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你是主帥,隻有你才能守住燕門,我們不要再爭了,就這麽定了,我明日隨商販進城。”說完,昊軒不給如風反駁的機會,轉身便走。


    這個夜晚,於玉涵、昊軒和如風都是個不眠之夜。


    迴到營帳,昊軒又修書一封,飛鴿傳書到秦國都城......


    這一晚,玉涵輾轉反側,睜眼到天明,她掙紮著爬起時,才發現枕巾都已濕透。整整一個早上,玉涵都有些魂不守舍,即便是明朗派人送來的精致膳食,她都隨便吃了兩口就放到了一邊。


    見明朗沒來,玉涵梳洗妥當,便向門外走去。


    “公主,您去哪裏?”守在門口的侍衛道。


    “本公主悶了,想出去逛逛。”玉涵輕描淡寫道。


    “公主,太子殿下不讓您出門,還請您迴去吧。”守門侍衛嚴肅又不失恭敬道。


    “你們太子殿下是把我當犯人嗎?連房門都不準出!你們層層守衛,我還能飛出去不成!”玉涵嗔怒道,聲音淩厲霸道,完全與她溫柔可人的相貌不相符。


    “公主,小的隻是奉命行事,還請公主不要為難小的。”見玉涵生氣了,守門侍衛忙躬身道。他們心裏清楚,玉涵是明朗的心上人,即便現在不是,有朝一日也很可能是齊國的太子妃,他們可不敢得罪。


    “你們攔不住我,本公主偏要出去!”玉涵的鳳舞劍早被解下,這會兒赤手空拳和這幾個侍衛打一架,她還真沒有太大把握。不過,她心想這幾個人肯定不敢傷她,試試也無妨,至少可以出出心頭這口惡氣。


    果不其然,待玉涵出手,幾個侍衛隻有躲的份兒,根本沒人敢還擊,爭執間,玉涵推門而出,她剛想鬆口氣,卻不想撞上了一垛結實的人牆,若不是有內功底子,肯定會被彈飛。


    她抬頭一看,這牆的主人正含著笑,頗具意味地審視著她,火辣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太子明朗。


    明朗一直留意她的神色,見她的表情閃過一絲恨意後,又迅速恢複平靜,低下頭的玉涵,甚至還流露出一抹難得一見的溫婉。他沒說話,心裏卻暗自歎服,這個玉涵公主,還真是機靈,很懂得隨機應變。


    見明朗來了,幾個侍衛忙單膝跪拜,連唿“屬下失職!”


    玉涵迴頭看了看他們,不以為然地笑道:“太子殿下,我隻是想到院子裏走走,又沒打算出去,這樣都不可以嗎?你是知道的,即便是在趙國皇宮,我也不會悶在屋子裏,這樣會把我憋壞的。”


    明朗揮了揮手,示意幾個侍衛退下。


    “公主既然想出來走走,我陪你便是。”說完,便想上前攬住玉涵。


    玉涵麵不改色,輕巧地閃到了一邊,笑道:“那便多謝太子殿下了。”


    此時,豔陽高照,映射著浮華人世。


    那金色的陽光穿過周圍層層疊疊的宮闈飛簷,穿過一堵堵紅牆青磚,最後穿過嬌美靈秀的少女,穿過她墨黑的秀發,穿過她兀自泛著亮光的精致的俏顏,於她的眼眸中,流瀉出一地的溫柔澄澈。


    一時間,明朗有些失神,他甚至忘了彼此的身份,仿佛,她這般在他身側,已有經年,仿佛,自有天地以來,便有這麽一個嬌美的身影,跟著他高大的身影,不遠不近,不即不離。


    明朗停下腳步,眯著眼看著東邊***天空,低聲說道:“玉涵公主。”


    “嗯?”玉涵見他怪怪的,訝異道。


    “你說我身為齊國的太子,身邊簇擁著許多人,卻為何這般寂寞?寂寞得即便身處最繁華的鬧市,也是孤獨至斯,寂寞得生不知何時。寂寞得哪怕不得不離開塵世,也沒有多少難舍之人......寂寞得隻盼一個人能知己伴己。”


    明朗的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語,玉涵卻聽得清清楚楚。


    “啊?”玉涵忽閃著大眼睛,不解地看著他。她有點懂,似乎又不懂,她隻是覺得,明朗怎麽會向她訴說這些。這些話,倒很像是他的心裏話。


    明朗看了她一眼,也不解釋,繼續向前走。


    這庭院雖是明朗的臨時府邸,卻十分雅致。佳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於石隙之下。亭台樓閣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石,那些怪石堆疊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


    玉涵向四周環顧,似笑非笑道:“你來蘇門,是和我們趙國打仗的,竟然有心思建這麽精致的庭院,真是難得。”


    明朗聽出他話裏的揶揄,並不生氣,笑道:“公主不知,於我來說,戰爭是一種樂趣,更何況這是一場隻贏不輸的戰爭。”


    聽他如此大言不慚,玉涵不屑笑道:“太子殿下慣會用卑鄙的手段,即便贏了,恐怕也讓後世詬病,更何況勝負尚無定論。”


    明朗轉向玉涵笑了笑,挑眉道:“玉涵公主,我從來不在乎這些,我要的是結果。隻要能達到我想要的結果,我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就像現在,我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你,我未來的太子妃就在我麵前!”


    “如果你的目的隻是讓我做你的太子妃,也許你能做到。不過,也僅此而已。我們之間,最多隻有一個名分的關係。”玉涵攏了攏額前的頭發,平靜地說道。語氣裏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


    明朗剛想說什麽,一個侍衛風塵仆仆過來,躬身道:“稟太子殿下,前方有軍情來報!”


    明朗看了玉涵一眼,示意侍衛把玉涵帶迴殿內,便匆匆離開了。


    玉涵長籲了口氣,和這個太子相處還真是累,時時刻刻都得防著他。


    燕門主帥營帳內,如風指著地圖對昊軒道:“你看,齊國如今已占有這兒、這兒、這兒這三處城池。如此一來,他們很快會對我們的大軍形成合圍之勢,情況非常危急。”


    昊軒伸手移過地圖,把那些特意標注的城池細細看一遍後,慢慢把地圖一推:“不,看似危急,實則可以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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