,當代家主戴衡玉棄了眾人而去,盟友俞家也失了少主,本就令場中兄弟有些失望。


    加之大半年來,陳圩咄咄逼人,戴家場一再退讓,繼任場主白琦又並非土生土長的人,更叫很多人有了不好的想法。


    孟秋此次迴來隻為報恩,並不想理會太多雜事,又覺得此地或會有法元和醉道人過來鬥劍,不願輕舉妄動,道:


    “白兄自己決定便是,我哪懂這些。如果隻是錢財問題,倒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這還有些上好的丹藥,你拿去換了銀錢,重新買一副材料就是。”


    他手裏有從少林和尚身上搜刮來的不少丹藥,如大還丹等,雖然對築基修士來說,並無用處,但對武林人士來說,很是珍貴。


    “材料肯定要再買,不能誤了賢弟的大事。不過既然是我們辦事不利,豈敢讓賢弟又破費。況且鏢局丟了鏢,自然得陶家出錢。”


    白琦推辭道:“這次我親自來抓,再請那陶家鏢局送一次,倒要看看是哪些人吃裏扒外。”


    孟秋點點頭,又道:“白兄,雖說眼下場中正是危難時刻,我說這些不好,不過還是要勸你一句,不要將精力太過放在這些雜事上,多把心思用在修煉上才是正經。


    一旦你修煉有所成就,便會發現,今日的種種困難,立刻會迎刃而解。切記修行界和凡俗不同,修為才是根本。”


    “賢弟好意,我豈不知?隻是我卻有不同看法。”白琦搖搖頭,道:


    “那毛太和羅九亦是修士,可從二人行徑便可知,修行界也並非沒有矛盾,焉知我將來修煉有成,就不會遇到比他們更厲害的敵人?


    若一味想著用強,總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何時是個盡頭?


    況且戴兄與俞兄將親眷和家業托付於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懈怠。”


    白琦得了修仙法決,卻抵得住誘惑,仍舊和平時一樣,每日將大半的精力,放在處理村寨雜務上,隻晚上抽出時間練氣。


    這般定力和品行,孟秋自然是十分佩服,但也知道,並非符合自己。


    修仙本是求同存異,隻性情相合即可成為道友,何必強求別人走自己的路?


    ……


    轉眼又是兩月,白琦黑著臉過來,說新到的一批材料,依舊被陳圩的人劫走了,這次是羅九親自出手,還見了血。


    孟秋心知法元與醉道人約鬥,多半是由此地引發,本不欲節外生枝。偏偏羅九欺人太甚,當下就有些按捺不住,暗道:


    “我迴來這些天裏,托白兄打探,也沒聽過有其他修士來此,這兩方鬥劍,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不如索性由我挑個頭,打上陳圩,早早將此間麻煩處理了,說不定醉道人和法元鬥劍,會換個地方,我也能從容離開,迴山修道。”


    孟秋拿定主意拿定,便不遲疑,徑直找上白琦,說要上門去找陳圩的麻煩。


    白琦卻有些猶豫,畢竟他見識過羅九的法術,端是厲害非凡,不知孟秋能否應付,便道:


    “賢弟,這般行事,是否太過倉促。我這裏仍舊沒有能追查到內奸是誰,不如再等上些時日?”


    他已經遣了不少人出去,邀請江湖同道過來助拳,同時往穀王峰,在和戴衡玉約定的地方,留了信號。


    “再等也是一樣。”孟秋道:“事不過三。陳圩的人如此欺到頭上,若不早做響應,莊裏的人心更要冷了。”


    白琦連著兩次沒能半成事情,眼下正主要去出手,不好推脫,便帶了許超,領著一隊人馬跟著前去助威。


    出了戴家場的大門,騎馬彎彎繞繞的走了大半個時辰,到將近黃昏時分,終於趕到一個大村寨。


    這座村寨前門臨水,後倚崇山,寨前掘有兩三丈寬的護莊河,將河水引進去把寨子四麵圍繞,隻留一個吊橋進出,頗合兵法。


    白琦道:“這便是陳圩,當年那陳長泰先祖,和戴家先祖同在軍中當差時候,生出齟齬,後來一同返鄉,迴來也是爭鬥不休。”


    一行人到了近前,吊橋邊的莊客遠遠望見,早分出幾撥,有敲鑼響鼓的,有跑迴去報信的,剩下是幾個倒也不怕事,手拿槍棒刀劍過來攔住。


    其中一個頭目兇神惡煞的道:“來著止步。這裏是陳圩,你們這些人瞎了狗眼,敢來鬧事!”


    許超拍馬上前,喝道:“快去叫陳長泰和羅九兩個狗賊過來,就說你戴家場的祖宗過來有話要問他們。”


    “好大的狗膽,竟敢辱罵莊主和羅爺,活膩了吧!”這頭目大叫一聲,快步衝上前,舉刀跳起便砍,要給來人一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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