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考校與人才


    校場中剛剛流過血,殺過人,這種肅殺的氣氛也讓勳貴子弟在考校上老實安分了許多。


    之前便規定,每家至少出一個人,沒有人數限製,所以有許多像朱道信這般庶出子弟和旁係子弟,也都偷偷來到校場報名參加,甚至很多富家子弟、武人得知此事,也偷偷趕來,想要博一個機會。


    也虧得書吏倉促得到命令,所以審核的不是很嚴格,才讓這些人有了機會進入考試。


    這次考校由於準備倉促,就隻能按照平日武舉的流程來,分類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便是外場考試。外場考試分為兩門,第一門考試為“弓馬”,即騎射和步射。


    騎射考試使用的騎弓為3力(一力等於10斤),相當於30斤重,騎射考試使用的騎弓為3力,相當於30斤重,跑到有200米,3個靶子,要求隻要在距離靶子25——50步射中就行,沒有環術的要求。


    騎射完了便是步射,步射考試使用的弓,比騎射更重,為50斤,靶子高2米,寬50厘米,考生必須用標準的動作進行設計,否則成績作廢。


    上麵這兩項測試三箭中一箭就判定為“合格”,但是必須兩項都合格,才能進入下一場選拔。


    俗話說窮文富武,能夠有能力學習騎馬射箭的,如果沒有雄厚的財力支撐,根本無法支撐整個過程的培養費用。而許多嫡係嫡子如同賈寶玉那樣,連個花拳繡腿都沒有,更別說騎馬射箭,來這裏隻是想走個過場,露露臉。


    現在看到不僅要會騎馬,還要馬上射箭,這可難倒了這些嬌貴人,臉如苦瓜,關鍵是朱由校專門安排跟自己在欄場練兵的三十多人作為督導官,自然也沒有賄賂的機會。


    於是光這第一場,就讓五百多人的考試隊伍,裁汰了二百多人。


    考過人中更有出類拔萃、卓乎不群者,朱道信便是其一,他常年習武,射箭自然不在話下,兩場考試都是三箭三中,引發校場中一陣驚唿。


    除此以外還有武定侯郭應麒之子郭佐光等人表現也不錯,甚至還有一個查不到身份,隻知道名為方汝珪的人更是厲害,不僅三箭三中,更是每箭正中靶心,讓人歎為觀止。


    第二場考完這一場後,就進入了外場的第二門考試——技勇。


    技勇相當於體能測試,同樣分為三項,第一項為拉硬弓,最輕的為80斤,最重的120斤以上,150斤以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受傷,不允許考生嚐試150斤以上的硬弓。


    第二項測試叫做舞大刀,也是有四個等級。


    120斤以上為“出號”,120斤為“頭號”,100斤為“二號”,80斤為“三號”。考生需要將大刀先從左右兩側舉過頭頂,然後再在前後胸展示舞刀花等一係列動作,一次完成即為合格。


    第三項測試內容是舉大石。也是一共分為四個等級,300斤以上為“出號”,300斤為“頭號”,250斤為“二號”,200斤為“三號”。


    測試要求考生將石頭提到肚子位置,再將石頭的左右和底部各翻一次,一次將其完成算作合格,這個動作還有個特殊的名字叫“獻印”。


    這種體能測試,對於能通過第一場的來說還是比較容易,隻是連續三場考校,對體力消耗太大,許多人在第三場時就已經累得不行了,所以這場考校淘汰的人數也很多,有二百餘人。


    於是外場考試完畢後,能進入內場的隻有一百人左右了。


    內場考試不同於外場,考的是文試,就是從《武經七書》中選出兩個讓他們寫策論。但朱由校也不想這麽麻煩,直接自己擬定兩個題目。一個是如果率領一哨官兵在外遇敵該如何處置,還有一個便是現在火器火炮盛行,如何更好地使用。


    這兩個題目還是很難的,一個偏向於實戰,一個偏向於理論。讓許多考生很是頭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朱道信看到題目雖然為難,但是細想了下,也不是不會做,他雖在府中不受重視,但平日史書、兵書看的也是多的,平時也愛鑽研戰事,短暫思索後便開始動筆。


    朱由校看著下麵考生,有些人麵露苦色不知該如何是好,有些人抓耳撓腮,寫幾句就想半天。


    不過他並不在意,第一批選拔他把範圍放的很廣,門檻很低,也是故意給了很多人機會。


    但所謂寬進嚴出,考試門檻低,考生多,那也隻有通過這種嚴格的內容,才能選拔出心儀的人才來。


    不過一會,兩炷香的時間到了,立馬就有人開始收錄考卷,隨即交給五軍都督府的將官和京營戎政廳的書吏開始批改。


    第一個禦敵的題目自由將官批改,第二題朱由校也給出了大概的答案,書吏隻要畫圈給分就行,當然如果碰到出彩的也可以遞交皇帝審閱。


    不多時,兩撥人接替批改下,再結合外場的成績很快就有結果名次了,甲乙丙三等各三十餘人,遞交給朱由校查閱。


    朱由校翻開名冊,就看到甲等第一名就是武定侯之子郭佐光,第二是撫寧侯之子朱衛仙,第三便是泰寧侯之子陳世濬,於是就叫三者走上前來。


    這三人早就被人安排等候了,見朱由校接見,連忙上了站台拜見皇帝。


    “你們很不錯,看來勳貴中也是人才濟濟的。陳良弼,看來真是虎父無犬子啊,你教子有方,朕要賞你。”


    朱由校也自然清楚,這明顯是關係戶,現在陳良弼要扛起改革大旗,朱由校自然也會賣給他一個麵子。


    陳良弼聞言連忙躬身說道:


    “陛下,臣萬萬不敢要賞賜,這次是微臣處置不當,還望陛下重罰,隻求犬子日後能在陛下麵前效犬馬之勞,為朝廷效力。“


    “這次伱確實叫朕有些失望,責罰是肯定的,朕也不會有失公允的。現在不說這個,以後你兒子就跟在朕身邊,陪朕好好練練武。”


    陳良弼聞言麵露喜色,立刻給陳世濬正色囑咐道:


    “以後一定要盡心用事,切不可偷懶,不然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朱由校也樂意看著這套表演,畢竟剛剛經曆過作亂,拉攏人心還是很重要的。隨後他就把目光投向另外兩個人。隻是他剛準備開口詢問,就見校場內有一人大喊:


    “陛下,有人欺君,站台上朱衛仙根本就不是撫寧侯府上的人,還請陛下明察。”


    “何人在喧嘩?”


    朱由校疑惑的看著出聲方向,讓魏忠賢派人去看看怎麽迴事。


    不多一會就有人來稟報。


    “陛下,剛才那人是撫寧侯的嫡子,他今日也過了外考,但是內考中得了個丙等,突然聽到周邊人說甲考第二名也是撫寧侯之子,讓他疑惑不已,他說撫寧侯隻有他一個兒子,站台上的人定是假冒的。”


    居然還有這等事,此言一出,站台上的的人齊刷刷地看著那個所謂的“朱衛仙”,想看看他作何解釋。但這個“朱衛仙”卻沒有做爭辯,隻是向朱由校一拜,不變聲色出言道:


    “陛下,撫寧侯之子說的對,我為了能參加考校,確實是假冒身份,還請陛下責罰。”


    說完就不再言語,魏忠賢率先反應過來,大聲嗬道:


    “大膽,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欺君罔上,行此膽大包天之事。”


    見魏忠賢詢問,這才人吐露實情。原來這人竟是朱純臣之子,他見這次考校倉促,入場時審核的並不是很嚴格,因為撫寧侯也是朱姓,所以就假稱是撫寧侯之子參加了考校,本身他也是文武皆備,沒想到這次一下就拿了個第二名。


    在場諸人相互對視,心想怎麽會有這一出戲,一時也難以決斷,隻有泰寧侯陳良弼心裏明白不能留他,朱純臣一直與他作對,今日更是作亂,他今日險勝,才把朱純臣弄下獄,徹底扳倒了成國公一脈。


    如果這個朱道信被皇帝賞識,那豈不是給了他們東山再起的機會,但現在皇帝在這,他也不好發作,質問道。


    “你可知欺君罔上已是死罪,成國公一脈現已除爵,皇恩浩蕩未傷及家人,爾等不念及皇恩,竟還敢造次。”


    朱道信聞言立刻向朱由校跪下說道:


    “泰寧侯說的有理,我父朱純臣犯下彌天大禍,但所謂父債子還,還請陛下念及成國公祖上為朝廷立功的情分,給我一個能建功立業的機會,我願意從最小士卒做起,還請陛下開恩。”


    朱由校聽著朱道信的訴說分辯,心想這不就是前世網文中,家道中落,庶子崛起的劇情嘛,想著也來了興趣,雖然這個朱道信現在確實沒有資格參加考校,但看他的成績確實不錯,想來也是個人才,並且如果重用他,也會向那些受自己責罰的勳貴們一個信號,表明責罰隻是一時,如果真有才幹,還是會得到重用。


    想到這裏,他就製止了陳良弼的再次質詢,出聲說道:


    “好了,朕看你也是個人才,不過朱純臣確實罪不能赦,你既然有心父債子還,那朕就給你個機會,你既為甲等前茅,就可以跟朕一起在裏草欄場練兵,隻是日後你隻能從隊正做起,能否建功立業,就看你的命數了。”


    朱道信一看皇帝給了機會,立刻俯身連忙磕頭謝恩道:


    “謝陛下隆恩,定為陛下效死!”


    陳良弼在跟前看見朱由校發話了,也就不多言語,反正日子還長著呢,他有千百種機會整這個朱道信。


    此事完畢後,朱由校也沒了詢問的心思了,考校結果出來了,他就囑咐,乙等以上六十多名跟自己去裏草欄場訓練,丙等可入京營訓練,好的話,可從基層做起。


    囑咐完畢後,看時間已快到了申時(三點到五點),於是吩咐諸人可以起駕迴宮了。


    今日京營校場一事已達到了朱由校的預期,現今就要把那些貪墨之人捉拿審問,吐出贓銀,隨後培養自己人,把京營看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中午起來才寫的,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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