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定幽仿佛沒有聽懂鄭詩槐在說些什麽,他滿臉疑惑的問道:“什麽變迴來?我就算再厲害也沒辦法將一個婦女變成初……”


    “閉嘴!”鄭詩槐看見許安死去後以為自己心如死灰,絕不會再有什麽激烈的感情。


    可林定幽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讓她重新燃起了無盡的怒火,她羞紅了臉心道:這世界怎麽會有這樣無恥的人。


    “誰讓你……誰讓你恢複那個,我是讓你把我變迴人類。”


    “你說這個啊!”林定幽‘恍然大悟’,然後非常遺憾的說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什麽?”鄭詩槐聞言瞪大了雙眼,她一張臉寫滿了懷疑,“你做不到?你開什麽玩笑?”


    “當初就是你把我變成妖怪的,你現在居然說無法將我變迴來?”


    “你少騙我,我讀過的法術秘籍多,所以知道無論多複雜的法術,施法者一定有解法。”


    作為嚴重缺乏基礎知識的林定幽這迴狠狠被鄭詩槐科普了一番,他見糊弄不了鄭詩槐犯了難。


    這可怎麽辦?人家知識比我都多。


    我就不信我忽悠不了她,大學生被騙子忽悠的多了去了。


    他定定神反過來質問道:“你真以為害你變成妖怪的是我嗎?”


    “不是你還是誰?”


    “當然不是我,我再厲害也不可能憑空將一個人類變成妖怪吧?”


    鄭詩槐聽到這個解釋皺了皺眉頭,這種類似詛咒的法術確實需要達成某種前提條件才能生效。


    林定幽一邊說一邊捋清了思路,“那麵鏡子照出的形象,是你在摯愛之人心中的形象。”


    “許安想你是少女你就是少女,許安想你是可怕的蛇妖,你就是可怕的蛇妖。”


    “所以害你變成妖怪的是許安不是我。”


    “不對!”鄭詩槐急急反駁道:“我照完鏡子許安明明還在維護我。”


    “唉!”林定幽長長歎了一口氣,“鄭詩槐你真是傻的可憐,他維護你不代表潛意識裏沒把你當成妖怪。”


    “你以為許安是擔心自己被燒死才開始誣陷你是妖怪嗎?當我拿出照妖鏡要照你的時候他就對你升起了懷疑。”


    “其實許安對你的的感情比你想象中的更淡薄……”


    鄭詩槐瘋狂迴想起自己與許安相處的一幕幕,或許是處於心理暗示、也或許是真的……她發現了許安許許多多缺點。


    “不……”鄭詩槐痛苦的捂住腦袋,她不願意相信林定幽所說的任何話,因為林定幽同樣是狠狠傷害她的人。


    “不……你說的都是假的,你又在騙我。”


    “對了!”鄭詩槐忽然想起了什麽,指著林定幽急切的說道:“你發誓……你給我對天起誓自己剛剛說的全部都是真的。”


    “可以!”林定幽毫不猶豫的就舉起了手,“我林定幽對著神明起誓,我剛剛……”


    “閉嘴!”他剛說完一半,鄭詩槐便憤怒的打斷了他,“你拿神明騙那些普通人也就罷了,還來騙我?”


    “你是修煉者,給我指著天道起誓。”


    林定幽聞言猶豫了片刻,在這個世界上雖然天道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是對修煉者約束最大的存在。


    一旦對著天道起誓,違反誓言必定會遭到天譴。


    幸好林定幽有諸天邪魔庇護,幹壞事的時候丁點業力不沾,別說欺騙天道了,就是做更過分的事情也不會受到天譴。


    “你發什麽呆?”鄭詩槐不耐煩的催促道:“快給我發誓。”


    “好!”林定幽鄭重的說道:“我林定幽對天起誓,剛剛所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假的,否則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鄭詩槐抬起頭緊張的盯著天空看,結果許久都沒有閃電劃過。


    她一臉的不敢置信,“怎麽可能?”


    “林定幽說的都是真的?”


    “哈哈哈……許安竟從來都沒有真正喜歡過我。”


    “我是個十足的傻子、大傻子!”


    鄭詩槐瘋瘋癲癲的笑了幾聲,原本林定幽是她第二恨的人,但現在她忽然發現如果林定幽沒出現,自己永遠也不會看清許安的薄情寡義。


    從某方麵她還要謝謝林定幽呢。


    所以鄭詩槐對林定幽的恨意一下子淡了許多,她雙眼無神的望著遠方不知道未來該做什麽。


    最後鄭詩槐目光複雜的瞥了林定幽一眼,帶著一身傷痕,像一具行屍走肉般轉身離開了。


    夜風輕輕拂過,似乎在為她哀悼。


    鄭詩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留下的隻有百草廳前那一縷未曾散去的哀愁,和一段未了的恩怨。


    離開百草廳後,鄭詩槐像一個孤魂野鬼般四處遊蕩。


    她被照妖鏡變成蛇妖一直被囚禁於妝點神教的密室內,所以沒有感到變成妖怪有什麽不同。


    然而,當她踏出那片禁錮之地來到外麵後,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那雙猩紅的蛇瞳捕捉到的景象,和人類截然不同。


    這個世界在鄭詩槐眼中變得更加鮮明,也更加冷酷。


    她發現自己異常怕冷,開始渴望夜的庇護,隻有在夜色的溫柔包裹下,才能感到一絲安寧。


    她的性格也隨之發生了變化,變得比以前更加易怒和狂躁。


    她開始對血腥味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迷戀,那種刺鼻的味道在她鼻尖縈繞,竟讓她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


    這麽多證據擺在麵前,鄭詩槐依舊不願承認自己變成了蛇妖。


    在她看來自己隻是外貌是蛇妖,內在仍是個人類。


    可直到她見義勇為救下了三四名被妖怪攻擊的普通人,這層偽裝被徹底撕掉了。


    那天鄭詩槐和往常一樣在夜裏遊來蕩去,穿梭在幽暗的巷弄間。


    她敏銳的耳朵忽然捕捉到了微弱的唿救聲,是普通人在妖怪的魔爪下發出的絕望唿喊。


    鄭詩槐毫不猶豫地衝向了聲源,隻見三名普通人正被一隻麵目猙獰的妖怪攻擊。


    她目光一厲旋即朝妖怪攻去,變成蛇妖後,鄭詩槐的爪子鋒利如刀,輕易便撕裂了妖怪的皮膚。


    不到三個迴合戰鬥就結束,趕走妖怪後鄭詩槐緩緩向那幾人走去。


    她聲音盡量放柔,試圖安撫三人驚魂未定的心:“別害怕,妖怪已經被我趕跑了。”


    “謝謝姑娘……”三人感激的抬起頭道謝,可他們目光落在鄭詩槐的臉上後,表情立刻轉為恐慌。


    “妖怪!”


    “好可怕的蛇妖啊!”


    “不要吃我。”


    “求求你了不要吃我。”三人連滾帶爬拚命從鄭詩槐身邊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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