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屋外傳來了敲門聲。


    侯賢心裏正煩著,心想這又是哪個不曉事的下人,他也不去開門,大聲問道:“誰呀?”


    門外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


    侯賢心裏煩得很,心說:我不過隻是個代號,你他媽是我,我還是我呢。


    於是他又問道:“你是誰呀?”


    那個聲音說道:“我是你爹。”


    侯賢心說:你是我爹,我還是你爹呢!這久安城裏敢這樣侮辱我的人還沒出世呢!


    然而現實卻是,這個人不僅已經出世,而且此刻就站在門外,底氣很足地說道“我是你爹”。


    這讓這個飛揚跋扈的侯公子心裏一驚,這究竟是個什麽人?如此大膽,都跑到別人家來給別人當爹來了。


    不是腦子缺根弦,就是喝了點劣質酒後腦子裏的某根弦不管用了。


    但是他一細迴想,剛才那個居然真的是他爹的聲音。


    原來他剛才隻想是哪個下人搗亂,沒有往他爹的這方麵想,居然沒有馬上聽出他老子的聲音。


    幸虧沒對著門外那個人迴敬一句,“我是你爹”。否則現在,見了他爹就很尷尬了。


    兒子給老子當爹,試問究竟是爹生了老子,還是老子生了爹。


    這個問題,似乎要比那個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還要複雜100倍。


    他連忙開了門,隻見侯有財麵色發黑,也不說話,邁著方步走到太師椅上坐定了,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剛才去察院了?”


    侯賢知道瞞不過他爹的猴眼,忙答道:“是。爹,我就是不放心,想要親自去看看是什麽情況。順便,代您問侯一下按台大人的病情,表達一下您的慰問。”


    侯有財道:“我有什麽慰問?不過表達一下也是挺好的。去了,有什麽收獲?”


    侯賢自信滿滿地說道:“孩兒基本斷定,咱們的雪蓮是被他們偷去了。我本來想著,借機坐實了那李四鄴雞鳴狗盜、偷雪蓮的事情。然後以此為要挾,逼退他們。”


    侯有財喝道:“笑話!百姓怎麽能要要挾官呢?”


    侯賢道:“您說的是。這不就沒有要挾成功嗎?”


    侯有財卻說道:“應該是恩威並施。”


    恩威並施,這不還是要挾嗎?


    侯有財解釋道:“如果對方是個明事理的,大家和氣生財,相安無事,把酒言歡,豈不快哉!”


    侯賢附和道:“您說的是,化幹戈為玉帛,不戰而屈人之兵。”


    侯有財又說了一個“但是”:“對方如果不識數,咱們再讓他禁酒不吃吃罰酒。以此受賄的汙點為要挾,並以金錢的利益為誘惑,這樣才是一張巨大的、無懈可擊的網。任他是什麽東廠西廠錦衣衛,刑部大理寺督察院,都將無話可說。”


    侯賢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那李四鄴卻矢口否認偷了雪蓮。我倒認為,既然他們這麽不合作,咱們倒可以讓京城裏的朋友參他們一本,把他們做這些雞鳴狗盜的事告訴給皇上。估計還沒等到他們查辦咱們家,就被皇上叫迴去聽侯發落了。”


    侯有財道:“最好還是不要撕破臉麵,叫迴去一個李四鄴,朝廷還是會派下來另一個來查辦侯家。讓朝廷的查辦工作在此一任李四鄴終止,這才是上上之策。”


    侯賢道:“但是那個李四鄴太囂張了,後來還出來一個什麽朱五爺,說雪蓮是他給他們的。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久安城裏有幾顆天山雪蓮,我比我有幾根頭發都清楚。”


    (哥們,你真的清楚自己有幾根頭發嗎?)


    侯有財心想:朱五爺?這是個什麽人物,以前沒聽說過啊,和李四鄴是親戚嗎?


    他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他叫做朱五爺?”


    侯賢道:“這是周銓那麽叫的。我當時被周銓唬住了,現在想想,憑什麽那個朱五爺說是他送的,那就一定是他送的呢?有可能他還來路不正呢。”


    侯有才道:“周銓也在?他說什麽了?”


    侯賢學著周銓的樣子:“他說,大膽,你還想說什麽?這是朱五爺,還不快迴去,誰稀得拿你的東西。”


    侯賢有道:“其實我想想,這周銓以前人品也不咋地。非常有可能,他們就是在一起說慌。我們不如借此機會,把他們全部扳倒,讓侯家成為久安城毋庸置疑的第一大家族,形成一超多強的局麵。”


    侯有財道:“扳倒什麽?”


    “父親,孩兒受了這樣的委屈,你一定要為我爭口氣呀。”


    “爭個屁,這個爭口氣的話,隻有老子給兒子說的。你給我爭口氣吧!早就跟你說過以後做什麽事情,多和我商量。你這番貿然前去,打草驚蛇。我本來想著是雪中送炭,你這樣一去給雞拜年,倒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黃鼠狼。既然周銓周尚書大人都說了,叫你迴來,那還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叫你滾迴來,不要再出洋相。這件事,不要再提起了。”


    再說朱五爺對周銓道:“這侯家的小子好囂張。”


    周銓道:“他們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等到我們確切掌握了他們的罪行,就將他們一網打盡,新賬舊賬一並處理。”


    朱五爺出現在察院,自然是來看費一流的病情。


    或許你會問:真的是朱五爺送給了費一流天山雪蓮嗎?


    其實這倒未必,朱五爺不過是一來念及他們兒時的情誼,為費一流擺平了尋釁滋事的侯賢。二來也是因為在這個地麵上查辦侯家,還需要費一流的大力相助。


    再說費一流服了雪蓮,病情好轉。


    李四鄴向費一流介紹:“找大夫的路上,多虧了趙六。”


    趙六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擺擺手:“哪裏,還是李大哥做得多。”


    李四鄴道:“多虧了趙六添亂。”


    費一流忙道:“謝謝各位兄弟的幫忙,改天我請客。”


    趙六道:“那這一次,就不吃蛋了。”


    李四鄴指著那位費一流不曾認識的姑娘,道:“這是鬼穀白條的徒弟,白大夫,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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