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達鏗鏘有力地說道:“在思想、政治、行動上,卑職都自覺與大明王朝中央保持一致,堅決捍衛大明王朝家國利益,同一切造反的錯誤思潮進行鬥爭。”


    周銓道:“這麽說,你之前沒有做過其它關口的守備,沒有剿匪的經驗了?”


    “這……”葛達低了頭。


    周銓道:“花這麽大氣力,請一個外鄉人來做守備,守衛他人的家鄉。如果他不比本地人強,這麽大費周章,又是為了什麽?這疙瘩關是三晉的門戶,如此重要。西縣令,莫非你收受了他什麽好處?”


    西縣令嚇得幹張嘴,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句“沒有”來。


    葛達道:“尚書大人,我雖然沒有剿過匪。但是諸葛亮出山前,也沒帶過兵不是?我已經守著鬼狼關多年,工作經驗早已積累了許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都是我大明王朝的領土,卑職四海為家,打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天起,就和這裏融合在了一起,人在關在。何況,我與土匪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為國為家,我都將肝腦塗地。”


    周銓笑道:“你小子嘴還不錯,在任上好好幹,不要光說不練,讓我發現你是個天橋的假把式。我等著你擒拿了四鬼八狼,押到京城領賞。”


    葛達連忙拜謝周銓。


    費一流問道:“白蓮教?可是那個,神功護體、無生老母,炮火如飛砂,洋槍當水花的白蓮教?”


    他想起了黃飛鴻。


    葛達答道:“應該是。洋槍當水花,這樣的話不曾聽過,不過他們的確信奉無生老母。其實這話說起來,如今幾乎所有的民間宗教都信封無生老母。老母、老娘、老無生,怎麽叫都對。畢竟老母就是老娘,老娘就是老母。七月七是她的誕辰,北五省的人都知道。”


    費一流心想:真是的,七月七那天我還當情人節過呢,合著是老母節啊。


    葛達道:“河南王屋山,大人曉得吧?”


    費一流道:“麵對著王屋與太行,憑著一身肝膽。講起來不是那奇聞,談起來不是笑談。愚公移山嘛,有所耳聞。”


    葛達道:“相傳王屋山就是無生老母的真正祖庭所在,有求必應。卑職之前在少林寺的時候,聽當地人說過這個。”


    西縣令似乎感覺自己才是故事收集的權威,葛達這麽一來,仿佛搶了他的風頭。


    他搶著說道:“這白蓮教,原本供奉阿彌陀佛、觀音、大勢至彌陀三聖。宣稱普化在家清信之士,稱白蓮道人。”


    費一流問道:“什麽是個在家清信之士?”


    葛達道:“我最煩他們丫這幫白蓮教的,一點都不虔誠!信教就信教,不剃發,不穿僧衣,還有妻室。這不扯淡嗎?在家怎麽出家,有家怎麽做出家人?什麽是白蓮教,就八個字,特立獨行,嘩眾取寵!”


    西縣令搶著說道:“自唐宋以來白蓮教就已存在,到了元朝末年,白蓮教更是發展壯大。按理說來,紅巾軍起義的時候,他們或多或少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


    周比也道:“如今,白蓮教妖言惑眾,信眾不少。他們成分十分複雜,有的擁戴當局,有的四處造反,屢禁不止。”


    葛達歎道:“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卑職所率人數有限,主要應對的是鬼狼山的土匪,尚且心有餘而力不足。這白蓮教勢力通天,我一個小小的守備,實在是能抵禦不了。卑職這個晚上,時時刻刻念叨著諸位大臣的安危,連滴酒都沒有敢碰。”


    西縣令對葛達道:“不過,怎麽能當憑你一麵之詞,就判斷這人是白蓮教的?這或許不過是你為了推脫責任,而找的借口罷了。”


    葛達道:“如果這刺客真的是鬼狼山的,按照四鬼八狼的習慣,又怎麽不會留一張紙條呢?白蓮教和他們鬼狼山不同,講究低調才是最牛的炫耀!”


    西縣令道:“此話言之有理,如今當務之急,就是抓住刺客。”


    費一流想起嫣知突然出現,她剛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心中有些疑惑,問道:“那刺客是男是女?”


    “當然是男的。如果是女的,那就得叫白蓮道姑了。”


    “哦。”費一流感到些許輕鬆。


    路知府道:“如果說這一次的目標是尚書大人,那麽尚書大人再留在這裏,實在不妥。不如到府衙小住,集中兵力。”


    周銓湊到朱五爺身邊說道:“我感覺這個提議不錯,五爺,你看呢?”


    朱五爺道:“既然刺客的目標是你,那你的確應該小心才是。倒不如我二人就此分開,各行其是。再說,我有點想在這王家大院裏多住些日子了。”


    周銓道:“隻是這個地方已經不再安全,今天刺客能夠第一次進來,隻怕日後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王五常道:“今天實在是舍弟大喜的日子,人多眼雜,難免魚龍混珠,日後定會小心防範。”


    周銓笑道:“你看我都忘了,今天是九州的大喜之日。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為這麽點小事兒傷了興致。”


    眾人這才又散下去。


    卻說這個時候,費一流隻感覺頭腦暈乎,眼前人的話開始漸漸聽不清楚,他逐漸喪失了意誌……


    費一流於婚宴上病倒的這件,事在久安城傳播得很快,百姓七嘴八舌地議論道:


    “你聽說了嗎?就在昨天。王家二爺和陳家二小姐的婚禮上,這邊一拜堂,那邊費大人就昏迷不醒了。”


    “這是怎麽迴事?我聽說。他們倆的婚事之所以能成,那可離不開費大人堅持自由戀愛啊。王家不至於在酒菜中下毒吧?”


    “他們也得有這麽大的膽啊。刺殺欽差,那罪可不小。”


    “哎呀,什麽欽差,七品的巡按也能叫做欽差嗎?如今這久安地麵上最大的已經不是姓費的了,周家的大公子迴來了,現在官至尚書,那可是一二品的大員,當今皇上眼前的大紅人。這才叫做欽差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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